第49章

    沈知淮眉角微抬,而后跟着笑了一下,他一本正经地点头,“知道啊。”

    “我还学过。”

    “你学过?”

    许落晚丝毫不怀疑真实性。

    她还想,他这么聪明,学得这么好也很正常。

    看着她已经相信的样子,沈知淮不由得轻笑一声,“没有。”

    “没有吗?”许落晚这会儿倒是有点怀疑了,没有的话,她怎么每每都有种被他蛊惑了的感觉。

    沈知淮不知道她那不同寻常的思维又想到哪里去了。

    他看了眼时间,“要上课了。”

    前面的三个人也察觉到他们两走得过于慢了,闻时初朝着他们大声道:“快一点。”

    晚风吹过下一句话,“不然赶不及了。”

    沈知淮低头询问还在走神的人,“能跑吗?”

    “能。”

    他把她的衣袖往下拉拉长,然后隔着衣服抓住了她的胳膊。

    沈知淮笑了下,“方便我替你拿着它?”

    “方便,”许落晚毫不犹豫将玩偶递给他。

    沈知淮接过,“到学校再还你。”

    他让她把手放进校服口袋,许落晚照着做了,等她放好,他便牵着她一块跑了起来。

    前面三个人也是,和他们一样,逆风奔跑着去学校。

    五个人提前几分钟到达教室。

    周予行没先进去,站得离门口稍微远一些,他偏过头,不停地咳嗽。

    冉意听见咳嗽声,又从教室里出来,“没事吗?”

    她原本是想陪他走过来的,但他说没事。

    他的身体也没差到那个地步,不生病的时候,还不至于跑两步都不行。

    冉意半信半疑的模样。

    周予行笑着开口:“真没事,喝两口水就好了。”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学习重要,我还差了好多试卷没补。”

    冉意跟着他进教室,直犯嘀咕,“怎么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是怪怪的。”

    周予行笑了笑。

    他前段时间因为请假,的确有好多试卷还没来得及写,还有物理辅导的试题。

    许落晚和沈知淮的笔记都很简略,对于周予行来说,意义不大,学习知识只能靠和他们讨论,或者他们讲解。

    他现在就和许落晚站在走廊偏僻的一角,请教她试题中的难点。

    许落晚拿起笔,她问:“沈知淮呢?”

    方才到教室没多久,沈知淮便又起身离开,那时的她在和冉意说话,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些什么。

    周予行神色微顿。

    没有说话,因为在想该回什么。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许落晚又问了一遍,“沈知淮呢?”

    她以为他没有听见。

    周予行回她,“我不知道。”

    许落晚点点头,开始思考这个知识点该怎么讲,可她刚把思路理清一遍后,她还是没忍住又问:“沈知淮先去物理辅导教室了吗?”

    “……”周予行没想到她会接着再问。

    虽然她没抬头看他,但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她看穿了一样。

    周予行不得不改口:“好像是去了老师办公室。”

    空气安静了几秒,就在周予行认为眼前人会再接着往下问,他思考自己该怎么回时,他看见她拿过一边的草稿纸,开始边动笔边讲题。

    周予行看了她几秒,尽管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与平时相比,她此刻说话的语速快了不少,跟在解题思路后的笔迹写得潦草。

    可能是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随着笔尖一块停下。

    她好像很烦躁。

    令他感到陌生,却又像在情理之中。

    周予行紧盯着最后一处笔迹。

    他想,如果她再问的话,他就决定说出口。

    但许落晚没有问。

    她抿唇,缓过几秒后,又接着有所动作。

    周予行还是没拖她太久时间,他和她一起进到辅导教室。

    他们经常坐的位置靠后,许落晚一进前门,便直望向那一处的位置。

    她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终于有了变化。

    “沈知淮,”许落晚坐到他的身边,她看了他很长时间,然后皱了皱眉,“外面是不是很冷?”

    他手都被冷风吹红了。

    她刚才站的地方还好,没什么风。

    沈知淮看着她,笑了一下,“不冷。”

    许落晚不说话,又盯着他看。

    周予行也在看向他,但他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像在确认些什么。

    沈知淮朝他看了一眼。

    “没事,没事,”周予行略显尴尬地笑着。

    他小声吐槽,“我也是在关心,怎么对我这个态度。”

    不过周予行想想也是,动手倒不至于,沈知淮那张嘴就够人烦的了。

    他转身坐好,无意看见后进教室的人,还是岁月静好的好学生样子,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中间。

    物理辅导开始前,第一排前面的讲台边站了个人。

    是沈知淮。

    他笑着对他道:“方便耽误你几分钟?我们谈谈。”

    陈俭抬起头。

    因为是仰视,天花板上的灯光张扬地映进他眼睛里,让他觉得刺眼。

    沈知淮又是淡淡地笑,“不方便?”

    轻飘飘的语气,却很轻易地做到撕破别人向来比较看重的东西。

    使人赤裸裸的暴露在大众视线中,无地自容。

    他和她一样。

    陈俭合上书,“方便。”

    因为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所以沈知淮很少会有感到不爽的时候。

    但今天下午,在他看见陈俭长时间地看着许落晚时,他就有了这种情绪。

    沈知淮开门见山地道:“如果你是喜欢许落晚,那现在算是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他转头看着他,“如果不是,只是单纯地想问问题,我的建议是不如直接问我。毕竟我要是会写,你也不必再去问她,更何况,你去问她,我会很受困扰。”

    “还有可能是你的情况不属于上面任何一种,”

    沈知淮勾唇笑了下,“你怎么样没人在意,但她……”

    他适时道:“但她不是让你来吸引别人视线的理由。”

    不知道是听清了沈知淮话里的哪句话,陈俭笑了一声,“你喜欢她?她现在不是抢了你的第一名吗?”

    “一个女生,整天板着脸,瞧不起……”

    沈知淮忽然抬目望向他。

    陈俭噤了声。

    沈知淮收回视线,又勾起唇,说话的语调平淡,但话里话外多了他不曾向外表现出来的嘲讽,“你要是这么想要这个第一,大可以自己去争取。”

    “不过看来你对结果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无论她在不在这里,第一名永远都不会是你。”

    沈知淮补充了一句,“就好像无论她性别,性格是怎么样,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能有这种思想,才是你能懂得性别不同的最大悲哀。”

    沈知淮望向盯着自己在看的人。

    她总说他是个好人,在临进这间教室前,他第一次想去丢掉身上一切风度教养的冲动。

    沈自川教他,攻心为上,心计对于自卑的人格外好用,尤其是,那个人还善妒。

    “沈知淮,”

    “嗯?”

    许落晚又不继续说话了,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她才开口:“你刚才去了哪里?”

    沈知淮没有瞒她,“和别人说了几句话。”

    许落晚低下头,“哦。”

    他脸上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她却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

    许落晚踢着路边的石子,在纠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到了书店门口,沈知淮把她一直在踢的石子移进路边的草丛里。

    许落晚抬起头来望他。

    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沈知淮笑着道:“怎么了?”

    他笑了,许落晚似乎能够确定那就是自己的错觉。

    于是她抬步打算回家,“没什么。”

    “许落晚。”

    沈知淮稍稍弯腰,和她平视。

    许落晚看着他的眼睛。

    沈知淮瞳孔的颜色很黑,像她第一次独自提笔,滴落到纸上的墨水。

    那时的她尚且年幼,手不大,握笔也不够平稳,笔尖的墨水无可避免地会被滴得到处都是。

    午后的阳光绕过她跃于纸上,垂目凝视之时,浓墨仿佛能倒映出她的影子,描绘出的线条温柔且平和。

    但经过今晚,许落晚又觉得像墨水旁的镇纸。

    失了他,她会方寸大乱的。

    沈知淮抬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摸完,他的手也还未撤离,搁在她的脑后。

    沈知淮的眼睛里面有着清淡悠远的笑意,但更多的是其他东西。

    许落晚曾见过的。

    在她家人的眼睛里。

    在她生病时。

    他就这么看了她好长时间,随之放下手。

    沈知淮忽然笑了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你今天下午表现得很厉害。”

    许落晚不敢继续看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不安地握紧了软糖, “你和我说过了。”

    “说过了吗?”

    沈知淮站直身体,思忖了几秒,“说过了也没关系。”

    他笑着开口:“那便再说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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