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许落晚去喝水了。

    她现在有种中了彩票,但毫无惊喜的挫败感。

    不对,惊喜的就只有她自己。

    彩票是很久之前买的,开奖号码与获奖人是早就公开的,而她,也就是获奖人本人,是今天才去兑的奖。

    许落晚心里郁闷,手又被人按住,身旁的人对她说:“别喝太多。”

    沈知淮把烫好的餐具换到她面前,“先吃饭。”

    “哦,”许落晚不喝了,但也没怎么动筷。她心事重重,吃不下东西。

    班长提议说,要不要一起去唱歌?

    桌上的人哪有拒绝的道理,一呼百应。

    一群人出了餐厅,三三两两地往唱歌地方去,队伍最后,沈知淮附身问道还在发呆的人,“我们去吃点别的?”

    许落晚一脸迷茫。

    沈知淮笑了笑,“不饿?”

    “不饿,”许落晚缓过神。

    她朝他勾勾手,意思是有话要说。

    沈知淮顺从地弯下腰,俯身靠近她。

    许落晚趴在他耳边,迷茫未消,唉声叹气地说:“沈知淮,我们好像谈了很久的恋爱。”

    沈知淮转头看着她,“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话题还是回到了原点,他没开口与她讲,却让她陷入误会之中。

    他自私地将人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她此时介意也正常。

    沈知淮敛下眉目。

    修养告诉他,他应该道歉和愧疚,但他做不到。阴暗的另一面撕开了伪善,徒留下的,是步步为营的痕迹。

    从他主动走近她那刻起,占有欲便铺天盖地。

    许落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回答:“不是不开心。”

    她就是觉得遗憾,“有关于你是我男朋友这件事情,我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许落晚轻叹一声,“他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沈知淮看向她。

    许落晚沉浸在自言自语的世界里,然后猛然抬头,和他对视。

    这会儿,许落晚更多的是感觉欣喜,眉开眼笑地讲,“原来你那么早之前就是我男朋友了啊。”

    她细细回想了一番,可能也是自己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对他不设防,所以在别人眼里,他们一直都是恋爱关系。

    许落晚牵起他的手,笑眯眯地开口:“沈知淮,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和我一样的开心。”

    沈知淮轻嗯一声,随即还是没忍住问:“你不生气?”

    许落晚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沈知淮盯着她看了许久,后摇头回:“没什么。”

    许落晚牵住他的手,没听懂但耍流氓,“你是想哄我吗?”

    她十分正经,“如果你实在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许落晚轻嗯两声,示意他,“亲我。”

    沈知淮望着她,低声笑,“哪里来的道理?”

    许落晚满眼认真地胡说八道,“我从你表情中推理出来的。”

    她晃了晃他的手,“亲我。”

    虽然沈知淮接受的教育没到传统刻板的地步,但这么多人。

    他弯下腰,飞快地亲了下她的侧脸,“好了。”

    许落晚摇摇头,“不是那里。”

    沈知淮脸上一热,再次弯腰,亲在她的唇上。

    许落晚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回了他一个。

    她亲他都是没有章法,哪怕是啄吻,也都是没有力道地乱来。

    一切依靠感觉,大概是觉得力道越重越好,猛的一下,吓得本就拘谨的人没有反应过来。

    许落晚起了坏心思,没有经验,凭着本能地探出舌尖,碰在他的唇角。

    沈知淮眼睛微微睁大,感到猝不及防,她退开,反应和他的大相径庭。

    许落晚很新奇,甚至于脱口而出,“你感受到了吗?”

    “……”沈知淮不懂自己该回她些什么。

    许落晚有些轻飘,又有些恍惚,“我到底伸……”

    沈知淮打断她,“不知道。”

    他说得急促别扭,许落晚不由得看向他,然后她懂了,“哦,是伸了。”

    “……”沈知淮脸更热了,佯装镇定,“走了。”

    许落晚小跑几步跟上他,“沈知淮,你害羞了吗?”

    没有回答,并且人还躲着她。

    许落晚不和他计较,转而绕到他另一边,“是吗?”

    她围着他转,决心好好开导他一下,他这样,长期下去肯定不行。

    “沈知淮。”

    许落晚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害羞呢,这有什么,不就是舔了一下……”

    “许落晚,”一直没出声的人突然叫她。

    许落晚停了,相互对看几秒,她反省,“我说错话了。”

    沈知淮以为她真的做了反思,但一口气还没松完,便又听见她讲,“不是一下,是两下。”

    “不不不,”许落晚向来追求真实,不造假,对待任何事情都要像她父母做科研时一样,谨严端正,“不能用几下来表示,应该用几秒。”

    她估摸着算,“可能是三秒。”

    许落晚沉思状,“沈知淮,你数了吗?”

    沈知淮沉默,接不住这种话,俊秀的面庞上满是不自在。

    许落晚发觉,自己就喜欢看他现在的这副模样,“沈知淮,你好好看。”

    她抿唇傻乐,“像涂了腮红的洋娃娃,漂亮得一塌糊涂。”

    沈知淮:“……”

    她运用形容词的水平也真得是一塌糊涂。

    许落晚笑弯了眼睛,寻到他的手,牵住,“别害羞,我不说了。”

    沈知淮扫她一眼,不是很相信。

    许落晚凑上前,福至心灵的想起小说主角,学他,将吻落至还在别扭的人颈侧,“哄你。”

    沈知淮从来没想过会这样。

    她平日倒是喜欢咬,不知是他提及衣服遮不住还是她本就乐于咬在锁骨。

    气息侵略的范围没有脖颈,掠夺的方式也不是吻,最后剩下的全是咬痕。

    不沾情.欲,倒更像是泄愤。

    比如他和异性说话,比如他周末回家,不在书店,没有及时回她信息,又比如她控诉,白天在学校时,他哪节哪节课间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她,反而是多看了别人一眼。

    反正横竖都是她占理。

    他也不想去辩解些什么,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有一道声音叫嚣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喜欢才有占有欲,而且两者还是呈正相关关系。

    此时突然温柔下来,他竟觉得不适应,沈知淮别开脸,脸上的红晕一路漫及脖颈。

    闻时初看见时,鬼鬼祟祟问:“淮哥,你脸红什么?”

    他往他身后看,“刚才干什么去了?走这么慢。”

    许落晚这会儿不在他身边,一进房间,她就应了冉意的招手,很不负责的撩完就跑。

    冉意无聊地翻着歌单,“你后面还有人吗?”

    包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看得人不真切,班长替许落晚回答:“没了。”

    说完,他把麦克风递过去,笑着道:“最后一个进来的人得第一个唱歌。”

    许落晚迟钝住了,“唱歌?”

    她真的是不擅长这个,虽然接过麦,但得打预防针,“我不会,可能不太好听。”

    “你不会?”班长选择相信她,但大家都约定好了,规矩不能破,并且同时,他贼兮兮地提醒,“你可以寻求帮助。”

    “怎么寻求?”

    “……”班长叹气,“不是现成有一个。”

    他无力,“你一个人进来的?”

    许落晚不懂,“什么意思?”

    她问得真诚,偶尔闪过的灯光照亮她呆滞的双目,班长一时失语,觉得反差过大。

    他久久盯着的人被另一个人搂住了肩,借由这个动作,沈知淮将人稍稍掩至怀里,他笑着开口:“我来吧。”

    班长守得云开见月明,感慨,“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先唱一句,“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沈知淮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像是很不适。

    许落晚转头瞥过去,威慑收于眉间,暴露在灯光之下。

    班长立即闭嘴,悄然溜走。

    许落晚转回头,仰脸问:“你会吗?”

    沈知淮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算会,可以试试。”

    许落晚感觉这样不好,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知淮笑着向她复述一个事实,“我们是一起进来的。”

    意思便是,他也有一份责任。

    许落晚忽然不纠结了,“那我们一起。”

    她没听过什么歌,所幸高考前,学校广播站有一个人天天点同一首歌,她听多了,便无意记住了歌词。

    冉意看着她点,“怎么是这首?”

    甜歌,她当时还和她八卦一番,“听说是广播站站长借公谋私,用来哄心上人开心用的。”

    许落晚实话实说,“我只会这个,另外,很适合。”

    作为许落晚的头号粉丝,闻时初对此言论表示不满,“什么只会这个,不就是唱唱歌嘛,一定小菜一碟。”

    他这个气氛组成员很到位,前奏刚响,就卖力给她应援。

    要说闻时初对许落晚的偶像滤镜是怎么来的呢,必然是源于学习。

    许落晚教了他不少东西,听过的没听过的技巧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他。

    除了偶尔嘴毒说他真的有点笨。

    其实也不算是嘴毒,因为她表情认真到仿佛只是平静地说出一个事实,并不含有任何贬义。

    第一次听时,闻时初的心当下就碎得稀巴烂,转而去找沈知淮。

    沈知淮倒是不会说他,但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给他的打击更大。

    闻时初可怜兮兮的,宁愿受许落晚的毒舌,也不要被他这样看着。

    于是日复一日,他看许落晚的偶像滤镜有八十层厚。

    不过现在碎了十八层。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连闻时初都不敢吱声。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开了门就会关上窗。

    这唱的什么。

    冉意实在是没憋住,“我怎么觉得自己没听过这首歌。”

    一句不在调上。

    跑调的人,尤其是第一次唱歌的人,一般是不会知道自己跑调的,许落晚觉得自己每一句都唱得很好。

    她还疑惑,为什么沈知淮只看着自己,没有开口唱过一句,除了刚开始会给她垫音。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可能临时怯场,那她就更不能退缩了。

    闻时初真佩服许落晚,这样居然都能坚持下来,十八层滤镜瞬间补回,他高声为她呼喊。

    许落晚很感谢他,唱完第一个问他,“我是不是唱得很好?”

    闻时初不想反驳,但也说不出违心话,于是只能中肯给出建议,“不能多唱。”

    许落晚似乎是明白了,不死心地去问沈知淮。

    房间里又有人在唱歌,很吵,加之这里是角落,没人,光线很暗。

    沈知淮还在出神,自然没听清她说什么。

    许落晚凑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

    沈知淮眼眸微动,笑而不语。

    许落晚后知后觉地感到丢脸,“完蛋了,”她埋首在他怀里,“丢死人了。”

    沈知淮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说:“还好。”

    他说得诚恳,“我没认为不好听。”

    许落晚死死藏在他怀里,羞愤道:“胡说,你都没唱,一定是在嘲笑我。”

    沈知淮觉得冤枉,“不是嘲笑,是被吸引。”

    原先猜到会跑调,事实证明也是。他唱了,尽量帮她拉回调上。

    只不过后来他真的是被她认真的样子吸引了,怎么会嘲笑,就如以前冒出来的想法一样,他用她去形容可爱。

    许落晚被他哄好了,“那我以后就唱给你听。”

    沈知淮犹豫几秒,小心回:“不用,我不喜欢听歌。”

    “……”许落晚重新趴进他怀里,生气道:“骗我!不还是不好听嘛。”

    沈知淮忍不住笑了出来。

    许落晚无比哀怨,“不许笑。”

    沈知淮敛去唇边笑意,将之藏进眼睛里,低头,唇贴在她的耳侧,“你知道吗?”

    他缓声宽慰她,“一般来说,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人会做饭就行。”

    许落晚仰头,“什么意思?”

    沈知淮看着她,笑着解释,“我是想说,唱歌也是这样,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人会唱就行。”

    他将她额前碎发挽至耳后,温和着问:“有听懂吗?”

    许落晚嘴角不知不觉地翘起,“有。”

    她又躲进他怀里,这次是不好意思,他好会,直接说他们是一家人,她还没这么说过呢。

    她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变成乱糟糟一团后,退开,亲了他一下,“我好喜欢你啊,但我现在想去看看别人在玩什么。你不要走,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就乐滋滋地去找冉意了。

    沈知淮轻叹,现在怎么钟情于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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