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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吕非离被虞长生打得偏过头,脸上火辣辣地痛着,脑中伴随着刺痛而来的还有瞬息的眩晕。

    在这须臾之间,他脑海掠过离开金陵卫的画面。

    陆行止在身后冷淡开口:“计划里吞下毒药的可不是你,为何不依计行事。”

    吕非离微微偏头,没有说话,而后继续往前走。

    陆行止的声音再度传来,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阻止虞长生求来赐婚圣旨。”

    闻言,吕非离顿住脚步回头,面容阴鸷:“不准对她下手。”

    瞬息的记忆灌入脑海,似乎令他的眩晕感加强,朦胧间,有个声音浮现,一直重复——救秦微雨。

    吕非离从回忆中抽离,眼前模糊,倏地被掐住脖子。他对上虞长生双眼,后者不容分说地把他掼倒至床榻上。

    虞长生拉住吕非离的头发,用力一扯,迫使他仰头,状若引颈受戮。

    吕非离不得不仰视虞长生,她面色沉静,静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平和。

    虞长生手上再一用力,见他吃痛拧眉,冷声道:“吕非离,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没有用,”虞长生斩钉截铁道,“你自己不惜命,还指望我这个短命鬼来珍惜你吗?不要太可笑。是韩芷生下了你,不是我。”

    吕非离眼中痛色加剧,虞长生视若无睹:“不想娶她?为何?给自己下毒,只想救她?”

    说着,虞长生嘲讽地笑了:“不要告诉我你突然领悟了爱的真谛,就是看心爱之人幸福便可,那你从前的执迷不悟是个笑话?”

    吕非离断续道:“……不要让、皇上下旨。”

    “为何?”

    “我不娶她,她不嫁我。”

    “这样么?陆行止也不愿你们成亲,”虞长生点点头,“如此甚好,明日我便向皇上请旨赐婚。”

    吕非离一愣:“我说的是……”

    虞长生打断他:“没你说话的份。”

    “你只是……想报复我们,因为我们胁迫你?你生气了……”

    虞长生:“为你生气?不值得。”

    吕非离:“若非如此,就不要下这道圣旨,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对我只有利而无害。你们彼此不愿嫁娶,陆行止更不愿看到这种事发生。所以一旦它发生,看看你们的样子,我会多么痛快!”

    话落,虞长生狠狠推他一把,直起身居高临下望他:“是你们先招惹我的。”

    “我们会抗旨不遵。”

    “你在说笑么?抗旨是杀头大罪,你和秦微雨急着送死,我自然不拦。”

    听着虞长生语调中的漫不经心与冷漠,吕非离神情滞涩,片刻后开口:“好。我随了你的意。”

    虞长生蹙眉,只见吕非离坐起身饶过她,似在屋中寻着什么,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把剪刀。

    吕非离把剪刀塞进虞长生手里:“你现在就杀了我。”

    虞长生脸色越绷越紧:“你有病吗!”

    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却被吕非离陡然握紧手背,压住剪刀向着胸口而去。

    虞长生慌张起来,双手一起抵抗,挣扎间抬眼看吕非离,后者面无表情,坚硬如铁,仿佛要伤的不是自己。

    “吕非离,你不想活就自己去死,”虞长生拗不过他的手劲,“不要搭上我!”

    虞长生怒极了,被握住整只手,既无法挣脱,也无法扔掉剪刀,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离胸口越来越近。

    手腕抽痛,指节硌在剪刀上也碾磨得生疼,虞长生用力地满脸通红,却被钢铁般箍住,被按压着向下。

    越是如此,虞长生越堵着一口气,不愿服输。

    忽有意外发生,虞长生用力抵抗时,手腕抽筋骤然使不上力,刀尖没了阻力,猛地向下刺去。

    电光火石间,虞长生在他胸口上覆了另一只手,剪刀距离她手背只有微末距离时,蓦地停住,一同刹住的还有虞长生的呼吸。

    一瞬间,虞长生眼里再没别的,只剩那只挡在吕非离胸口上的手,连后者何时松开她,让剪刀掉落在地都毫无知觉。

    虞长生仿佛受了冲击似的,愣在原地,片刻后,她抬起头,对上吕非离难言的目光。

    他会发现,原来自己的性命是可以威胁住虞长生的。从前不可以,是因为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金陵卫、秦微雨、陆行止,这些人统统不能置吕非离于险境之中。

    而虞长生惊异于自己的本能反应,更痛恨救人的自己,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怨念。

    “你有什么值得我这样做呢?”虞长生笑他,也笑自己。

    吕非离低声道:“你可以继续打我,发泄怒火,直到你气消为止。”

    “……对,我生气。”虞长生的声音仿佛吞了炭火,眼中浮现雾气,继而被怒意蒸腾干净,她推开吕非离,拿起手边每一样可以砸向他的东西,裹挟着自己的怒火,尽数仍在他身上。

    “我气你联合陆行止,不惜给自己下毒,也要来对抗我!”

    “我气你们一个人都阻我拦我!”

    “而我走到今天,付出了也得到了,以为终于不用再受阻碍时,你们又跳出来想方设法地阻拦我!”

    虞长生怒得满面通红,拿起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统统砸到吕非离身上,砚台泼出一道墨,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一地狼藉。

    摔着摔着,虞长生怒笑起来,眼尾垂泪:“吕非离,如今你知道怎样拿捏我了,再用性命来威胁我吧。”

    虞长生一步步走向吕非离,揪住他的衣领,露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戾:“我不会心软,你先死,我再杀秦微雨,让她陪你。如此,也算对得起我们自小到大的情谊。”

    说罢,虞长生抹开脸上的泪,指着门外:“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许踏入南山殿一步。”

    吕非离无动于衷。

    “怎么?呆久了,不愿走?”

    不知是否虞长生的错觉,她仿佛看见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难过。

    而这份发现,更令虞长生崩溃。

    “吕非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难过什么?”

    “忽然察觉到自己喜欢这种玩弄?”虞长生嘲笑道,“不舍得离开了?还是说反悔了,想和秦微雨成婚?”

    “别做个哑巴!说话!”

    可吕非离并不开口,只是眉头紧紧纠缠在一起,虞长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忽然被深深的疲倦淹没。

    翌日午后,虞致如往常一般来南山殿时,不见吕非离,只有虞长生在。

    “皇姐,你脸色不好看,尚未痊愈吗?”

    虞长生摸了摸虞致,抚平他的担忧:“再多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那吕非离人呢?”

    “你给他下道谕令,让他去宴海殿教你吧。”

    “……你们又吵架了?”

    虞长生:“他回将军府了,日后不会再来。”

    春末初夏之际,湖水波光粼粼,几尾鱼儿绕着画舫游来游去。

    虞长生今日出了宫,坐在画舫上,将布帛燃烧后的碎屑装在玉瓶中,对着湖面双手合十,春风扬起她柔软的长发,仿若谁人的怜惜。

    片刻后,虞长生将玉瓶扔入湖中,她趴在船边,盯着玉瓶掉落的湖水看了许久。

    上岸后,虞长生和木子正穿过竹林,身后护卫的吴良忽然挡在二人身前,朝着空无一人的竹林冷声喝道:“谁!”

    话音方落,有人从天而降。

    虞长生目光微凝,前方严子阶身负长剑,林中大风起,竹叶纷纷扬扬,迷住她的眼睛,顿感风中的凌厉劲气。

    “有事?”虞长生问道。

    “有,杀你。”

    话落,严子阶携长剑而来,身后的金陵卫提刀迎敌。

    虞长生眸光一缩:“你可知真伤了我,秦微雨绝不会安然无恙。”

    那严子阶仿若听不进去她的话,一心向她靠近,誓要取她性命:“把你们全部葬送于此地,自然无人管她!”

    “殿下!他疯了!”木子惊惧。

    是啊,他真的疯了,虞长生心想,万一他失手,便不怕她把账全部算在秦微雨头上?

    可虞长生现下无暇顾及此事,严子阶伤了左手,却不影响他右手拿剑杀人。金陵卫一时节节败退。

    主角阵营那边的人,还真是对内武力智商都差男女主一大截,对外就无敌!虞长生心中有气,却不得不跟着吴良逃跑。

    跑出一段距离时,虞长生呛咳不已,肺腑如同被火炙烤,喉间弥漫上铁锈气味。

    “殿下,我背你。”吴良方要在虞长生身前蹲下,蓦地回身推开她,堪堪抬刀格挡住身前而来的长剑。

    虞长生脚步趔趄,被吴良推至一旁,和木子一同心惊肉跳。

    陆行止悄无声息,自她身后出剑。

    难怪,原来不止严子阶一人。

    “殿下,快回宫!”吴良在打斗的间隙里朝虞长生吼道。

    陆行止根本不给虞长生逃跑的机会,往往能在同吴良的缠斗里拦住她的步伐,将她逼回竹林。

    心念电转间,虞长生大声道:“你杀了我,秦微雨也会死。你以为她每日吃的都是普通饭食吗?”

    “你给她下了毒!”

    “有容亭逃脱的前车之鉴,我当然要留个后手。”

    陆行止面如寒冰,似被虞长生的话激怒,对付吴良时丝毫不留情面,在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绕至吴良身后,长剑贯入。

    “陆行止,”虞长生大惊失色,“你不在意秦微雨的安危了吗!”

    吴良被陆行止从肩上贯穿,钉在树上,一时不得动弹。手上长刀脱落,陆行止精准接住,缓缓回身走向虞长生:“我可以暂不杀你,再慢慢折磨你,逼出解药。”

    话落,陆行止身形忽动。

    对上陆行止眼神的那一刹那,虞长生陡然浑身冰凉,他没有打算留下她的性命。

    瞬息之间,陆行止的刀已至身前,虞长生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她要被杀死了。

    忽然,有人抱住虞长生,长刀没入的扑哧声响起。

    熟悉的气息与血腥味一同涌入鼻端,带起酸痛感。

    虞长生细细地颤抖起来。

    “……吕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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