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试试吗？”林沐把枪递给琴酒。
琴酒一手接过。
左脚踩着石头，侧脸再次贴上枪.身，鼻尖飘过一股熟悉的气息——和昨晚一样的味道。
屏住呼吸，食指一动，银弹从枪.膛飞驰而出。
就在弹头要穿过叶片的瞬间，它消失在了空气中。
瞄准镜中只看到叶片在空中摆动了两下，毫发无伤。
林沐手掌遮在眼上，看着远方低低一笑：“哦？没命中？”
琴酒放下枪，挑着眉看向林沐：“多远都行吗？”
林沐一愣，没想到琴酒瞬间就察觉了子弹的失踪。
林沐冲琴酒展开右手，刚刚消失的弹头正静静地躺在掌心：“一百米以内。”
“指哪打哪？”
“差不多。”
“开车。”
“去哪？”
琴酒伸手一指：“盘山公路。”
林沐瞭望远处盘旋而上的山路：“干嘛？”
“找个能动的靶子。”
*
“开快点。”琴酒给手里的□□卡宾装上□□。
一辆车从林沐旁边呼啸而过，林沐紧了紧方向盘：“已经很快了，这么多车。”
“你开的是跑车，你以为是老年代步车吗？”琴酒降下车窗，把枪口伸出窗外，“看我标点。”
说着，红外瞄准器射出的红点已经甩到了前方车辆的尾灯上。
“哎，你干嘛！”林沐手一抖，差点把车从护栏开出去，“我不能一心二用，你想玩这个，不能自己开车吗？”
琴酒眼一斜，弹头夹着猎猎风啸射出，一颗接一颗，中间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弹匣为空。
红点指着地方毫发无伤，所有弹头都在距离尾灯还有几厘米时就消失在了空中。
“再来。”琴酒重新装弹，然后把枪.口对准头顶斜上方在另一圈盘山公路同向而行的汽车尾灯，“控制得再精准一点！”
“怎么算精准？”
“有擦痕，无裂痕。”
也就是弹头刚擦到尾灯再返回。
林沐的视力还算可以，斜上方的汽车尾灯看清不成问题，但是一边开车，一边精准控制高速弹头的距离对她并不容易。
林沐抿了抿唇，紧紧抓住方向盘，认真道：“试试。”
林沐一边看着斜上方的目标，一边用余光看着眼前的山路。
数十发银弹射出，林沐额头上逐渐渗出冷汗。
高速控制本就不是她的擅长所在，况且还要这么精准，林沐已然有些吃力了。
旁边一辆车突然变道插入林沐车前，林沐一脚刹车，琴酒眼疾手快帮林沐扶了一把方向盘。
只是稍微晃神，车速下降，再余光一瞥，林沐所在位置与刚射出的最后一颗子.弹的距离马上超出一百米之外。
没等林沐反应上来，琴酒瞬间伸手从林沐口袋里掏出灵魂宝石，抛向前方高处，沉声一句：
“控！”
林沐顿时感觉耳畔嗡鸣一声，仿佛自己的身体被抛向高空，失重感席卷全身。
那一刹那被放慢成无数片段。
林沐眼睛一眨，已经陷入车尾灯的银弹瞬间变成千万条细小的银色丝线，银针落雨一般擦过尾灯，尾灯表面立即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裂痕。
银色细丝调转方向，纷至沓来，最后重新合成一颗银弹隐入被抛上半空的灵魂宝石之中。
下一刻，琴酒伸出窗外的手稳稳接住了从空中掉落的泛着微光的灵魂宝石。
林沐靠着座椅，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那辆车的尾灯差点被她给报废了。
琴酒从瞄准镜中看了看目标尾灯的情况，然后把手里的灵魂宝石还给林沐，将枪靠在座椅下方，抽出点烟器，点了一支烟叼在嘴边，瞥了一眼身旁还在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林沐，轻笑一声：“还行。”
林沐瞪他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继续认真开车。
开车到达山顶，林沐把车停在路边一处空地，拉开车门，走到护栏外。
林沐靠在护栏上，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琴酒甩上车门，叼着烟背对着林沐，靠在了林沐身旁的护栏上。
林沐望着山下一圈一圈往上爬的汽车，瞳孔却并没有聚焦。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训练过自己的控制技巧了，大多数时候她不需要反应那么快，只要手不抖就行。虽然差点击碎别人的车灯让她心有余悸，但是回过味来，那一番带着恶作剧性质的小试牛刀却也让她莫名兴奋，甚至莫名雀跃。
明明只是游戏，但是成功时，她竟有种挽狂澜于既倒的自豪感，甚至要当场吹首小曲。
如果她会吹口哨的话。
平静下来之后，一些模糊的记忆后知后觉地涌入脑海。
穿越之前，林沐有个师父。
她已经不记得师父的样子了，唯一对她那甜美的嗓音有些印象。
师父当时也这样激发过她的潜力，或许是对她抱有厚望，毕竟她曾经说林沐是个天赋很高的魔法少女。
再细想下去，林沐突然感觉这段记忆好像并不怎么让她开心，难道她和师父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吗？是利用吗？
林沐的胳膊被捅了一下，回过头垂眼，打开的烟盒中探出了一支烟，然后伸到了她的眼前。
“不抽。”林沐说，“我又不是大烟枪，不需要时时刻刻都叼一根在嘴边。”
琴酒挑挑眉，手指把探出的那支烟捏了出来，给自己续上：“嗯，你好像只有做之前才抽。”
林沐嘴角一抽，昨夜的靡.乱顿时覆盖了那些恍如隔世的记忆：“是么……也不是，我以前不会抽烟。”
琴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比如，“不是”是在单纯的否定“会抽烟”还是在否定“以前做之前会抽烟”。
林沐又喝了一口水，再次望向山下，原本那些若隐若现的记忆好像又完全抓不住了。
想起来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反正她现在也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