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

    “娘,你来讲给我听吧。”

    楚白芷在老家两浙省的时候家里虽然是由母亲管钱,但是祖父在京城也算是待了很多年,她以为祖父会把京城的财产告诉父亲,不一定告诉母亲。

    “我们家在京城还有一处老宅,那个院子是你祖父当年在宫里当差时买的,现在已经颇为老旧了,其余的铺子和田产倒是没什么,我们家的田地都在老家,京城的铺子也没有。”

    楚母想了一大圈,自家的家底都在两浙省,在京城确实没有什么。

    “我们家在京城竟然还有一处宅子,那当初您为什么说我们家没有,要我和大哥新买一处宅子呢?”

    楚白芷眉头轻蹙,她困惑地问道。

    “那处宅子是你祖父的,并不是很大,而且你祖父是想要把这个宅子给你二叔的,我们大房已经占了很多资源了,我也不便把这个宅子让你们兄妹俩住进去。”

    楚父这时候叹了一口气,他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了楚白芷。

    “可是京城的这处宅子二叔他们也没办法住着啊。”楚白芷脑子里一团问号。

    要说二叔确实是年少聪颖,二十岁就中了秀才,但是后来就止步于秀才这个功名,大哥比二叔当年的年纪还小,却已经是进士,还是新科探花,怎么能把京城的宅子给二叔他们呢。

    “这个宅子是你祖父多年之前买的,那时候你二叔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很大,还想着要是能到京城参加殿试就好了。”

    楚父谈到这里面露难色,唏嘘道:“念书太难了,你二叔那么年轻,谁知道考了三次都不中举人,十年啊,你二叔被打击地看到书就烦。”

    “再也不愿意去考科举了,整日沉醉在酒色之中。”

    “爹,为什么祖父和祖母对二叔有这么强的包容心啊?”

    楚白芷一直搞不明白的一点就是祖父和祖母都偏疼二叔,哪怕是现在二叔既不帮家里人打理事业,又不念书,连他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这样的人怎么做到让祖父母一直喜欢他的。

    “你二叔当年可是名震我们全县,是我们那片最年轻的秀才,当时的县令都对他大加赞赏,认为你二叔的未来不可限量。”

    楚父讲到这,不住地摇头:“你爹我是个庸才,对于念书考科举完全不在行,我们家难得出了一个会念书的,你祖父母怎么不偏疼他呢。”

    “爹,你才不是什么庸才,你对于治病救人可有一套了。”

    楚白芷不允许父亲这样贬低自己,她的表情很是郑重:“爹爹,你救了很多人的命,挽救了不知道多少个家庭,怎么这样说自己呢。”

    “你还是太小,”楚父失笑道,“如果你二叔当年继续往上考,考中了进士,那我们家可能不会在两浙省,很可能全家都已经搬到京城了。”

    “可是二叔没做到,我大哥做到了,他还是我们家的长孙,为什么祖父母待他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楚白芷为自己的大哥鸣不平。

    “你大哥确实是光宗耀祖,你祖父母怎么没有待他好,你祖父当初最记挂的就是你大哥的学业,收到你大哥的来信后激动得放了两天的鞭炮,在家里摆了宴席的。”

    “可是祖父母总是偏心二叔他们那房的孩子,我大哥能考上基本上都靠他自身的才华,小时候二房的那两个孩子每次受委屈了,被骂的都是我们大房的人。”

    楚白芷并不认为祖父母对他们大房的人有多好,只能说是尽到了应该做的责任,他们对二房才是真的疼爱有加,她和那个已经被送到乡下的堂姐闹矛盾时,祖母总是说让她多考虑堂姐的心情。

    “小时候的事情也都过去了,现在你祖父母也看明白我们大房才是家里未来的顶梁柱。”

    楚父并没有发现楚白芷讲这些话的内心的不悦,他站在家族的角度考虑,说:“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同气连枝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啊。”

    “爹爹说的是。”楚白芷对于这一点还是赞同的,说到底,祖父母还是在乎他们大房的。

    “既如此,爹爹可以把家里的银钱先从钱庄里取出来一部分,拿着这笔银子去买大批过冬的物资。”

    楚白芷开始给他们布置任务:“爹,祖父那处宅子的钥匙你有吗?”

    “自然是有的,你祖父说是为了应急,就把钥匙给我了。”楚父憨厚的一笑。

    “这样就好,那批物资我们分为两批买,一部分放在家里,一部分放在那处院子里。”楚白芷讲道。

    其余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后,楚白芷回了自己的小院休息。

    太累了,她今天用脑过度了。

    次日,阳光明媚,楚白芷继续去医馆,结果发现旁边的米店竟然关门了。

    米店的大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本店暂时营业,具体再开张的时间未确定。

    楚白芷看着这张闭店通知,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她看屋里还亮着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没想到张掌柜就出来把门开了。

    “您是来买米的吗?”张掌柜认出眼前这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就是上一次来买米的人,可是她怎么这么快又来了?

    “我是看到您门上贴着的这个告示,想着既然灯亮着,人应该还在,就敲门了。”

    楚白芷今日没有易容,她头上只戴着一个白色的帷帽,帷帽的长度垂到脖颈处,把面容挡的严严实实的。

    “客官,我们今日不营业了,您回去吧。”张掌柜本来在收拾店里的各种杂物,没想到有人要敲门。

    “掌柜的,我想进去与你说几句话,可好?”

    楚白芷意识到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米店老板要关门,她完全可以趁机买下来,这样她家的医馆就能成为京城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家。

    “也行,”张掌柜侧着身子,把门开的更大了一些,店里还有好几个伙计正在打包店里的东西,之前楚白芷看到的小物件都已经收起来了,只有一些笨重的柜台,桌椅和花盆之类的东西还留在原地。

    楚白芷把把掌柜的拉到一个角落里,小声说:

    “掌柜的,你们这个米店是暂时关门还是要转让店面呢?”

    “现在只是歇业一段时间,买家还没有找好,等到找到合适的买家我就把这个米店店面卖了。”张掌柜满面愁容,他白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郁闷之色,眼睛红血丝凸显。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白芷觉得掌柜的是个好人,如果她能帮忙的话自然是可以帮一帮的。

    “客官,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自己在亲戚那里做了一笔皮毛的贸易。”张掌柜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楚氏医馆的人,只是不知道她就是名震京城的楚大夫。

    “记得,你与我讲过,你说你亏了一大笔钱,资金有些吃紧。”楚白芷眸光微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猜测道,“可是有债主来讨债?”

    “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张掌柜叹了口气,郁闷地说,“如果只是还钱还好说,现在是出人命了。”

    “人命!”

    楚白芷轻呼一声,眼睛瞪大,难道这还牵扯上什么人命官司吗。

    “我那个亲戚是我家的堂哥,他在北境收皮毛时被一小路鞑子抢劫了,还被砍了一刀,当场就死了。”张掌柜讲到这里已经有些情绪失控了,面色灰暗,眼神里一点光彩都没有了。

    “可是上一次我来的时候掌柜您还是挺好的,这个消息是您刚得知没多久吗。”

    楚白芷提出了一点困惑。

    “我昨日下午收到了这封信,这个是我另一个族人送回来的信,信是加急从北境送到京城的。”

    张掌柜补充道:“我们家族有不少人都是做皮毛生意的,我堂哥主要做的就是北境的皮毛,跟着他的有好几个我们族的人,幸好还有亲人,不然连堂哥死了的信都收不到。”

    这个人送的信能当真吗?

    楚白芷心里有些疑惑,天宫皇帝远,掌柜的怎么确定这封信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张掌柜,你现在卖了这家米店是为了筹钱吗?”

    “客官您猜对了,我们家做皮毛生意是需要大量银钱的,可是这次不仅没带回来货品,银子也没了,连命都丢了,我们族里的人要把钱还给各位债主,而且要去边境把家里人的尸体带回来。”

    “就算是死,也要葬在自家祖坟里,落叶归根,让他们死在那个荒凉的地上,孤零零地,没有人管他们。

    “我们族人良心难安!”

    张掌柜讲到这都要哭了,他和堂哥同气连枝,关系甚是亲密,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早年边境的鞑子被先皇打服了几十年,堂哥在北境贩卖皮毛发了大财,那时候的张掌柜还是一个没什么钱的年轻人,他念书不行,是堂哥带着他做生意,让他跟着自己去北境买卖皮毛。

    这个生意确实赚钱,张掌柜就是从中赚到了人生的第一笔金,贩卖皮毛的生意也是很看运气的,有赚有赔的跌宕起伏的日子实在是让人焦虑。

    他赚了钱,就想着在京城开一个铺子,稳定一点,特别是在他娶妻生子后,更不愿意每年大半的时间都与家人分离。

    如此,张掌柜不再每年跟着堂哥去买卖皮毛,只是每次投一笔钱,拿一笔分红就好。

    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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