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她越发觉得奇怪,永乐坊按理说比其他的食楼更乱,来来往往传递消息更是方便,居然没收到要查账的消息。

    她派人驱散客人,暂停营业,叫来了收账的小哥,走路一瘸一拐,他汇报每笔支出和收入,十句话里九句话都有漏洞。

    实在听不下去,林归宁秘密派人将永乐坊的各处门堵死,甩出账本,让所有的伙计全都集中到这里。

    手握系统金手指,林归宁很快找出了最有算数天赋和心理最强大的几个伙计,其中便有收账小哥,仔细盘问,可其他人纷纷指认收账小哥。

    收账小哥没有辩驳,而是认罪,任由林归宁处置。

    一番争论下,林归宁不想再听他们说的废话,便着令白日寨的伙计将指认收账小哥的几位捆了起来。

    “夫人,我们就是小伙计,哪敢私吞钱财啊,您该找的是收账的申瘸子啊,况且他自己都认罪了!”

    “是啊,他如果不认罪,你们怎么能活的下去呢。你们同时指证他,无非两个原因,一,他身份尊贵,你们谅我我不敢动他,二,你们手里抓着他的把柄,他定会替你们背锅。”

    申瘸子跪下磕了几个头,哭着求林归宁救救他家母亲,他母亲被绑了,现在危在旦夕。

    林归宁即刻让下属去找人,申瘸子一五一十地指认了几个贪污的伙计。

    几个伙计依旧嘴硬,甚至口出狂言,认为这么大的产业由一个女娘掌控,又不辨是非,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林归宁二话不说给了他们一巴掌,严声警告若再敢出言不逊,就缝了他们的嘴。

    几个伙计显然被她的气场震慑住,但骨子里依旧是不服,林归宁扬言让白日寨来的伙计帮忙审问,不论生死。

    “你敢动私刑!我要去大理寺告你!”

    “瞧你被吓的,不过想来各位也听说过白日寨的名号,落在他们手底下,断手断脚还是挺常见的,你想告,除非今日你能出的了这个门。”

    “想逼供,你做梦!”

    闻言林归宁无奈地叹了叹气,叫来了之前派去放消息的人,一五一十地把外面的情况交代清楚。

    这几个伙计效忠的主人——侯府大娘子,这会正坐在家里喝茶听曲呢。

    几个伙计瘫软在地,嘴里叫骂不停,林归宁转变语气,劝他们不要为了不值得人断送了性命。

    约莫几分钟,一个伙计带头招供,其他人见状也把实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据他们所说,他们原本沈府内做惯了的,只是突然侯府大娘子说要嘉赏,便将他们塞给了沈君尧,做永乐坊的管事和伙计。

    还特意交代,进了永乐坊,能不能富贵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他们一时起了贪心便吞了些钱,账目也时常不写,所以漏洞百出。

    原本他们也有作假的账目,只是事发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换账本,这才被林归宁逮个正着。

    这些和林归宁猜的大差不差,沈君尧大婚便出手阔绰,买下了整条街,这对婆母来说,可是个找茬的好机会,一旦这些铺子出了问题,传到了侯爷的耳朵里,父子俩估计会闹翻。

    将来进商会,沈君尧更是不可能,这肥差就自然落在自家儿子沈全头上了。

    可婆母不会想到,林归宁可不是吃素的,今夜整条街所有的商铺都会知道,国舅夫人闯永乐坊怒撕假账,整顿永乐坊。

    这样一来,既能给其他店铺一个威慑,还能给婆母一个下马威,以后自然不敢随便塞人到她院子里。

    只是,今日她也算走运,若查账的消息提早传到了永乐坊,自己怕是会毫无收获。

    临走时,林归宁收好画押证据,派人将这几个伙计押去大理寺,出于人才需要,便带走了申瘸子,让他留在自家院子里干活。

    府中。

    “夫人,您为何要我?我什么也不会。”

    “你怀有算数天赋,以你的本事,大可以短时间内浑水摸鱼,这样你既不用背锅,又能保住母亲。可你却只字未改地禀告,说明你颇有正义,所以我要你。”

    “夫人果真聪慧,怪不得庄先生……”

    闻言林归宁的心不由得收紧几分,他口中的庄先生莫不是临疯子。

    她继续追问下去,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申瘸子解释口中的庄先生是位女子,听说了林归宁的故事,便十分仰慕。

    她这才放下心,最近真是被临疯子搞出了应激反应,但凡一个庄字,她都能立马联想到他。

    夜里,沈君尧回来后,二人甜蜜地躺在床上闲聊,她说起白日自己在永乐坊的霸气场面,沈君尧夸赞她,并扬言若她喜欢,看中哪家,他再买。

    林归宁:我想多活两年……

    正准备熄烛休息,屋外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沈大人,大娘子院里出了事,说是出了人命,是咱们院里的丫鬟,侯爷请你们过去瞧瞧呢。”

    正厅里各房的人都急的打转,地上两具女尸齐齐躺在地上,身上裹着水藻,泡发后鼓鼓的,浑身散发着尸臭。

    婆母坐着,用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嘴里说着这两个女使可怜,还这么小,不过去了隔壁院两天,竟丢了性命。

    公公也一脸严肃,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说法。

    沈君尧回怼的话到了嘴边,林归宁急忙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提议将下人们一一排查。

    婆母哭的更大声,扭捏着向公公诉苦,儿媳怎敢排查长辈院子的人,让他替自己做主。

    她被公公大骂不知礼数,应该向婆母赔礼道歉。

    谁料沈君尧居然拔刀相护,与其针锋相对,厅里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我夫人要查便查,若大娘子心中无鬼,有何惧之?以为掉两滴眼泪就能把锅甩给我夫人,做梦!”

    “她是你母亲!小时候你那么听话,如今大了,整日吃酒耍乐,还为了一介女子向我们拔刀,我看你之前读的圣书都是白读了!”

    “我有母亲,父亲你难道忘了吗!我时常梦见她,而父亲呢?你想过她吗!”

    公公顿时哑口无言,气的拿起茶盏摔向沈君尧,滚烫的热水泼到他的身上,热腾腾的白气冒生。

    林归宁吓坏了,急忙要请大夫,可沈君尧藏起烫的起泡的手,安慰她无事,让贴身侍卫将下人们带上来,管事的也乖乖拿出人册。

    沈君尧鼓励的眼神随后抛过来,林归宁接过人册开始一一排查人数,一边念名字,一边在人群中走动,细细观察。

    女使和男使纷纷低着头,她念完一遍名字,所有下人都在。

    婆母这时又哭起来,哭的比之前更痛,林归宁这时拽出一个男使出来。

    公公询问这是何意,林归宁指认这人有嫌疑,问起原因,林归宁也对答如流。

    其一,刚刚赶来的路上,地上有沾着湿泥的脚印,可能是打捞尸体所致,看脚印的长度,共有两种大小。

    可奇怪的是,刚刚在点名时,所有人的鞋上均未有泥迹,就连干掉的泥屑都不曾有半分,而这位男使虽说鞋很干净,可右脚的尺码恰好与路上看见的脚印吻合。

    “照你这么说,有两种不同大小的脚印,应该是两个凶手才对,如今只有一个,另一个去哪了?”公公打断。

    林归宁解释:“有两双脚印,未必代表有两个人,也有可能是一个人啊。”

    林归宁眼神示意沈君尧,沈君尧几招将男使摁在地上,一脚踩掉他的右鞋,鞋里塞的一团棉布溜了出来。

    众人瞠目结舌,原来林归宁刚才排查时,注意到这个男使是大小脚,又看到干净的鞋子,便认定他有嫌疑,许是办了事急忙把鞋换了。

    婆母眼神躲闪飘忽,转瞬间便一脸无辜地流下两行泪,声称自己被吓到了,心慌的很。

    林归宁在心里忍不住想给她搬个奥斯卡,眼泪说流就流,装无辜掂手就来。

    男使突然拔刀刺向林归宁,好在沈君尧反应迅速将他制服,掰断他的胳膊,疼的他哇哇叫,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

    “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要不是因为你在院子里苛待青莲,生生毒哑了她,她来寻我,求我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我不肯,她便投湖。”

    “我爱慕她多年,不忍看她在湖里被喂鱼,便捞尸,谁知被另一个女使看到了,叫的很大声,眼看着别人要被引过来,我只能杀了她逃跑,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众人纷纷为男使而唏嘘,又纷纷用指责的眼光看向林归宁,似乎在想这辈子都不要做这个毒妇的女使,

    可林归宁料定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这套说辞看起来合理,实则处处都是漏洞。

    她刚想解释,就被婆母的话顶了回去,她哭着替死去的青莲道不公,原本出于好心,让青莲去辅佐林归宁,没想到却死在了那。

    这一回合林归宁百口莫辩,即便自己说了没有苛待下人,也不会有人相信。

    没想到婆母为了陷害自己,竟将这局做的如此深,这才落了下风。

    拦下被公公扬言要让人拖下去打死的男使,她截了对方口中念叨的家法,直言自己要留人排查此事的诸多疑点。

    因此男使作为唯一的线索,断然是不能打死的。

    寂静片刻,林归宁在公公莫名带有欣赏意味的目光中得了应允。

    此时一位女使颤颤巍巍地冲出人群跪下,查问她乃是青莲最好的玩伴,便询问青莲这几日的行踪,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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