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公公目光投到婆母身上,婆母扭捏地点点头,声称沈元受到惊吓,精神一直不正常,听闻郊外有一神医,便将他送去郊外庄子上养病。

    地上的沈元惊恐地指着空气,而后抱头痛哭,时不时疯狂摆手,嘴里念叨着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

    公公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吩咐下人将他带走,林归宁立马拦下,难不成这世上是比谁更可怜吗,沈元与王善勾结,公公却问也不问一句。

    而宰相仅仅因为怀疑沈君尧,上门讨说法,公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他打一顿,难怪沈君尧母亲早逝,估摸是被他气死的吧。

    “小宁,我知道你委屈,阿尧他从小就是这个脾性,惹了事你难免要受些责骂,可你也别把气撒到元儿身上,他都变成这样了,让他好好歇歇,有什么火尽管冲我来。”婆母一把鼻涕一把泪。

    林归宁的脑袋上仿佛飞过一百只乌鸦:“要说宰相只是怀疑阿尧,婆母就是把罪名直接扣到我夫君头上了,怎么不提提自己的儿子呢,他与王善交好,形影不离,自从上次去了趟宰相府,回来便疯了,是不是同王善一起做了亏心事呢?”

    婆母像是被人摁下开关一样,跪下扯着公公的衣衫:“侯爷,你要替元儿做主啊,他从小胆子小,踩死一只蚂蚁都于心不忍,这你是知道的呀,定是那个王善因为头发丢了人,在家中发疯吓到了元儿。”

    林归宁都恨不得把耳朵塞住,这样便听不到夹子音和这些虚伪腌臜的话了。

    突然“啊”的一声,婆母顺着台阶滚了下来,公公站起身来指着鼻子骂,林归宁呆滞几秒后看着沈君尧,沈君尧居然笑了,表情十分僵硬。

    公公质问沈元何时与王善厮混在一起的,婆母说不出来,林归宁总算知道为何公公发这么大的脾气,合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婆母又开始哭,战火逐渐熄灭,林归宁立马添了一桶油,将沈元做的腌臜事一并说了出来。

    从商会开始,沈元蠢笨无能,差点被汪大人骗光家产,好歹林归宁算是弥补回来了,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沈元嚣张跋扈,为何偏偏对自己有所收敛。

    原来是因为自己长的像李小宁啊,他才有所忌惮,自己争商会位置,他也屁都不放一个。

    接着她把李小宁的事一并禀告,李小宁原本是一位花季少女,可后来被宰相买进府里,受尽了王善的折磨,而沈元在府里喝酒厮会时对李小宁起了歹意,借着酒劲强要了她,让她无处可告。

    李小宁冤魂未解,不找他们俩找谁啊,如今王善在家中暴毙而亡,沈元自然怕冤魂找上自己,最后的一丝清醒也没保住。

    话音刚落,地上的沈元突然身体抽搐,大喊大叫,哀求李小宁放过他,他保证再也不敢了,说完他就往柱子上撞,幸好被拦了下来。

    婆母死死地抱着儿子痛哭,抱怨儿子命苦,林归宁真是要被她们母子气笑了。

    公公气的摔了茶盏,让婆母禁足,至于沈元送回庄子,从今往后不得再踏进侯府半步。

    婆母先是惊恐求饶,而后失望至极地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流下几行眼泪,林归宁如今看来,这几滴眼泪比往常的要真。

    这一刻,她居然有一丝同情这个女人,在府中兢兢大半辈子,原本以为夫君有多爱自己,可一旦触碰到利益,自己的夫君一样会把自己一脚蹬开,毫不顾念往日情分。

    这个家里,公公的心最冷,也最狠。

    “如今你满意了,这个家被你整散了,王善死了,侯府脱不了干系,你若真为阿尧好,就跪死在宰相府,让宰相解了气,这事也就过去了,别以为自己藏的很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要清楚。”公公的声音柔中带刺。

    林归宁不解,刚要说话就被沈君尧抢了先:“那你怎么不让沈元做这个替罪羊?此事是王善自己作孽,与我夫人毫无干系,他就算告到了陛下那里,我们也不认,陛下若要问责,我会担好自己的责任,流放或是打板子,我都认。”

    突然公公的音量突增:“你这个畜生,你挨板子事小,侯府的名声,还有你外祖父铁骑大将军用命搏来的荣光都要毁于你一人之手吗!”

    提到铁骑大将军,沈君尧眼神突变凌厉,瞪着公公,声称他没有资格提外祖父和母亲,人活着的时候他从不善待,这会还要将他们搬出来做幌子,真是无耻至极。

    林归宁少见夫君生气至此,但每一次只要提到母亲和祖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可想而知当年通敌案致铁骑大将军战死的事在他心中是个刺。

    她走前定要将这根刺拔掉,他才能好好活下去,她自己也能放心离开。

    公公被气昏了头,来回踱步后向门口走,突然清脆的一声“砰”响,转身看,公公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一个酒壶滚来滚去,而后缓缓停下。

    林归宁:身体不错,倒头就睡。

    她派下人去请太医,将公公抬回房间救治,而后出门会豺狼,夫妻俩身上绑了一圈刀,手里再拿两把斧头,小五带着弟兄们,个个装备齐全,抱着榔头随时准备开战。

    一群人像极了盖溜子踹门而出,准备大干一场,直到眼前出现几十个壮汉,个个拿着几十米大长刀,连沈君尧都默默摇头宣示打不过。

    “呦呵,敢出来了,怎么,想跟我比比?”其中领头的那个壮汉说。

    林归宁尴尬地笑笑:“没……没有,这不是刚才在家中发现酒壶扔的很准,就想出来请教一下,再说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她顺手指了指沈君尧。

    “不知道,昨日刚进京,这谁啊,瘦的跟个棍一样,给爷提鞋都不配。倒是你,要是你陪我一晚,我就教教你怎么扔酒瓶。”

    这哥们装大发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果不其然,沈君尧扔下手里的斧子,抖了抖身子,腰间的装备哗啦啦掉了一地,引的对面无情嘲笑,这会抓紧笑,一会可没机会了。

    他赤手空拳,林归宁递给他一把短刀,他摆摆手不需要,只需要几十个担架,得提前预备着。

    林归宁听了急忙吩咐桂圆去准备,拉着小五躲在安全地带观看战况,1 V 10 她都没见过,更别提和几十个拿刀的壮汉打架了。

    要是在现代,她指定搞个现场直播,然后一夜爆红,家财万贯,幸福你我他。

    沈君尧摩拳擦掌,不紧不慢,对面冲过来两个壮汉,两把长刀劈过来,他轻松躲过,两只手同时抓住两个刀柄,一扭一推,长刀乖乖地刺进壮汉的腰带,哗啦一下,两个人赤裸上身,哇哇大叫,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跑开。

    沈君尧嫌弃地啧啧两声,抱怨刀的做工极其粗糙,约莫是商家用剩的废铁铸造而成,是淘来的下等货,又顺带调侃了一下那两人的身材,瘦有什么不好的。

    对面的人快要气疯了,纷纷冲上来,仗着人多势大,好几个人抱住沈君尧的腿,其余人拿刀来劈,眼看脑袋要分家,林归宁都准备给他抬棺哭丧了。

    谁料沈君尧奇迹般地扭动几下,便从包围中冲出来,林归宁终于喘了口气,听小五解说,这套叫缩骨功,就算用铁链拴住手脚,也绝困不住这类人。

    接着他扭动轻盈的身子,腰肢向后倒去,快贴近地面时划过一刀,几十号人都摔倒在地,林归宁震惊地说不出话,恨不得现在就下跪拜师,哪怕学成一招,也能与别人斗上一斗。

    实在不济,学上几招,她再回现代做个武打演员,一夜爆红,成为今年最大的黑马。

    边看打架,身边还有个实时解说的小五,刚才这个步是婆娑步,只有内力极其深厚和天赋极佳,或者练上十几年,才能行如流水,快如幻影。

    婆娑步后沈君尧当场用活靶子给她演练了一套绝妙的刀法,一回一合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内,每次对方还未出招便能预判他们的招式,从而提前打回他们的招式。

    这么一会,几十个壮汉累的气喘吁吁,衣服都被划烂,摆手表示不打了,沈君尧便停手,林归宁直呼不过瘾。

    “你这个疯……好女人,你们夫妻俩是不是故意耍我们,要么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要么让我们走,哪有你们这么折磨人的,拿我们当猴耍呢!”一名壮汉喘着气说。

    沈君尧扔下长刀,无奈道:“你们没有猴好玩,至少它们轻,我给夫人演示也不至于太费力气。”

    林归宁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挺会阴阳人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几十名壮汉坐在地上缓了好久,起身准备撤,沈君尧再次叫住他们,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长刀,让他们把这些垃圾带走。

    林归宁:爱护环境,文明从我做起。

    解决完他们,林归宁给沈君尧擦了擦头上的汗,却突然想到有个问题:

    宰相府财大气粗,为什么不去请白日寨的好手,却找这些草包?

新书推荐: 造船 取舍 朝圣者 相遇于雨季 赎罪 春闺录 重生后谋权又害命 柳傍东风扬马鞭 皇太女今日登基了没 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