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魏莱和范宣便把灵泽拉起，选裙子，化妆，做发型。
“现在这个温度，穿裙子是不是太冷了？”灵泽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两人挑衣服。
“冷什么冷？”魏莱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是要趁机靠他近些！”
“会不会太绿茶了？”
“他不喜欢你，叫绿茶。喜欢你就是情趣。”
“和朋友吃个饭而已。”她无奈笑道：“不要太隆重了。”
“我的天。”范宣仰头哀叹，“你千万别在楚云面前这么说，否则他又要生气了。”
“你俩是在约会，不是和普通朋友吃饭ok？”魏莱拍拍她的床沿，“下来试试这条小黑裙。”
灵泽只觉得身子一冷，“你想冻死我？”
“这样他就可以搂你了。”
“我不觉得楚云会这么做。”灵泽盯着魏莱手中那条无袖紧身包臀裙，“他多半会把外套脱给我，最后受冻的还是他。”
“而且。”灵泽悠悠然道，“我没胸没屁股，这裙子我穿也不合适。”
魏莱突然爬上梯子摸了下她的胸。
......
“信不信我把你脱了摸个遍！”
魏莱大笑，“是没什么存在感，幸好前后还有点区别。”
灵泽啧了声，掀开被子，一阵凉风袭来，卷着百合花的香味。
“能不能选点不那么香的花啊？”她缩着身子下床，“冲得很。”
范宣端起花瓶，故意在她周围晃了一圈。“叶大小姐，你明年生日我打算送你百合味道的香水。”
“你最好是在开愚人节玩笑。”
两人推出一排裙子，“选一个！”
她随手指了个蓝色的长袖衬衫连衣裙。
“太保守了！”范宣啧了一声，“你言语得矜持，但是行动上要使劲儿打扮，勾引他。”
灵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他肯定不是个外协。”
范宣笑笑：“你挺好看的，尤其是眼睛和脖子。”
灵泽疑惑地嗯了一声。
“怎么，没人夸过？”
灵泽摇了摇头，凑近镜子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并不算太大，不过一双桃花眼笑起来会弯成月牙。
睫毛挺浓密，但并不卷翘，稍稍垂下眼睑就会遮住整双眼。
至于脖子，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人的脖子不都长一个样？】
魏莱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虽然灵泽也长得不错，但是和那个叫夏林的比起来确实——”
她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了，我肯定挺你。”
灵泽毫不在意地笑道：“夏林当然更漂亮。在我见过的人，她——排第二。”
“你还见过比她更漂亮的？”范宣的眼睛闪着光，“谁啊？”
“我姐姐。”灵泽转过头，不再继续。
范宣并不追问，但眉头微微一皱，“那个夏林要是跟你抢楚云，就麻烦了。”
“抢什么抢？”魏莱不乐意道，“他俩青梅竹马也没在一起，说明互相没意思。”
范宣无奈摇摇头道：“你追不到路埘是有原因的。”
“你是说楚云喜欢夏林？追不到才退而求其次？”
范宣实在受不了魏莱，轻嗔道：“楚云要是这种人咱俩现在不是把灵泽往火坑推？”
“对啊！”魏莱停下了卷头发的动作，“要不算了？咱又不是没人追。”
“魏莱......”范宣扶额道，“楚云不喜欢夏林，是夏林喜欢他。”
......
拗不过她俩，灵泽还是选了一条V领的白色连衣裙，化了个淡妆，头发卷了一个随性自然的大波浪。
魏莱还给了她一对不对称的云朵形状的耳坠，其中一边是云朵形状的耳钉下吊着两条短的蓝色链子，和一条长的白色链子。另一边是蓝色蝴蝶结的耳钉下吊着云朵。还配套了一条蓝色球状的水晶项链。
“太刻意了！！”灵泽脸都红了，“像什么样？”
“送你的恋爱礼物。”魏莱嘴都咧到耳根了，“还满意？”
她扭过头，也不去把它摘下来。
范宣把自己刚买的包包也借给她，“放心，空间很大，不管楚云给你多少礼物都装得下。”
“我只是和他去吃饭而已。”她嘟囔道，“搞得像什么了一样。”
范宣凑近闻了闻她，“洗发水的味道？”
“不然呢？”
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够清纯，可以。”
两人又拉着她左看右看，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不能用眼色太重的口红。”魏莱把她的口红擦掉，换了只裸色的唇彩。
范宣挑着她耳鬓的头发，开始返工。“得卷自然点。”
等到十点五十多，两人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灵泽开始还反抗两下，后来直接像半个死人一样由她们折腾。
可是——
她盯着魏莱拎着的高跟鞋，坚定地摇着头：“我绝对不会穿的。”
*
“楚云。”灵泽颤颤巍巍地走到宿舍大门口，他正倚在旁边的一棵树下，仰头看天。
他循着灵泽的声音转过头，睫羽轻动，眼神闪躲了一瞬，才走近看了看她的鞋，“好走吗？”
灵泽尴尬道：“我第一次穿，是不是不好看？”
楚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脚受罪，去换个平跟的吧。”
“是吧是吧！”灵泽的眼神发亮，“魏莱和范宣非让我穿不可，说这是——”
“嗯？”
她使劲儿摇了摇头，长发打在脸上，“那我去换。”
“换什么换！”魏莱和范宣居然躲在门里偷听，“剥夺你上楼的资格。十一点都过了，你们有没有契约精神的？”
两人走了会儿，灵泽时不时崴脚，每次都需要楚云重新把她扶正。
她全身的力量都压在细细的跟上，还没几分钟就开始累了。
楚云又看了眼她的鞋子，“这样，你先在旁边坐会儿，我很快回来。”
“啊？好。”
灵泽坐在椅子上，看着跑远的楚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大概十五分钟后，他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上来，我载你。”
“不好吧，后面载着人会破坏你的平衡。我也挺重的。”
“没事，以前总是载夏林，习惯了。”楚云拍了拍自行车后座，“上来吧，我们先去买个鞋子。”
灵泽使劲儿摆了摆手：“我不买鞋。”
“不是说鞋子不好走路？”
“挺好走的。”灵泽咬了咬嘴唇，“我不买。”
“行。我载着你去饭店门口，到时候也走不了几步路。”
她坐到后座，手死死抓着座椅的边缘。
“拉着我。”楚云把头转向前面，“不然会摔的。”
灵泽便轻轻揪着他的衣摆一角。
“你这样抓不稳的。”他低头闷笑一声，“还是说更习惯这个动作？”
“楚云！”她垂下头，羞道，“你戏弄我。”
他转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如今却亮得如银河一般，“怕你摔了。”
“我会拿你当肉垫的。”
他眉眼稍弯，“你最好说到做到。”
她避开头，脸颊微微泛红，手又往上移了一寸。
“行吧，你抓好。”楚云慢慢蹬起踏板，灵泽因为惯性往后扬了一下，因为害怕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
他立马刹停了车。
她赶紧跳下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云把头偏向另一侧不去看她：“都跟你说了，要抓稳。”
灵泽不好意思道：“要不你起步慢一点，中间匀速运动的时候我就不会晃了。”
“知道了，上来吧。”
一番折腾之后，自行车总算是平稳往前走了。
灵泽根本没心思看两旁的风景，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楚云的后脑勺，风吹起他的短发，显得自在随意。
她松了右手，想偷偷去摸他的头发。
车突然一个拐弯，她一个不稳又抱住了他的腰。
刚要放手，就听见他说道：“就这么抱着。”
“不好意思。”话虽如此，她却抱得更紧了，脸颊不受力地贴着他的后背，反正他也看不到，她毫无负担地笑着，一颗心扑通直跳。
“楚云，昨天睡好了吗？还头晕吗？”
“不晕了。”他稍微直了直背，一下就碰到了她的脸，立马又弓下身子，“不好意思。”
她咬了咬下唇，羞得不成样子。脑子却根本不受控制，再继续往他背上贴了下。他身子一下就僵住了。
“你以前常常送夏林上学？”
“也就是刚上高中的时候，后来她自己会骑车了。”
灵泽打趣道：“天天送大美女上学，你的同学是不是都羡慕死了？”
“是。”
【真诚实。】
她扯平了嘴角，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你也觉得她漂亮吧？”
楚云笑了笑，“我眼睛又没毛病。”
“也这么抱着你？”她闭眼懊悔，自己真的很像绿茶！
“灵泽，她那个时候才十四五岁。”
“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啊。你是不是喜欢过她？”
他转过头，“什么？”
“好好骑车！”她拍了拍他的背，轻嗔道，“我可不想摔跤。”
“我都说了，只当她是朋友。”楚云轻咳了一声，“我是不是得每天都跟你告白一次，你才能记得住？”
“她很漂亮啊！”
“嗯。”
“超级漂亮！”灵泽对夏林又喜欢又羡慕，居然开始替她抱不平，“男人见了就走不动道，女人也是。”
他哈哈大笑，“哪儿有这么夸张？”
“你不可以哄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没有。你看我对你就知道了。我要喜欢，早就下手了。”楚云语气很平静，“我对她从来没那个心思。”
“但是你承认她很好看吧？”
“当然。”
“一眼惊艳！”
他无奈笑了声，“我们从玩泥巴的年纪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早看习惯了。”
灵泽舔了舔嘴唇，试探道：“是你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吗？”
“不是。”
她哦了一声，嘴角止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