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

    魏郢带商藤走了,没给皇帝说理由,皇帝不高兴,也只能吃哑巴亏,可转念一想,这分明是他的女儿,凭什么魏郢说带走就带走?

    但……他不敢呀。

    最后忧愁地叫了三个泼辣美人进来陪他。

    商藤一步一趋跟在魏郢后面。

    宫道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旭日从叶隙中穿过,熹微的光点浮动,一阵清风徐来,吹动商藤的鬓发。

    她开始端详魏郢的背影。

    他今日穿着月白曳撒,乌纱帽规整地戴着,干净利落,却披了披风。

    好看,但是不热么?

    反正她是快热得小狗吐舌头了。

    魏郢突然停下,商藤冷不防地撞上他的背。

    撞都撞上了,她顺势嗅了嗅。

    闻到熟悉的皂角味,她高兴地笑了。

    商藤逐步接受了自己对魏郢的变态狂行为。

    魏郢一愣,发现公主真的,越来越不忌惮了,他问:“热不热。”

    “热,”商藤伸出手,“督主抱着本公主走?”

    魏郢微蹙眉,没有动作。

    一个宫女以很奇怪地目光打量二人路过,发现是这两个恶人,赶紧捣腾腿加快速度离开。

    商藤才想起。

    哦,在宫里。

    回遗怨阁,要经过行宫里的一处莲花池,按书里写的,这个时候陈弦该和祈之修偷偷见面,观花。

    商藤拽着魏郢往另一边走。

    魏郢从她眼里看出些,逃避?

    于是魏郢恶劣地笑着,反手拉她,硬要走莲花池这边。

    “不行,不能走这边,”商藤立在原地,拖魏郢的手。

    “为什么。”

    “我、我讨厌莲花!”

    “那公主闭上眼睛,咱家抱你过去,”魏郢拽她,她被一点点拖动。

    “不要!有人!”商藤两只手去拉他。

    “方才公主让咱家抱,怎么不说有人?”

    商藤的心虚太明显,魏郢总觉得她在刻意遮掩什么,亦或说是——有意做着什么。

    “不要嘛,”商藤揉眼,把双眸揉得发红,抱住魏郢的手臂,跟他撒娇,“督主怎么过了一夜就翻脸不认人,藤儿说什么都不乐意听了。”

    “你们……!?”

    祈之修再次从不知何处窜出,如雷劈了僵在不远处,发抖着指着商藤。

    两个人拉拉扯扯,简直把“我们有一腿”用大字写出,甩在每个人的脸上,不过还好,除了两位当事人,这里只有祈之修和陈弦。

    陈弦也宛如棒喝,原地罚站。

    她听到了什么,公主说过了一夜就翻脸不认人,他们晚上做了什么吗!

    陈弦再一看,魏郢脖子上红红的。

    更惊了,感觉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可是看上去又像白菜硬往猪上跑。

    商藤心如死灰。

    魏郢就是搅屎棍,搅乱她的每一个爱情护卫小计划。

    魏郢松开了她,准备和祈之修吵一架,顺便骂一骂他很猖狂,刚张口,被商藤捂住了嘴。

    “督主,我饿了。”

    魏郢扒拉下她的手,还是想骂祈之修。

    “魏郢!”

    魏郢心漏一拍,垂下眼看她,沉吟许久,牵过商藤的手,带着她回家。

    回家,他是这么想的。

    商藤偷笑。

    耶!

    被落在身后的二人明显不太好,面面相觑。

    陈弦先破了冷场,“侯爷慢逛,我有事在身,先走了。”

    祈之修问她什么事,她闷不做声。

    还能什么事,自然是杀了刘谪。

    陈弦藏紧了袖中匕首。

    .

    魏郢一口没动,看着商藤吃饭。

    举在空中的手顿住,商藤犹豫了下,将这块小炒肉喂到他嘴边。

    他撇头,拒绝了。

    魏郢眉眼清冷,环手看她吃,连口水都不喝,也不说话。

    他不发疯,面容平静,轮廓线条都像是被巧夺天工的工匠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

    但商藤感觉他又要发疯了。

    可惜没有,魏郢只是抬手抚摸她的脸,常年习武,他的手有茧子,轻微的钝感在脸上,却不难受。

    “公主是不是有事瞒着?”魏郢抛出一句没理没头的话,稳稳当当砸在商藤心上。

    “没有呀,说什么呢,”商藤若无其事地夹菜,又喂到他嘴边,转话题问,“督主怎么不吃?”

    魏郢不甚满意地啧她。

    行吧,她不想说。

    魏郢下巴轻抬,正抬向餐盘中的葡萄,“咱家想吃那个,劳烦公主喂了。”

    商藤松一口气,捻了个葡萄,问他,“要剥皮么?”

    他随口说嗯。

    商藤细心地剥皮,晶莹剔透的果肉露出,她递给她,可他却不接。

    商藤:“?”

    “手脏,拿嘴巴喂。”

    商藤起身,含了葡萄,心中只一个想法——

    她想轻薄他。

    商藤的膝盖撑在圈椅中的空隙,将魏郢压在椅中,双手捧他脸,俯头喂给他葡萄。

    光滑的葡萄顺着舌尖,滑进他的口腔中,清甜的汁水钻进两人的嘴里,可不够,魏郢觉得不够,他微抬脸,让他们的唇紧紧相贴,不断地吮吻她,力度不算轻。

    似乎是在回馈她昨夜的主动。

    魏郢的手放在她腰间,因她靠得越来越近,圈椅没有足够位置给他放手了,他干脆不去揽她的腰了,而是将手搭在了她的腿下,抬着她的腿。

    他总是扮演下位者,却掌握着主动权。

    魏郢睁着眼,瞳仁漆黑。

    她到底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为什么做那些事。

    可当商藤睁眼时,他又收起这份疑虑,只剩下只对她展现的温柔。

    夏日炎热,商藤穿得很单薄,褙子上衣因这样的姿势敞露胸膛。

    起伏的雪峦沟壑就这样显现大半。

    没有想法,是假的。

    魏郢分开了相交的唇,吻上雪峦,冰凉的柔唇,让商藤整个人都酥软,红透的脸,乱飘的眼,他都看不够。

    “干爹……”

    商藤吓得赶紧起身拢衣,背对着门,慌乱地看窗外。

    魏郢脸色阴得能吃人,凉凉一瞥,商承舜浑身打颤,“干、干爹,不是您让我,让我下午来找您,说查功课么……”

    好委屈,呜呜。

    商承舜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字儿没写好,就被干爹狗血淋头的骂了。

    也不知为什么,他只是呼吸大声了一点,就被干爹拍了。

    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因为太热,小手扇了扇风,就被干爹揪着耳朵训了一顿。

    商藤支着头,静看这对便宜父子的一对一补习班,百无聊赖地打了哈欠。

    不久天气转阴,乌云密布,像是要下大雨,温度也急剧地下降。

    魏郢找了条薄毯给她搭上,继续去教商承舜功课。

    商藤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懒倦地倚躺在藤椅里,眼前这画面,很有一番岁月娴静的风味,或许她担忧的魏郢的以后,也没那么不堪,至少商承舜,是真的挺喜欢他的。

    想着想着,就觉得乏了,困意席卷,慢慢睡着了。

    .

    大雨袭来,浇打在帐篷上,发出巨大声响,外头的人忙着收衣服,收兵器,银器碰撞的声音很刺耳。

    帐中的梁昱再也沉不下心临摹,掀手砸碎砚台,浓墨流淌,流到刚进来的下属靴边。

    下属抱拳,礼数周全,“报。”

    梁昱冷哼,眼神愤恨,“又来报什么?一天到晚不是战败就是被魏阉贼埋伏,你们还有什么出息!”

    下属犹豫,抿唇不语。

    “说!”梁昱撩袍坐下,努力压制怒气,呷一口茶。

    “是那位来了消息。”

    “那位?”梁昱神色稍缓,目光落定,才发现雨水已经渗进帐篷,毛毯都被打湿,泥土也溅了进来,“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来动手,但要您在外接应,让我们就在外边候着,待她将人抓出来了我们就带走。”

    “没了?”

    “还说,让我们……别动重手。”

    梁昱噗嗤一声笑翻,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不答应,可是下属又说。

    “西阗王也让我们不要动手。”

    “哦?”梁昱不禁好奇,到底是一位什么人物,两方都不让动手。

    “西阗王说,这是他们的家事。”

    梁昱眼底慢慢淌出不满。

    这才合作几日,便要求这要求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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