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其实江月知道,这次不过是个总结会议,要想真正见真章,还得等到大家明年年初再各项重大决议投票表决的时候,他们还有机会有时间,可是别人同样也有。现在她手里还有一张牌没出,但是想要张牌的最大效果,要绑上她自己。远道很好,但自己的未来不在这里,靳沉也很好,可他也不是自己的未来。过去的一段时光太过于美好,但是,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她应该回到自己的轨道了,靳沉是她人生美好的意外,可是两人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于其兰因絮果,不如相忘于江湖。

    江月拨通了报警电话,回到了会议室外。警察来的很快,前台不敢推诿的立刻上报,小林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她一眼,匆匆的打断会议通知靳沉。他出来也是脸沉如水,不明白这样重大的事她为什么之前完全没有跟他商量。

    她麻木的坐在外面,谁都没看,什么也没说,看见警察渐渐走近,这场命运的审判,尽管是她开启的,可又何尝不是对她的审判。曾经熟识的人们如今用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他们好奇,兴奋,怀疑,不解,愤怒,她成了众矢之的,接受他们的评判。

    因为她报警时就直接说,是邱副总对自己的造谣诽谤。因此警察被直接带到了会议室,董事也都中断会议旁听,毕竟被告的是公司的高层。而江月的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案情非常简单,无他,因为江月证据太充足了,从最重磅的录音,到和蒋小姐的每次电话录音。诽谤造谣之事可大可小,但江月本人没有因此造成重大的人身或者精神伤害,所以是否和解完全取决于江月。警察确认江月没有人身危险,自己本人也愿意与远道私下调解后就离开了。

    靳沉紧绷着嘴角,努力控制着情绪,全程紧盯着江月,她能感受到他几乎化为实质的目光,却无法面对他。别人都觉得她是突然翻脸,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作报告,与他们午餐,转头就毫无征兆的直接报警,她有委屈可以现在内部举报,她有靳沉,哪里会让她受委屈,何必要做这种家丑外扬的事。大家的不满毫不遮掩的说出来,靳沉才更气,气她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明明还是胜负难料,又不是穷途末路,她这样极端,以后如何在远道自处。

    警察走后,虽说是应该安抚她,与她谈条件,但是一个无名小卒突然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们一时还放不下姿态,纷纷指责她。“江小姐有什么事大可以现在集团内部反应,平时你好我好的,现在突然一副我们让你受了天大的不公的样子。”“就是,你有事你可以先跟我们反应啊,你又不说,我们连帮你主持公道的机会都没有。”“还是这是靳沉…”“我又不是你们远道内部的人,为什么要等你们内部给我个公道,我一个中国公民,遭受不公自然是找警察。”听到他们想要把矛头往靳沉身上扯,江月打断他。

    邱副总刚才在警察和证据面前,实在是无可辩驳,捏着拳头,忍着没有说话,现在内部调节了,她也终于找回了点自己的主场优势,这本来也不是大事,要不是江月兴师动众的报警,何至于搞得大家都这么难看。

    “你从一开始就录音了,这么有准备,那你进入远道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谁举报谁举证,你有怀疑就自己去找证据,找到了,警察局的大门随时欢迎你。”

    “你有证据,所以就可以在这夸大其词?你勾引靳总,借着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上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你敢作不敢让人说?”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不违律法,不违道德,你说是什么男女关系?我私人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跟你清清楚楚的交代?”沉默已久的靳沉突然疾言厉色的训斥了邱雅若。

    “你们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就更没有必要把这些小事闹到报警的地步。”

    “邱副总说大家是因为我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了我不应得的利益,所以人心不平,不平则有人鸣。你之前一直在讨论因,但我现在从果倒推一下。我获得了什么不正当的收益?钱,权,职位,名声?”大家面面相觑,确实,她在远道有没有实际的职位,这个合作项目的费用也是直接给到A大的,他们学校内部怎么分配也跟远道没有关系。

    “你傍上了靳总什么没有。”邱雅若被靳沉吼了一句,大受打击,言辞也收敛了一些。

    “我现在有的,说好点是个毁誉参半的名声,无论我有了这个名声可以干什么。你是有证据证明我已经滥用了他的声誉,还是觉得我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董事们认识到自己这边确实不占优势,也开始怀柔,“小邱虽然手段有些过激,但都是一时被情绪冲昏了头,江小姐也没有收到什么实质的伤害,这事我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你么你想怎么化?”“这样,我们会对邱副总进行严厉的处分,也会对江小姐的名誉损失进行补偿,你看这样可以吗?”

    “法律是人性和道德最低的底线,远道作为A城龙头,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集团,没想到道德远比底线要低。”江月这话如此的赤裸裸,这些老江湖早已过了当年打拼的厚脸皮,现在高高在上,到了可以给别人上价值观的地位了,还觉得自己真就一直是谦谦君子。猛然被她这么打脸,忍不住脸皮涨红“江小姐这话过分了,你又没到受什么实质的伤害,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

    “你也说了我是有理的,那我饶她是情分,不饶是本分。我没有被她搞到精神崩溃是因为她仁慈吗?是因为我坚强。而且你们应该庆幸我足够坚强,否则你们根本没有机会跟我协商,而是得请律师让她少做几年牢。”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她受到不低于法律规定的惩罚。”

    “你这样还假惺惺的协商什么,你怎么不直接让警察把我抓进去算了。”

    “人永远都是有选择的,哪怕是断胳膊断腿,你也还可以选择一下左右手。所谓的没有选择,无非是没有你想要的更好的选择。可惜,跟我谈既要有要还要,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这样,我们再仔细商讨一下。江小姐和靳沉也先谈谈,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他说。”董事长让靳沉先带江月离开,方便他劝劝她,他们董事之间也好说话。

    他们沉默的回到靳沉的办公室。他紧紧的盯着她忍不住逼问,“我们有的是机会徐徐图之,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自杀式袭击。你以后如何面对他们?”

    江月抬头看着他“我的以后不在远道,也没有远道。”

    靳沉看着她,嗓音不禁发哑,“也没有我吗?”

    她忍着心头的悲戚“谢谢靳总这段时间的赏识,谢谢学长对我的指点。这个算是我的答谢。”

    “我要你这么报答我了吗?”

    江月硬起心肠,“靳总从一开始不就是想借外部的力量打破内部的平衡吗?不过我一个无名小卒哪里来的能量,靳总用自己给我借个势,现在我如你所想以小博大的搞掉她,你只是一个失察之过,不亏。”

    靳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自己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现在有了答案。他不禁喃喃低语“原来是这样。”他不禁向前两步“你是这么想我?我们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就是我赔上自己的利用你?”

    江月被他逼的无处可退,躲避着他的眼神,“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掉这么大的麻烦,同时玩玩暧昧游戏,谈不上赔上自己。”

    “暧昧,你知道什么是暧昧吗?”靳沉突然凑近她,低下身,她下意识的抬头,和他几乎鼻尖相碰,惊慌的后退靠在墙上。他步步紧逼,手臂撑在她左右,阻挡了她逃离的企图。江月无处可逃,惶恐的转过头试图拉开点距离。

    靳沉的声音和呼吸都在她的脸耳边“这才叫暧昧,之前那种清汤寡水,小学生都看不上。”

    江月忍无可忍的一把推开他“你说不是就不是,反正我不欠你。”

    “我付出的是感情,你回我的是利益,凭什么你说不欠就不欠,凭什么你自作主张回报给我不对等的东西,还要两清!”

    听到他的怒吼,江月鼻子一酸,忍不住的想哭,把哽咽忍了又忍,把眼睛努力睁大”那你就当是投资失败了吧。”然后慌忙的转身,忍住汹涌的泪意,推开门跑出去。

    小林他们在外面听的心惊胆战,看见江月低头跑出去,马上进去看靳总。看见靳沉站在那里不动,急得小林直跺脚”靳总你赶紧追呀,江小姐都哭了。”

    靳沉猛地抬头看向门外,却没有动。小林从未见过这样的靳总,通红的双眼,失意又茫然,喃喃自语“她这算什么,明明狠心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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