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

    “你是何人?”

    凤梓潼将火折子往前举了举,虽然老婆婆的脸很诡异,但凤梓潼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个人。

    “凤姑娘吧?”

    苍老的声音从老婆婆的嘴里传出,凤梓潼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个人,什么事都好说。

    凤梓潼反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婆婆一笑,道:“你真像她。”

    像她?像谁?哪里像?是长的像,还是说话像?这些凤梓潼都不得而知。而那老婆婆俨然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姑娘,随我来吧。”

    不给凤梓潼多余的时间思考疑惑,老婆婆便留下一句话,掌着灯往殿外走去。

    凤梓潼跟过去,随着老婆婆穿过破旧的长廊,在一处下人杂役住的侧厢停下。老婆婆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引凤梓潼进去。

    随后她灭了灯,不知扣动了什么玄机,一道暗阁出现。两人走进去,下了地道。

    地道里滴着水,因常年潮湿,四周生着许多苔藓。凤梓潼道:“这是什么地方?”

    老婆婆理所应当地答道:“地道。”

    凤梓潼扶额,又道:“我知道,我只是想问,婆婆你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老婆婆又不说话了。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凤梓潼终于看到了地道的出口。

    这是……

    刚出了地道,凤梓潼发现出口设在一个庭院内。院子被打扫的干净整洁,建筑修的并不华丽,但胜在工整。

    “凤丫头,你来啦。”

    一个老人,白发苍苍。正倚在屋檐下的柱子旁看着凤梓潼。

    凤梓潼一怔,并不认识眼前人。

    【齐国太后——洛云婵,你母亲的养母,按理你该唤一句皇祖母】一条提示框出现在凤梓潼眼前。

    “不是。洛云婵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凤梓潼大为震惊。她若是没记错,季礼在被立为太子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先皇和先皇后接连去世。

    系统道【她人现在就在你面前,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你是……”凤梓潼走过去,洛云婵看着她,但又不像是在看她,仿佛在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

    “你和衾玥真像。”

    洛云婵一语道破原因,也免得凤梓潼胡思乱想。

    但凤梓潼并不关心她跟谁长的像,她只关心洛云婵大老远把她引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她问道:“衾玥是谁?你又是谁?为何要引我来到此处?”

    “是凤丫头来了么?”不待洛云婵应话,屋子里传出另一道苍老且虚弱地声音。

    是个男人!

    不,准确来说是个老年人。

    但声音听着似乎气数将尽。

    “让皇告于你。”洛云婵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她虽已白发苍苍,但并不显老。透着骨相看去,丝毫不让人怀疑她年轻时候曾也是个美人胚子。

    洛云婵站起身,往屋子里走去。背影蕴着淡淡的悲伤。凤梓潼跟在她身后,不禁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子不小,但也算不上大。正堂内只摆着一张桌子、两木椅。往里屋走去,东西稍许多了起来,但大都是生活用品。

    榻上躺着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看着比洛云婵要老上许多。洛云婵走过去,牵起老人的手,贴在脸上。

    老人却笑骂起来:“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任性。”季殊抽回手,往洛云婵肩上拍了拍,似在安慰。

    我的皇祖母和她的私家小情人?凤梓潼站在洛云婵背后胡思乱想。

    【情人个p!宿主!你脑子里每天都在生产什么废料?】武神系统突然咒骂出声,随后又解释道:【那是你皇祖父季殊!!!】

    这下又轮着凤梓潼懵逼了。

    合着当年伉俪情深的先皇先皇后一个也没死啊?!不对啊!没死藏在这里干什么?!他宝贝儿子都快把齐国闹翻天了!

    哦对,他的两个孙子也是。

    “凤丫头,你来。靠近些。”季殊看似熟络地同凤梓潼招手,凤梓潼稍许局促,这种局促不是来自亲人见面时的窘迫,而是陌生人意外亲昵时的戒备。

    季殊看出凤梓潼的警惕,解释道:“我是你皇祖父,别怕,你靠近些,爷爷同你说些事。”

    凤梓潼这才往前走了两步,“皇和皇后二十年前就死了,你说你是皇,让我如何信你。”

    被人质疑,本该令人觉得没有面子。可季殊浑浊的眸子却闪出喜悦,“丫头,你看这个。”

    季殊伸出手,张开掌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枚玉符,玉符雕刻着麒麟,麒麟身上缠着龙纹。

    这是!

    这莫非就是《帝后风华录》中,季礼到死都在找的龙麟符?!

    民间传言——

    皇宫中有一支神秘暗卫,来无影去无踪,除了先皇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龙麟卫的创建不为征战与杀戮。其中卫众分为两种,一为天卫,负责皇与后的安危;二为地卫,地卫生活在黑暗中,身份多样,负责各国情报的收集。

    只是,龙麟卫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随着先皇的离世而消失。

    凤梓潼问道:“你既是皇为何会在这里?”

    季殊使了个眼色,洛云婵轻叹道:“当年皇欲册封煜儿为太子,不料煜儿犯下大错,皇受言官蛊惑将他斩杀。事后悔悟却为时已晚,那时朝臣逼的紧,皇便立了礼儿为太子。”

    “你娘亲不信煜儿谋反,暗中搜查证据,却被礼儿察觉,欲将你母亲灭口。事后,礼儿怕事情败露,竟暗中在你皇祖父的膳食中加入了慢性致死的乌草……”

    “礼儿被封太子后,爪牙逐渐扩张到整个朝堂。你皇祖父几番打压无果,那时他才发现,礼儿除了背后支撑他的大臣外,还有别的势力。暗中势力强大狡猾,皇设计诱导几次都没能将幕后之人引出。”

    “那时皇便已经知晓——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皇和凤骁将军征战沙场二十余年,才堪堪平定齐国周围各种战乱,当时百姓方才安定,朝堂若再出纷争,势必会被楚、寒两国趁虚而入……”

    洛云婵说着,面上满是伤心。

    凤梓潼道:“所以你们就假借乌草诈死,与季礼避免了正面冲突。但是你们这样,不就弃百姓于水火么?”

    洛云婵点头,没说话,算是默认。

    屋子里沉的吓人,凤梓潼打趣,“照你们这么说,您二位做的可不怎么厚道啊!”

    “这么多年来,朕也在令龙麟卫暗中搜查季礼背后的势力,可一切都无果。直到——”

    季殊陡然开口,神色怪异地看向凤梓潼,“你的出现……”

    凤梓潼扶额,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于是她解释道:“我也是被人设计了。”

    季殊问道:“可是……丫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文轩怎么多年不对鬼林出手,偏偏将你找来对付鬼林?”

    凤梓潼蹙眉,原因她当然知道。无非是苏文轩想借夜长枫的手去除掉寒暄刃。但夜长枫是楚国的摄政王,季殊是齐国的先皇。她不能说出原由。

    凤梓潼抿唇,“那件事和我无关,我也只是一颗棋子,被人利用了而已,真正破除鬼林的另有其人。”

    季殊笑道:“是恪儿吧?”

    恪儿?夜君凌么?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凤梓潼摇头,淡道:“不是。”

    季殊闻言沉眉,“这就奇了。当初探子来报,确认是恪儿做的无疑。为何丫头却说不是?”

    不过季殊并未多想,而是道:“龙麟卫查了二十多年也没查出鬼林的秘密,苏文轩一直待在皇城,几乎没怎么出过帝京。但他却能准确无误地查出寒暄刃的藏身之地,这件事,丫头怎么看?”

    问凤梓潼怎么看,凤梓潼只想说她毫无看法。她才来帝都几天啊!她怎么知道苏文轩是如何得知鬼林的秘密的?

    凤梓潼摇摇头,诚实道:“毫无想法。”

    季殊似乎被凤梓潼的话噎住了,脸上有一瞬不自然。

    须臾,凤梓潼不想再弯弯绕绕打哑谜,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所以您找我来究竟是想干什么?”

    季殊把龙麟符递给凤梓潼,凤梓潼盯着那枚玉符,却没解。眼睛里透着疑惑,看向季殊。

    季殊道:“我命不久矣,但齐寒两国势必会发生一场□□。我要你拿着龙麟符阻止这场战乱。”

    凤梓潼锁眉,“齐寒两国发生战乱是迟早的事,若是单凭一枚玉符便可以消掉寒国吞并齐国的心,那么古来这么多国家可以免去战乱。”

    “况且,我与母亲的情谊并不深厚,您二老又无恩于我,我实没必要为了你们皇室的纷争抛头洒血。”

    “那将军府呢——”

    季殊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凤梓潼恍若如雷贯耳。

    季殊竟然拿将军府要挟她!

    “皇上这话什么意思?”凤梓潼眼眸一冷,淬着寒光。

    “礼儿早就对将军府不满,齐寒两国开战,你爷爷,你养父都将被拉上战场。丫头,你真的忍心么?”

    若是说才穿来那会儿,凤梓潼自然忍心。毕竟这些人的生死荣辱都与她无关。可现在……凤梓潼不能保证了。

    凤骁待她不错,凤翎虽然总是骂她,可对她的关心不假。

    凤梓潼自小没有父母,跟着姐姐一起长大。后来,姐姐死了。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她向来不懂亲情是个什么滋味,也并体会不到原主对生母只生不养的憎恨。直到遇到凤骁,她才浅尝到只言片语。

    凤梓潼沉眉,神情肃穆森然。她接过那枚龙鳞符,淡道:“一枚玉符如何能化解两国战乱。”

    季殊言:“我要你和亲当日,行刺寒皇和太子。”

    自古君王多薄情,如凤梓潼所想的一样。凤梓潼非他教他养,他自然不会将凤梓潼视为己出。再者,凤梓潼的母亲——平阳公主,也并非他的亲生孩子,他对凤梓潼的生死更是毫不在意。

    凤梓潼冷笑:“皇上对我可真是高看。”

    早就听闻寒国皇室守卫森严,凤梓潼若敢在大婚当日行刺寒皇和太子,恐怕她的刀刃还未出鞘,人头便就已经被挂上了城墙。

    “您这不是在阻止两国战乱,而是在公报私仇吧。”凤梓潼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冷笑道:“无论寒皇和太子又没有死,届时齐寒两国必定开战,生灵涂炭。皇上,您真当我是傻子么?”

    凤梓潼松手,玉符陡然坠地,碎成两半。

    凤梓潼剑突然出鞘,伸手迅速擒拿季殊。怎料季殊装病,忽地从床上弹起,很轻巧地躲过了凤梓潼的剑刃。

    “不愧是紫月流云剑,只可惜跟错了人,使不出它千分之一的威力。”季殊邪笑,将□□从脸上撕下。

    面具下是一张俊俏的脸庞,极显少年英气。他道,“凤姑娘,你是何时发现我不是真正的季殊的?”

    凤梓潼冷笑,“季殊好歹是个皇帝,而你说话却毫无章法可言,真要做了皇帝,岂不让天下人嘲笑。”

    从方才季殊问到苏文轩,凤梓潼就感觉他说话毫无重点,简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想到哪里说哪里。

    直到季殊让凤梓潼刺杀寒皇,凤梓潼才敲定这人是假冒的。凤骁和季殊是多年好友,凤梓潼从凤骁那里听闻的季殊是爱民如子慈善待人的主,怎可能为了杀寒皇和太子就陷两国百姓于水火。

    不过……虽然眼前的季殊是假冒的,但他却对将军府和季殊的事了如指掌,看来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凤梓潼和季殊过了数十招,招招都被季殊巧妙化解。凤梓潼心知打不过,于是收回剑,道:“说,你是谁。”

    “小妹妹,我是你堂兄哦~”

    那人轻佻一笑,洛云婵却陡然一拍桌子,凤仪震怒道:“皇呢!”

    假季殊撇撇嘴,“他又没死,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还不行么?”

    ?!

    “你们在搞什么?!”

    凤梓潼低骂一声。大半夜的,凤梓潼被这两人搞得懵逼。箫南渠却笑道:“小妹妹,做人要文明~”

    凤梓潼指尖滑出一根银针,指在箫南渠脖子。箫南渠即刻举手求饶,但毫无诚意。

    凤梓潼睨了箫南渠一眼,箫南渠很给面子地“瑟缩”一下,而后右手握拳抵在唇前,沉思道:“事情这样的。我呢,有一天无聊。走着走着,哦!突然就发现了一条密道。于是我沿着密道又走着走着,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齐皇和齐皇后竟然诈死!”

    “我怕这么大的惊天秘密被别人发现!所以情急之下就把齐皇给接到我暂住的小院照顾起来喽。”

    待他话尽,凤梓潼才将目光移到洛云婵身上,似乎在问他说的是否属实。

    洛云婵端坐在茶桌旁,会意后闭眼点头。

    “然后呢,你冒充季殊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杀人?”凤梓潼冷冷看着箫南渠,语气强硬的不容辩驳。

    “当然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找你是干什么?”

    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凤梓潼冷笑,“那你拿齐皇的龙麟符给我,难道就没想过龙麟卫根本不会听从于我?”

    箫南渠道:“他们不听你的,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杀一儆百,不就有人听你的了。实在不行,全杀了。多好。免得麻烦。”

    凤梓潼眼角抽跳,又道:“你武功不再我之下,为什么自己不去。”

    箫南渠毫不在意,“切!都有人送死了我还去干嘛?爷的命是用来享受生活的,又不是去找死的。”

    凤梓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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