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渠

    这人明显有病,凤梓潼不欲多言。

    “诶!小妹妹,你真不去和亲啊!”箫南渠有些失落。

    凤梓潼眼角抽跳,冷冷给他一个眼神。

    箫南渠依旧没个正形,“女孩子要温柔嘛~”

    凤梓潼扫他一眼,对他的一派胡言恍若闻若未闻。“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寒皇?”

    箫南渠耸肩,“我是你堂哥,杀寒皇当然是为我小师叔报仇喽!”

    凤梓潼睨他一眼,“莫名其妙冒出个堂哥,你看我像个傻子么?”

    无论箫南渠是谁,凤梓潼都决计不会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这个人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内力深沉雄厚,里子里其实不是个好惹的主。

    凤梓潼和亲在即,不想多生事端。

    “凤丫头,他真的是你堂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老人面容沧桑,身上的衣服却是上好的锦服。

    又来一个,还有完没完。

    凤梓潼真想即刻使招轻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有箫南渠在,她大抵是跑不掉的。

    “你是季殊?!”凤梓潼看洛云婵神情不对,便猜出来者才是真正的季殊。但方才洛云婵不是说季殊被箫南渠扣下了么,为何门外却只有他一人。

    季殊点点头,走进屋,很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是我让渠儿试探你的。”

    凤梓潼:“……”

    “不是,我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是有病么?试探?!试探个什么!”凤梓潼闻言一下炸毛。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这大抵是凤梓潼此时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了。

    季殊见她一阵烦躁,只是和蔼的笑了笑。

    艹!还有心情笑!有完没完了。

    不是凤梓潼不禁逗,主要是从一开始的书信布局到现在费劲心思被人带到秘密小院,凤梓潼以为她能发现什么惊天秘密,结果竟然是一场又一场的闹剧。

    而她!却还是众人play中的一环。

    搁谁谁不气的慌!

    待凤梓潼心情平静下来,她沉眉,淡道:“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凤梓潼精致的脸庞染着深深的疲倦,眉目间的愁绪如何也散不去。

    经这一闹,天边都翻起了鱼肚白。

    星河渐消,晨曦雾气。

    季殊关上门窗娓娓道来。

    季殊所说的无非是他为何假死,又为何藏身于此处。这些同方才箫南渠说的别无一二。

    凤梓潼对此也并不关心。

    一个国家一旦成立了新皇,无论先前的皇帝有多么大的功绩,随着岁月的消逝,也终将被世人遗忘。

    二十年过去了,偶尔能听到百姓称赞季殊的功绩,可那又如何?二十年了,季礼已经在位二十年了,季殊也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便是季殊现在出来说出真相又能如何?现状不会被改变,反而会对朝堂平添动荡。

    当然,季殊也没有要再出山当皇帝的意思。毕竟已至古稀之年,季殊对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季殊说所的这些无非是要介绍前因后果,凤梓潼还是得耐着性子去听。直到季殊说到箫南渠,凤梓潼才算真正进入状态。

    箫南渠的小师叔正是凤梓潼的生身父亲——箫暮雨。箫暮雨当年死的时候,箫南渠六岁。

    因着这位小师叔与他父亲箫曲交好,箫南渠自小就对箫暮雨比较亲昵。箫暮雨许是没有见过小孩子,更没有亲手带过,自家师兄有了孩子后,他恨不得整颗心都贴在孩子身上。

    可以说箫南渠是被箫暮雨宠着长大的。

    但是事情总会有许多变故,例如,箫暮雨遇到了凤梓潼的母亲洛衾玥,再例如绝代风华的武林盟主爱上了陷身于皇储争夺漩涡中的公主……

    在这些意外下,箫暮雨死了。

    箫暮雨死后,箫曲一直在暗中派人查询真相,就在即将水落石出之时,箫曲被人隔断喉咙,尸首分离。

    箫暮雨死的那年,箫南渠六岁。

    箫曲死的那年,箫南渠九岁。

    年少时,箫南渠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叔不来看他了,只以为是自己不懂事,惹了小师叔生气。

    后来,再大些,他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尸体被人分块送了回来,血淋淋的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他才知道,无论是他父亲还是他师叔,都是为奸人所害。

    箫暮雨还是武林盟主的时候,武林中的人一口一个小公子地敬着他。箫暮雨死后,那群人虽说还称他为“小公子”,却没从前那般热络。

    再到后来,箫南渠的父亲死了。偌大的宗门瞬间乱做一锅粥。

    小公子?!哪里有什么小公子。只有一条丧家犬,整日趴在宗门哭哭啼啼惹人惹得心烦。

    箫南渠就是那个时候被季殊带走的。

    季殊是在箫曲查季礼的时候,与箫曲结识的。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洛衾玥已经嫁给箫南渠,且尚有一子,下落不明。

    季殊一生盘踞朝堂,太懂江湖宗门之间的勾心斗角。箫曲一死,箫南渠自然难以活命。季殊念着旧情,将箫南渠养于自己膝下,也算是仁至义尽。

    但令季殊意外的是,他本不欲箫南渠陷入前一辈人的仇恨之中,可箫南渠被他养着养着便养歪了。

    季殊让龙麟卫查了十几年,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倒是箫南渠因着季殊的关系,龙麟卫一口一个少主地叫着。久而久之,箫南渠跟龙麟卫上下称兄道弟,混的烂熟。

    跟龙麟卫接触久了,箫南渠自然而然就能从他们那里探出点风声来。他一直都知道箫曲和箫暮雨死于非命,他的恨一直埋在心底,深到五六年来,季殊从未察觉到。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年前,箫南渠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箫暮雨的死跟季礼有关,于是他趁着宫宴欲暗中对季礼动手。幸而及时被龙麟卫拦下才未酿成大错,但也终于暴露了恨意。

    季殊劝过几次,让箫南渠放下。可灭门的血海深仇让他如何去放?箫南渠当然不肯,季殊后来也不再多管。

    本来二十多年前的事,季殊早已经放弃去查了。怎料不久前鬼林、鬼宅竟被人一锅端了。其中秘密暴露于天下,季殊才堪堪参悟其中玄机。

    “我说了,鬼林的事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是个中间棋子。”凤梓潼道。

    季殊笑着点头,不欲多言。他继续道:“寒暄刃二十年前便就从寒国消失,二十年后却突然出现在齐国,他身为寒国的摄政王,对寒皇更是忠心耿耿。但他隐姓埋名活在齐国地下这么多年,必定在计划着一个惊天秘密。”

    “鬼林二十多年来,桩桩悬案无人打理。可见你们齐国的朝政已经腐败到何等地步。如今被寒国盯上,也只能说是自讨苦吃。”凤梓潼冷冷道。她没有同情咎由自取之人的习惯。

    况且,无论是季殊亦或者箫南渠,他们说的话只让凤梓潼觉得真假掺半。想谈合作,却不真诚。凤梓潼除非傻了,才会跟一群豺狼联盟。

    季殊看出凤梓潼决意不愿插手此事,他道:“丫头,方才渠儿的行为是有些莽撞,但此事关系齐国上下百姓的性命,丫头你真的可以坐视不管么?”

    “齐国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为何要坐视去管呢?况且,从谈论到现在,我没有在你们身上见到一丁点诚意。”凤梓潼抱着胳膊,语气冰冷。说话间,刀子般的目光往箫南渠身上刮去。

    凤梓潼正要走,箫南渠按住她的肩膀,“齐国若真打乱,凤骁和凤翎一个也逃不掉。夜君凌不是想当皇帝么?这么好的时机,你不帮他一把?”

    “箫南渠,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没有礼貌。”凤梓潼一掌拍掉箫南渠的手,转身一个横踢。

    “本公子向来不懂礼数。”箫南渠躲开,邪笑道:“你不是想要玲珑子救人么?寒国的那颗就在寒千秋书房。怎么样,这个消息够不够诚意?”

    凤梓潼怒道:“不够!”

    玲珑子的位置她有的是法子从寒千秋那里问出来,根本不需要箫南渠多事。平白给的恩情,凤梓潼又没说要,为何要承箫南渠的意?

    “切~”箫南渠无趣,耸肩道:“堂妹还真不通情达理。”

    凤梓潼冷笑,“你让我去寒国送死就通情达理了吗?拿着我祖父、父亲的性命要挟我就通情达理了吗?”

    “凤丫头,渠儿不是这个意思。”季殊开口劝阻两人。

    箫南渠却是无所谓,自从凤梓潼揭露箫南渠是假的季殊后,箫南渠便对她有种似有若无的敌意。

    “齐寒两国一旦交战,无论战况如何,都将是楚国得利。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楚国就是那头狼。三国之间的纷争到最后都只会加注于百姓身上。老夫年轻时征战四方,看过太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场景,实不想再令这种惨状发生在三国百姓身上……”

    季殊兀自道来,“凤丫头,此次和亲只有你去了,才能阻止这场战祸……”季殊抬起头,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不知名的期翼。

    “为什么是我?”凤梓潼头疼。

    “你母亲衾玥,她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季殊道。

    凤梓潼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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