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宿舍楼下大都是拖着行李箱准备回家的同学们,临走前吃上这么一个大瓜嘴都停不下来。
“肯定谈了,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俩走一起。”
“帅哥美女呜呜呜好养眼啊。”
“唉,我室友要是知道心都要碎了,她刚开学就暗恋秦校草来着,谁知还没告白就已经胎死腹中。”
“啊,好惨。”
“没事儿,她最近跟隔壁院那才子打得火热,应该快要确定关系了。”
“……啊,好强。”
周围的注目礼许曼很习惯了,她接过塑料袋嘴角含笑:“那就寒假再见。”
“好。”秦殊目送她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离开。
——秦安阳父子地突然出现,那么接下来针对秦家的计划也应该稍有调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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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学生的校园显得很安静,食堂只开放一个窗口,体育馆也锁起来没法进。
许曼每天的生活大约是宿舍——图书馆——食堂三点一线,偶尔被秦殊带着去外面打打牙祭,调剂调剂寡淡的味觉。
临近除夕的前几天,许曼刚刚起床正准备去图书馆,就接到了唐艳玲的电话。
挂断。
许曼一边刷牙一边给今天的学习任务制定计划,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她皱皱眉,把手机放在一边,拿起新的漱口杯涂掉嘴里的泡沫后,见对方还没挂断,才慢悠悠接起来。
“喂。”
“许曼!你个杀千刀的放寒假也不回来是吧?我累死累活养你这么大就这么恨你父母是吗?过年都不回来?”
对面的哭腔太过真实,但许曼从不觉得是因为她过年没有回去同家人团聚唐艳玲才这么伤心。
毕竟他们去年过年那会儿可是没有一点迟疑就回老家去了。
“什么事。”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许曼没有因此耽搁自己的时间,一边梳头一边把饮水机开关打开。
医院里,唐艳玲穿着围裙头发都白了好些,她捧着手机哭诉:“昨晚你弟被人拿刀子捅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刚做完手术!”
“哦。”扎好头发,许曼拿出燕麦片和面包,顺便把今日要用的文具整理整理。
“哦!?你只‘哦’一句就完了!?那可是你亲弟弟,现在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你就哦一声?许曼,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她悠悠回复:“在许俊辉偷钱不上学天天和社会人士出去鬼混那会儿,你就应该料想有这么一天才对。再说了,又不是我捅的他,我也不是医生,且远在千里之外着急也没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唐艳玲急了:“什么没用!你要是真有点良心在就立马买票回来,你爸在公司忙得抽不开身,我也要去上班不能旷工请假,反正你现在放假闲着也是闲着,你弟弟在医院没人照顾,你忍心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许曼揉揉额角,语气有点不耐:“许家耀拼命上班是因为家里有房贷,他在S市努力这么多年才拼一套房子出来,不可能现在灰溜溜卷铺盖回老家。”
“你打零工是因为要挣钱养儿子,我猜工资大半都给了许俊辉是吧?你们俩谁都没有为我着想过一分,却要我千里迢迢赶回来给小混混当牛做马?”
“你们也配?”
嘈杂的医院人来人往,唐艳玲拿着手机怔住,不敢相信这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儿能说出的话。
人在发过一次疯之后就真的疯了吗?
饮水机指示灯跳红,许曼去接了杯热水过来冲燕麦:“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你们一家的是是非非跟我没关系。”
在唐艳玲撕心裂肺大叫前,许曼利索地把电话挂断。
深吸两口气缓缓心境,而后看看时间,幸好没被耽搁。
许俊辉麻药过去,正躺在病房里鬼哭狼嚎,瞧他反应也知道没伤到内脏和骨头,只是肚子被捅一刀。
唐艳玲泪眼婆娑扑过去:“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许俊辉疼得额头上全是汗珠却又不敢乱动,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那庸医是不是切到我肠子了,怎么这么痛啊!痛死我了!”
说着说着眼泪花都疼出来。
旁边来其他病床来探病的家属觉得这对母子有点好笑,且他大吼大叫也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小伙子,阿姨当初剖腹产开那么大的刀口子宫挨一刀也没你这么夸张啊?男子汉大丈夫的这么点疼都忍不下来?”
许俊辉脑子都要疼抽过去了,一甩鼻涕抱怨:“女人生孩子挨一刀是应该的,我又不生这一刀不是白挨的吗?这能比?”
话说得这样难听,那家属不自觉拉下脸:“我听护士说昨晚急诊来了七八个受外伤,说是一群小混混在网吧聚众闹事惹得祸,这叫白挨啊?”那不是活该吗。
唐艳玲不喜欢别人说她儿子是小混混,撇着嘴嘟囔:“我们俊辉是去凑热闹误伤的,你别瞎说!”
恰逢此时,门口进来两个穿制服的民警:“你好,例行询问,哪位是许俊辉?”
“噗嗤。”也不知病房里谁率先笑出声,那位家属忍笑:“嗯,大晚上去网吧凑热闹,也不算白挨。”
母子俩脸上又红又白挂不住面,等民警做完笔录就灰溜溜缩在病床边不说话,许俊辉也不敢再叫疼,躺在床上‘哎哟’‘哎哟’低声叫唤,把唐艳玲心疼得不行。
尤其是今天不上工,没钱挣还要倒花钱,老公的钱要用来还房贷没一分拿得出来,生活支出都要靠自己那点微薄的薪水,怎么能够啊唉!
许家一片愁云惨淡,而许曼的生活则非常静谧充实,再加上马上就要除夕,Q大还贴心地为留校学生准备了对联和年货。
“秦殊,明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自然有。”秦殊敲下最后一个代码,站起身走到窗边活动活动肩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许曼难得给自己放个假缩在被窝里:“不知道,要不吃个涮羊肉吧,好久没吃了。”
上次还是开学前和李肃一起。
“行,那我十一点半来接你。”
“好。”
放下手机,许曼缩进温暖被窝里果断拉黑几个来自老家的陌生号码。
看来许俊辉那边的事态已经升级到全家人都要来说教、规劝她的程度,如果不是怕惹上麻烦,她还真想去看看热闹。
一定很精彩~
第二天一早。
孙助理闪烁其词拨通了秦殊的电话:“小秦先生今日有事儿要忙吗?”
秦殊皱皱眉头,停下手边的事:“对,怎么了?”
听孙助理那边好像是在马路边,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董事长想邀请您参加我们瀚海的年会。”
“哦。”秦殊淡淡道,“替我多谢董事长美意。”
孙助理欲言又止:“嗯……那小秦总早点出门去忙吧,我这边就不能打扰您了。”
秦殊微微皱眉,还想追问但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什么意思?
饶是秦殊重生一次现下也参不透秦际中接下来的手段,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不成还能绑他去年会不成?
“……”
晕晕乎乎醒来发现自己正夹在两个保安中间坐在车座后面的秦殊沉默了。
秦际中他还真敢啊!
“孙助理,这是在干什么。”
副驾驶孙助理干笑两声:“小秦先生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按董事长的意思办事。”
反正他已经委婉提醒过了,谁让小秦先生没能早点出门让他们给蹲住!
秦殊揉揉自己发晕的脑袋:“你们对我用了药?”
“放心放心,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们在医生推荐用量下又减半之后才敢……”车内冷空气再度降低,孙助理没再说下去,司机也一脚油门踩下去想快点到达目的地。
“停车,我说过我今天有事。”秦殊皱眉,可药物作用手脚疲软实在没力气推开旁边两个壮保安。
孙助理意有所指无奈道:“小秦先生,我们也是按董事长的意思办事,和我们说这些是白费口舌。”
秦殊扯扯嘴角,用平静地口吻问到:“如果我不接受呢?”
孙护理左右为难,给出今天的底线:“小秦先生,董事长这次是下的死命令,就算您事后报警告我们非法拘禁,都必须得把今天的流程走完!”
那就是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飞驰的汽车再加上左右门神,他现在必然是无力挣脱的。
秦殊不太舒服地闭闭眼:“现在我要打个电话,今天中午爽约我总得跟人家说一声。”
孙助理忙应:“这您随意。”
“嘟嘟嘟嘟——秦殊你到了吗?”许曼正在整理围巾,忙取下包准备下楼。
“抱歉曼曼,我今天有点急事不能跟你吃午饭。”因着迷药的缘故,秦殊现在嗓音有点哑,听起来像是生病。
许曼停住脚步神态凝重:“怎么了?你发烧了吗?”
“没有,秦先生找我有点事,委屈你中午自己随便吃点,咱们晚上再去吃涮羊肉怎么样?”
一听是那边的人,许曼犹豫问到:“他们为难你了么?”
秦殊揉揉鼻梁:“别担心,晚上等我电话。”
说到这里许曼也知道他那边不方便再说更多,忙点头应下挂断电话,神思不属坐回凳子上。
秦殊跟自己约好今天吃饭就不会临时爽约,必定是秦先生那边使了些手段让他不得不去。
左思右想许曼打开电脑登录了瀚海官网想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异动,刚好在主页大封面看见年终年会的海报封面。
她灵机一动,去直播平台找到本地再一个一个翻找下去,终于看见有瀚海员工在平台直播年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