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归发现唐清晓近期不太对劲。
发呆次数增多，独处时经常露出苦恼表情。问她是否发生什么事时她竟一反常态避开自己。
路云归神色凝重——唐清晓有心事，且很可能与自己有关。
但他实在想不通两人之间能有什么问题。
除了清晨和晚上这短暂的相处时间，其余大部分时间唐清晓都呆在学校。
莫非是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路云归想不通，他拿起钥匙，决定出门看看。
路云归现在的状态无论去哪里都很方便。
他可以不用买票乘坐地铁，也能悠然在门卫眼皮子底下翻过围墙，甚至放慢脚步打量了会儿门前张贴的光荣榜。
没有段名扬的名字。
路云归听唐清晓说过——段名扬连考试资格都没拿到，估计也是因此令系统损失能量，唐清晓得以与他正常接触。
难道段名扬最近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让唐清晓苦于应对，清晓怕自己担心，所以才隐瞒自己？
感觉不太对劲，但路云归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他打量一圈教学楼，听到不远处操场传来广播声。想了想，路云归迈步向操场走去。
此时正值大课间。
商念环顾四周，纳闷：“奇怪，清晓送个作业怎么还没回来。”
高柊挠头：“可能老师找学神有事吧。”
莫临瞥了眼前面：“老师已经出来了。”
课间操即将开始，最近有校领导检查，班主任会跟班监督纪律。
老师来了，唐清晓却不见踪影。
路云归敛了神色，快步向教学楼走去。
唐清晓站在女厕所中间，望着堵在门口的几个女生，叹了口气。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校园暴力中找茬的人总喜欢将场地选在女厕所。你们觉得厕所芳香扑鼻吗？”
站在最前面的寸头少女冷笑一声：“你就是唐清晓？”
来了来了，反派经典开场白。
唐清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不是。”
寸头少女以为她害怕了，嗤笑：“你想抵赖也没用，我们跟踪你好几天了。”
果然是她们啊。
自从竞赛结束莫临说发现有人盯着她们那天开始，唐清晓便暗自留了心。
之后走在路上果然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见对方只是偶尔跟一小段距离，像是行动前的踩点，唐清晓上下学便都与人结伴而行——她不太喜欢惹麻烦，能避免尽量避免。
但若是避免不了……唐清晓淡了神色，她也不介意出手解决。
只是没想到对方等来等去，最后选在学校动手。
真是……蠢极了。
唐清晓笑得温婉：“既然你们知道我就是唐清晓，又何必再问一遍呢？”
显得很智障嘿。
寸头少女不知是不是看穿唐清晓内心吐槽，脸色难看：“我就不废话了。姐妹们，把她右手断了。”
其余几个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眼里却时不时露出精光，手腕活动时露出大片青黑色纹身。
很明显，这几人不是北阳二高的学生。
她们四散开，将唐清晓包围。
“断手？好大的口气。”
唐清晓神色平静：“你们知道这里是学校吗？不怕动静太大，无法收场？”
寸头少女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锤子，锤头反射出冰冷金属光芒。
“放心，学生在下面做操，一时半刻上不来。而这里……自然有人善后。”
唐清晓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三分钟后，唐清晓笑眯眯蹲在地上。
唐清晓拿起小锤子握在掌心转了一圈：“说吧，你们不是北阳二高的学生，是谁给了你们校服，让你们进学校找我麻烦的？”
寸头少女脸色惨白——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打架打得比她们这些“社会人”更溜。
可恶，被骗了。
虽然埋怨雇主给的信息错误，但寸头少女坚守“职业道德”：“呵呵，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能耐你打死我。”
身上被踹的部位隐隐作痛，但算不得严重伤害。
寸头少女吃准了唐清晓不会在校园里对她们下狠手，便肆无忌惮起来。
哎呀，还真有点麻烦。
唐清晓有些苦恼。
她如果动手，原本有理的局面会发生改变。毕竟无论什么时候，人们总是更同情受到伤害的人。
所以该怎么办呢？
砰——
原本锁住的门被人从外面强行踹开，唐清晓抬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路云归怎么会来学校？
路云归见唐清晓好好地蹲在地上，微微松了口气。
楼下操场不见唐清晓，教室和办公室也没有。
原本还在思考唐清晓究竟去哪里的路云归无意间路过女厕所，竟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
他直觉出事了。
路云归知道唐清晓搏击能力不弱，却仍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路云归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没受伤吧？
唐清晓向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示意自己没事。
“什、什么情况？”倒在地上的几人可看不见路云归。
在她们视角里，被锁得紧紧的大门突然崩开，而门外空无一人。
唐清晓转了转眼珠，绝妙主意浮上心头：“知道我为什么成绩好，长得好，打架也厉害吗？”
寸头少女咽了下口水：“为、为什么？”
唐清晓低声呢喃：“因为——我、不、是、人。我是活了千年的女巫，我会魔法。”
寸头少女色厉内荏喝道：“你胡说八道！”
还女巫，你在演童话剧啊！
唐清晓：“你不信？现在我就施展魔力让厕所的灯打开。”
“灯开！”
啪嗒——两盏小灯在白天散发着微弱的光。
几人瞳孔地震：“不、不可能！”
“灯灭！”
两盏小灯一同熄灭。
众人绷不住了：“妈妈啊，有鬼！”
唐清晓玩上瘾——
“水龙头开！水龙头关！扫把齐飞术！纸篓扣头术！”
……
路云归轻轻捏了下唐清晓脸蛋，示意她适可而止。
“咳咳。”唐清晓扭头，不给她捏。
不说她是家人么？家人才不给捏脸！哼！
“现在你们相信了么？”唐清晓扭头问道。
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但从她们恍惚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们三观已经崩塌。
唐清晓沉下脸：“找我麻烦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不说，我就施法让你们头发掉光，变成丑八怪！”
寸头少女还在犹豫，另一个女生受不了了：“我！我说！别对我用咒语！”
“前段时间，赵萌萌找到我们，说——”
赵萌萌，北阳二高校花，校董亲侄女。
能被称为校花，赵萌萌自然长得非常好看。她个子高挑，长发及肩，五官是逼人的美丽，衣着品味皆属上等。
赵萌萌自小在家人爱护中长大，性格被养得骄纵，周围满是巴结的人，她却觉得厌烦。
直到——与段名扬做同桌。
是的，赵萌萌是段名扬同桌，两人都在八班读书。
赵萌萌成绩中上游，遇到难题时，会拿去问段名扬。
赵萌萌发现，段名扬是整个班里唯一不在乎她样貌和身份的人。
他不讨好她，也不巴结她。却愿意在自己向他请教问题时，热心肠帮助自己，直到将题目彻底学会。
赵萌萌逐渐坠入爱河。
段名扬长得好看，成绩不错，赵萌萌很喜欢他。
最初，段名扬对她很温柔。而最近这段时间，段名扬情绪突然暴躁，对她的态度也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甚至上课走神的时间明显变多，偶尔还会露出一丝痛苦。
“段名扬，你怎么啦？”赵萌萌忍不住问：“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正因竞赛失利被系统指责的段名扬冷漠道：“你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赵萌萌有点害羞：“因为我喜欢你啊。”
段名扬愣住，随后眼睛一亮，想到个绝妙的主意——
他不能利用系统对付唐清晓，这会导致他们被世界意志排斥，损耗大量系统能量。
但如果是这个世界中本来存在的人主动去对付唐清晓呢？这就与无辜的段名扬没有半点关系了。
毕竟情敌之间争风吃醋闹了矛盾，与他段名扬有什么关系。
思及此，段名扬苦笑：“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只是……喜欢的人不喜欢我罢了。”
赵萌萌笑容勉强：“你有喜欢的人了？”
段名扬点头：“但是她不喜欢我……不对，她曾经很喜欢我的，可惜我去国外这几年，她变心了。”
“我去找她，想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却被她一把推开。我不小心摔倒，手臂撞到铁栏杆上，一写字就痛。”
段名扬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所以这次竞赛痛得没有答完题，连考试的资格都弄丢了。”
赵萌萌何曾见过如此“恶毒”之人，一时间气得小脸通红。
“她叫什么名字？！我替你收拾他！欺骗别人感情的混账都应受到惩罚！”
段名扬有点生气：“她是我喜欢的人，就算她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能让你伤害她！”
段名扬没有告诉赵萌萌他喜欢人的名字，但段名扬有个青梅在九班，并不是一件秘密的事。
赵萌萌稍加打探便问了出来。
听到对方是唐清晓时，赵萌萌愣了许久。
她自然是知道唐清晓的——大学霸，伯伯口中“北阳二高未来的状元候选者”。
大学霸也会渣别人感情吗？
赵萌萌有些犹豫。
某次课间操，她看到段名扬神色忧伤脱离队伍，便悄悄跟了上去。
她看到唐清晓对段名扬不耐烦的脸色、冷嘲热讽的话语，甚至表示段名扬再来找她，就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太过分了！
赵萌萌心想，她一定要找人给这个坏女人一个教训瞧瞧！
于是，又一个课间，唐清晓被人围在厕所。
可惜，赵萌萌“惩恶扬善”的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