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1月

    1997年11月

    伊鲁索此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就是里苏特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定他和爱尔克卢成为搭档。

    里苏特说他俩的替身能力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本应该在一起。

    “霍尔马吉,你说什么叫‘配合得天衣无缝’啊!这是不是在暗示我和她天造地设的一对?”

    “绝对没有人这么说。”

    霍尔马吉欧在旁边说些扫兴的风凉话。

    里苏特的判断没有失误,他和爱尔克卢确实配合得很好:战术通常简单高效。爱尔克卢踩点时随便将什么变成可以反光的玻璃,伊鲁索便潜伏在这玻璃里伏击目标。

    得益于暗杀的效率,他俩领的任务越来越多,而闲暇时间却不见少。

    大多数日子里伊鲁索都和爱尔克卢两个人躲到镜子里嘀嘀咕咕商量下一次的作战计划,普罗修特再不像从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找到爱尔克卢,感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这天中午,普罗修特极不耐烦地敲了敲伊鲁索的镜子。

    “呆子,快点出来!例会!”

    见爱尔克卢随伊鲁索一起钻出来,他肉眼可见的烦躁更甚。

    “……你俩把手头的活都放一放,里苏特忙着叫大家开会。”

    普罗修特似乎瞪了她一眼,爱尔克卢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伊鲁索,普罗修特是不是生气了?”

    爱尔克卢扯了扯伊鲁索的小辫子,他便熟稔地弯腰去听爱尔克卢的耳语。

    见普罗修特雷厉风行地下楼,皮鞋噔噔噔地敲击木地板,伊鲁索露出胜利者的窃喜。

    “男人心海底针,”他说,“你就别管他就好。”

    里苏特照例坐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杰拉德和索尔贝都难得到场,加丘、梅洛尼躲在角落,他俩通过考核后便一起行动,随着里苏特日益忙碌,普罗修特更多和霍尔马吉欧一起。

    见普罗修特领着两人下来,里苏特清了清嗓子。

    “大家把手头的活都放下吧,”他宣布,“最近敌对/帮/派的首领和老板直接起了冲突,老板亲自出手把你们现在所有的任务目标都解决了。”

    加丘惊得合不拢下巴。

    “你说什么?里苏特,老板一个人全都解决了吗?”

    里苏特点点头。

    加丘打了个寒颤,而梅洛尼眼睛发光地开始敲打键盘,将所有数据都录入了娃娃脸。

    什么样的头脑和替身能够把他们全组辛苦几个月还未解决的目标全部杀掉?

    杰拉德依旧吊儿郎当,随意撵起里苏特摊在桌上的一页资料读起来,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

    “诶呀!还真是了不起,热情的生意真是做大了,这不是手都伸到俄罗斯去了,不知道老板又赚了多少钱,怎么我们的工资也没见涨?”

    他指了指纸上印着的组织势力地图。

    “这也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现在老板让我们派几个人去俄罗斯杀几个人,再打探一些情报,这次开会就是解决到底派谁过去——本来这件事是我负责的,但最近太忙了,我实在走不开。”

    大家纷纷对里苏特挂在下眼睑的日益浓厚的黑眼圈致以崇高的敬意。

    “霍尔马吉欧肯定不行,”杰拉德首先说,“那家伙一看就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既适应不了俄罗斯苦寒的气候,也会因为长相而立刻暴露。”

    “我也不行,我会冻死,”梅洛尼在旁边举起手,见没人搭话,补充道。

    “宅男是很脆弱的。”

    这次任务最好选更像东斯拉夫人的人来执行,像霍尔马吉和杰拉德那种典型的意大利人在莫斯科鬼鬼祟祟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让伊鲁索去吧,”加丘提议,“毕竟那家伙经常穿着羽绒服,和个米其林轮胎似的。”

    伊鲁索本事不关己地小声和爱尔克卢开着杰拉德和索尔贝的玩笑,被加丘突然吐槽,腾升出无名的怒火。

    “加丘,向我的时尚道歉。”

    “你才要为意大利的时尚道歉。”

    众人想起伊鲁索的那身的确莫名其妙的战斗服装神色各异。

    不过伊鲁索身材高大,眉眼深邃,在俄罗斯的冬天穿得多一些,倒真像东斯拉夫人。

    杰拉德的目光在伊鲁索和一旁的爱尔克卢脸上来回逡巡,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那就让爱尔克卢和伊鲁索去吧,本来爱尔克卢长得就很像俄罗斯人。”

    爱尔克卢隐约记得自己的母亲的确是从东欧过来,于是点点头。

    众人见问题已经解决,便说说笑笑起来,爱尔克卢和伊鲁索本来就是搭档,让他们去一趟俄罗斯再好不过。

    只有普罗修特皱皱眉,问道:“里苏特,要去几天?”

    “算上路程,小说也半个月吧,”里苏特翻了翻手头的资料思忖片刻,“具体时间要看他俩办事效率了。”

    半个月?!普罗修特在内心呐喊,这不就意味着至少有半个月,伊鲁索那小子都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爱尔克卢吗?爱尔克卢又一幅毫无防备的蠢样子…万一晚上伊鲁索以任务之名要求睡一间房怎么办?他可不相信这小子的人品。

    手中的水杯突然被普罗修特捏碎,水花和玻璃渣四溅,加丘吓得像猫一样飞出去两米,众人的目光纷纷凝聚在普罗修特身上。

    “我也去,”普罗修特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基地人手少了很麻烦…”

    里苏特汗颜,可对方的眼睛凶光毕露,丝毫没有让步的样子。

    “我必须去,里苏特。”

    ——

    俄罗斯的冷像冰刀直接砍到骨头上,伊鲁索承认自己曾经身处地中海气候还嫌冷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心中向那不勒斯和意大利虔诚地道了歉。

    本以为自己身强体壮,是负责照顾老头子和爱尔克卢的那一个,然而刚到莫斯科便因为寒冷和水土不服在他们短租的房子发起了高烧。反观那两位,长得像就算了怎么连体质都能像?在寒风中无知无觉,反而有一种宾至如归的从容。

    虽然普罗修特和爱尔克卢都提议休息一下,但伊鲁索仍然顶着烧的发红的身体爬起来工作,倒不是因为敬业,只是他觉得再多在莫斯科耗几天自己便命不久矣。

    好在冰天雪地对他们的替身来说如鱼得水,普罗修特只需要调整壮烈成仁的老化条件,设定成温度越高越容易老化,在皑皑大雪中几个身体温暖的成年人便迅速成为了几具干尸。

    爱尔克卢自然不用说,在俄罗斯的冬天她几乎可以大杀四方,室外任何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变成玻璃,而冬天的湖面对伊鲁索来说是绝佳的天然镜子。

    美中不足的是,当他藏在冰冻的湖面时,目标狗急跳墙终于发现了他替身的奥秘,以玉石俱焚的大无畏的态度,凿碎冰面,和他一起掉进了刺骨的水里。

    伊鲁索被普罗修特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

    “爱尔克卢,我是不是要死了?”

    此时他刚被两人扛回来,湿漉漉地躺在公寓的地板上瑟瑟发抖,爱尔克卢将所有取暖设备都放在他身边,普罗修特则出门买药去了。

    伊鲁索想到他蹩脚的俄语,悲观地想没准等到他死普罗修特都没能买回来药,还会和当地的毛子打一架。

    “不会死的,伊鲁索,”爱尔克卢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等吃了药马上就好了,再说任务已经完成,不久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比起这个,你先把你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伊鲁索实在冷的不行,全身酸痛,身上的羽绒服浸透了水之后又冷又重,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虽然觉得拜托一个女孩子帮忙脱衣服太丢人了,简直像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但活命为上,他也觉得再不脱衣服他马上就小命不保,于是低着头请求爱尔克卢帮忙。

    外衣、毛衣、内搭,爱尔克卢耐心地一件一件帮他把冰冷的衣服从皮肤上拽下来,再拿毛巾擦干净身体。

    伊鲁索□□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当爱尔克卢的手指无意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时,他触电似的惊醒,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不对吧!这个样子很不妙啊!这是什么展开?

    一旦这念头划过,伊鲁索本来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逻辑清晰起来。

    怎么能让女孩子做这些?普罗修特万一现在回来会把他打死!

    伊鲁索急忙看向爱尔克卢,而接触到对方清澈的、坚定得像共产主义战士的目光,反而因为自己的龌龊思想而觉得相形见绌,恨不得喊她一声“同志!”

    他暗暗感慨,红色浪潮果然是很伟大的,竟然如此有感召力。

    算了…他自我安慰道,她只是照顾一个病人,她都没觉得有什么,自己何必耿耿于怀呢?

    这时爱尔克卢伸出手准备去解他的皮带。

    绝对不对劲吧!!!!

    “爱尔克卢爱尔克卢爱尔克卢!”伊鲁索一手捂着裆部一手拼命地摇摆,“不用了!下面就不用换了!”

    爱尔克卢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力气,一脸迷惑地看着这个连发三天高烧还掉到湖里的性命垂危的病号。

    “你裤子不用换吗?”

    她想到对方双腿还裹在湿漉漉的冰冷裤管中,感同身受地痛风。

    “不用!!不用啦!!”

    伊鲁索一顿乱抓,拿起一旁的被子想把自己遮一遮。

    “你疯了?!”她大叫,“那是我的被子!要是弄湿了我饶不了你!”

    她决定不再让伊鲁索发疯了,谁知道他烧糊涂了还会做什么事情,于是不由分说地去扯对方的腰带。

    “停!停啊!”

    双方诡异地扭打在一起,在诡异的摩擦中,伊鲁索感觉到小伊鲁索蠢蠢欲动。

    拜托!梦中情人在脱自己的裤子,这种事放在哪个正常男人身上都很不妙吧!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啊!小伊鲁索!!

    “爱尔克卢,虽然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但是男女有别…淑女可不能做这种事情!我自己换衣服,请你回避一下吧。”

    爱尔克卢停下来,狐疑盯着对方已经快要滴血的耳垂陷入沉思。

    只一会儿她便拍案而起。

    “可恶!!不要小看我们两个的羁绊啊你这混蛋!!”

    “和这没关系吧?!”

    伊鲁索从未像今天这样盼着普罗修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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