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

    两人对视间,暧昧丛生。

    谢灵昭几乎要开口说是了,却见王修尧的侍从王行突然进了门。

    本是十万火急的事,一时也没顾得上那么多,便直接进来了,进来之后才看到,自家小侯爷与谢姑娘之间的气氛,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气氛浓淡相宜,突兀地进来一人,已经不复之前。

    王修尧并不抱太大期望得到谢灵昭的回应,他知她通透清醒,却不明白自己的心,于是转头瞧向王行,并无愠怒,问他:

    “有什么事?”

    王行自觉撞坏了如此大好事,心中羞愧,见自家主子如此云淡风轻,不由得在心中替他哀叹一口气,接着才正色禀报道:“宫中急招,请小侯爷速速入宫。”

    “宫中?”

    王修尧奇怪地反问:“我并无一官半职,又身无长物,只不过顶着个虚爵,来人可说过是为着什么?”

    “未曾。”王行附身回话道。

    “知道了。”王修尧虽疑惑,但还是站了起来,转头对谢灵昭道:“姑娘照我的方子来煎药便好,虽仓促了些,倒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谢灵昭轻轻点头,收回心中的缱绻念头,看向王修尧说道:“王小侯爷道自己身无长物,却忘了自己一身医术比宫中太医还要强上三分,许是陛下看上了这点,正需要小侯爷。”

    王修尧微微瞪大眼睛,“哦”了一声,随即点头笑道:“那谢姑娘,我便先行告辞了。”

    “恭送小侯爷。”谢灵昭福了福身,目送王修尧远去。

    -

    上书房内,跪的站的,簇拥着许多臣子。

    气氛一时焦灼,谁都未曾开口,皇帝揉了揉太阳穴,问旁边填茶的内管:“王家那个......”

    内侍小心翼翼地答着:“回皇上的话,王家小侯爷名唤王修尧。”

    “他父母皆战死沙场,他也美名在外,却走了洒脱不羁的路子,整日游历山水,这样的性子......”皇帝松开手,去端那盏茶,“太后真是他医好的?”

    “是,奴才不敢妄言。”内侍回道。

    “陛下,”这时有大臣上前,拱手回话:“听闻谢将军的长女根骨孱弱,自小身子不好,以至于常常不能出来交际,便是得了这王小侯爷的医治,现下不仅能出门交际,还能在上京城内,牵扯出这样一股机关风潮。”

    “如此,他倒是医术颇佳了。”皇帝点了点头。

    又听另一位大臣说道:“早先只听闻这小侯爷面若谪仙,引得上京城内的姑娘见他便要掷花,如今又说他医术破佳,却是闻所未闻,不知是否有夸大之嫌疑,许是运气好也未可知。”

    皇帝点头,也觉得此言有理。

    这时,有内官来禀报:“陛下,王小侯爷到了。”

    殿中议论声停了,皇帝闻言,道:“叫他进来。”

    “是。”那内官领命退下,未几,便带着王修尧进了殿。

    这倒是王修尧头次踏足上书房,他走到皇帝前叩头:“给陛下请安。”

    皇帝并未抬手,只开口道:“起来吧。”

    一言一行,比太子威严自是更甚。

    黄帝问他:“太后久病未愈,太医对此束手无策,是你经了静和的引荐,给太后治好了病?”

    “是。”王修尧低头回话。

    “如此甚好。”皇帝点点头,不再问其他,转而说:“年关将近,北方大雪不止,岭南之地却出了一件怪事。”

    王修尧细细地听着,实时发问:“敢问陛下,是何种怪事?”

    “岭南十二城发了疫。”

    王修尧抬头道:“岭南之地地处东南,森林密布,瘴气恒生,夏日暑热难耐,多为疫病高发之时,即便是冬日,也没有一点冷意。”

    “你说的这些,在场的诸位已经说过了。”皇帝看向他,“你既精通医理,可知缘由?”

    “冬日发疫,虽较为罕见,却并非没有,前朝的医书上就有几例。”王修尧回禀道:“至于发病机理,还要等臣亲自前去看过才知。”

    “哦?爱卿已然决心在这年关临近时前往岭南?”

    “是。”王修尧应道:“臣既选了这条路,便一心救死扶伤,解决世间的疑难杂症。”

    “如此甚好。”皇帝称赞道:“不愧为王家的儿郎,你父母的在天之灵若是知晓,定会为你骄傲。”

    “臣......不敢。”王修尧踌躇了一下,这才装模作样地推辞。

    “朕此次叫你来,便是有个差事要交予你。”

    “陛下是想让我奉旨前往岭南,主持治疗疫情?”王修尧问道。

    皇帝点点头,说道:“你父母马革裹尸,满门忠烈,你承袭爵位,又擅长医术,如此,太子便向朕举荐了你。由你前去,最为合适。”

    “太子殿下?”王修尧讶然,心中却觉得太子此举,并非出于善意。

    他虽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思考了片刻,还是应下了这门差事,又道:“只是臣未曾当过差,不知晓流程,还请陛下再派一位大人同臣一同前往,好将这差事办妥。”

    皇帝欣然应允,加派了一文一武,文官负责流程秩序,武官负责维持秩序,又调了粮食药材增援,便定下此事。

    -

    谢灵昭虽如此一猜,猜测皇上或许是为着王小侯爷的医术才召他进宫,心中却有些惦念。

    二人也并无什么关系,待到她的身子康复,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如此一想,她心中不自觉更多了几分牵挂。

    总不好修书去问,谢灵昭略想了想,便去院里寻了兄长。

    她到那园子里时,谢明诚正在舞枪,虽见她来,也并未停下。

    嫂嫂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见她来了,站起来招了招手,示意她先往这边来。

    “嫂嫂。”谢灵昭走过去。

    “来,尝尝你大哥晌午那会儿去买的点心。”她嫂嫂笑意盈盈地拉她坐下,只当她是来玩,指了指在旁舞枪的谢明诚,又拿起一块点心递给谢灵昭,说道:“昨日他同我打赌打输了,这便是赌注。”

    谢灵昭接过点心,也跟着笑,说道:

    “先前我与灵晰想看大哥舞枪,他怎么都不肯,还是嫂嫂聪明,叫大哥心甘情愿地舞给你。”

    “这不就有的看了,还要舞一会儿呢,要不,我叫人去把灵晰叫来?”

    “下回吧。”谢灵昭牵住嫂嫂的手,笑道:“给大哥留点颜面,叫我们姐妹两个一同笑了去。”

    她将点心吃完,喝了口茶,犹豫道:“嫂嫂,我来是有事求大哥帮忙。”

    大嫂闻言转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谢灵昭道:“王小侯爷近日来为我看诊,待到结束时,突然有宫里的人前来传话,说是陛下要见他,不知所为何事,我想叫哥哥明日上朝时打听打听。”

    这时,谢明诚正停了,过来喝茶。

    虽是冬日,可他身上汗淋淋的,过来时,竟叫暖亭更暖。

    他见两人神色不似说笑,将茶盏放下,问道:“怎么了这是?”

    嫂嫂闻言,低头轻笑,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将谢灵昭的挂念讲出。

    谢明诚听完一愣,随即爽朗一笑,“昭昭不必担心,我明日去问问就是了。”

    见二人皆是笑着说话,谢灵昭哪能不知自己是身陷其中,却还是松了口气,道:“那便多谢大哥了。”

    -

    不觉到了第二日,谢明诚带回了王修尧奉旨前往岭南治疫的消息。

    “冬日瘟疫?”谢灵昭闻言问道:“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谢明诚道。

    “这么快?”谢灵昭听到这话,心中突觉缺了一块,她知治疗疫病刻不容缓,却也不曾想过要这么快。

    “是仓促了些,可是没办法......”

    谢明诚话还没说完,便见妹妹跑到了出去,只余下个背影。

    “哎......昭昭,跑什么呀。”

    他在身后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应。

    -

    王侯府上,王修尧正在盘点要带的东西,交由王行清点核查。

    门房报谢灵昭求见时,王修尧诧了一瞬,确认地问道:“谢姑娘?”

    “是。”门房回禀。

    得到确认的答案后,王修尧吩咐道:“你带谢姑娘去花厅,我即刻就过去。”

    他放下手中的单子,心中却想的是昨日他问出的话,谢姑娘并未回答。

    他一边往花厅走,一边心跳地快了几拍。

    甫一进去,便见那道倩影坐在那里,面色有些微微发红。

    他上前去,刚想嘘寒问暖,却在离的近了之后微微皱了眉,转而问道:“久等......谢姑娘,你可是在来的路上跑动了?”

    谢灵昭闻言一愣,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你的身子虽日渐康健,却并未完全好,还是要谨遵医嘱才是。”王修尧亲给谢灵昭斟了茶,递给她。

    “我晓得了。”谢灵昭点点头,望向那双略有些不满的眼睛,“只是......”

    话刚说了一半,就见王修尧将茶往前推了推,打断道:“先喝茶,谢姑娘。”

    见他如此严阵以待,谢灵昭哪能心中不软,她端起茶喝了几口,这才道:“只是我有要紧事要找你。”

    见她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面容生动,王修尧喉结微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问:“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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