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林思瑶跟着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清江镇,看到熟悉的城门口,林思瑶扶额感叹,真是事与愿违。

    庆幸众人听命的富家公子无意在这边陲小镇住宿,因此只前往了一处酒楼,准备停下歇脚吃饭,待大家休整后再出发。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下了马,那公子皱眉看着眼前的酒楼,似乎不大满意。

    他抿了抿唇,踩着小厮的背脊稳稳下车,转眼看到欲勒马调头的林思瑶,疑惑道:“姑娘要去哪?”

    本想悄悄离开的林思瑶讪笑一下,放下缰绳,客气道:“多谢公子相助,不想再叨扰公子旅程,我先行离开了。”

    “你不让马儿休息一阵饮水吃粮吗?正好我们也要在此处歇脚,不如一起?出门在外相遇即是缘分,只当交个朋友好了。”那公子低笑,眉眼俊朗,快步走上前,伸手按在骏马背脊的鬃毛上,轻轻抚摸。

    林思瑶张口欲提醒他,这两匹马刚受过伤,待人暴躁,不要贸然接近,却见

    那马方才还烦躁不安地跺步嘶鸣,被他用手理顺鬃毛,却稀罕的安静下来,耳朵温顺地趴下,似乎极为享受。

    这两匹马先是被林思瑶刺伤,夺命狂奔了一阵,紧接着又跟随车队步履不停,到最后,它们的步伐也确实沉重起来。

    林思瑶望了望那公子身后的大队人马,思忖着此时单独行动还更容易被林韵婉的人发现,不如就先混入人群中,遮掩耳目,到合适的时机再借口离去。

    “好,麻烦你了。”林思瑶将马车交给酒楼的小二,跟随他们人一同进入酒楼。

    那名叫东霖的小厮极有眼色,率先找到掌柜的要了三个雅间,他与公子和林思瑶三人一间,其他人去分那另外两间。

    林思瑶有些无所适从,可盛情难却,在那公子多句劝慰下,还是走了进去。

    等她二人落座后,东霖从掌柜的手里接过菜单,恭敬地捧到公子面前,公子不耐地摆了摆手,东林便将菜单收了回来,做主点了六份招牌菜,八份热菜,五份冷碟,还有两汤,两件果子糕点等。

    林思瑶微微愕然,这些菜恐怕再来十个人也足够吃,她悄悄在菜单上瞄了一眼,暗自吃惊那高昂的价格,伸手捻了捻从小胡子处讨来的银票,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数目后忍不住问道:“等会还有人来吗?这菜会不会太多了?”

    那公子眼含笑意看了看她,仿佛看穿她的窘迫,没说话,东林把菜单扔给掌柜的,回头嘿了一声,说道:“咱们公子用膳哪次不是几十道菜,这还算是简陋呢!姑娘您不必担心,这饭钱不用您出一分,公子当您是朋友,哪有让朋友掏钱的道理。”

    看来是个出手阔绰的富商,他们这些人掉块银子在地上,都嫌捡了腰酸,既然能白嫖,那何乐而不为。

    林思瑶笑着点了点头,对这公子的行头与品味大肆夸赞一番,等菜上全之后,林思瑶与他客气地相让了几次后,便将注意力放在填饱肚子一事上。

    林思瑶数次奔波,又在林韵婉手下死里逃生,早已筋疲力尽,此时胃口大开,能吃下两头牛。

    东霖并未与他们一同落座,而是随侍在公子身侧,偶尔伸箸为他布菜。

    满桌精致菜肴,喷香可口,那公子却神色恹恹,尝了两口店内招牌的松鼠鳜鱼,皱着眉撂下筷子。

    这一桌菜竟都归了林思瑶一人,她起先还秉持着淑女做派,十分矜持地低头细嚼慢咽,但耐不住饿了两天一夜,胃部饥饿疼痛不已,逐渐放开了自己,这略显粗犷的吃相足以让见惯世家小姐的东林目瞪口呆。

    公子捧着茶杯轻啜,冷不丁问道:“姑娘怎么会独自驾车到荒山野岭之中,是碰到强盗与家人分散了吗?”

    林思瑶正嚼着牛肉,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咽下去,这才开口解释道:“我是来寻人的。”

    “不知姑娘所寻何人?”公子似乎很感兴趣,继续追问道。

    “寻我的夫君和继子。”林思瑶吃了十成足饱,身上也暖和过来,但一处在放松的环境中,身上那些被细绳勒过的伤痕处又有些痛痒,碍于房间还有其他人在,不能伸手去抓挠,神情便有些扭捏。

    “姑娘竟已成亲了,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那公子有些意外。

    “我姓林。”林思瑶不欲与他多说,敷衍道。

    公子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摩挲着,问道:“原来是林姑娘,你那夫君和继子的事可有头绪?”

    “还没有。”林思瑶语气低迷,摇了摇头,庄晟和庄棣骤然失踪;葛掌柜也离开了清江镇,杳无音讯;林韵婉的人在外虎视眈眈,自己身似浮萍不知要在场疾风暴雨之中飘向何方。

    “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找不见,他们可给你留了书信?”

    这公子竟比她还关心此事,林思瑶只当他是热心肠,解释道:“并未留书,现下还没一点线索。”

    公子道:“林姑娘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去报官吗?”

    “我想先回家去,捋清头绪再做他算。”林思瑶放下筷子,拿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唇角,准备与二人告别。

    不料公子忽然笑道:“不知林姑娘家在何处,我们一干人等正发愁不知去哪游玩,干脆一同上路,也好相互做个伴。”

    林思瑶一惊,摆手道:“我家那边没山没水也没景,又穷又破,遍地饿殍,恐怕污了公子的眼。”

    “是吗?”公子挑眉,眼前一亮道:“平常地方我还真去腻了,林姑娘所说的家乡我还有些稀奇,不如同行让我长长见识?”

    林思瑶额角冒汗,站起抱拳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咱们有缘再聚吧!”

    说罢,林思瑶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身后忽然一声“慢着!”截住她正要推开房门的手上动作。

    那公子抱肩靠在椅背上,眉尖紧蹙,眸光锐利,不复柔和,之前刻意敛去的戾气突显,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林姑娘说走就走,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怎么说也为逆境之中的林姑娘施以援手过吧,连这么点小小的请求都不能满足吗?”

    公子说到最后,余音上扬,掌权者天性之中的威压尽然舒展,林思瑶手扶木门,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低声道:“公子误会了,我实在有诸多不便,也是怕你被我连累招惹麻烦。”

    那公子只当她又在敷衍,低垂眼皮把玩手中杯盏,默默不语。

    林思瑶无法,心中争斗一番后,咬牙从怀中的荷包中抽出所有的银票,捏在手里依依不舍了一瞬,还是拍在了桌上,说道:“感激公子解困,又请我饱餐一顿,银钱不多,聊表心意。”

    公子目光在银票上淡淡扫了一眼,胸口处沉沉哼笑了一声。

    在后面静立的东林直呼,这不光是拂了我家公子面子,这简直是在用银票打他耳光啊,这要是能轻易地饶了你,算我前二十年白跟公子了。

    林思瑶看他并无表态的意思,又躬身谢过一次,转头欲走,乍闻身后桌椅碰撞之声响起,耳边簌地一阵冷风,鬓角额发被风扬起,眨眼的瞬间,一柄长剑堪堪擦过她的脸颊,深深钉在门上,阻拦了她去路。

    长剑的剑身兀自摇晃着,银光闪闪。

    林思瑶怔愣之下,怒气袭来,她霍然扭头问道:“你这是何意?”

    然后她握紧拳头向公子走去,沉重步伐,越来越近,东林一惊,心念她这是要送死吗?却没想林思瑶走到桌前一把捞回银票,归于荷包内,愤愤道:“爱要不要!”

    然后又回身,双手抱住剑柄去拽门板上的剑。

    东林无奈地想:她不会以为能轻易逃出去吧?

    峥然一声,长剑落地,林思瑶打开房门,却没直接逃跑,而是立即张口大喊:“雅间失火啦!伤到人了!快来救火!”

    她声音凄厉,好似真的被滚烫烈火烧到了身上,一时间,大堂内吃饭的散客、雅间内衣着华丽的商人富豪等,纷纷开门逃了出来。

    东林脸色巨变,这间酒楼全由木头建成,最怕走水,她嚷嚷着失火,众人必定乱作一团,这酒楼正在用餐时间,客人众多,场面到时怕有些麻烦。

    眼看林思瑶跑入惊慌失措的客人之中,公子却不紧不慢地起身,单手在桌上轻轻一撑,身手利落地越到门外,疾步飞入人群,精准地抓住低头乱窜的林思瑶,

    林思瑶抬肘向后一顶,被人用力握住,她向后望去,公子俊朗的眉眼骇然,已是动怒。

    林思瑶正待挣扎,却忽然感到一只手摸到自己后脖颈处,修长的指节施力,恰到好处地一捏,林思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东霖和其余随从费力安抚过赶来救火的掌柜,又将其他客人劝回房间,将目光转向大堂,只见林思瑶阖目弯腰俯在世子臂膀间,因失去意识又无处借力,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有扎到地上的可能。

    杨睿大步流星,满不在乎这女人安危,将她一把扔到长椅上。

    东霖感慨,世子爷从不知怜香惜玉,如此秀丽的佳人在他眼里如泣草芥。

    “将人带到此地知县的牢房中,我亲自会审。”杨睿冷冷抛下一句,转身离开。

    东霖应下,目光在柔弱瘦削的林思瑶身上瞥过,感叹经世子爷刑讯,这样佳人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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