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困

    清苓看两人的样子,似乎已经和严秉真谈完话了。

    不知深夜来自己这里造访所为何事,是想再细问接线人的事情吗?可她都已经全盘托出了。

    待赵管事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

    他道:“清苓小姐,明日严氏族人都会来祖宅祭祀,你待在房中,不准出去!”

    清苓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的。”

    而后赵管事又一本正经道:“清苓小姐,我好心劝告你,如果你想攀上我家公子进而觊觎那严家未来主母之位,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劝你早点断绝那点妄想。”

    “谢谢忠告,但我并无此意。”

    “不必辩解,你那些心思,大家伙儿都瞧得出来。”言下之意,你怎么可能没有那点子心思。

    “的确没有。”清苓说道。

    赵管事翻了几下嘴皮子终究没有再说话,最后扔下一句“四季豆不进油盐”,便忿忿离去。

    云顺表情尴尬,道:“诶,老赵就是这样拧巴的人。清苓小姐你别介意啊。”

    然后,匆匆追了上去。

    应付完这一波人,清苓总算能倒头大字摊开在被褥上好好休息一下了,鸣钟鼓撞响,发出的厚沉绵长的声音回响在宅子的上空。

    窗外虫鸣起伏,狗吠三两声。渐渐地,眼皮子越来越困......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严家老宅内便人来人往,声响不断。

    清苓起身没一会儿,赵管事便敲门走了进来,手中拿了一个托盘,盘上的几个白瓷碟子内放着早饭和药汤。

    “药汤和三餐都会送来,记住我的话,今天不要出来!万一被人发现公子藏了一个陌生女子在老宅里,他定会被你连累的!”赵管事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清苓,扔下了这一句话便转身忙活去了。

    他走出门,清苓清晰地听到门外铁环落锁的声音。好吧,不信任我。这是人家的清明祭祀,她又怎么会不知分寸地出门捣乱呢。

    清苓待在这个小院子里,听到墙外的声音此起彼伏,吹锣打鼓声、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声,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人在朗诵祭文的声音。

    约莫到了中午,声音才停住。清苓摸不清楚时辰,只知道自己肚子饿时,赵管事还没有出现在门外。

    待到赵管事来到房间送午饭时,清苓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坏了几分。

    只见赵管事将托盘重重一放,碗碟装的药水和菜汤撒了好些出来。

    清苓小心翼翼地问道:“赵管事,祭祀......出问题了?”她知道赵管事负责严家今年的清明祭祀。

    赵管事愣了一下:“这......倒没有,祭祀很顺利,是那叛徒罗五太狡猾了。”话说到一半,才觉得自己不该开口。

    赵管事原本是一腔怨怼,察觉清苓言语之中的关切之意,倒觉得自己待人有些苛刻了。

    其实,在清晨听到自家公子吩咐送她离开村子时候,赵管事对她的胡乱揣测就烟消云散了。他一再向公子确认是否需要在她落脚处安排人手护她周全,公子皆是说不用。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想多了。

    想到这两日自己对清苓自以为是的揣测,赵管事假意咳嗽缓解尴尬。

    清苓点了点头,道:“没出事便好。啊对,三公子呢?”

    “哎,说来话长,帮内出了乱子,他祭祀完,一早便和云顺回省城了。”

    云顺被三公子带走了,却留下他赵管事在严宅里秘密处理这不痛不痒的事情——送清苓离开村子以及去南边报信一事。赵管事这才心中一股怨怼之意。

    “走了?”

    赵管事打包票道,“清苓小姐请放心,公子不在,我也会按照他的吩咐顺顺利利地送你离开村子的。”

    他本打算次日送清苓秘密离开,但不巧,总能见到刘家奴仆来宅子附近晃悠。

    他早知道刘家正在四处找清苓,但不愿明面和人结怨,徒生是非。

    于是他只好能避则避,免得惹麻烦。

    哪知道那刘家人一连好几天在祖宅外蹲守着,本该一个上午就办完的事儿,硬生生推了三天,气得赵管事暗骂刘家伯婶狼狈为奸,不干人事。

    但也无可奈何,赵管事只好将清苓进城的日子一推再推。

    就这样,清苓在老宅里被困了四天,这几日来,上好的饭食连着供应,倒是把身子养好了几分。

    但清苓也等得焦躁,总不能一直窝在严家老宅不出去吧。

    她道:“赵管事,躲着不是办法。”

    赵管事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派人告诉刘家伯婶,就说要把人交给他们,让他们速来严家老宅。”

    赵管事皱眉,“你这是何意?你想要回刘家了?”

    清苓微微一笑,“非也,赵管事,你帮我演一场戏。”

    ——

    刘家宅子,严家仆从请刘家伯婶去宅子领人。

    刘二婶当场拉下脸子:“我家侄女这几日一直在你们宅子里?”

    “我就知道,那夜我看那轿子就不对劲——”话说出口,刘二伯又猛地收住。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严秉真就在那轿子里头,若是自家侄女也在那轿子里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系实在有些玄妙。

    但这也只是揣测,他没有亲眼见到,否则空口无凭的话说出来,便是硬生生往严家身上泼脏水。

    刘二婶鼻腔似牛鼻子一样闷哼着出气,“走吧,我们侄女在你们严家叨扰好几天了,是时候领回来。”

    等到刘家伯婶两人抵达了严家老宅门口,只见大门外放着一顶鸭篷轿,从轿铺里雇佣来的轿夫在外面候着,还有两个拿着扁担木棍的挑夫同样在等着。

    进了严宅,只见严家老宅里窗明几净,万字格窗子用白纸糊得白白净净的,宅子里的建筑高大宽敞,就连转角的盆栽都别具一番雅致意味,心中感慨不愧是昌盛四代的大家族。

    刘家伯婶一路跟随仆走到堂屋,待目光转到室内,一排五人反绑着手、并列跪在里面。

    待看清那五人的脸,两人一时间都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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