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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四 一次试探

    *

    吉光像一只惊惧的猫儿一样将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前,因为反抗而喘息连连,谁知半个身子被他狠狠压住,半分动弹不得。

    更糟糕的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蛊人的清香,似乎诱着她放弃挣扎。

    吉光保持着一分理智,轻轻推了推魏迟:“魏长渊!”

    魏迟顷刻便跳起来,掌中少女滑腻的腰肢分离开他的肌肤,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麻发酥,一直传染到胸膛当中跃动的那抹火热里。

    他退了几步,像犯了错一般低头道歉:“我以为又是魏长锦那个混小子……”

    “……”

    见对方不说话,他以为吉光生气了,心中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却又抹不开面子,只好道:“你怎么回房也不开灯……?”

    说着,正要摩挲着去点亮烛火,谁知吉光忽然喊道:“别开灯!”

    黑暗中,她窘迫地低下头,快速地摸索寝衣:“我……我……没穿衣服。”

    魏迟浑身一震,掌心里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那滑腻的手感……原来……那就是……少女的娇躯……

    夜色之中,魏迟的脸涨得通红,他连忙背过身去:“都怪我睡得太早,下次若要这样,你将我踹醒就好了,我自然会出去的。”

    吉光:“那个……我的寝衣……在你脚下。”

    “……”

    魏迟一下子弹开,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犹豫了半天,直到眼前熟悉了黑暗,隐约能看见少女盈盈如月光的肌肤,他这才闷头将衣服捡起来,扭过头替她披上。

    “下次你就喊醒我,喊不醒就踹醒。我今日被老头儿问了课业,背书背得头疼,所以睡得早。”

    “嗯……”

    吉光趁着间隙钻进了被窝,“你也睡下罢,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魏迟闻言这才慢慢回到自己的地铺,躺下来钻进被窝。

    彼此相顾无言,室内一瞬间静谧的几乎能听见呼吸声。

    就在吉光以为他沾了枕头便睡着时,她却忽然听见魏迟声音极低的声音:“明日……你可以随我一同去祠堂吗?”

    吉光有些纳闷:“去祠堂做什么?”

    “明日是七月初九,我父亲的祭日。”

    *

    魏氏祠堂建在北院的幽静处,这里的松柏终年茂盛。

    或许因为此处供奉着魏氏的英灵,所以晴日似乎都比外面柔和。灰青的砖瓦上蒙着一层薄霭,连贯而绵长的树荫之下,隐约可见烛火生生不息。

    已经故去的阴山侯,即曾经名震天下的骠骑将军魏肃的牌位,便如魏氏先祖一起,被安放在这院中。

    魏肃的祭日并不算大祭,平南公亦不打算惊动太多人,于是便只召了魏氏宗亲前来祭拜,不过寥寥百人。

    魏迟与魏老太爷先在前厅待客,吉光便和孟挽涟、蒲夫人一并在祠堂外面的穿堂里闲话家常。

    孟玉枝尚在病中,孟挽涟今日也并非独自前来。吉光的视线落在跟在她身后的少年身上——

    这是魏长锦养好伤以后第一次出门。

    只见魏长锦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银白色丝质常服,袖口镌绣着祥云如意的图案,腰上挂着一块羊脂玉佩,头上戴一根银纹抹额,看上去乖巧异常。

    细看之下,便能发现魏长锦那一张脸长得与孟挽涟极像,都是一张温润的圆月脸,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五官皆小巧清秀。他若是不开口,倒也是个清雅的矜贵公子。

    魏长锦注意到吉光的视线,立刻便害怕得浑身发抖,死活不肯上前见礼。

    吉光倒也没觉得生气,她如今也不想和孟挽涟撕破脸,于是便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几句:“二弟身子养的怎么样?”

    没成想魏长锦以为她在警告自己,抖如筛糠一般躲到了孟挽涟身后,探出一双警惕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吉光无奈笑道:“我的见面礼还没给,二弟却不肯认我了呢。”

    孟挽涟则客气道:“长锦还小,用不上什么好东西。”

    正说着话,却见吉光让人抬上来几把做工精美的金丝楠木雕花椅。

    “这几把金丝楠木椅是我特意从嫁妆里挑出来的,听说是我父亲特意从南洋商人那里选的,也不知二弟喜不喜欢。把它放在书房里,坐久了也不难受。大夫人瞧这做工,在太阳底下看,竟真的像撒了金子一般,可不会轻易折断呢……”

    魏长锦零星听见“椅子”、“折断”几个字眼,立马便想起自己被捆着打的情形,当下便声嘶力竭地嚎哭了起来:“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恶毒女人,一定会害我!”

    说着他撒丫子便要往外跑,被孟挽涟身边几个丫鬟摁着才没跑出去。

    孟挽涟狠瞪了他一眼,斥责道:“今天是你父亲的祭日,你要去哪里?”

    魏长锦听了,疯得更厉害了一些,一双手打着颤,眼珠翻白、面色发青,直挺挺地往丫鬟怀里倒:“那不是我爹,我不祭,让我回去,我回去……”

    恰逢魏迟进门看见这一幕,铁青着脸迈进门槛,一把从丫鬟们手中夺过魏长锦,抓住他的衣襟狠狠摁在地上跪下,“不想祭?那便在祠堂里自愿放弃你的姓名,从此滚出魏家大门。”

    蒲夫人见状,慌忙阻拦:“长渊!这是你弟弟,不可!”

    身后的魏公缓缓走上台阶,睨了一眼魏长锦,重重地叹了口气:“长渊,把你弟弟松开。”

    魏迟挥拳咋呼了魏长锦一下,这才将他推开。

    孟挽涟连忙上去拉着魏长锦跪下:“都怪儿媳教子无方,请公公责罚。”

    魏公长叹道:“肃儿走后,我念在你一个人抚养长锦长大殊为不易。我年迈昏聩又缠绵病榻,从来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自知没有责怪的道理。只是这孩子长大以后越发无法无天,日后你若是管不住,老夫自会替你来管教。”

    孟挽涟咬紧牙关,头更低了:“是。”

    耽搁了片刻,魏肃的祭礼才正式开始。

    魏肃膝下的嗣子仅魏迟与魏长锦二人,加上其余旁支的魏氏晚辈一同着深衣,绕魏氏宗祠哀省三周,并奉上果品和酒等祭礼。

    祭礼结束,魏氏宗族纷纷散去,魏公只在牌位前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魏长锦被魏迟押着上了柱香、又叩首祭拜之后,他说什么也不在此处守着了,孟挽涟也只好将他带回了东院。蒲夫人也说自己身体虚浮,便也回去了。

    祠堂里便只剩魏迟和吉光。

    说来也怪,在佛堂里片刻也老实不下来的魏迟,竟能在祠堂里一跪就是多半个时辰。

    吉光偷偷侧眸去看他,见他浑然不觉,只是跪在蒲团上,双手安放在膝上,宽厚的脊背挺直,脖颈高高仰起,双眸安静地注视着高处的牌位。

    他的眉骨生的很好看,与英挺的鼻梁一样有着流泻般的线条,她的目光一寸寸地看下去,一样精细得如篆刻一般的唇峰、下颌,再到喉间骨节明显的喉结。

    这是吉光第一次看见他眼中的顽劣戾气销声匿迹,浑身仿佛渡了一层神迹。

    忽明忽暗的烛火照耀之下,少年的眼眸里燃起的一簇火渐渐熄灭,眸中带着几乎从未从他身上出现过的怅然。

    “我对他唯一的记忆,就是他拎着我走进老头儿的书房,叮嘱我日后要听祖父的话。”

    魏迟的声音幽幽响起,吉光自然知道他也只是在怀念父亲,于是便道:“他有没有跟你说别的话?”

    魏迟摇了摇头,眸中似乎有些空洞:“他在我心里留下的东西少之又少,如今想来细数回忆,也从来都做不到。就连跪到他牌位前,都不知道为何而哭。”

    吉光心中一阵酸涩,目光落在牌位前供奉的各色点心上,问道:“你特意准备的这些点心,都是他爱吃的罢?你也不算完全不了解他。”

    魏迟又摇头,伸手拿了一块翠绿叶子形状的点心送到她面前:“他生病的时候,只叮嘱我,日后祭奠他的时候,只需要准备我喜欢吃的就可以了。”

    吉光一惊,摇了摇头:“这是给先祖的祭品。”

    “魏家没这种规矩的。”魏迟笑了笑,“先祖的神灵已经享用过,吃掉它,可以让他们多多保佑你。毕竟你也是魏家的……”

    说着,他的话戛然而止。

    吉光闻言,接过点心,一口两口吃掉,朝牌位拜了拜:“我如今也是魏家的孙媳,先祖们可要多多保佑我。”

    余光里,魏迟的双眸炽燃。火盆里的纸卷起火舌,烤得她脸颊炽热,不由地回过头去:“你看什么?”

    “没什么。”魏迟忽然朝她的脸伸出手来。

    吉光紧张地闭上眼,却感觉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畔。

    她睁开眼,看见魏迟正盯着她的唇角看,心脏怦然一动,侧过脸微微抗拒。

    鼻息间又闻到魏迟身上那股莫名的香气,脑中忽然沉沉地想起昨晚寂夜之中的误会,熟悉的体温徐徐从唇瓣涌上心头。

    吉光慢慢停止了挣扎,两只手攥紧袖口,闭着眼睛暗暗使劲。

    魏迟挑眉,双眼睨着她,手指轻轻用力,将她的脸板正,不轻不重地搓捻了一下。

    “嘴边有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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