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带着酒气回到陆府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黛青还是守着灯等候着。黛绿回到房间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黛青无奈地放下了手中快要做完的荷包:“不是去帮忙吗?怎么一去就是一整日,回来时候还醉成这副模样?还好胡姨娘为人和善,不然你早要受罚了。”

    黛绿听到胡姨娘的名字:“不过是个姨娘,你我也无需太过害怕。你且等等,待到我翻身了,我就把你要过来,但我不让你做那许多事,只是让你每日陪我聊天。”

    黛青有些失笑,但又想着黛绿此刻说的定是醉话,也不以为意。只是帮黛绿卸去脸上脂粉,去了头上仅有的一根银钗,然后就吹了灯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黛青早已经离开了房间,黛绿紧张地一模胸口,还好,那小小的一粒丸药仍然还在。黛绿将这粒丸药小心放好,换下带着酒气的衣服就赶忙去了房中伺候。

    进到房内,胡姨娘已经净好面,刚刚往面上抹匀些油脂,正解下头发。看到黛绿进门,黛青连忙示意黛绿上前来伺候。

    黛绿接过梳子,细细梳着胡姨娘的头发,心中却在嘀咕:“将军并不欣赏,何必如此多事折腾我们?”

    “你昨日几时回来的?”黛绿一去不返,胡姨娘心中不喜,而黛绿又不善掩藏喜怒,此时心中嘀咕面上也是带了出来,胡姨娘性子再好也难免有了气,于是故意问道。

    “回姨娘,昨日在宰相府帮助找到梅瓶后,老嬷嬷非得感谢我,于是拉着我小酌几杯,是故回来得迟。”

    听到老嬷嬷三个字,胡姨娘已经是心头一跳,不由得多问:“老嬷嬷为何请你饮酒,可有胡说什么?”

    黛青听出了胡姨娘言语不善,急忙给黛绿使眼色,黛绿虽心高气傲,却不傻,此时也赶忙放下梳子跪在地上:“回姨娘,只是碰巧那老嬷嬷要吃,觉得寂寞才拉着我一起。期间只是饮酒,并无多说什么。”

    胡姨娘虽说心中并不完全相信,但胡姨娘只是想自己在陆府一直是谨小慎微、本分做事,无出格举动,即便是黛绿告密,也无甚值得说的消息。这样想着,胡姨娘才放下心来,转身朝向镜子:“继续梳头。今后若是出门,可别忘了你还在当差!”

    黛绿回过以后站起身给胡姨娘梳完头便出去了。

    这一日以后,黛绿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胡姨娘也渐渐放下心来。

    而黛绿则是日日夜夜等待着机会,所幸与胡姨娘贴身伺候,陆清泽有何举动黛绿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陆清泽一般只在军营、府中来回行动,甚少参加些宴请,正当黛绿等的心浮气躁,想着要不要铤而走险的时候机会来了。

    是陆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将娶妻,陆清泽极为赏识,于是当小将邀请陆清泽参加时,陆清泽并无拒绝的理由,反之因着参加众人皆为军中将士,陆清泽也放开饮用了。

    而胡姨娘一早就安排了黛青煮好了解酒茶,依然是安排黛绿送过去。只是看着东院的一院兰草发呆。想着今日新婚的女子必不会是被夜夜空置。

    黛青因着办事得力,颇受胡姨娘器重。而胡姨娘为着贤良名声,安排东院的人亲自煮些进补汤羹,此事就落在了一手好本事的黛青身上。因着这一日,恰好胡姨娘风寒,黛青为胡姨娘煎了药,又为陆子规煮了甜汤,在为陆清泽煮完解酒汤后也是疲惫了,于是东院这一晚倒是早早都歇下了,只有黛绿守着小火炉等着晚归的陆清泽。

    黛绿迎着火光,将怀中偷偷拿取的胡姨娘的脂粉抹匀在脸上,还用唇脂点在唇上,又将发梳好。斗篷里的衣裳是黛绿偷偷备好的:进府有心观察陆清泽陆子规父子俩,她已经意识到先夫人是个喜欢淡雅兰竹的人。于是这衣裳也是浅色绘上了兰竹。

    一切备好,黛绿提着食盒去了主屋。老黄年纪稍大,熬不得这样的大夜,见到黛绿来,吩咐黛绿走时关好主屋门便也回屋睡去了。

    如此,竟是天赐良机于黛绿了。黛绿心中窃喜,在主屋点上烛火,脱下斗篷,便等待着陆清泽。

    陆清泽在宴席上就已经八分醉了,看着手下小将因娶到意中人开心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了她:当年,二人在外私定终生,异国感受,自己为着她也想要永远留在不属于自己的那个国家。可惜啊可惜,天地为媒,自己一直想要凤冠霞帔好好娶她一次,却再也没机会了,命运何其不公!想到这儿,陆清泽又忍不住多饮了一杯。

    回到陆府的陆清泽已是头晕眼花、步履不稳,进到陆府是一片的黑暗,不仅黑而且冷。那种寒冷像是要进入到人的骨头里。

    到了主屋,黛绿马上站起身:“老爷回来了,奴婢是听着胡姨娘吩咐来送解酒汤的。”陆清泽已经习惯了胡姨娘每晚等着自己的补品汤药,不疑有他,接过碗来一饮而尽:“好了,夜已深,你也快回府去吧。”

    黛绿低着头,十分恭顺地接过碗装在食盒中,退出了主屋,却并不曾离开,只是静待在门口,一分一秒数着时间,直到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再次推门进去。

    宫中秘药的药效十分强劲,陆清泽的意识不甚清晰,他看到穿着斗篷提着食盒的女子又一次进屋来,却还强撑着理智问话:“何人深夜前来?”

    黛绿摸不准药效是否起作用,陆清泽的理智是否还在,于是立马低头跪下:“回老爷,奴婢有只耳环不甚遗落在屋内,特来寻找。”陆清泽听了,便说:“找到便快回去找你爹娘去。”说罢撑头闭眼靠在太师椅上,一种难以言说的热从陆清泽体内开始四处乱窜。

    一听陆清泽此话,黛绿便心知药效来了。

    黛绿将斗篷脱下来,然后故意将食盒做翻倒状放在地上,斗篷是黛绿唯一一件好衣服,黛绿有些不舍,但想到马上成为陆夫人的荣华富贵,便狠狠心将斗篷也乱团在地上。

    一切布置好,黛绿努力压压心神,才走在陆清泽面前:“清泽,清泽,你怎么醉了?”

    陆清泽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眉目如画的温婉女子,陆清泽喉头发哽:“我醉了,我怎么会看到你呢?”说罢,看着眼前女子:“我老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你还是爱兰竹。”

    黛绿心中狂喜:自己果然压对了。只是口中却轻吐:“清泽你醉了,这是梦呀。”

    一贯威武地将军眼眶泛红:“是呀我醉了,若不是醉了,若不是梦,又怎么能再次见到你?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你是不是怪我迎了别的女人进府?那是皇命难违,我没办法。”

    眼前女人温暖的手指搭在陆清泽唇上:“我知道,我不怪你。清泽一直在想我,所以我来了。”

    陆清泽将眼前的女人抱入怀中,贪婪嗅着发间的气味,忍不住闭上眼。

    眼看着陆清泽只是抱着却不有下一步行动,黛绿心中焦急:若是这次机会错过,可就再难了。黛绿此时决断异常,将自己腰带解开,然后在陆清泽耳边说:“清泽,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你好好看看我。”

    陆清泽这才睁开眼,不舍地看着眼前心爱女人,才发现,衣带解开露出的雪白色肌肤让陆清泽身体里的热更盛,眼中逐渐带上了欲望。

    黛绿再加上一把火:“清泽,清泽,你不想我吗?”

    陆清泽脑海中的弦骤然断裂,他亲上面前柔软的嘴唇。将心爱的女人打横抱起走进卧房之中。

    这一夜,陆清泽在梦中与心爱之人相逢,最后累极,他紧紧地把心爱的人抱在怀中,生怕她再次离开。

    时间久远,陆清泽在梦里又一次见到心爱的人,似乎眼中带泪对自己一张一合动着嘴唇,他看不清,再想看清,却醒了过来。

    头痛,那强烈的疼痛,让陆清泽捂着头,松开手,这才感觉到手臂之中有柔软,顾不上疼痛,陆清泽睁开眼仔细一看,是个女子!

    陆清泽不可置信,可头痛却让他来不及思考太多,眼前的人就醒了,转过脸来:竟是东院胡姨娘的黛绿!

    而黛绿一醒来,就开始尖叫,瑟缩在床的角落,用被子包裹着自己,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肩膀上还有红痕,陆清泽好像被烫到一样挪开目光。

    黛绿的尖叫很大,陆清泽哑着嗓子说:“你别叫了,你听我说。”可黛绿像是失去了理智。

    陆清泽只好铁青着脸穿上衣服坐在太师椅上。

    老黄最先赶到,看到陆清泽面色阴沉心中一沉,又听着屋内女子尖叫,立马说:“老奴这就去请东院胡姨娘过来,再带着西院的两位去阳春酒楼听戏。”陆清泽点点头,又补充说:“东院离得近,恐怕早已听到在路上了。先带子规出去。”

    老黄点点头,马上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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