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谁不知道，就你不知道。”绍祈年嫌弃瘪嘴，简单介绍，“和人亲密接触后，水魅香就会变一次味儿，有肌肤之亲后会再变一次，对方也会染上味道，然后就消了。”

    南晏听得目瞪口呆，“这么麻烦？”

    “哪麻烦了，那天晚上你的水魅香就该消了。”绍祈年白他一眼。

    叹了口气后，绍祈年又详细说了一下：“水魅殿的功法要靠双修，她们的双修次数越多质量越好，提升的修为就越多，咱就相当于人家用来修炼的东西。这个香呢，要先被低阶弟子消够次数，咱才有资格找修为高的弟子，就为了防你这种，混次数什么也不干，人家炼气弟子没法修炼了。”

    南晏打小闭关，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其他门派了解甚少，听完愣了半晌。

    回过神后，他好奇问道：“那个，质量好是指……”

    “想啥呢！”

    绍祈年一听倒吸口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呲着牙压低声尖叫。

    他左右仓皇张望，拍着大腿小声解释：“质量指的是修为高低！咱修为越高，人家提升得越多，而且咱也能获得一些返还，不过水魅弟子修为比我们低的话，返还的修为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南晏听得认真，彻底懂了水魅殿的功法特点后，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若是结丹和凡人，她会不会一下获得特别多的修为，直接到筑基……

    不过她又不修炼水魅功法，还没有灵根。

    等会儿，他在想什么。

    南晏猛地神智清明反应过来，被一口气窒住，越阻止自己往那边想，淫靡的梦境和前两天柔软温暖的双腿轮廓在脑海里越清晰，连雨夜里的面红耳赤都一并带到了现在。

    “我跟你说，上回给你找的可是炼气里最漂亮……我靠，你脸怎么通红！”

    南晏皱眉看着地面，握紧双拳，尴尬地咳了一声。

    绍祈年打量他逞强又羞涩的模样，好笑地问：“想象得出来吗你，小手都没拉过就脸红成这样。”

    南晏不想理他，给自己打上一道清心咒，强行冷静了下来。

    “你看，来了个主动的。”

    他们身后走来一个穿着短裙的赤足女孩，远远地见他们聊得兴起，才大胆靠过来，冲他们嫣然一笑。

    几乎是她在身旁坐下的同时，南晏便起身，换了个地方坐。

    两人中间空得毫无预兆，他们愣住对视一眼。

    绍祈年连忙冲水魅殿弟子赔笑，“他怕美女，越美他越怕！”

    说罢他又怒气冲冲追去找南晏，指责苛问：“干什么你！”

    南晏目不转睛地看着演武场上的比试，冷言道：“别脏了我的香。”

    闻言，绍祈年无语扶额，长叹一声，干脆地转身飞走。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南晏舒服地伸直长腿，专心学习场上的切磋技法。

    没半柱香的功夫，绍祈年又哭丧着脸回来了，满脸红唇印，脖子上还好几个指甲大的乌红圆斑。

    看他神色，南晏莫名其妙，问：“干嘛去了？”

    “我去和水魅弟子们打赌，我押你论道结束前，香一次都不会变。”

    怎么咒人呢？南晏皱眉，又想到暮言那样，恐怕几年十几年都不是问题。

    “那你准赢啊。”他说。

    说起这绍祈年就气得直拍腿，敢怒不敢言，溜回来了才能悄悄怒吼两句：“可是所有人都和我押一样！还逼我去押另一头！”

    “逼？”南晏怀疑地打量他脸上的放荡痕迹。

    “你知道押多少吗！一万灵石！就算能画符卖钱，加上外面委托和门内任务，除掉给法宝补充灵气、上交药材花销、买元神精养果，还有逢年过节给妹妹们买礼物！得攒十几年啊！”

    南晏忍着笑，拍拍他的肩，随口安慰道：“没事，兄弟保你赢。”

    绍祈年震惊，不敢相信地呆呆看着他：“你要开窍了？”

    下个瞬间他立马精明，小声教着：“就变一次味，也不难，亲一下就行！”

    面都见不到，还亲一下呢。

    南晏斜他一眼，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说：“你还是准备好五万吧。”

    -

    天色入暮，前来拜访的几家陆续离去，水云居的山峰冷冷清清。

    屋顶搭着的晒药箩筐收下几张，瓦片上厚茸苔藓压塌成浅色的圈。

    南晏刚到门口，还在编排着措辞，面前枯藤盘绕的门先开了。

    不等他惊诧，开门的人站在里面，先讶然道：“师兄？”

    此人穿着淡紫罗衣，乌黑长发簪有扇形银链，正是师妹倪昭令。

    南晏顿时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先前才捋通的上门借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先生去洞天海了，师兄有事？”倪昭令算了算时辰，已过酉时，估计是到了。

    洞天海乃魔道七派论道之处，归咒渊离得不远，若御驶最快的飞行法宝只需花上半日，离论道还有两日，她竟这么早就去了。

    难怪各派拜访使者离去时，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了失望。

    南晏想起来时的路上见到了门内几位长老，师父又是需要等宗派一起出发的，问：“她自己去的？”

    倪昭令答：“有洛堂主护送。”

    南晏微微皱了眉，脑海里她躲在戚祥身后的画面纷乱呈现，心中又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酸劲……

    见他脸色逐渐阴沉，一副心神驳杂之态，倪昭令想到上次见他时，辛淮岚竟愿意使唤他做早饭，便认为他们私下有别的事，“师兄若实在急，禀告过师父，现在过去也无事。”

    南晏考虑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说：“论道将近，门内诸事繁多，我不好先走。”

    “师父门下只我二人，下任掌门非你即我。”倪昭令抬起眼，直直地盯着他，目光坚毅，“在师兄接任前，这些琐事我都可以替师兄操办。”

    南晏心里清楚若不是自己闭关，所有掌门弟子之事都压在师妹一个人身上，以她单灵根的资质，恐怕修为早该超过他。毕竟他只是个杂灵根。

    南晏没明白她的意思，笑笑谦让说：“下任是谁还不一定，你操劳这些年，我出关该让你省下时间修炼，怎么好……”

    “不。”

    他话还没说完，被突兀打断，见倪昭令眉头紧锁，面色严肃。

    “请师兄一定接任掌门之位，我资质比不上师兄的无瓶颈，师兄飞升只是时间问题，我就不一定了，希望能用几十年换以后几百年的清净。”

    南晏记得中途每次出关见到这个师妹，她不是帮掌门打理门内事务就是在修炼，听师父口中的她，是个一心向道的苦修士。

    他思量着，正要开口，感到远处有元婴修士飞来。

    倪昭令也感应到了，望着那个方向，敛正神色。

    等来者落地，两人一看，微微愣住，竟是送辛淮岚去洞天海的洛知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