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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惨叫声响彻整间茅草屋,甚而穿透茅草,刺入过路人的耳膜。

    乔月戴着阎罗面具,那双眼眸的形状与面具分外契合,夜色朦胧中,那男人还以为是真阎罗现世。

    他的手指被乔月折断,哀嚎着本欲还手,却被乔月在地上随手扯来的草绳捆住了手脚,遂而只能哀嚎着挣扎。

    此时的他,在乔月眼里俨然一头发了疯的野猪。

    她摘下男人覆在脸上的面具,只瞧了一眼便又随手扣上,万分嫌弃道:“长得这么难看,还学人家公子哥儿出来风流。”

    而后她抽出短刀,刀尖贴着他的胸口点了两下,道:“说吧,你要手还是要你的……”

    她故意拖长声音,视线顺着男人的胸口逡巡到他的□□,眼神里尽是不怀好意。

    那男人平白长得壮实,却不如乔月动作灵活,当下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于是他只好拉下脸来求饶道:“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他脸上的面具掉落,本沉闷闷的声音倏然变得清晰可闻。

    像这种没骨气的乔月见多了,没骨气又虚伪,虽然当下说着再也不敢了,一会儿他就会想尽办法回击。

    哼,这种男人嘛,如出一辙的东西。

    她斥道:“少废话,二者选一,要哪个?”

    男人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要——”

    话音未落,只见他眼轱辘一转猛然将额头撞向乔月。

    这一下他卯了不小的劲儿,大概是想将对方撞晕。磕碰声如期传入耳中,但听来却有显著差别。

    他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块略显厚实但已劈裂的木板。

    男人后知后觉地感到额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恼羞道:“你——”

    乔月手持那块被他撞裂开的木板,忍不住笑出声,她早提防着这一手了。

    “你读过书吗,知道自作自受的意思吗?”

    男人挣扎无果,彻底软下声音来,他哀声苦求道:“女侠我错了女侠,我以全家性命起誓,我再也不敢了,求女侠饶了小的吧。”

    他的额头因那一下撞得狠了,肿起了一个大包,皮薄之处还蹭破了血管,鲜红的血液流出,触目惊心。又加上他双手被束缚,整个人显得更加狼狈不堪,这副模样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乔月对他做了什么。

    受不了他的鬼哭狼嚎,乔月将短刀逼近他,威胁道:“闭上你的嘴,不然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男人果然老实了几分。

    也正在此时,虚掩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动静。

    清冷的月色照进来,室内的两人同时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清隽挺拔的身影立于月光下,他一身白衣飘飘然,似仙鹤下了凡。

    *

    荀睦才从京城赶来,路过此地时听见这草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便几步赶过来看个究竟。

    他推开木门,在昏暗的环境里扫视了一圈后才看见了地上的一男一女。

    那男人被束缚着手脚捆在地上,女人则戴着一顶有些骇人的面具蹲在男人面前。乍一看他还以为是自己冒昧,打扰了别人的小癖好,本欲替她二人关上门时,女人开了口。

    “你怎么提前来了?”

    按照与孙斌的约定,荀睦原本还要晚个几日才过来的,但手上的事务这几日已对接清楚,他便提早动了身。

    这嗓音如此熟悉,原本搭在门框上的手愣了片刻后垂了下去。

    他跨过门槛,走近了几步,与那双藏于面具后的双眼对视片刻后,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在这做什么。”

    他视线在乔月和陌生男人之间转了两转,试图看出个答案。

    乔月手上还握着那把短刀,她站起身,咒骂道:“这个色胆包天的东西,竟敢揩我油,我要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那男人闻言又拔高了嗓音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乔月恨恨地踹了他膝盖一脚,斥道:“闭嘴!”

    男人吃了痛,又是一阵哀嚎。

    荀睦垂眸瞥了地上的男人一眼,他拉过乔月,低声道:“不如抓了他送官,你此番岂不是在给孙大人招致灾祸?”

    乔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在夜黑风高的环境里她也一直没有摘掉面具,不过她也没有真想把这男人怎么样,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听荀睦如此说,她就收起了短刀,乖巧道:“我听你的。”

    又想起,她道:“坏了,夫人她们瞧不见我可能该着急了。”

    “你要和我们同住在驿站吗,还是要去那个什么王大人给你收拾出来的屋子?”

    荀睦道:“去驿站。”

    乔月欣喜道:“那我们一起。”

    荀睦点了点头,提议道:“但你能不能把这面具摘下来?”

    他瞧见地上还掉了一个,想必是这个男人的,就因为这个他还以为二人是在玩什么游戏。

    乔月伸手解下系在脑后的束带,她道:“你还不知道,今夜是义梁县的圣元节,每个人都戴这个,你也试试。”

    她伸手去够荀睦的面门,试图将面具扣在他脸上。

    荀睦伸手遮挡道:“我不试,还是快些回去吧,孙大人他们恐着急。”

    乔月切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道:“他怎么办。”

    荀睦想了一下,随后跨出草屋门。

    他朝不远处招了招手,一个清秀但仍显童稚的小厮就跑来了。

    思冕嗓音也稚嫩,恭敬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荀睦低声吩咐道:“你去官府带两个人来,把里面那个人带去王大人面前听候他处置。”

    思冕应着,独身去了。

    乔月道:“这是谁,怎么没见过?”

    荀睦将草屋的门带上,道:“新雇的书童。”

    乔月点了点头,她问:“我们要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荀睦嗯了一声,他道:“不然呢,你不怕他跑了吗?”

    乔月道:“我把他敲晕不就行了吗。”

    ……

    此地偏向荒野,乔月来时都不知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

    她照着原路返回,大约是人都去过节了,这一路显得荒凉,好在有荀睦陪伴。她一路叽叽喳喳,比树上的虫鸣还扰人。

    她问:“被贬职了,你生气吗?”

    荀睦摇摇头。

    乔月道:“那就好。”

    她又问:“没有骗我吧?”

    荀睦道:“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乔月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她不做官,但是她想做官的人应该都希望越做越大才好,恐怕被贬之后心情都不怎么舒畅,她本来还担心荀睦会因此记恨她。

    看来还好,他比较心大。

    她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道:“我前面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这几个月活得精彩,你说,我不会逃亡一辈子吧。”

    荀睦瞥了她一眼,道:“为何杞人忧天?”

    乔月头一次面露消极,她道:“我要是一直抓不到背后那个人怎么办,那个人死就死了,如今连尸首也不见了,孙大人都难以下手寻找翻案的证据。哼,这一定是高籴那厮捣的鬼,可恨我不能长只眼睛在他身上,不然早晚教他滚出县里去!”

    “你早先不是还怀疑白姝,现在怎么又怀疑高籴了?”

    他评价道:“太善变。”

    “喂,我这都是合理怀疑好不好。”

    她把差点在狱中被暗害的事情告知他,而后分析了一遍她怀疑高籴的理由。

    只是总是欠缺点实际证据,这令她苦恼。

    而且她总是担心一件事。

    她凑近荀睦,悄声道:“万一孙府哪天倒台了,你说我要到何处避身?”

    当然她也知道她这是杞人忧天,在事情还没发生恶果之前就已经在害怕这样的结果了,可她目前处境危险,总要防患于未然。

    荀睦停下脚步,望着她道:“你从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被人陷害一次就怕成这样?”

    乔月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自从出了云塘镇,她好像就不再是从前的乔月了。她有时畏畏缩缩,开始胆小怕事,总在假设还未发生的可怕的坏事。

    荀睦安慰她道:“放心,不会有那样一天的,相信孙大人一定会还你清白。”

    “况且你从前无恶不作——”

    他看了一眼乔月的脸色,发觉她并无不满之后,继续道,“那时你也没有惧怕过什么,现在只是被人诬蔑,此时更应身正不怕影子斜才对。”

    想了想,他补充道:“倘若孙府真的倒下了,那才说明这个世界颠倒黑白了,届时我想我也会卸下这身重担,与你一起逃亡。”

    他的话轻飘飘地没什么分量,乔月怎么听怎么像是哄她的,不过他说这些她也会很开心。

    她开心道:“那我倒是期望这个世界颠倒黑白了。”

    荀睦及时捂住她的嘴,道:“祸从口出,小心一语成谶。”

    乔月撇撇嘴,道:“就知道你舍不得这身皮囊。”

    荀睦还想跟她辩论几句,思冕这时从官府带了人折返回来,他神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着急的事。

    乔月心想,那个男人已经被她砸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他不必真的当回事的。

    思冕拉扯住缰绳,匆匆几步跑到荀睦面前,急切道:“不好了大人,孙大人他,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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