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班主任王英生了好大一通气，一班这次整体成绩还是年纪第一，但是将名校的重点班都拿出来排列，堪堪位于中游。
让各科课代表将试卷分发下去，王英站在讲台上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最近心思散成什么样了，心里不清楚的，这次期中考狠狠给了你们一巴掌吧！”
火气太旺，教室里只剩下窸窸窣窣发试卷的声响。
王英扫了眼埋着头的学生，又说：“我不说别的科，就我的语文来说吧，全班就沈念楚一个上了一百三的。”
“这次作文多少人跑题，材料审不清楚吗？”
“尤其是你啊许恩齐，天天逮着数理化做，那一个抒情作文让你写的跟公式一一样，我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情的数理化机器了。”
王英猝不及防的一个比喻太形象，班上很多同学都没忍住笑出声。
当事人放下手中的笔，终于从试卷里抬起头。
王英抱着站在讲台朝他桌上看了一眼：“我真没说错啊，机器人。”
许恩齐撇了一眼自己摊开的竞赛试卷。
......
沈念楚莫名觉得旁边那人噎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很有趣。
好在半路广播里通知班主任开会，王英听到声音以后就走出了教室。
或许是受到了这次期中考试的打击，班上很快安静下来。
沈念楚则拿出了各科考试的试卷，进行一个反思回顾。
这次她各科跟上次模考的差距不大，理科有了那为期一个月的竞赛，思维活跃了不少，还进步了。
不过还是第二。
好在终于没有被第一名虐的像上次一样难看。
想起李镜常常说许恩齐是变态。
她往旁边瞟了一眼。
这人做题也拽的二五八万，应该是在思考，食指和中指夹着笔有节奏的转动。
李镜说的没错，她心想。
十一月末，桃城正式迎来降温，宜中开始月假。
教学楼的走廊闹哄哄，沈念楚站在三班的门口等人。
透过窗户望过去，姜怡低着头整理书包，一旁的男生手舞足蹈在说些什么。
拉上拉链，姜怡朝林子墨看过去。
林子墨停了一秒钟，他拽住旁边人的书包：“你来嘛，月假闷在家里干嘛，再说了这是你同桌的生日，你有没有心。”
林子墨一向吊儿郎当，这会扮可怜也是得心应手。
姜怡被他磨的心烦，抬头看到站在走廊的沈念楚，终于丢下一句“再看吧”离开。
走出教室，门外的风吹过来让她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外套。
姜怡：“等多久了，干嘛不叫我。”
沈念楚与她并肩走着：“没多久，这不看你有事情要说吗。”
提到这个她就忍不住皱眉：“没什么，林子墨这傻叼明天生日，让我们去盛景一起玩。”
沈念楚：“我.....们？”
“盛.....景？”
她连着发出两个问号。
盛景是一家娱乐场所，集各种台球厅KTV于一起。
但是她和林子墨并不熟络，没有叫上她的理由。
姜怡点了点头：“他说人多热闹。”
沈念楚笑了一声：“这你也信啊，他是太想要你来，所以你有权带家属来吧。”
姜怡皱眉：....
两人走出校门，停在一辆大奔前，一个长发女人从里面下来，停在两人面前。
沈念楚乖巧的叫了一句姜阿姨。
姜雨眠喜笑颜开，“我们小念真漂亮，真乖，你爸妈都不在家，等会去阿姨家里和小怡玩。”
沈念楚点了点头，说好。
姜雨眠从外表看起来就很有气质，是用钱养起来的那种气质，老公姜郝对他十分大方宠爱，所以姜雨眠十指不沾阳春水，天天跟小姐妹搓搓麻将逛逛街。
她最希望的就是女儿能爱漂亮，这样天天都能把她打扮成小公主，谁知道姜怡从小到大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性格又硬。
用姜雨眠的话来说，就是分化的第二个秦郝。
大奔平缓向前，开进小区里，一路上姜雨眠都在扯着两个人聊天。
司机将车倒进车库里，几人一起开门下车，小区绿化很好，整齐的灌木丛蔓延了一路。
路的尽头站着一对男女。
姜雨眠率先看到人，朝身影热情的喊了一句。
肖凛耳边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肩宽腿长，踏过湿漉漉的地面，向她们走来，待走近了，一阵凛冽的清香扑鼻而来，像是冬日的风拂过积雪。
很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
肖凛走过来叫了一声姜姨，他旁边站着一个黑发如瀑的女人，眉眼如画，挽着他的手臂也跟着叫了一声。
姜雨眠连应了两声，转过头对沈念楚和姜怡介绍：“这是肖凛哥哥的女朋友，秦琴。”话毕，又忍不住说：“真是郎才女貌啊。”
沈念楚也有好几年没看见他了，叫了一声肖凛哥，又叫了他旁边的女人一声秦姐姐。
肖凛对她笑笑转过头去看旁边的人。
姜怡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微微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姜雨眠在旁边推了她一下，“你这孩子，不认识你肖凛哥了。”
“啊，肖...肖凛哥。”姜怡回过神来，说话的时候又没在看他，偏了一点视线看向他旁边的人，笑着说：“秦姐姐好。”
肖凛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扬起了嘴角，声音温柔的像在哄小孩：“我们小怡长这么高了。”
姜怡对他努力扯了一下嘴角。
姜雨眠笑道：“青春期孩子长个快。”
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各自回家。
沈念楚跟在姜怡后面走，感觉到面前的人心事重重，想开口，看了一眼姜雨眠又默默把话吞下去了。
“对了，明天我们和肖叔叔一家吃个饭。”姜雨眠说，“小念也来啊。”
“来不了。”
这话是姜怡说的，姜雨眠皱着眉看过去，“怎么就来不了，小念你别管她，她就是....”
“不仅是她，我也去不了，我们明天约好了给同学过生日。”没等她说完，姜怡开口打断。
姜雨眠愣了一下，说：“你们有自己的安排就行。”
走到别墅门前，姜雨眠打开门，保姆对她说：“太太，你们回来了，开始做饭吗？”
玄关处，姜雨眠换好鞋子，“刘妈等会你给这两小孩做点，吴太叫我去打麻将，我不在家了。”
沈念楚来了很多次，这里有她单独的鞋子，她换好鞋与姜怡一同上楼。
走到楼上的客厅，两人坐到灰色的沙发上。
“你不会真喜欢肖凛哥吧。”沈念楚问。
以前小时候她们一起玩，姜怡总爱跟着肖凛，沈念楚不爱和男生玩，每当姜怡去找肖凛的时候她就不跟着了。
姜怡从小就说，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肖凛这样的。
彼时的沈念楚只当那是一个玩笑，直到今日才发现好像并不是。
姜怡看向窗外那棵很高的树，在二楼可以看到它繁茂的叶子。
半晌，她开口：“对。”
沈念楚在姜家吃过午饭，走了一段路回自己家。
沈德海最近尤其忙，打个电话都没时间，林清碰上监考，都不在家。
简单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回到房间。
手机震动了一下，发来一条好友申请。
是林子墨。
她点进去同意。
对方秒发来消息：“姜怡有没有跟你说明天来盛景玩呀。”
沈念楚：“嗯，说了的。”
林子墨：“那你们到时候来吗？”
想起刚刚姜怡对姜雨眠说的话，沈念楚在输入框打下：“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