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就在这等怪无聊的，老师请你们喝杯饮料吧。”开考铃响后，桑夏下车邀请站在考场门口的一大一小，她特地挑选了一家离考场比较近，还有一大片儿童玩乐区的咖啡厅。
“果蔬拼盘到的时候，哥哥和桑老师记得叫我。”
被沈桄可爱的抓抓手拜拜动作萌到了一下，桑夏不禁感慨好灵秀的小孩，不是真的很想去玩，而是知道大人们有话要讲。
长得也很好，精致端正，有几分像沈耀，是妹妹吧，桑夏喝了口咖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沈耀，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挺少会带岁数小的弟弟妹妹出门玩的。
现在的兄弟姐妹关系不比六七十年代了，沈耀这代人吧，很多人都当了十几年独生子女，二胎开放后，不少人家添了弟弟妹妹，和父母设想的不一样，不少大的并没有那么喜欢小的。
桑夏在学校的心里接待室接触过不少这样的学生，很多高中生的心理问题就出现在父母生了二胎后。
“今早我去过程雨杉，沈耀，你们现在住一起。”桑夏确定以及肯定地说，他们胆子是真的很大，偏巧这么长时间，就没人发现的。
“桑老师，止于礼，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每天晚上都回家的，我家里人和保姆等都可以作证。”沈耀知道桑夏想要说些什么，他接着说，“桑老师，程雨杉现在确实住在我家的房子里，她家的情况你知道的，比较复杂，环境也非常不利于学习，虽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但是能有更好更安静的环境，有何不可呢？”
“她可以申请住校。”桑夏说道，鸣龙实验住宿条件很不错，只不过学校的熄灯时间是有规定的，因为大家都很卷的原因，住校生很少。
“你虽然不会过夜，但会去吧？你们有什么非见不可的理由吗？”桑夏放下咖啡杯。沈耀的心理素质真的极佳，像是打过腹稿一样，眼睛都不带闪的。
处于安全与责任的考虑，鸣龙实验对住校生的管理非常严格，周一去上学可就得周末才出学校了，沈耀瞥了眼在儿童乐园玩滑滑梯的沈桄，是啊，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当然，作为大人，沈耀也不把理由都推到孩子头上，每天和程雨杉互相说些白天的事情，和她一起学习，一起解题，一起和桄桄玩，都挺开心放松的。
“不说话了？你们白天在学校还见不够，晚上非得再见是不是？”桑夏就很奇怪，沈耀和程雨杉给人的感觉，就算是谈恋爱，也不是黏黏糊糊的类型，怎么会这样啊？
得干预了，这两个人！有时候高中谈感情，真不是学校和老师死板，而是这个年纪互生爱慕的男女学生，加上那么点好奇，再加上在一套房子独处，很容易出意外的。
而一旦出了什么不好收拾的意外，学校肯定保沈耀的，沈耀不仅家里很有能量，而且成绩常年第一，学校方面对沈耀的定位也是冲省状元，吃亏的肯定是程雨杉。
“沈耀，我家住在离学校两公里的小区，150平大平层，有独立淋浴间的客房和书房，挺空的。程雨杉在放寒假前可以住我家。”人毕竟都是有私心的，比起别的班的学生，桑夏自然是为程雨杉考虑的。
打从见到学校阳台上抱膝的程雨杉，迷茫的，倔强的，不服输的，又有那么一点点脆弱，一点点渴望得到关心的，桑夏就想到了从前被视为差生，叛逆女生的自己，
“看程雨杉自己的意思，但是桑老师，我真的有每天...”既然被发现了，那么程雨杉住在那不是长久之计，再闹大一点，传到沈浩或者程雨杉的父母耳朵里，可就麻烦了。
“我真的有每天必须和沈耀见面的理由，桑老师，缩短一点点时间好吗？就半小时。”考完试后，程雨杉也根据定位到了这家咖啡馆，说着跟沈耀一摸一样的话。
很少有见到这么嚣张的高中生情侣，桑夏都快没脾气了。
每天必须见面的理由——沈桄小朋友吃着果蔬拼盘，软软地朝桑夏笑笑：“桑老师,桄桄幼儿园放学后都可以随便自己玩的，为什么哥哥姐姐高中放学后不可以玩呢？就半个小时，拜托拜托啦”
这软软的话怎么那么可爱呢，好想捏捏脸啊，桑夏无奈地看着还不懂高中疾苦的幼儿园小朋友沈桄，然后她又看了看程雨杉，再又看了看沈耀，这个动作持续了三轮，她是咖啡喝多了吗，是错觉吧，她怎么觉得沈桄长得这么像程雨杉和沈耀呢？
就像他们生的女儿一样，打住！桑夏为自己的想法而忏悔，沈耀都知道发乎情，止于礼，她怎么能这么臆想自己才刚成年的学生呢？
二十一
“鸣龙实验真的绝了，哪家学校在跨年夜宣布联考成绩？”学校的大屏幕下站着的高三学生们嘴上吐槽着。
“同学们，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不到跨年夜，有时间关心老师的感情问题，不如多多关心自己的成绩！”肖主任拿着大喇叭在大屏幕
本来高校充分考虑到了学生跨年夜加元旦小长假的心情，但是最近学校的教师告白横幅事件让学生们的兴奋点燃到最高，是时候拿出联考成绩冷却下学生们的八卦热情了。
成绩总榜放了同学们的排名和名词，接着就是荣誉榜，总结了学生们这半个学期竞赛上的荣誉和成绩。
“沈耀，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
“程雨杉，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
“李燃，全国机器人大赛亚军”
行政楼三楼的高校和雷鸣精准补捉到了人群中相隔三米远，沈耀和程雨杉的相识一笑，还有互相比赞的小动作。
还是那句话，有点经验的高中老师谁看不出哪个学生和哪个学生交往过密，看破不说破只是因为，高校看了程雨杉的这一行奖项很久很久，现在看着也挺不错。
当然冰冷的成绩浇灭不了学生们跨年的热情，太阳落山，学校的元旦晚会如火如荼地举行了。
元旦晚会常常被视为学生的主舞台，偏巧今天荣主任对沈萧老师的告白点燃了全场的热情，同时告白墙上猜测一周有余的告白事件也有了水落石出的一刻。
雷鸣特意请来的人气乐队演奏结束后，学生们也开始散场，今晚零点的橘子洲头有烟花秀，不愿意错过的学生们自然是非常抓紧时间。
“桑老师，我想...今天能不能多几个半小时啊？”演唱完会后台，程雨杉露出的表情神似说着拜托拜托的桄桄。
“准你几小时的假，乘以三，烟花秀结束了要回家，回我们现在住的家。”想起这么多天在脑中排练无数次雷鸣可能会向她告白的场景，原来是场大乌龙，此时的桑夏心思纷杂。
“谢谢桑老师！”这声是程雨杉说的。
“谢谢桑老师！”这声是站在门口的沈耀发出的。
为社么学生们的感情谈的这么好这么稳定啊，而她奔三的年纪还会为乌龙告白失眠，心理学解释不了感情，桑夏再次感慨。
这种跨年夜，学校门口根本打不了车，等沈耀和程雨杉转了两班地铁再加慢跑到橘子洲头时，橘子洲头已经挤满了人，幸好沈桄和沈亮以及司机师傅已经早早占了最好的位置。
为了不走散，也是为了那么点心里向往，沈耀紧紧地牵着程雨杉的手穿越汹涌人潮，零点的钟声准时响起，不同方位不同色的烟花瞬间绽放出光芒，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朵在黑暗中盛开，美丽非常
“新年快乐！”“跨年快乐！”“今年会更好！”“喜迎2019！”
橘子洲头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桄和沈亮抬着小脑袋在讨论烟花像什么。
“新年快乐，很高兴2018年认识你。”程雨杉碰了碰沈耀的手。
往年的跨年夜，棋牌室生意是最好的时候，连着元旦小长假，很多人打通宵，程雨杉一晚忙活下来，只想摊在床上。
“2019年请继续指教！”沈耀反握住程雨杉的手。
往年的跨年夜，家里一如往常布置了很多跨年的气氛，但因为一些不回家或者晚回家的人，气氛终究只停留在布置上。
“靠，浪漫求婚啊！”“每年烟花秀的必备节目就是求婚了！”
烟花在空中绽放出巨大的爱心形状，同样占据了非常好位置的男的掐着时间点，掏出戒指，单膝跪下，向身旁的女友求婚。
对于沈耀和程雨杉，这是今天看到的第二场求婚，这个求成功了。
“哇”“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沈桄和沈亮离得近，别人喊什么，他们也就喊什么，瞎起哄。
求婚成功的情侣们可没把观众当外人，丝毫不避讳，来了个法式长吻。
而与此同时，不管有多少人看着求婚的情侣，但此时的沈耀和程雨杉眼里只有彼此，跨年夜似乎温度不低啊，心跳也开始加速，亲一个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
亲还是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