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缠绵

    九芙叹了口气,只好走过摇着他的手撒娇,“王上,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和周大人说那么多话。王上,您消消气嘛。”

    她还没说完,顾序就直接握着她的手在唇边摩挲着。

    九芙一颤,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顿时红了脸。虽是做戏,可她面对的是顾序,只能拿出几分真心来,才能免于被识破。她只能催眠自己,他君临天下,剑眉星目,她应该喜欢他。

    “王上,求王上放过苏大人。”九芙反握住了他的手,盈盈道。

    顾序面色不改,“梁国公主已经死了,你如今是孤的宫女,未来是孤的王后,孤许你一生平安喜乐,你可愿意就此放下梁国的一切?”

    九芙有些意外,王后?顾序已是而立之年,后位却空悬多年。

    九芙的犹豫被他看在眼里,顾序只淡淡道,“帮孤磨墨。”九芙虽猜不出他的意思,却安静地照做。

    他执了笔,却并不写字,只待她磨好了一砚墨,才带了些暧昧的笑容拿着笔在墨水中蘸了蘸,“孤也当回昏君,学学那些个才子风流一场。”

    九芙如何不懂这言下之意,面上却什么也不露,默默解开衣带,站在他身前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顾序不紧不慢地拨开她的衣裳,露出那玉色的香肩。只吟道,“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殿中寂静,她挺直了脊背,那笔触沾了墨凉凉的在后背肆意游走,她不由紧攥了手才不至于下意识的躲开那一阵阵酥痒。她咬着唇,想着他竟拿着毛笔在背脊上游走作画,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你喜欢什么花?”

    “芙蓉。”她下意识答道。

    顾序“嗯”了一声便不说话。

    九芙这个名字是义父取的,他极爱芙蓉花。想起义父,她不由阵阵冷颤,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她闭上眼,只想着修炼功法,却不由疑问起来,自己是野狐狸,怎的会蜀山的修炼功法?而且苏泽也说了,自己是因为施展了蜀山法术才会与神器共鸣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笔,一朵芙蓉已然落在她的肩胛。她想到堂堂公主也要取悦他人,心里多了几分怜悯。

    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若不是年少时父亲谋反,大好年华全浪费在了政治斗争上,也当是情场的老手了。这些年来,为稳固时局,他宵衣旰食,所宠幸的不过二位贵妃,到了这个年纪,才尝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他的吻带着让人快要窒息的感觉。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熏香,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一阵冷冽的青柏,仿佛身处绵绵细雨间的竹林,冷清得叫人直打哆嗦,哪有君王用这种熏香的……

    可她知道,她不能有一丝抗拒。大概狐族天生妩媚,又或者是顾序的大好身材诱惑了她。她竟咽了咽口水,这倒也不亏。她以最原始的欲望反拥住他,只低声道,“王上,不要在这里。”

    顾序温然笑道,“抱紧我。”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嗖得射将过来。顾序拉着九芙向旁边一闪,从腰间抽出配剑挡在九芙前面。

    “来者何人?为何要刺杀孤?”

    九芙飞快理了理衣衫,靠在他身后不语。想着刚刚旖旎的情形被人瞧见了倒是脸上一烧。

    一阵冷风吹来几许雪花,一个蒙面的白衣男子从窗子一跃而进。

    顾序毫无畏惧,沉着脸紧握了剑柄。他少时也曾与父亲上过战场,这种场面也是司空见惯了。

    那白衣男子冲着顾序来,提着双刀,顾序将九芙往后一推,“自己找地方藏起来!”

    九芙连连退了几步,见一旁的架子上还搁了一把弓箭便翻身拿在手上,拉满弓对向那男子闯入的窗户射出一箭,果不其然,窗后的弓箭手不料九芙动作行云流水,应声倒地。那白衣男子见状双刀愈发狠厉,顾序的御剑好几次将要取其喉咙都被那双刀带了回去。

    在双刀的刀式中,两刀交叉相锁寸脉皆可断。

    那白衣男子全副力气全凝于刀上以做最后一击。

    正常情况下,顾序的剑应该断了,接着断的就是脖子。

    可是,顾序的剑并没有断。反而虚晃一招借力打力,一剑刺入他的胸膛。那人手腕一震,经脉被这反击震得全部断裂,跪倒在地上。

    九芙拉着弓原本打算助顾序一臂之力,不由叫起好来。

    九芙放下弓箭,笑道,“王上好剑法。”

    顾序回头望她不带任何情感的笑道,“不想公主竟然耍得一手好箭。

    外头的禁军这会才涌进来山呼救驾来迟,乌压压跪了一片。

    顾序沉声道,“查。”

    “王上,这是另外一位弓箭手,已经死了,这个刀客还有气,臣这就带下去严刑拷打。”

    顾序看了看那弓箭手,中的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心脏。这样好的功夫,恐怕禁军里也难出其二。

    待众人退下,顾序这才换了一副玩笑模样,似笑非笑地道,“说说罢?”他模样恍如在问吃了没般的悠闲自在,可是一双幽深的眸子里却一片冷然。

    九芙干笑着道,“父王教过我骑射功夫。这也很不算什么。如今的乱世,贵族小姐学武的也很多。”

    顾序持了她的手,眼神越发暧昧游离,与方才杀伐冷厉的模样完全不同,嗤笑道,“你的手一点茧子也无,可你那箭术若非经过五六年的静心修炼是不可能练成的,如此,这手怎么会一点茧子也无?”

    这倒是忘了。一时情急倒露了馅。九芙暗自叹气。面上却丝毫不露,叉着腰傲娇一笑,“我是百年一遇的武学天才,这些东西,我只消十天八天都练会了。再说了,我若是对王上有异心,方才持了箭岂不是刺杀您最好的时机。”

    顾序懒懒道,“孤听闻九尾狐族可以变换容貌,孤曾经获密信,说林延欲效仿王允献貂蝉给我顾家父子挑拨离间,那林延听了风声自尽而亡,那美人‘貂蝉’却不知所踪,据世人传言,那美人正是九尾狐变的,琴棋书画,骑射书艺,无所不通。”

    九芙已经低了头不再敢看他,心里扑扑乱跳,好一个靖王顾序!竟然一下子看破了自己的真实来历。那顾序见九芙不语,继续道,“公主远在梁国,可听闻此故事呢?”

    顾序已经把九芙的来历猜个差不多,只是一点不明,若梁国收容了那美人,又让她变做公主模样和亲,那么最终目的就是刺杀自己。

    可是九芙却并没有,生死关头,她选择了自己。难道?这美人已经被他折服?

    顾序强压下这不靠谱的猜测,捧了她的下巴,牢牢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帮我?”

    九芙坦然直视顾序的眼眸,“王上,妾在宫中,不曾听闻,妾是您的宫女,自然要帮您。”

    顾序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被九芙冠冕堂皇的话堵了回去,不由有些发笑,松开了手道,“说得好,孤不计较这些,孤要你的未来。和我一起共治天下吧。”

    九芙呆愣愣地看着他,垂下眼帘,“王上说笑了。”

    “你放心,孤不会处置苏泽,孤要南下,不在此时,已经是冬天了,需要休养生息。夜深了,歇息吧。”

    顾序的眼神在她脸上游离片刻,终于压下那不可说的欲念,低下头去。

    九芙木然地行礼告退,走到大雪里。空气中,还有丝丝的血腥味。

    原来义父,是自尽的。

    原来,这个时空,是一百年前的南梁北靖分家。是自己逃出林府之后。

    用这种方式回到一百年前知道义父的结局,是九芙怎么也想不到的。义父已经作古,自己的怨恨也早已经消散。

    一百年前,九芙被林延领养回家。那时顾家父子挟天子以令诸侯,林延自受天子衣带诏,日夜想着除掉顾家父子的计策,后来巧遇收养九芙,便生出了效仿王允献貂蝉挑拨董卓吕布父子的计策,九芙原以为义父真心疼爱,一朝明了前因后果,割尾还恩,逃离林府。

    九芙从前只知道自己是要因果美人计挑拨权臣父子,策反世子投帝党而去背叛太师,却不知其名讳,因此面对已经登基的顾序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方知自己阴差阳错的,还是来到了顾序身边。

    这便是命运吗?九芙望向黑漆漆的天空,只有鹅毛似的大雪纷纷扬扬。她狂笑一阵,眼里却最终落下泪来。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延的场景。

    那还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她刚刚化为人形,在茫茫的雪地。

    她静静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族中年男子。他看上去是如此温厚可亲。

    风雪越发紧了。觅食越发艰难。认个父亲也不错。

    “小姑娘,你家人呢?”

    “冷不冷?”

    他蹲下问她,如此温柔。

    那时她还是人族孩童七八岁的模样,眨巴着双眼,“我没有家人,大哥哥能不能给我点饭吃。”

    就这样,她被林延带回了家。

    她拜了林延为义父。

    九芙这个名字是义父取的。义父知道她是九尾狐族,却从不把自己当作异类,只如人族一般教她仁义礼智,琴棋书画。直到姐姐初荷告诉她义父的用心,她才反应过来。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

    可她最厌被当作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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