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蓼亭才不管他在干什么,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她只有打。

    等她愤怒地出拳的时候,金流意却顺势接住她的拳头,握在手里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别急,你把手放在这里试试。”

    说完就拉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后又拉起她的另外一只手放在了她胸口。

    起初江蓼亭还不明所以,在金流意的示意下她闭上眼用心感受,却猛然发现两人的心跳竟然意外地吻合,节律诡异的一致,就连被惊吓时的抖动都一模一样。

    江蓼亭睁眼诧异地看向金流意的时候,对方却一丝惊慌的表情都没有,只无奈又淡定地盯着她,什么意思已在不言中。

    此时做完心理建设的夏无烬摸索着进来,他看见面前的人影,忽然问道:“你们在摸什么呢?”

    江蓼亭面上一红,急速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搭上了夏无烬的肩:“你不是说你看不见?”

    眼看着就要挨揍,夏无烬忙说道:“在下只是看不清,不是一点都看不见,不过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话说了还不如没说,江蓼亭气恼地轻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人了。

    金流意也意外地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意外的尴尬。

    随着情绪的低落,江蓼亭觉得自己的心也跳得死气沉沉,她感受到胸口的闷胀,下意识伸手触碰胸口的时候,一抬眼却看到金流意正往她这边投过来的眼神。

    他们……真的在以同一颗心跳动着吗?

    江蓼亭不想把事情想得这么暧昧,她摇摇头,朝金流意道:“喂,我就不信她能料事如神。”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金流意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要干什么?”金流意咬牙切齿地问出这话,江蓼亭转头朝他轻快地笑笑,他暗道不好,江蓼亭却骤然消失,他伸出手去,却只搂到一把空荡荡的风。

    江蓼亭的衣角已消失在眼前,金流意本该追上去,但却又莫名停住了脚步。

    他大概命中就有此劫,从他救下江蓼亭,数次对她心软的时候,一切就有了定数。

    果不其然,片刻后金流意的心又开始乱跳起来,整颗心仿佛在经受地裂山崩般的痛苦,叫嚣着想冲破胸膛。

    金流意轻轻松松被这股力量给制服,无论他怎么运功反击,在这碾压般的疼痛面前都不值一提。

    鲜血再次喷溅而出,这时候夏无烬再怎么看不清也知道事情很严重,他口不择言地道:“哎呀呀,也没有那么多血给你吐,我带你……”

    说着就要扛起金流意狂奔,幸好金流意尚存一丝理智,他伸出手拒绝了夏无烬的靠近。

    几次深深的喘息之后,金流意捂着胸口,大声嘶吼:“江蓼亭!”

    这惊天动地的一声仿佛深山巨兽的吟唱,林中鸟雀全被惊得乱飞,走兽也吱呀叫着乱窜。

    悬在半空中的江蓼亭也听见了他痛苦的呼喊,只是这时候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的心跳如常,身上也没有丝毫不适。

    作为卧底的江蓼亭却没有挣扎的念头,此时没人在看,她也不必做戏,她要是想走,她有千百个机会离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握了握兜里的陶埙,心一横重新飞了回去。

    她去的时间并不长,但金流意却被狠狠折磨,等她落在破屋前,一眼便瞥到他的衣裳,上面的血色之花开得更加绚烂,当初历经杀人戮世的白衣,却被自己主人的鲜血染得那么狼狈。

    她看着摇摇欲坠的金流意,明白她要是再不过去,金流意不被痛死也会摔死。

    在江蓼亭朝他小跑而去的时候,金流意也迈出艰难的步伐,两人碰面的时候,金流意已经体力不支,一头栽进了江蓼亭的怀里。

    眼看着人又要晕过去,江蓼亭试图把人唤醒,却只听见金流意勉强挤出的一句:“江蓼亭,别离开我。”

    话音落地,人也跟着失去意识。江蓼亭无奈地笑笑,重新把金流意拖回了床上。

    她看着他已经被染得惨不忍睹的衣裳,想了想面不改色地给他换了一身黑色外袍。

    她做完这些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她擦了把汗,转过身来,却对上夏无烬探寻地看着她的眼神。

    看来夏无烬此刻也不想装了,她笑笑,问道:“你不是看不清吗,为何盯着我?”

    夏无烬却自有道理:“正是因为看不清,才会一直盯着你。”

    江蓼亭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眼睡熟的金流意,轻声道:“魔头露出了软肋,可不是个好兆头。”

    夏无烬听完淡漠地笑笑,反问道:“所以呢,你要杀了他吗?”

    江蓼亭报以淡然的笑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无烬却偏要和她对着干,此时又冷不丁来了一句:“时间越长,越难以下手。”

    “与你无关。”江蓼亭想也没想就撇清了和夏无烬的关系。

    “是吗?那现在就和我有关了!”话说着,夏无烬已经闪身到金流意面前,手中刀光乍现,直取他的要害。

    江蓼亭也怒了,她抬腿一踢,连人带刀踢到了墙边:“你意不在此,为何非要试探我?”

    夏无烬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鲜血,用空洞的眼神狠狠地剜了江蓼亭一眼,就这么落寞地靠着墙,不再言语。

    江蓼亭也觉得夏无烬莫名其妙,这人的时常善良,但偶尔也会有令人费解的恶意。

    好在他虽然真会动手,但总是留有余地,不然她肯定早就杀了他。

    这个时候的金流意依旧睡得很沉,江蓼亭也有了困意,她们躲的这个地方还算安全,流芳派也不是什么闲散门派,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麻烦等着他们去解决,他们是断不可能把时间全耗在金流意身上的。

    江蓼亭放心小憩,她这一睡却睡得异常昏沉,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是另一个白天。

    睡太久的她有种难以言喻的惆怅,醒来的她沉默地盯着窗外发了会呆,下床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

    她低头看了看死死缠在自己手上的那块白布,眼神随着白布追溯到另一端,竟然是紧紧栓在金流意腕上。

    金流意倒是闭着眼,似乎还在沉睡,江蓼亭看向一旁的夏无烬:“这是什么东西,你弄的?”

    夏无烬神情淡淡地冷笑:“哼,在下是瞎子,怎么可能是我。”

    他话音落地,本还在睡的金流意翻身坐了起来,面不改色地说道:“是我系上的。”

    江蓼亭露出笑容,扯了扯手上的布,平静地问道:“这什么意思呢,你怕我会跑掉吗?”

    金流意一丝愧色都没有,仍然淡定道:“在解开这个咒之前,我们必须保持形影不离。”

    一听这话江蓼亭可就有话要说了:“凭什么?我是救了你不错,但现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要跟着我吗?”

    本来她以为金流意会反唇相讥,但这次的痛楚似乎给他带来不小的影响,他动了动嘴唇,眼神飘忽,半晌还是低声说道:“未尝不可,我漂泊半生,跟你走走又何妨。”

    江蓼亭笑了,眯着眼看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金流意轻咳一声,这只是权宜之计,一有机会,他肯定先解了这奇怪的病症,只可惜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江蓼亭没想到这次金流意这么配合,她想了想忽然问道:“我说什么你都可以答应吗?那你这坠京楼楼主的位置,让给我如何?”

    她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大逆不道,金流意也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她:“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有这种野心。”

    “野心又如何,你的意见呢?”反客为主的江蓼亭可一点都不避讳,专门问最致命的问题。

    金流意的笑已经开始狼狈,他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想要的话,这些虚名给你也罢。”

    “这么大方,那我到是真的想知道你能付出些什么?”

    金流意觉得不能和江蓼亭再这么讲下去了,他眼一抬,反而认真问道:“从我救下你之后,你一向胸无大志,怎么,你也有所追求?”

    江蓼亭不和他废话,她转身看了看山的那头,坦荡道:“再养两天,我们出发去香叶雪山。”

    香叶雪山?听到这几个字金流意还是觉得惊诧,天底下去香叶雪山的人都有个共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香叶雪山的无朝露。

    只是没想到江蓼亭这向来无所求的人,怎么也动了去香叶雪山的心思。

    他心底无比好奇,但也没问出口,曾几何时,香叶雪山也是他的目的地之一,只可惜被这怪病给拖累了。

    这一去倒是正好,要是能有所收获,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金流意压下心底的盘算,认真养伤,好在这两天江蓼亭倒是安分,没四处乱跑,不然她溜了他想抓到她还真不那么容易。

    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后,江蓼亭挑了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她雄心壮志地看着雪山的方向,用力一挥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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