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聿之捏着姜春的下颌，强迫她目视前方，正前方的李仁像一滩烂泥瘫软着，全身都靠左右两个护卫的力气支撑在，气若游丝。

    “春儿看到下面积起的一滩血液了吗，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微弱的□□，人被砍去双手双脚会承受怎样的痛苦……就算被治好，也将终生残疾，那是正常人体会不到的绝望。”

    “春儿心善，跟下人也亲近，舍得让他这样活下去吗？”

    姜春不回答，只摇头和哭泣，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竟然因为一己私欲将一个无辜的人害成这样……

    这种无边的负面情绪让她濒临崩溃，她茫然地想要抓住什么，她从来没想过害……对，她从来没有想过害人，人也不是她害的，褚聿之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可即便如此，姜春还是不敢为李仁向他求情，她毫不质疑褚聿之说过的话，她拽着他的指尖发抖，嗓音发颤：“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明明……”

    “明明春儿才是犯错的人对吗，”褚聿之怜惜地为姜春拭去泪水：“打蛇都要打七寸，这样春儿才会长记性啊……愧疚、后悔、自责比单纯的惩罚有用多了。”

    姜春瞬间遍体生寒，她之前怎么能那么天真……

    姜春试图让自己思绪集中，她不能让褚聿之将他做的事的后果让自己承担，不能是由她做出这个选择的。否则，她这一生都将背负上一个无辜人的痛苦和死亡，她的一生也会因此被褚聿之彻底套牢。

    姜春跪坐在地上，哭泣过的脸庞梨花带雨，她抬头仰望褚聿之，表情呆呆的，像是被这问题吓到了，看起来温顺无害。

    褚聿之低头，漆黑的瞳孔静静看着她，姜春顶着他的目光，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双手用力，让他由坐直变成俯身靠近她。

    他的长发部分落在姜春肩头，鼻尖相碰，彼此眼神交汇、缠绵，姜春贴上他的嘴唇又瞬间分开，她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脸颊，轻声哀求：“求你，不要让我做这个选择好吗？”

    褚聿之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姜春就一次又一次贴他的嘴唇，又分开，下人们自觉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一眼。

    见他一直没有反应，就在要分开的时候，姜春轻轻舔了他一下，褚与之呼吸瞬间乱了一瞬。

    姜春眼看有戏，便立马再接再厉，她轻颤着伸出舌头挑了一下褚聿之的上唇，却没有成功挑开，她动作青涩，试探的小心翼翼，不得窍门，只好一遍又一遍舔舐着他的轮廓。

    倘若她此时睁眼就会对上他疯狂又克制的眼神，他盯着姜春脸上每一个表情，眼底正在酝酿的风暴有要将人吞噬殆尽的征兆。

    但他一直没有动作，直到姜春失望要离开的时候，他才猛地覆上来，手掌托住她的脑袋不让她逃离一分。

    姜春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一声叹息，可紧接着就是疯狂的肆掠，她被彻底夺了心神。

    冰冷的舌头探进来的一瞬几乎要夺走她所有的呼吸，姜春只能仰起脑袋被迫承受着，激烈的交融让她不得不加大抓住他肩膀的力气，这样才不至于滑下去，褚聿之似乎察觉到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腰。

    他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窒息、强势的发泄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这是他的妥协。

    一吻毕，姜春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等她呼吸平稳下来，她也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回答。

    “好。”

    姜春心里悬着的石头落稳了，她没有再去追问李仁最终的下场会是如何，那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