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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媳篇(完结)

    好半晌,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一个沉浸在自身的悲痛中,一个思绪飘远。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响,似叹息又似释怀。

    姜春走了出去,情急之下,褚寅礼下意识地从轮椅上站起身来,迈开健康的腿追上她。

    苏城迎来冬日,江南的冬总似多情忧愁的女子,湿漉漉的冷是将落未落的泪珠,不够清肃萧瑟,却又处处扰人。

    庭院里的玉簪经过一场霜冻,叶子起斑,泛着灰败的暗色,但姜春知道只要剪去枯萎的部分,晒上阳光,洒下水,来年春日玉簪便又会长出嫩芽,夏季绿叶会簇拥着朵朵粉白的花瓣盛开。

    所谓,病树前头万木春。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褚聿之的场景,七八岁大的孩子早熟老成,沉默寡言,身子瘦小羸弱,像被木架硬生生撑在铁质轮椅上,宽大华丽的衣袍几乎吞没了他。

    跑不开,走不了。

    他才是被养在深宅里的傀儡娃娃。

    姜春主动靠近他:“你叫什么名字呀,夫人说以后我就是你的童养媳,她说我们八字很合,我陪着你,你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对了,我叫姜春,生姜的姜,春天的春,你可以叫我春儿。”

    “春儿会一直陪着大少爷的。”

    故事是从她先开始的。

    湿漉漉的冷裹挟着湿漉漉的泪,姜春转身面向追上来的褚寅礼,寒风卷起她的裙摆和青丝:

    “我想为他下葬。”

    褚寅礼哑然,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飞檐翘角下,大红灯笼高高挂。

    应景,姜春也穿了一袭红衣,她抚平衣服褶皱的时候,不免失笑,倒真像他们口中所说的吃人的妖怪。

    因这段时日思虑过重,她下巴削尖,红色衬得容貌过艳,不似真人。

    姜春抱着雕刻好的神主位,送进褚氏宗祠,放在供奉台的下角,和褚氏其他列祖列宗们摆在一起。

    做好这一切,她推着载着‘褚聿之’遗体晒太阳,骷髅身上也穿着配套的嫁衣。

    她爬上轮椅,窝进他怀里,冬日的暖阳……暖吗?

    暖的。

    当火光尖细的舌头舔舐着四周空气时,温度也就暖起来了。

    红色、黑色连同火焰的明黄色交相辉映,蜿蜒跳跃着。

    火光熄灭后,她拾起一小块碎片,磨成粉末,装进一个精致小巧的琉璃瓶里,放进胸口佩戴好。

    “咚咚——”

    “请进。”

    姜春踏进褚寅礼的书房,他正眉头紧蹙着,在看文件。

    来人没跟往常一样进门就向他汇报事务,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是姜春,不由微微愣住。

    “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姜春不太一样,是褚寅礼从未见过的状态,仿佛了却了什么事,整个人松弛又柔和。

    她面对褚寅礼时,恬淡温柔,像一汪静谧的池水,宽阔地包容一切。

    “几年前,你离家时向我辞行,所以我想,我也应告知你一声。”

    “我打算离开这里了。”

    话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褚寅礼倏地站起来,猛呼了两口气:“春、嫂嫂,之前你都没有想离开,为什么现在突然要走,难道是因为……”

    他话音一顿,强忍着涩意开口:“难道是因为我伤好了不像他了,做不了他的替身了吗?!”

    他几近质问。

    “如果……你一定要要我像他……”他突然从后腰出抽出一把短刀,当着姜春的面狠狠插进自己的胸口,又快速拔出。

    他用了狠劲,扎得很深,鲜血瞬间像决堤的水坝,汩汩往外流,不一会儿就染红了一大片。

    流血让他面色苍白,他却笑了:“嫂嫂,你看,这样又像了吗?”

    可姜春不为所动,她说:“我已经不需要他的替身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姜春到底还是不忍,她让他把上衣脱开,为他包扎伤口。

    她一边动手,一边说:“褚寅礼,之前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

    褚寅礼看着她垂下的眉目,纤细的手指翩飞在白色纱布间,岁月静好。

    “你不是谁的替身,老爷夫人也不该那么那么做。你上过新式学堂,还曾教过我天赋人权,你告诉我一切人都生来是、而且永远都是自由的,并享有平等的权利,”姜春抬头望他:“你应该比我了解这个理论不是吗?”

    褚寅礼抿唇,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随着一个小巧的结打下,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姜春说:“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褚寅礼,这世间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你。”

    “所以……你说这话,是为了跟我告别吗?”

    姜春站起身来,没有正面回答。

    褚寅礼拉住她的手:“嫂嫂,不是我不让你离开,只是外面很危险,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他手上忍不住用力,冲她扯出一抹似讥讽又似悲怆的笑容:“而且嫂嫂,你不觉得说这些话已经太晚了吗……”

    “无论是你,还是父亲母亲,已故之人不可追,可是你——你不能给予我后又收回,便是做替身饮鸩止渴,你也不能抛弃我!”

    他表情阴恻狠戾,眼里燃烧着痛苦执拗的光。

    “姜春,你不能抛弃我!”

    “可你也困不住我。”

    姜春拂去他的手:“你说乱世出枭雄,你费尽心思逃离这个地方,为什么又要将自己困于这里。”

    褚寅礼望着空落落的手,像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他闭上眼睛:“姜春,你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难道你不是因为我哥才留下来的吗?”

    “是也不是,那是我主动的。”

    褚寅礼不敢置信地睁开双眼,她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怎么会……他一直以为、他一直以为她也是恨极了这里的,他一直以为她也是费尽心思想逃出去的。

    可事实怎么会是这样……

    荒唐愈可悲!

    褚寅礼突然双手捧脸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顺着指缝流出:“你走吧……”

    “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去找你的。”他喃喃。

    姜春默然看了他一眼,转身跨出门槛。

    一座保存良好的建筑是一段长情的告白,它会陪你度过人生许许多多个春夏秋冬。

    她曾望它庄严巍峨肃穆,是她逃不开的枷锁,可后来事实证明它也脆弱,墙院如何能隔绝世人的流言蜚语和一只决意飞翔的鸟儿,更惶谈一段自由的人生。

    在姜春19岁这年,她离开了褚府。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1)

    北城的冬日不似江南,它是凛冽的,姜春北上来了这里,一路虽颠沛流离,却好在安全到达了。

    她换上了当下最普遍的学生装,剪短了长发,自两边编成两个麻花辫,青春靓丽,像众多来北城求学的学生一样。

    战事依旧焦灼,除了轰鸣的炮火,无烟的战争也从不曾缺席。

    靠着他曾细心教给自己的外语知识,姜春来北城做了翻译工作。

    这时期不乏文学家、作家也都是翻译大家。

    鲁姓作家主张翻译要尽最大可能保持翻译的原貌,否则就是既对外国作家的不尊重,也是对本国读者的敷衍,所以有些地方即便翻译得不顺口,也要硬译。

    林姓作家则主张不求字字相应,但求意意相同。

    在亡国之危的步步紧逼下,甚至有人提出废除汉字。

    而正因一句“汉字的美感足以让其生存”(2),姜春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文学的创作和本国文化向外翻译的工作中。

    常常伏案工作到深夜,她也会拿出胸前的琉璃瓶,窝在手心。

    他一直陪着她,正如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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