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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这种想法,只是觉得再试一试也没关系,给个机会而已,又不是真的会成,你那么惊讶做什么?”

    杨连夏的反驳并未让姚远哑声,反而更加激动和她掰扯,“这不一样啊,站在我的角度你就是因为男生的靠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如果合适就在一起,那你们就是在对的时间碰到错的人,哪有这样解决事情的,你是不是冲昏了头?”

    杨连夏被她这话惹得发笑,怎么到她这里,说出的话就变成渣女,实际上她自己都没有搞明白当时为什么会不说话。

    杨连夏也正如姚远所说,稀里糊涂地答应,但事后也没有后悔,二十四岁的她依旧可以有犯错的机会,人生嘛,总是在错误中最终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同样啊,对她而言,再次尝试也不是件坏事,忽略的悸动才是最让人烦恼。

    杨连夏的笑声让姚远拿她无可奈何,隔着手机劝道:“你现在又不喜欢他,拒绝不正好吗?还顺着他的话给个台阶,有什么好给的。”

    “姚姚,你当时和杨林想要撮合的时候,不是这个口气,一天不在,怎么又变回去了?”杨林夏迟缓道,神情自若,“当时背着我干坏事,怎么没见你拿出这样话语反对,还被杨林牵着鼻子走。”

    要说会演戏,那一定是这两人,早早知道张阳会出现在L市,还装作再次见面的样子,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怎么知道的,自然是从当事人那儿打探到,张阳望不会撒谎,就像当初收班费,被诬陷也只是努力找出那些信封,而不是拖延。

    虽然在学校大家都穿着校服,鞋子和一些饰品,成为各自比较的资本,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攀比谁衣服买得贵,不是明年上说,但小团体就发挥了重要作用。

    张阳望没有表现出的穷,但日常节约也让班级一些有钱人家孩子看不惯,就好比空了的矿泉水瓶他会统一放到一个垃圾袋,在当天晚上给学校专门处理垃圾的一位临时工阿姨,也导致风言风语从四周传出。

    “你怎么知道?没有亲眼所见,道听途说的消息就不要说出来,不会说话就闭嘴。”

    杨连夏怼着最后排凑热闹不嫌事大的男同学,瞪着眼睛非常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还吊儿郎当的样子,心想他是看不起谁呢?

    姚远则是扯着她袖子不愿她插入这件事情,男孩子嘴欠其实也很正常,说的不算无伤大雅,但杨连夏就是看不惯这种人,可同在一个班级,还要共处一年半,有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才最重要。

    姚远叹了口气劝道:“人家在后面说,你耳朵倒是尖,听得比谁都清楚,这个年龄男生嘴欠攀比不是很正常吗?当事人也不在,你去和他硬碰硬干什么?”

    杨连夏的气并没有因为怼回去的话而散掉,反而憋在心里,双手抱在身前一副惹不起的样子,恰好这时张阳望和杨林从外面回来,前者看到她生气的样子,表情微愣,随后淡定的坐在椅子上。

    刚坐下,杨连夏站起来,椅子撞到后面的书桌,将摆放的书本弄掉,姚远第一时间跟在她后面出去,张阳望则是茫然盯着走在前面人离开的身影许久。

    杨林也不清楚,这才去倒个水的时间,连三分钟都没有,怎么情绪变得那么快,周围本来还挺春暖花开,结果就变成九尺寒天。

    脾气是一点就着,姚远说半天好话都哄不回去,明明事情不是她所导致,却还是耐心地把道理放在面前。

    “夏夏,班级同学当时那个语气是有些贱,但很多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恶意,首先我先说清楚,不是偏向那个同学,而是你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就算张阳望家境不好,也轮不到你生气,我们也知道背后说人不好,可现在最根本的是,当事人没听见。”

    姚远说得在理,当时的杨连夏可不管这些,气呼呼地仰头说:“我就看不惯他们那攀比的样子,是他们自己赚的吗?哪一块钱不是他们父母给的,拿着家里所给的去比较,自己要有本事自己去买那一千多块钱的衣服啊,不还是靠家里,有什么好说出口的。”

    姚远理解她护犊子的心,揪着她头顶上方刚刚扎好的小辫子,其实是额头前的刘海往上理,小皮筋一套就竖立,“这是你啊,因为你家有钱,所以站在不好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相信你也会这样。”

    “我们家就是很普通,父母打工上班,在单位里上班拼死拼活没有出头地,每个月加起来就一万块钱,算班级里情况比较好的,和再差一点比,拿扶助金的,已经算是地面和天空。”

    “那些说穷,或者没钱的字眼,会让人第一时间不舒服,怎么办呢?他们自己说的,说不定是现实,当事人虽然会记住很久,但这些并不是真正的大事,如果你相信我,不出意外,现在张阳望已经知道事情发生,你回去他还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打赌?”

    姚远肯定的话语,让杨连夏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反应过激,而回到班级后,张阳望的反应也正如她所猜,知道了也没有变化,是真的不在乎别人言语,还是习以为常的冷漠。

    “我这不是得装得像一点?你那么聪明的人,那时候杨林一说话,真的被牵着鼻子走,现在我可不愿意了啊,再说了,你的思想真的受到周围同事影响,不要和他们谈这些,真的会不好。”姚远可以说是苦口婆心,对杨连夏作出的决定算是反对,却也没有特别明显。

    之前上班,杨连夏很多时候接触的都是三四十岁,有家庭的老师,所以平常聊天中自然会提及恋爱、结婚和家庭,当她说到自己单身时,很多人都不相信,认为肯定有染的,毕竟长得漂亮。

    “过来人的经验,谈恋爱和结婚就要找不同的人,前面的可以给你心动,后面的就要踏实,也就是我们长辈们说的合适,你二十四,其实还算个孩子,刚进入到社会,许多都还没经历过,只要知道这两个的区别就没有问题。”

    “你黄老师可没说错,之前还和你说,结婚到最后就变成责任,家庭和小孩都是负担,你再去问这个办公室里结婚的女人,哪个回到过去还愿意结婚,一个都没有。”

    杨连夏父母的美好,给了她一种世间所有爱情都会这样的差距,可到了单位,了解的八卦越多,越容易对这些产生排斥,加上工作繁忙,自然而然躲避,有人提过都被她敷衍过去。

    杨连夏听到后反而松了口气,“干吗?事业上的失败,还要让我生活中再碰到挫折?盼着我好点不行吗?”

    “和你说不通。”姚远话落,轮渡的轰鸣声吵得杨连夏立马把手机拿远,蹙眉问:“大晚上又去坐船,也不怕冷。”

    四月份的S市还有些阴冷,多雨的季节很容易因为雨水而烦躁,姚远下班后在江边骑着自行车绕一圈,又坐上轮渡,往常都有人陪她,如今是孤寡老人。

    “是啊,你不在没人陪我,赶紧回来吧,不然都要无聊死了,前两天说的话剧今天开卖,还等着和你一起看,要不要我先提前买好票?”

    姚远的邀请,杨连夏肯定不会拒绝,不过她想要等旅游完再回去,依山成为出发前的临时落脚点。

    “买月底的。”

    “不好看这个。”

    徐双极其笃定的看着手机里滑动的照片,漆黑的房间内,两个人的人脸照在手机屏幕上,张阳望踹了他一脚,把人直接踢到地面,“自己拿手机看。”

    “没有会员,蹭你的。”徐双打开小台灯,突然整个房间的灯都亮起来,张阳望只是在床边坐了会儿,就已经十二点,刚才是无聊随便翻手机,身边这小子就选起来,也不看看什么时间。

    张阳望起身把外套放回到床边,左手放在徐双头顶,五指用力掰过去,低声道:“回去睡觉,明早有晨练,不要最后一个出现在队伍中。”

    话里的警告让徐双生无可恋,双腿夹着薄薄的被子,侧过身小声嘟囔:“真的是,一点都不能通融,你能负重跑三十公斤,我又不行。”

    “徐双,再说一个字加一公里。”刚说完,徐双立马捂住嘴巴,连连摇头很是活泼,下一秒房间的灯被张阳望关掉,脚步声稳重,由重到轻,再到听不见,走廊两侧所有房间都合上门,不再有轻微的光亮和长廊的灯交汇。

    独自一人的房间看上去冷清,珍惜的东西全都在抽屉中,张阳望大拇指按压圆球上方,食指勾着凹陷处,用力的拉开后,日记本和画纸以及钥匙扣都在里面,还有些被遮挡住,是他们共同的回忆,各自都有着偏差。

    从未如此认真留下这些东西,即使从前丢东西也不会有不舍得的心情,却在整理行李的时候犹豫,这本伴随他高中三年的日记本,最终被他放在黑色背包夹层中带到依山,却从未打开过,也不在上面写下新的日常。

    张阳望是不怎么写这些,偶尔心血来潮便会记录某一天发生的趣事,而日记本的第一页那段话,是他在离开S市前一天晚上所写下,字迹不如之前所写的好看,歪歪扭扭还不对称。

    “张阳望,考上大学你就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现在外面竞争压力那么大,还不如下来到厂子里找个班,每个月还能有六七千,比你以后毕业出来到公司还要高,读书不一定有前途。”

    读书确实没有前途,这句话也只是放在他身上,一边告诉他这样的歪曲道理,一边又让继父的小儿子好好学习,努力考上研究生,一个亲生,一个非亲生。

    张阳望听着外面的安慰声,已经是第三次备战考研,第一次是分数差距大,第二次仅仅差两分,所以第三次全家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没有人在意他,可同样是新的开始,同样重要的学业,却有着区别对待。

    【高考加油啊!】

    □□页面多了一条消息,张阳望点进去看了眼没有立刻退回,犹豫许久还是发了两个字,谢谢。

    那边则是迅速地发了个跳跃的表情,足以表示内心的激动。

    张阳望每天只给自己安排四小时的睡眠,那之前每日的打工已经耗费他很多精神,别人早已赶超他不知道多少试卷和时间,却还是在最后的三个月交付令自己和老师满意的答卷,却无法让母亲松口。

    所以之后他不再提及,做到自己的事情自己管,也不过问他人,有过心灰意冷,但不会再有,他的心也因为这些而坚强到不需要家人。

    “有什么好考的,就那样成绩,和当初他哥的分数完全不能比,考研肯定要难一些,那么多人都能考,又不是高考,前面两次没考上,这回我们一定可以。”

    “张阳望以后我是指望不上,他能好好工作就去烧高香,还读好大学考研,做梦去吧,你爸可就靠你了。”

    在张阳望母亲眼中,在新家庭中想过的好,就要贬低自己亲生孩子,从而抬高继子的闪光点,殊不知差距就在眼前,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

    高考时一分都有着极大的差距,更不要说张阳望的分数要高三十分,不管过去六年试卷如何改变难度,但分数摆在这里,当着孩子的面惯会睁眼说瞎话。

    后来张阳望已经在依山稳定,继父家的孩子依旧没有考研成功,到最后便待在家里啃老,一直没有出去找工作,心高气傲的他想要天上掉馅饼。

    现在他那些高不可攀,不是因为职业,更多是他所表现的态度,不再是那个说什么都答应,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且和家里断开联系,不会再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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