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程新月站起来,“我们出去吧。”

    她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床上隐忍流泪的阿容,“我们在这儿,他更不好过的。”

    等出去后,程新始还在旁边问:“他怎么了?”

    她打小讨厌蛊术,认为这是不入流的东西,所以也看不出中蛊的情状,只当中毒或者被打了。

    梁宴没什么心情回答她,她心里的火快要把那根绷着的细线烧断了。

    程新月以防梁宴拿程新始当灭火器,只好揉了揉眉心,颇为疲倦道:“阿容中蛊了,双喜蛊。”

    双喜蛊的大名程新始早就听过,之前还骂过一句下流之物。

    没想到阿容竟然还带着这蛊。

    她脸色颇为精彩,好半天才冒出一句:“那为什么我上次送他去自药那儿,他哭得就像杀他父母一样?原来都是装的。”

    “什么?”

    梁宴缓缓看向她,那目光难得叫人害怕,就跟要吃人一样。

    程新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程新月脑子开始阵阵地抽痛,摆了摆手,“快,这里阴气还是太重了,你没处理干净。”

    程新始像得到赦免一样,飞快逃离这块窒息之地。

    长久的沉默中,梁宴捂着头,闷声道:“是皇姐给他种的。”

    程新月面无表情,点点头。

    梁宴自嘲地扯开嘴角笑了笑:“她这么恨他啊,因为他是父亲死也要生下来的,因为他是父亲抛弃她的理由。”

    程新月没有说话,她听到空气里阿容细密的呼吸渐渐趋于平和,短促哀戚的□□也缓缓低下。

    她猛地站起身,冲进阿容房间,他的痛已经开始消退,脸色平和起来,身体放松,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梁宴深吸口气,跟在她身后,来到床前,蹲下来,一只手轻轻触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冰凉。

    这个时候不能给他取暖,蛊虫生活在阴冷潮湿处,却好光喜暖,温热会让它们重新躁动起来。

    看到他捱过去,虽然对他来说可能已经成了常态,但两个人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出来。

    程新月坐在凳上,忽然觉得寒毒上涌起来,心道刚刚外面吹的冷风果然不是白吹的。

    梁宴早有预料,沉默地抓过她的手,往内输送绵绵不断的灵力。

    黑暗沉寂中,程新月疲倦的声音传来:“是我的错,我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梁宴却说:“想多了,你什么也没做,都是我皇姐干的。”

    程新月咧开嘴,笑了笑。

    一股阴湿又涌上来,远远的都可以感受得到那股阴冷的妖风,刺入骨髓的森冷。

    梁宴心里有疑,站起来往阿容房间走去,阿容却仍然躺在床上。

    程新月那边传来了急促的咳嗽声,一声声好似要把肺咳出来。

    她见阿容没有异常,正要离开,又想到什么,便弯下腰轻轻地将人抱起来,来到大厅,放在软软的长凳上。

    程新月拿出一张黑色的毯子,随手给他盖上。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也才凌晨,阿容本应空荡荡的房屋却“咔”地传来一声脆响,是开锁的声音。

    刚刚梁宴出来的时候顺带把门关上了。

    程新月没有在意,低着脑袋,目光落在阿容的身上,动了动手指,黑毯子便将阿容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苍白的漂亮的脸,“老师,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他如常走出来,被梁宴看着的时候还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程新月“嗯”了声,抬眼看他:“刚醒吗?”

    阿容乖巧地点点头,“有点渴,我起来喝点水。”

    他走过来,坐在程新月旁边,目光扫过阿容被被子遮盖得密不透风的身体,停留了一瞬,露出迷茫的表情。

    程新月把水推了推,“喝吧,你喜欢的茶水。”

    “刚泡的。”

    阿容回过神,看着冒着热气的水,不免委屈道:“老师,我想喝甜水。”

    像个可怜的傻兮兮的猫儿。

    梁宴在旁边撑着脑袋,笑眯眯看着他,“程新月是个坏人,乖,你叫一声姐姐,姐姐给你吃糖。”

    阿容眼睛睁大,有些犹豫,还是乖乖地叫道:“姐姐。”

    他声音本来偏冷,但平时习惯了故作可怜,总喜欢把声音压得更软更低,好搏人喜欢。

    一声“姐姐”,梁宴果然满意地笑了笑,“乖,再叫一声。”

    阿容便接着叫:“姐姐。”

    梁宴将糖给他,“阿容最乖了,以后姐姐专门去学怎么做糖,天天给阿容糖吃,好不好?”

    阿容褪掉胆怯,开心不已,“好啊好啊。”

    程新月用无奈的眼光看着她。

    梁宴却朝阿容拍了拍手,“过来,让姐姐抱抱。”

    阿容面对她无赖的要求,撅着嘴:“不要,我都多大了,不要你抱了。”

    梁宴温柔地看着他,像所有宠溺弟弟的姐姐一样,“好,阿容很大了。”

    阿容则像所有被惯坏的小孩一样,得寸进尺,拉着梁宴的手:“姐姐,陪我玩游戏,好不好?”

    梁宴说:“好。”

    她目光慢悠悠地掠过阿容的脸,“玩什么游戏?”

    阿容咧开嘴笑着掏出一只笔,桌面已经出现了一张白纸,“我们一人写一个数字,写的时候其他人不许看,从一开始,最大可以写到二十九,按顺序写,谁写到最后写不下去了,就是捣蛋鬼,要接受惩罚,好不好?”

    程新月发出一声笑,说:“好。”

    “那么。”

    她撑着脑袋,任长发垂落,“惩罚是什么呢?”

    阿容笑嘻嘻拍手说:“惩罚让我决定,好不好呀?”

    梁宴说:“好吧。”

    她扬起嘴角:“陪你玩玩。”

    几个人背过去,安静中只有笔落在纸上刷刷的声音,很快,白纸上就爬满了扭曲得像蚯蚓乱爬的数字。

    一,二,六,十五……

    来到梁宴面前得时候,数字已经来到二十八了。

    没有退路。

    阿容目光里流动诡异的兴奋,呼吸都急促起来。

    梁宴淡笑着看他,把笔随手捏碎,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写不了了。”

    阿容脸色瞬间凝住,他笑容翻涌,最后几近狰狞,却依旧问:“姐姐,你、确、定、吗??”

    如果可以接着写的话,还有29这个选择。

    梁宴依旧微笑,凑近阿容狞笑着近乎青灰的脸庞,一字一句道:“我输了。”

    “你想怎么惩罚我呢?”

    阿容用看着死人的目光凝视着她,声音轻轻的,黑色锋利的指甲已经扣在梁宴的脖颈上,“就罚姐姐把头送给我,好不好呀?”

    “啊啊啊啊啊!!!”

    像尖刀一样的利器微动,还没来得及切下姐姐的头颅,他的胸膛已经被梁宴手里的尖刀刺透,刀的刃部就像有腐蚀性一样,竟然直接把他的胸膛腐蚀出一个大洞。

    他痛不欲生,发出惨烈的哀嚎,正欲逃窜,就被梁宴攥住脖颈,摁在面前的木桌上。

    旁边的深坑依旧血腥,昭示着刚刚的恶鬼凄惨的结局。

    梁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颇为得意地看他因为痛苦扭曲挣扎不断哀嚎,发出惨厉的尖叫,阿容的脸已经东一块西一块,露出底下惨白的脸和淋漓的血目。

    程新月习惯性地把纸撕碎,“声音小点,阿容还在睡觉。”

    梁宴“嗯”了声,她许久没有玩过这种妖鬼精怪,长久杀戮的心也跳动起来,激烈无比。

    只见她笑眯眯地将手底下尖叫的东西嘴巴捂住,慢条斯理地剥开他的衣裳,“阿容,太调皮了,这样可不好。”

    她手里尖刀锋利无比,鬼怪瞳孔颤动,只觉得恐怖至极,那双高高在上的眼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同情怜悯,像一个屠夫,举起屠刀,面对哀嚎的猪狗只有诡异的让人胆寒的兴奋。

    无疑是个恶魔。

    下一刻,他的一双胳膊被这个人玩似的切开,露出里面鲜红的筋肉和雪白的骨头。

    痛啊,他泪流满面,挣扎不已,面前人的那双手却像钢铁一样,动弹不得。

    他不停地哭叫,他想求饶,想起这个人在他喊姐姐时微亮的眼睛和温柔的笑,但他的嘴被捂得死死的,就连惨叫都发不出。

    最后,他的四肢被切下来,姐姐温柔地凝视着他,“阿容,还想不想要姐姐的脑袋啊?”

    他力量散去,只感觉窒息一样的痛,捏在他脖颈上的手缓缓收紧,他瞪大眼睛,目眦欲裂,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下一刻,他的脑袋落在地上,咕噜噜滚落至旁边的深坑。

    梁宴玩够了,露出满足的笑,做回椅子,拿起刚刚阿容嫌弃不喝的茶水,一口饮尽。

    程新月见惯不怪,这人的名头在人类这边都叫人心底发寒,原因不只是杀的妖魔多,而是杀的方式和手段。

    此人极度厌恶妖魔鬼怪,一旦抓到便像玩一样虐杀,残忍得像个刽子手,难怪她和程新始一度认为阿容在此人手下绝无生存可能。

    她摇摇头,把旁边阿容头上盖着的被子拿开,露出那张熟悉的脸。

    阿容睫毛颤动,程新月心里一动,蹲下来轻声问:“阿容?”

    梁宴也看着他,在他睁开眼的时候,也叫了声:“阿容?”

    想起刚刚阿容几乎痛死几乎扭曲的脸,梁宴突然眼眶热起来,她不愿意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跟程新月交换了个眼神,转身离开。

    阿容好像才缓过来,捂着脸发了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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