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程新月在旁边关心地伸手摸了摸他头顶,“感觉怎样?”

    阿容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刚刚的经历让他有些失力,连笑都勉强得多,看得人心疼不已,“没事了。”

    他低着头,等待程新月的询问,其实这不是最要紧的,他有把握应付程新月,唯独梁宴那边那关怕是不好过。

    他等了会儿,程新月什么都没有问,过了会儿,梁宴又坐回来了,她看了阿容一眼,情绪让他看不懂,但又非质问怀疑一类,让他安心不少。

    三个人默契地没有提刚刚的事。

    梁宴靠着靠背,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窗外,两腿随意的交叠,“猜猜我刚刚在阳台看到了什么?”

    程新月抬了抬眼皮:“魂魄。”

    梁宴露出古怪的笑,又说了句:“很多魂魄。”

    程新月:“殿下,明日再说吧。”

    她看了看阳台外,天色依旧灰蒙蒙的,月亮被罩在乌云中,只能透出些许光芒。

    今晚如此漫长。

    阿容脸色怪异,突然说:“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梁宴点头,“我知道。”

    阿容却说:“不是我发疯那会儿的,是刚刚睡觉的时候。”

    他脸色越发古怪。

    梁宴心里一跳,跟程新月对视一眼,然后听到阿容吐出一个词:“玩游戏。”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阿容恍若未知,喃喃道:“做游戏。”

    梁宴心跳得更加激烈起来,还努力扯出笑脸,“阿容,既然是噩梦,就别想了。”

    程新月却显得冷静得多,抬手把阿容拉到自己面前,捏他脉搏,果然有异,有惊惧之色。

    她松了口气,说:“正常现象。”

    “别怕,没事的,只是个噩梦而已。”

    梁宴也放下心,心里明白那恶鬼借了阿容的皮相,难免在一定程度干扰阿容的心绪。

    阿容在程新月的宽慰下回过神,对那尚不清晰的噩梦也不在意了。

    这时,程新始上来,一眼就看到阿容,走过来关心似地问:“阿容?你没事了?”

    见他没事了,心里便开始充满恶意地揣测起来,一定是程新月帮他的。

    但不能表现在脸上,她就算再讨厌这个妖魔,面上也要关心些,又问:“你的双喜蛊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种的?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欺负单纯善良的阿容呢?”

    说到最后,看到阿容慢慢僵硬的脸,她心里无比畅快。

    程新月捂着头,为防梁宴失控把这家伙活生生掐死在这里,打断她:“你休息没?快去睡觉。”

    程新始笑了,吊儿郎当的,“没有,不过我也用不着休息。”

    她坐下来,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梁宴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脑袋,开口:“不会是魂魄吧?”

    程新始打了个响指,把梁宴的裙子抓在手里捏着玩,滑溜溜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一边玩一边道:“它们太多了,杀都杀不完,我看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去,我也跟着去,然后……”

    她脸上的笑看起来精彩无比:“它们都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

    她们可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程新月沉吟道:“城主府有什么东西在吸引阴魂。”

    “是什么呢?”

    程新始嗤笑道:“管那么多做什么,总之不是太阳树那种极阳之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说得不无道理。

    程新月也说:“罢了,与我们无关。”

    太阳初升,阳光照耀。

    天亮了。

    不远处,城中心内,华丽精致布置奢华的房间中,一男子脸色逐渐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脸色惨白紧闭双眼的女子。

    男子头戴红色宝冠,腰佩白玉,锦衣华服,面目俊美,周身气度不凡,女子只着素衣,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像是死了很久已经僵硬的人。

    按理来说,她应该在今日苏醒。

    这也是男子气急败坏的原因。

    怎么回事?

    明明天都亮了,明明昨晚死了那么多人,应该够了啊。

    她怎么还是没醒?

    他蹲下来,细细查探,脸色愈发凝重。

    旁边一个妇人满脸焦急,手背直拍手心,不禁急道:“这可怎么办?过两天就要成亲了,她的魂魄聚不齐……”

    “闭嘴!”

    妇人吓得身体一震,怯怯地含泪看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男子转过头,呼出口气,声音放缓:“娘,你出去吧,妍妍很快就会醒了,你去给她做些食物。”

    妇人忙点头,擦了擦眼泪,转身飞快离开。

    她离开后,男子眼神阴翳地盯着女子,“妍妍,对不起,还得再等一晚……”

    他掌心运着浓厚的翻涌的灵力,缓缓注入女子头顶,下一刻,女子眉头拧起,脸色愈发难看苍白,即便昏迷也下意识扭动躲避,满脸痛苦之色。

    长时间的灵力输送让他身心俱疲,但在看到女子是仍然露出微笑,仿佛盛满阳光,他脑袋趴在床上,目光近乎痴迷地盯着女子,喃喃道:“我们会成亲的,后天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们会成亲的……”

    这座城里死了些人。

    准确来说很多。

    白天,四个人在楼下吃饭的时候,隔壁桌说得神乎其神,全都引在厉鬼作祟上。

    昨夜鬼怪那么猖狂,难怪。

    旁边一个客人不免害怕地问:“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走吧?”

    周围人噤声,许久后,一片沉默中,一个极小极没底气的声音道:“那……那城主家的婚礼怎么办?”

    旁边人果然不说话了。

    为什么非要为了参加一个无关己要的婚礼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程新始吃菜的动作停下来。

    等待他们的下文,结果这群人很默契地再也不提,而是往其他方面扯。

    他们话题又转,转到昨晚死者上,死状千奇百怪,有用叉子自己捅太阳穴的,有挖自个眼睛的,还有吞纸的,有跳楼的……

    倒是也有几个倒霉蛋被几个发癫的家伙失控砍死的。

    “清风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派弟子来惩戒这些鬼怪,真叫人心慌。”

    “可别说了,这里不是他们的辖地,他们也管不了啊……”

    “唉!”

    这时,酒楼里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众人脑袋齐齐垂下,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去看门口。

    梁宴的角度刚好正对大门,一队穿着软甲腰佩长刀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满脸倨傲轻慢。

    他们只扫视一圈,就往梁宴这桌走过来,“你们……”

    领头的鼻孔朝天,喷出热气,“怎么没来领请柬啊?”

    她们哪里知道这请柬还要靠自己去领。

    程新始冷哼一声,将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我与你家城主无亲无故,结个婚而已,凭什么叫我去?”

    领头的嗤笑一声,其余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用同情的目光看她,领头的不屑地骂了句:“小娘们,你算什么东西?城主邀请你们去吃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程新始平时二五八万惯了,还从来没被骂过小娘们,也觉得新鲜,冷笑着一拍桌子要站起来给这群不知好歹的狗腿子颜色瞧瞧。

    梁宴却把她拉住,在她掌心悄悄写下“不要冲动”四字。

    若不是她拉着,这几个人惹到程新始这不受控的疯狗,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程新月低头喝了口茶,悄无声息给阿容递了个眼神,阿容会意,便站起身,满脸歉意地躬身道歉:“对不起,大人,我们初来乍到,尚不懂规矩……我的这位……她没有拘束惯了,冒犯了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他长得好看,白白净净,是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实在讨人喜欢,他堆着笑从怀里掏出一大袋荷包塞到领头的怀里,又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领头的嗤笑一声,掂了掂荷包,眼神却轻蔑地扫过几个人,“小白脸,这几个都是你的婆娘?”

    阿容忙点头:“对,内人不懂规矩,实在抱歉。”

    领头的:“呵呵……你倒是识时务,在外面可把你这几个婆娘调教好了,别惹是生非的,倒给别人添麻烦!呸!”

    他傲慢地指点了几句,又提起自家姬妾多么多么的温顺听话,阿容均附和着点头,最后,这人扔下几张请柬,大摇大摆地离开。

    回到桌上,几个人倒是神色不一。

    程新月垂眸喝茶,若有所思,梁宴则漫不经心低头数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程新始则抱着胳膊,一脸不爽。

    阿容把请柬打开,上面已经规规整整地写了几个人的化名,这是昨晚在酒店柜台登记时随便编的。

    旁边一个人好奇问:“老弟,你们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公告吗?所有城中居民旅客必须领一份请柬。”

    阿容摇头,“我没看到。”

    “那难怪。”

    那个人颇为感慨,“之前有个人仗着金丹修为跟你那个婆娘一样不信邪非对着干,竟然直接被官兵抓走了,之后再也没放出来。”

    他脸色变得惊异,“你猜怎么着,他媳妇卖了房子买通守卫,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只剩一架骨头了!”

    阿容露出害怕的表情:“真的吗?”

    路人点头:“那还有假?”

    他对阿容这张美丽的脸多了些包容,“没事,你们已经领了,他们找不到你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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