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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日,在我去书墨轩的路途中看见下人们正搬着一套新的书案,便猜到了是父亲昨日同我说的裴家公子要来。

    皇上重视边疆太平,但又怕武将权力过高,于是我朝的武将官居高位者甚少。裴家是武将世家,世代忠烈,如今裴府的大人是昭武校尉裴然,虽是个六品官员,却有自己的府邸,在朝廷上也有一席之地。裴家公子裴征,年纪虽小,功夫却十分了得。

    当然,这些都是我听旁人说的,从未见过任何一位裴家人。

    “在下裴征,见过各位。”蓦地,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屏风的另一侧传来,打断了我飘在远方的思绪。

    这个声音很熟悉,像那个雨天中偶然遇到的公子,莫非他就是裴征?我仔细回想着那日初见他的场景,那位公子温润如玉,怎么看都不像习武之人。

    但如果真的如父亲所说,裴家公子今日才来上先生的课,那去年时呢?

    “秦又湘,我刚刚所讲何物?”先生注意到了走神的我,点名提问我。

    我自是不知的,脸也羞愧的红了:“学生不知,望先生责罚。”

    “无妨,你既有肯承担的勇气,我也不好过多的责罚你。但你终究做错了事,就罚你将《论语》的前十则抄写一遍吧。”

    “是,学生明白。”

    我讪讪的低头,继续专心听讲。

    日子就这样过着,虽然日复一日地重复,但也不乏乐趣。我与裴征再没有见过,只偶尔会在先生讲课时听见他发表自己看法的声音。

    乞巧节很快就要到了,我正在房里练习女工,母亲见到了便打趣道:“我的湘儿练的这样勤奋,怕不是有了心上人,想在乞巧节得到祝福?”

    “母亲,”我娇嗔道,扶着母亲坐上榻,“这种话也是可以胡说的?”

    母亲怜爱的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笑着说:“这怎是胡说了,待你及笄,便可以议亲了。”

    母亲见我不语,叹了一口气说道:“裴家下了请帖,说是感激我们家对裴家公子的照顾,特地邀请我们去裴府用餐。”

    “如今还未到科举的时候,裴家公子也没有取得功名,怎的就感激我们了呢?”我不解。

    “裴家出身武将,读书少难免遭人轻视,裴家公子在秦府听教,堵住了旁人对裴家的议论。”

    听到母亲的话,我了然点点头。

    “裴家公子我曾见过,去年,裴家父子曾来过府中做客,那孩子当真是玉树临风,言行举止也有礼有矩,完全不像外界传言读书少的模样。”

    听到这,我对去年见过裴征一事的疑惑得以解开。

    乞巧节这日一早,我便被以竹和云漾从床上拉起来洗漱装扮,如今天气凉爽,不似盛夏时那样炎热。我选了一件绣有桔梗花的玉蓝色长裙,将头发梳成城中未出阁女子中最流行的垂鬓分肖髻,上面简单用了几个首饰点缀,看上去乖巧又不失端庄。

    我本以为会需要花费较长时间,却不料很快就到达了裴府,下了马车,我与幼弟跟在父母亲的身后一同进入裴府。

    裴家大人和主母早在大堂前等着我们了,与此同时,我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裴征——果然是他,雨天初见以及帮我把幼弟从树上抱下来的那个人。

    两家互相行过礼之后便去了大堂里,我刚刚坐定,裴家主母便招呼着我与裴征互相认识下:“征儿,这是秦家二小姐又湘,比你小两岁,你如今在秦家听讲,也算是相识了,要多多照顾她。”

    裴家主母温婉谦和,看来裴征温润的样子是随了他母亲。

    我与裴征相对而坐,此言一出,我连忙起身向裴征行礼:“裴家公子安。”

    裴征看见我之后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噙着淡淡的笑意道:“见过秦家二小姐。”

    阿序看见了裴征后,扯了扯我的袖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我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口点心后,低声对他说:“不要泄露那件事。”阿序的脸鼓鼓的,有点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裴征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湖绸素面刻丝的长袍,腰间是一条燕尾青的玉带,头发用一支带有碧玉簪的小冠束起。

    明明是束发年纪,却已身高近八尺,加之经常习武的缘故,肩膀宽阔,却又有一副窄腰,当真是好看。

    许是我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们的目光有一瞬相对,我匆忙将目光移开,脸庞却微微发烫,所幸没有旁人注意到我这逾矩的举动。

    当真是失态!我这样想着。好像从去年的雨天初见时开始我就盯着他看了许久,现在想起,真是失了分寸。

    不多时,我们便开始吃起宴席,像是为了安慰自己刚才失态的举动样,整个席间我都安安分分地闷头吃饭。

    到了傍晚,我们一行人又去了长街上游玩。因为乞巧节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和求姻缘的人格外多,由于怕走散,我拉着幼弟和裴征一起走在两对家长的身后。

    走到长街尽头,一行人才依依不舍的道了离别,临走时,裴母还送给了许多礼物,说是格外喜欢我。

    再到家时,幼弟已在我怀中沉沉睡去,我将他放到母亲怀中,随后去了自己的住处。

    途中,以竹问我:“小姐,裴家夫人送的礼物放在哪里?”

    我扫了一眼,东西着实有点多:“放在库房吧,顺便登记好数目。”

    深夜,我躺在床上细想自见到裴征时的不妥之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大抵是疯了。

    隔天去书墨轩听先生讲课时,依旧可以听到那道如春风般温和的声音。

    自此之后,我家与裴府来往的相对密切了一些,我与裴征的关系也在慢慢变得熟络,但也并无逾矩。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离新正还有两月余,天空就已经开始飘起鹅毛大雪。有些学生的住处离秦府远些,天寒路滑,先生便停了课。

    这天,我与幼弟一起在母亲房中玩连五子。还未到下朝的时间,父亲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身上还带着风雪的寒气。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母亲忙问发生了什么。父亲忙叫下人都出去,喝了一口热茶后压低声音说道:“今日朝中大臣都在商量如何度过今年极冷的一年,可忽然后宫太监来报,说是皇后娘娘薨了!”

    “什么?!”母亲惊呼道。

    听闻当今皇上与皇后娘娘自幼相伴长大,恩爱非常。如今皇上刚登基五年,已二十又三,那么皇后娘娘大抵也是这个年纪。想到这,我不由得替皇后娘娘感到惋惜,再也无法与心上人相守一生。

    “皇上听说了此事后,立马赶去了后宫,随后有公公传旨,宗室、百官及全国诰命为皇后守孝三年,举国上下不得婚丧嫁娶社戏。”

    “什么?!”母亲惊讶皇上竟如此糊涂,“你小些声,”父亲连忙打断她,“这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但是这也太不合常理了,”母亲声音又低了低:“自古以来都是为皇后守孝一年,怎来得三年?”

    父亲也不解:“是啊,大抵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吧。”随即父亲是想起来什么,看了我与幼弟一眼,对我说道:“湘儿,你与序儿先回去,我与你母亲还有事情要商量,切记,不可私下议论这件事。”

    “女儿明白。”

    “儿子明白。”

    待我走后,父亲又说道:“本来我与裴大人都有意待湘儿及笄后,将她许配给裴家公子,如今一来,只能等三年之后了。”

    母亲也惋惜道:“是啊,裴家公子当真一表人才,不仅武艺精湛,还在读书方面有见解,可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他家官阶低些,但好在还算富裕,裴大人与裴夫人也是个好相与的,湘儿真嫁过去也能不受欺负。”

    母亲顿了顿,又道:“我见自从上次去裴家吃过宴席之后,湘儿与裴家公子也算相识了,虽谈不上熟络,但好歹印象不算差。这样好的亲事若真错过了,那才实在是可惜。”

    而我对于父母亲的此番谈话并不知情,也对双方父母的心思不了解。在将幼弟送走之后,回到住处便开始熟读诗书,母亲曾告诉过我与长姐“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是错误的,女子若听信了此话不读书,那才是痴傻呆笨的。

    到了新正那日,街上不曾听问鞭炮声,只有贩卖年货的小贩在忙,其余人家都紧闭门户,在自己家中过年,俨然失去了新正的趣味,虽然皇上并没有说禁新正,但依旧没有人敢大张旗鼓的庆贺。

    我待在家中,每日除了读书,便是练习琴棋书画,阿序也在父亲的监督下开始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诗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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