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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慢着,菡姣。”谭姨娘拦住崔菡姣。

    她虽然禁足在院子中,可这些年打理崔府埋下不少眼线,裴千兮和谢璟玄的事她一早就听人说了。

    而今裴千兮是要嫁入谢家的人,就算谢璟玄名声再怎么凶残,人那禁军和西北的军权可是实打实的握在手里,裴千兮将来嫁过去是谢府夫人,身后就有滔天的权力和富贵。

    “这可是锦绣坊的镇店之宝。”崔菡姣笃定自己没看错。

    上京贵女们个个盯得紧,都想身着有凤来仪出嫁,锦绣坊坊主却以镇店之宝不卖为由压着,世家中不乏掏得起金银的人,坊主被问得狠了只道卖给有缘人。

    至于谁有缘谁无缘还不是人一张嘴的事。

    谭姨娘脑袋转得快,这些年她给崔初黛多少银钱她心里清楚,那点银钱就是锦绣坊一件普通的素袍都买不了,崔显和杜氏也不像是会准备如此厚重嫁妆的人,谭姨娘笑得愈发亲切,“想必是大都督送的礼。”

    裴千兮没有肯定谭姨娘的话,也没有否定,她的目的不是崔府后院,眼下谭姨娘拉下脸与她交好,求的是日后的谢家夫人。

    提起谢璟玄,崔菡姣只想到祠堂中谢璟玄一句话便要了十多个家仆的性命,那日之后她一连几天睡不好觉,夜里闭眼是断云一剑刺穿人喉咙的场景,崔菡姣问谭姨娘为什么崔显不追究此事,得到的回答是崔府由崔老太傅做主。

    藤椅上坐着的人依旧在笑,崔菡姣却莫名觉得她笑得瘆人,斥责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她往谭姨娘身边靠近了些。

    “姨娘不必站着。”裴千兮示意谭姨娘入座,她带着辨不清真假的笑,“姨娘今日前来不仅是让妹妹同我认错吧。”

    “黛儿是明白人。”谭姨娘道,“姨娘被你父亲冷落的这些天是真的想清楚了,以往是姨娘的错,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既然你马上就要出嫁,姨娘定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裴千兮抬眸,顺着她的话,“可是如今姨娘已经不再管理谢府,嫁妆之事姨娘恐怕做不了主。”

    见她这么上道,谭姨娘心中乐开了花,“姨娘正为此事犯愁,夫人经年不曾打理过后院,置办起嫁妆定然没有姨娘娴熟。”

    “这么说姨娘是想为我置办嫁妆?”裴千兮笑问。

    谭姨娘拉着裴千兮的手低声道:“姨娘这里还有些私产,都是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并添入你的嫁妆中,定不会让谢府轻看了你。”

    “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姨娘。”裴千兮道。

    “傻孩子,你和姨娘谈什么谢不谢。”谭姨娘语气亲昵,却突然变了脸色,凄凄艾艾,“姨娘同你父亲说过此事,他倒是同意了,可是你祖父不信任姨娘,不肯让姨娘为你置办嫁妆。”

    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到点儿上了,裴千兮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所以姨娘是想让我跟祖父为姨娘求情?”

    “你别怪姨娘自作主张,这事还是老爷提的。”谭姨娘道,“都说女子嫁妆是日后在夫家的底气,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姨娘不必忧心,此事我会告知祖父。”裴千兮道,这么多年崔老太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谭姨娘实在犯了大忌,敢在祠堂对崔家子嗣下死手,以她对崔老太傅的了解,谭姨娘想拿回管家权是不可能了。

    “好黛儿。”谭姨娘说着还想拉裴千兮的手,却被她避开了,只好捏着帕子干笑。

    谭姨娘是个聪明人,对崔显并非没有真心,至于崔菡姣,裴千兮一哂。

    “夜色甚好,姨娘和妹妹可愿到我院中赏月?”裴千兮有些乏,眯着眼看向窗外。

    “这么冷的天赏什么月。”崔菡姣咕哝道。

    “时候不早,黛儿你早些歇息,姨娘和菡姣就先回去了。”谭姨娘知道她在赶人,也不再多留,拉着崔菡姣出门。

    “马嬷嬷你去送送姨娘。”裴千兮对一侧的马嬷嬷道。

    马嬷嬷有些为难,毕竟她之前是谭姨娘院里的人,如今跟了裴千兮,送二人出去定会被数落一番。

    “你既是青黛院中的人,何必自降身份畏惧他院,崔府祖父说了算这点你不明白?”裴千兮回头,马嬷嬷是个能干的,从前谭姨娘没有重用她埋没了,可她若分不清谁是主子,何必留在身边。

    “小姐说的是。”马嬷嬷跟着出去。

    除却跪着的芋儿外其余人都走了,裴千兮绕到桌边,手指轻轻在喜服的衣襟上滑过,“芋儿,过来将东西收拾一下。”

    “可是小姐……”芋儿想说她还没跪够一个时辰。

    “你家小姐累得慌,你也不体谅体谅。”裴千兮摊了摊手,“你不收拾看来只能我亲自动手了。”

    “不。”芋儿忙起身,一个箭步护住桌上的东西,“奴婢来收拾,小姐去休息吧。”

    -

    夜未深,太后处理了一日的政务,由怀彻扶着回了寝殿。

    烛灯将寝殿照得通明,攸姑姑一早吩咐人备了些温润的杏仁酪,点上屋内的熏香暖炉,又给太后加了几方软垫。

    太后换下朝服,内着一身明黄的寝衣,外披一件凰麟裘袍,拨着汤匙听暗卫带回的消息。

    “谢璟玄去锦绣坊买了喜服?”太后搅着杏仁酪。

    “太后,谢都督愿意陪裴崔家小姐一道买喜服,想必是看重她的。”攸姑姑道。

    太后略微沉思,摇头否定了这种看法,“谢璟玄与崔家女并非旧故,是哀家逼得紧了,他才不得不找人来堵哀家的口,与其说他看重崔家女,不如说他看重崔赫在天下学子中的声望。”

    “声望属崔老太傅,谢都督煞神名声在外。”攸姑姑不解,“何况崔家小姐素有痴名,眼下知晓崔家小姐痴病痊愈的人不外是上京中人,于外间而言谢都督就是娶了一个痴女,就算他娶了崔家小姐又有何用?”

    “正因为崔家女有痴名,谢璟玄肯娶她那是冒常人之大不韪,能不在乎他人口舌独立中流,这与大魏数百年来以世家拢权,寒门学子逆流而上有何不同。”太后平静道,“他越是表现得对崔家女好,越能感动学子们的真情。”

    太后尝了一口杏仁酪,入口清甜,润而不腻。

    “太后。”攸姑姑道,“有陛下为谢都督作证,再想要安插人进谢府可就难了。”

    “无妨。”太后道,“韦峘想对西北的军权下手,谢璟玄势必要与韦峘周旋,他就是将谢府守得固若金汤又如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上京和西北他迟早要放一个。”

    当初太后联手一众老臣将谢璟玄从西北“请”了回来,把原本一盘散沙的禁军交给谢璟玄,图的是把他困在上京,谁能想到谢璟玄不到半年他便将军心牢牢掌握在手中,禁军上下只认他一人,让太后有种哑巴吃黄连之感。

    “眼下更为紧要的是禁军搜了裴府,还是韦家人带人去的。”太后谈及此皱了眉,“这糊涂东西。”

    “是韦家二公子韦宗凌。”攸姑姑道。

    太后对韦宗凌仅有少许印象,还是建立在韦锦凌的基础上,她道:“韦峘两个儿子皆算老来得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嫡子实乃人中龙凤,庶子却没有什么建树。”

    涉及韦家人,攸姑姑不敢妄言,只将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与太后讲了一遍,垂着头听太后意思。

    “揽月楼。”太后问,“谢璟玄和崔家女在揽月楼中与韦宗凌见面后不曾离开?”

    “不曾,暗卫说他二人出了揽月楼后便乘车去了城北。”攸姑姑道,“谢都督答应韦公子调禁军之前多次试探,最终恐怕还是看在韦家同太后的面子上才允的,依奴婢之见今日之事应该只是巧合。”

    “就是太巧了。”太后放下汤匙,“裴府如今在裴耀手中,金银珍宝数不胜数,就算韦家玉璧难得一见,裴家子也不至于蠢成这样把东西往自家府里藏。”

    “裴家公子或许不蠢,裴大人可不是个蠢的。”攸姑姑道。

    “你是说裴耀想要玉璧?”太后靠着软垫,“裴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裴家,如今世家以韦家为首,裴耀此人奸滑有余,胆量不足,韦家玉璧丢了对于韦峘而言就是个不定的祸患,他定会想一切办法将其找出来,哀家料裴耀没有这个胆动韦家的东西。”

    太后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破绽,手指抵在额角轻揉。

    攸姑姑道:“万一真的是裴家公子一时兴起偷了玉璧,太后就别多想了。”

    “攸枝,你让人去查查揽月楼,看有没有谢璟玄的人在里面。”太后起身走向床榻,“明日谢璟玄把此事一报,朝堂上可有的闹呢。”

    -

    “小姐,小姐……”

    在睡梦中被芋儿吵醒,裴千兮朦胧睁眼,外头太阳早已升起,日光刺得裴千兮将眼闭了回去,“什么时辰了?”

    “巳时已过。”芋儿不休道:“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

    昨天夜里她想不通一些事,来回折腾得人睡不着,莫约寅时才入睡,裴千兮闭着眼问:“什么大事。”

    “喜服,小姐的喜服不见了。”芋儿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恨不得将人拖起来。

    “喜服?”裴千兮抬手挡住光线,眨眼适应后掀开被褥起身,“什么时候不见的?”

    “盒子太大柜中放不下,奴婢就将盒子堆在矮柜上,谁知道早上醒来后就不见了。”芋儿急得眼泪直掉,“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贪睡,盒子丢了都不知道。”

    “不怪你,有人忍不住出了手。”微风拂过面颊,裴千兮清醒了几分,下榻着衣,“可还有其余东西丢失?”

    “没有,奴婢特意数过,只是装着喜服的盒子不见了。”芋儿手忙脚乱地抹去泪水,“喜服是姑爷送给小姐的,一定十分贵重,丢了喜服姑爷怪罪怎么办?”

    “你都叫他姑爷了他还会怪罪吗?”裴千兮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芋儿,快些帮我梳妆,我要去见祖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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