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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清宝缨

    经叔父诊治,又休养了三个多月,方覚终于能行走如常了。他找回了自信,不再害怕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也能随心出门了。

    方诚带着妻儿,特意去了方达家送谢礼。一箱四层,整整二百两白银,叔父笑得见牙不见眼,“阿兄你是真的客气呀。小弟若是也能有如此雄厚的家资,这医官不做也罢。”

    父亲扬起笑脸回道,“阿弟你过于自谦了,这次多亏了你。凭你的本事能挣大钱,我就只是赚点辛苦钱罢了。”

    开元十八年,方覚及冠。他答应了父亲,去跟一女子相见,不用说也知道爹是有了准儿媳的人选。方覚、方母、媒人便在约好的酒楼外等候着。媒人着水红色大袖衫,梳妇人髻,先把气氛调动起来,“小郎君真是俊朗儒雅,可见父母是用心栽培的。”

    方覚面带微笑,行了一礼,“辛苦您来回奔走,家中人都很是满意。”孙扬清及孙母到了,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哟——,小娘子和家长也到了。”媒人招呼着。

    “小娘子,我是今日邀你前来的方覚。”少年面容白皙,鼻挺唇清,圆额饱满,好面相。

    “方郎君,我是应约而来的孙扬清。”她也回礼介绍着。一字眉下是双丹凤眼,眼神坚定,并无一般女儿家的羞怯扭捏;乌发一丝不漏地梳起,随云髻用华胜点缀,也能看出她对此次见面的重视。

    “好了,都认识过了,便进来边吃边说吧。”媒人热情道。

    当晚孙母问女儿,“方覚,我看他比你还小一岁,但是行事谈吐都稳重有礼。你感觉行吗?”

    孙扬清想起那青衣少年,和他带着笑意的眼,便有些脸热,“八字相合就行,全凭父母做主。”

    孙母打趣着,“哎呦,难得见你不挑毛病的时候。那娘得空就去回复了。”

    孙扬清是太仆令之女,官家出身,知书达理。她二十一岁嫁入方家,就知道要辅佐郎君将事业搞好。公公婆婆在药堂里忙,她就在家干活,监督方覚学习。

    午时已过,方覚收拾桌面的医书,准备去用餐。只见孙扬清将餐盘都端了进来,逐一把热腾腾的饭菜放在外厅桌上。方覚走过去,“我刚想去吃饭,你就拿来了,太周到了。”

    孙扬清道,“只是不想你分心到别处去,省了你麻烦。”

    方覚看了看,“你拿了两份。我看你不是来监督我的,是想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吧。”

    娇羞的妻子把碗筷递到他手上,“别贫嘴,快吃。”

    有时实在没别的事做,扬清也会在房内安静地陪着方覚。若是他倦怠了,就一起去房外走走。翻翻他的医书,然后抽背,看看方覚都认真记下了没有。

    方覚是服了,怪不得他爹要选她,这个认真劲儿,就像他爹带大的亲女儿一样。

    炎炎夏夜,扬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旁的方覚问:“睡不着啦?”

    扬清转过头回复,“吵到你了?那我不动就是了。”

    方覚把她拉起,双手在她颈侧的一点轻揉,引来妻子的低呼,“好痛!放手。”方覚按住那里停顿几息,“这是安眠穴,就要按到你有睡意为止。”

    于是,扬清放弃抵抗,闭着眼享受着穴位按摩。

    在扬清23岁那年,她生下了一个男婴。看他的小额头、鼻子、双眼多像他爹爹,方覚为他起名‘恪训’。有了宝宝要照顾,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不再整日盯着方覚。

    那天儿子在荷塘周围爬着,见方覚走了过来,扬清把小宝抱起来,“看!是爹爹来了,来陪恪训玩了。”

    方覚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哄着,看了看妻子的脸色道,“扬清,其实我有一个幼时起就感情深厚的玩伴。听闻她现在仍是孤身一人,所以我想求你同意,让我纳她进来。”

    “哼!”扬清不满地把儿子抱了回来,“就是前几年跟你私奔的朱宝缨吧?”

    见她说得直接,方覚有些无奈,“就是她。我保证,就算她进来,也绝不会威胁你在家中的地位。”

    扬清抱着孩子,委屈得不得了,“可是你觉得我最近不够关心你,你便冷淡了?”

    方覚认真道,“绝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当年的荒唐行为,让我心中有愧。她多年未嫁,多少有我的责任。”

    “就算我不让,你也会心念着她吧。”扬清思忖一番,终于答应了。

    出逃后时隔三年,方覚再到朱家纸业。二老正好都在店里,宝缨娘看到他像看到脏东西,宝缨爹更是毫不客气,“你小子来干嘛的!再不出去,别怪我们轰你走。”

    方覚依旧向他们问好,然后举高手里的两提礼品示意,“二老,从前是我不对,我给你们道歉了。”将东西放到柜台旁边,“若是你们愿意给我个机会,我想找宝缨一叙。”

    看在这个‘心意’的份上,宝缨娘略松口,“这才像个样子。聊一会就好,别耽误我们宝缨时间。”

    宝缨不是没有听说方覚回来的事,只感觉二人自那天后渐行渐远了。她坐在对面,冷淡开口,“方郎君现在的状态大好,娶妻乔迁,喜得贵子,真叫人羡慕。”

    方覚皱眉,直盯着她躲闪的眼神,“你何必对我讲这些违心话。且不说当年的事我该负起责任,今日我来找你,也是因为我记挂着你,不忍心让你枯等。”

    闻言,宝缨才丢掉了伪装,她揪着心口说,“那你怎么能和别人成亲?现在来找我,你又对得起谁?”

    看到她难过,方覚也是急得口干舌燥,“我......”,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顺顺气。“我的确是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我先求扬清同意了,才来找你的。”

    然后期待地看向她,“你要打我骂我都行,不过你别拿自己以后的幸福来赌气。你难道不想嫁给我么?”

    宝缨避开他的眼,戳弄碗里的饭,“你就是为难我,让我嫁过去当妾。我不仅模样好看,家里还有钱,这么吃亏的事,我爹娘不见得能同意。”

    宝缨19岁那年,还是如愿嫁给了她的青梅竹马。成亲后的第二日早,她还舍不得他,“今晚你会来吗?我想你多陪陪我。”

    方覚握住她的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宝缨拥抱他,感受难得的温存,“你原本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愿与她分享。”

    方覚拍拍她的背,“好了,快起来吃早点,我还要去学习。”

    宝缨愤愤地躺下床,用被子卷住自己,“你又不是我爹,管我呢。”

    进门数月了,宝缨觉得这方宅里实在没什么乐趣。堂屋的后面,是她们的内宅。主屋目前是方父方母住,方覚和孙扬清住东厢房,她自己住西厢房。

    内宅中间是个荷塘,荷塘中间筑了一座石山,这处既是风景,也无形中隔开了众人。大家需要绕着荷塘去到对面,或者通过屋间相连的回廊穿行。

    孙扬清只顾带娃,两老还是如同从前一样忙着药堂生意,方覚现在收心了,专注学医。可她做什么好呢?她闲得只好又去书房找方覚。

    方覚左手拿一个黄铜小人,右手握书相互对照着,“手太阴肺经,肩位是中府、云门,手臂是天府、侠白、尺泽、孔最。手腕是列缺、经渠、太渊,大拇指的是鱼际、少商。”

    宝缨从他的窗口探头,“阿覚,你念叨什么呢?”

    方覚抬头看了她一眼,“在背经络腧穴啊。”

    宝缨撇嘴,“整天在房子里看书,像个小老头似的,一点活力都没有了。”

    方覚苦笑,“十四条经脉,串连起三四百个穴位,谁能轻松地背完呢?”

    宝缨吃惊地捂嘴,“那么难,你还要学啊?干脆来我朱家纸业帮忙好了。”

    扬清抱着孩子走过来,“你别打扰他了,明知道他难记。”

    宝缨蛮不在乎地转身,“算了,那我一个人去,回娘家逛逛,过会再回来。”

    “去吧。”方覚头也不抬地回应着。

    又过了两三个月,方覚记熟了位置,正在自己身在找穴位。

    扬清给孩子洗完澡,进来就看到,他就着灯火,撩起的腿上扎了好几根银针,她跑来问,“郎君,你这是在干嘛?”

    方覚面带微笑,给她解释,“我在试验呢,足阳明胃经可多穴位了,遍及头、身、脚,你看我现在扎的是足三里、阑尾、上巨虚、条口四穴,接下来还有下巨虚、丰隆,弄完就可以拔针了。”

    扬清舒了口气,“针,趁早拔了吧。”

    方覚摸了位置,均匀使力将针扎进皮肉中,看得扬清倒吸一口气。“痛吗,不会把人扎坏吧?”

    “不痛,我是一段段分开来的,只为感受针到位没有。”

    他这样认真努力,难道不是自己希望的吗?扬清道,“那我先去耳房,哄孩子睡了。”

    “好。”

    走开两步,她不禁想:这可是自己的夫郎,儿子唯一的爹,难道自己不该表个态吗?扬清又走回来,坚定地说,“就算你不慎把自己扎坏了,我和孩子也不会离开你的。”

    方覚乐得笑出了声,继而深深凝望她,“扬清,你认真起来的样子很是动人。”

    “我去哄孩子睡了。”扬清招架不住,又转身逃了。

    与宝缨成婚一年后,他们的女儿就出生了。女儿继承了宝缨的样貌,冰雪可爱。但她脸型不像娘亲的短圆,略长的面上,五官像方覚那样分明。方覚给她取名‘方杏’,蕴含‘杏林春暖’的意思。儿女双全,方宅内是大人是成天围着孩子转,人人都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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