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你自己?

    刚收拾完寝室,班主任王老师先不急着收暑假作业,而是火急火燎地搞了个理科综合考试,“之前你们是分开考,之后高考是考理综,必须得练起来。”

    班里顿时哀嚎一片:不少人本来想下午狂补暑假作业的。哀嚎在老师的意志面前毫无作用。该考试还是得考。

    考完之后,王老师把答案投屏到显示幕布上供大家自行对照,对完后则站着互相讨论答疑。至于为什么站着,王老师如此解释,“站着注意力集中讨论更快”。

    我和钟若飞,以及前面的孙知淇和苏长枫,上次期末考成绩都在年级前五十名,自然没太多问题讨论,再加上我更喜欢独自思考,不喜欢和别人讨论,所以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中,我们这一组静静的各看各的,各想各的。

    王老师见状便问:“你们小组都讨论完了吗?全部都理解了吗?没有一点问题吗?”前面知淇和长枫便讨论起来,我也转过头,正好与同样转过来的钟若飞四目相对,我便下意识把目光转向试卷,试图找一道题来问一下。钟若飞却先问到 “你这次考的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

    “不怎样是多少,没到二百八的意思?”

    “想多了,没那么优秀。”我淡淡的回答。

    “所以多少。”说着钟若飞就凑了过来看。“他衣服好香”,我心里感叹,同时稍微远了一点,再闻下去感觉看起来会像痴汉。试卷上,我自己那蹩脚的字体写着“232”。钟若飞便没说什么了。

    “那你多少?”不待钟若飞回答,我就看到他的试卷了。钟若飞的字和当初那张纸条上一样好看,他恰好240。从前理化生三科每科考试时间是一个半小时,现在三科一起才两个半小时。

    钟若飞笑了一下,“你不是挺强的吗怎么才二百三十多”。

    “我哪有很强啊。”我考试单科倒是拿过第一,但就跟献祭一样一门好了另外一门就必定很烂。

    “你成绩一直都挺好的啊——至少一直在我前面。”

    “有吗?”我看着他“上次期末我也就比你高几分吧?”

    “四分,单英语就比我高了二十分。”钟若飞如数家珍。

    “那你数学好像也比我高了十几分。”

    钟若飞听了,“哦”了一声,翻出一道物理的题,问“这道题有没有简便方法?”

    “也许有,但我的做法比参考答案还复杂。”

    “我看看。”不等同意,他便把我的卷子拿去看了。扫了一眼,钟若飞就说“你这个也太复杂了吧,有时间写完吗?”

    “我当然是有时间的,你可能不适合这种方法。”钟若飞一贯喜欢找简便方法,哪怕想过程的时间更多也要这么坐。

    “我总觉得答案的方法太复杂了,但想不出更简单的方法。”

    “我不怎么想得出新方法,一般我觉得能做出来就行了,毕竟我不学数学竞赛。”我回复,但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我现在也不学。”暑假数学竞赛考后竞赛班便解散了,现在奖项成绩还没出来 ,钟若飞被寄予厚望,但高一竞赛只拿到了省二,高二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更进一步。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太合适的话,我又找了道题转移话题。一方面王老师喜欢大家讨论,另一方面也是难得和钟若飞说话的机会,能扯一会儿就扯一会儿吧。

    我们开始了一问一答的模式,这种模式刚开始还好,到后面就尴尬了,因为值得拿来一说的题都说完了,找不到可以说的了。找到最后终于没话说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坐下,开始上自习了。

    看教室里大家讨论差不多,王老师便宣布下课,到了晚餐时间了。

    等晚自习开始,王老师就宣布该收暑假作业了,又是一片哀嚎。

    “大家都是自己做的吧?”王老师问。

    “当然!”一片斩钉截铁的声音。

    王老师笑而不语,吩咐明天再收——她知道有的人还没写完就靠着晚自习补呢。

    虽然是同桌,但该不熟还是不熟,我和钟若飞晚自习上各学各的,互不打扰——这样看和不熟的人当同桌挺好。

    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我终于补完数学,小小的伸个懒腰,余光瞟到了同桌,感觉他好像在看我?

    钟若飞还真是在看我这边,不过不是看我,是对着我的作业本发呆。意识到我发现了后,他连忙转过头去,但很快又赚回来,补充一句:

    “我没看你,的作业。”

    他说的莫名其妙,我便回了个“哦”,随后开始写下一门。但一边写却一边忍不住偷听钟若飞在干嘛:

    他在本子上窸窸窣窣的写了些什么,又把笔合上了,把桌上的东西也收拾了,然后好像在翻书,突然问“你要不先把英语写了?”

    “为什么?”我看着他问。

    “因为我不想写英语,想直接抄你的。”

    “自己写。”钟若飞虽然数学好,但实际还挺偏科的,平时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想找一份别的作业来继续写,但看了一圈还真只有一张英语试卷没写了(其实是为了来不及好抄),于是拿出来。

    “等一下”,钟若飞从他桌面的书中也找出这张试卷,同时把合上的笔打开,摆出学习的姿态。

    我写了第一题答案,钟若飞便照着我的答案也写了,看着我疑惑的目光,钟若飞坦然说:

    “继续啊。”

    “抄答案也要抄刚出锅的新鲜的吗?”

    “我这不是抄答案是参考借鉴学习。”

    我便继续写下去,钟若飞倒是真不客气,甚至在我翻页的时候用笔按住我的卷面“还没看完。”

    等到写完所有后,钟若飞又将其中两三道题换了一个选项。

    “还挺严谨。”我调侃他,暑假作业老师也不会挨个批改,就算错的一样也无所谓。

    “这就是优等生的学习方法吗?”我略带揶揄的说道。

    “你在说你自己吗?上次月考你排名比我高。”钟若飞以同样的语气回敬。

    我们便开始就“你是优等生”“你才是优等生”这个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聊的废话,头顶的那盏日光灯却突然闪了几下,然后就熄灭了。每当有一展日光灯熄灭,坐在下面的人都会被调侃一下:

    “老实交代,你们干了什么把灯都给闪瞎了。”

    “钟若飞和钟逸姿在干什么啊把灯都闪瞎了”,有人马上开启起哄模式。

    “钟逸姿学习太认真了把灯闪瞎了。”同桌马上接过。

    “哦哟,不愧是学霸啊。”起哄声没几下便降温。

    我无可奈何的看着同桌,钟若飞却说“看吧,大家公认你是学霸。”

    找不到什么话说的我便回复“你暑假那么整齐,字也写的好看,从这两点上讲,你前途无量啊。”

    我这句话倒是真心夸他的,并且老早就想夸。由于高中要用的书太多,班上的学生都是同桌之间共用一个双层书架放要用的书。我每隔一个月认真收拾一次暑假,但我的书还是跟有自我意识一样,表现出极强的个性:东倒西歪有的躺有的站。

    钟若飞的书架不管什么说话都是最整齐的一个,所有书按照书本高低排列,鳞次栉比,整齐的可以拖去书架当展览架了。

    “和你的比的确很整齐了。” 钟若飞撇了一眼我这边。

    “女孩子家连东西都不会收拾。”

    “男孩子家那么会收拾东西也挺少见。”

    由于日光灯坏了,此时暑假作业也都补完了,我便拿出那本《环球人物》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有没有多的杂志给我看?”钟若飞问。

    “你写完了?”

    “参考鉴定完了。”我头一次听到有人把抄答案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但还是帮他找了起来,

    “有过期的看天下、一本七月的一本六月的。”

    “七月的吧。”

    于是在一片奋笔疾书的补作业声中,我和钟若飞在教室差不多正中间的位置,安安静静的看着杂志。

    “杂志我能不能带回去看。”钟若飞问,

    “没问题。”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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