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之乱

    蔡遵一拍桌子,大声道:“混帐,此乃国家大事,怎么会与汝等相谈?”谢如风一听,顿时心生怒气道:“方腊为人奸险狡诈,心狠手辣,我等只是想知道方腊信中所写何事,以致将军无心布防?”

    谢如风觉得好歹给蔡遵面子,称呼为将军,不然早一掌打飞出去再叙话。蔡遵道:“汝等何故认为方腊心狠手辣?方腊既有书信在此,本将军又怎可听信汝等片面之词?”赵如雷道:“我师兄弟便是原明教中人,只因得知方腊造反,不愿与贼人为伍,是以这才逃离明教。难道将军知方腊造反,故不布防,是想做方腊内应造反献城吗?”

    蔡遵大怒道:“大胆,我与周大人食大宋俸禄,担大宋君忧,怎能造反?你敢诬陷本将军,是何用意。”赵如雷道:“蔡将军既然并非与匪人为伍,那将军大可将书信内容告知我等,我等定为将军拆穿方腊诡计。”

    蔡遵道:“告诉汝等也无妨,只怕汝等多虑了,方腊信中说他闻得北方辽人耶律老贼又再南下犯境,是以欲带领信徒北上,协助大宋破敌,只是不日会路过扬州,希望我与周大人能做军晌补给。”

    赵如雷大叫道:“原是如此,蔡将军,方腊此人为人奸险狡诈,怎可相信?”此时周循见赵谢二人放下些许戒备大叫道:“来人,有刺客。”

    谢如风闻言一惊,生怕守卫进屋,发生变故,迅速抢上前去拿起一双筷子抵住周循的脖子,道:“再敢喊一声,便叫你喉咙生个大窟窿。”

    周循从未见过身手如此迅捷之人,只眨眼功夫,眼前这汉子便抢了一双筷子抵住自己的咽喉,吓得顿时软了下来道:“大侠,有事慢慢商量,有事慢慢商量,我不喊便是,只是我与蔡将军正在饮酒,你们突然闯进来,到底是何用意。”

    谢如风道:“我师兄说了,方腊起兵造反,你听不见吗?”蔡遵道:“这位大侠,手下留情,休得伤了周大人性命,可是方腊信中已言明,明日正午便会途经扬州,大军路过只讨点军晌,不入城。”

    赵如雷道:“你们还真是天真,如何能信得方腊之言,他定会趁守军不备,借机攻城。”

    蔡遵想了想,那方腊的确从未相处,此等大事也须得谨慎,若当真如眼前这二人所言,被那方腊偷城成功,自己便是杀头之罪,随即问道:“那依尔等所言,便如何是好?”

    谢如风答道:“那方腊是借犒军之由,接近扬州,如若他不动干戈,我们也不便于先动手,咱们还是先整军待命,明日正午将三军隐匿于城内街道之中,随时待命。待得方腊手下石宝前来,将军便在城楼上与石宝答话,我们兄弟几人亦藏于街市中,如果石宝只讨得军晌便离去那便相安无事,如果石宝果真攻城,咱们亦可及时抗敌,如何?”

    蔡遵思索,如此行事当真可一试,若方腊有意助大宋抵敌,我也不能得罪于他,若他当真借机攻城,我也可抵住,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道:“好。暂且依你所言,来人呐。”进来一名军官模样人,拱手道:“小人在,蔡将军有何吩咐?”

    蔡遵道:“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命胡副将带领五百本部人马到城中南门东侧街道中隐匿民居中,刘副将带领五百本部人马到城中南门西侧街道中隐匿民居中,再命张副将带领剩余人马于东城区校场集合,整装待命,如有敌军入城,听我号令行动。”那军官道:“谨遵将令。”转身出屋去了。

    赵如雷道:“如此甚好!蔡将军,是非曲直咱们明日便见分晓,打扰了,我等告辞了。”谢如风放下筷子,低声对周循道:“我师兄弟若不是担忧大宋百姓,便是千金珠宝放在眼前,也不会夜入将府告知这等军情,你做为地方父母官,应当为百姓思虑,以后再如此行事,小心脑袋。”转身扬长而去。

    赵、谢二人走后,周循对蔡遵道:“蔡将军,你如此布阵,难道你已信得二人所说?”蔡遵道:“非是我相信他二人所说,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无变故你我二人自是无忧,万一方腊真如此二人所说,你我起码不用背上消极懈怠的罪名。”

    周循道:“蔡将军所虑极是,来来来,别让他二人扫了你我的兴,咱们二人继续吃酒。”转眼间周循与蔡遵又对饮上了。直饮到丑时,二人方才散去。

    赵、谢二人出得将军府,便疾步回到客满楼,此时其余四人都在等着赵、谢二人的消息,眼见二人进来,便都抢上前来询问。赵如雷将先前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对四人交待清楚,随即便说道:“咱们也要思虑一下,如何应敌。其实我观蔡遵虽已布署妥当,但恐这扬州守卫不是石宝等人的对手,难以守住这扬州城,我们还要尽力协助才行。”

    谢如风道:“是啊,而且我观那蔡遵也是将信将疑,未必会尽全力防守,我等必须要有对策才行。”刘二胜道:“几位,我倒是有一主意,说来给诸位一听,是否合适。”谢如风急道:“快快道来。”

    刘二胜接着道:“这石宝虽是自南而来,且理由是犒军,不会分兵攻击其它城门,我们主要抵住南门便可,留下两人坚守南门,其作四人去西门提早设下障碍,一但城门被破,官军抵挡不住,咱们便向西而逃,这提前设下的障碍也可助我等逃脱,如何?”

    孙如雨道:“恩,此法可施,谢师兄,你我行动灵巧,咱们去南城门监视,待得哗变,与官兵一起抗敌,若是当真抵敌不住,咱们便及早向西逃。”谢如风道:“好。”赵如雷道:“今日先休息,明日各自小行心事,不可拼命,我观蔡遵未必会奋力抵敌。”谢如风道:“恩,师兄你带领刘二胜三位,做好障碍。”赵如雷道:“放心吧,交给我。”说罢几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天边刚见一丝阳光,赵如雷便出得房门,叫开了刘二胜的房门,刘二胜开门道:“赵大哥,咱们走吧,我早已准备好了。”二人又喊上乐刚和姜三弟,出了客满楼。

    谢如风和孙如雨也早早准备好,往南城门行去。谢如风边走边对孙如雨道:“师弟,石宝武功了得,不在你我之下,一会儿一但交上手,你恐不是他的对手,记住,如果抵敌不了,赶快逃开,不可力敌。”

    孙如雨道:“放心吧,师兄,你我联手必可抵敌,纵使胜不了,也不致于丢了性命。”

    谢如风道:“但愿吧,我总是想起黑竹林老前辈所言,我们会在扬州城有场大劫,想必就是今日了,但愿我们能够逃得此难。”

    孙如雨道:“师兄不必多虑,只是劫难而已。”两人临近南城门后,觅得一家茶馆,上书老王茶馆,坐下叫了两大碗茶,边喝边观察城门动静。

    待得众人准备妥当后,此时天已大亮,约莫已是辰时,蔡遵也已登上城楼。眺目远望,周循跟在蔡遵身后,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问道:“此时尚未见到方腊军,看来咱们也不必大惊小怪。”

    蔡遵道:“大人不必心急,方腊来信说是今日午时大军方能到,此时我看方才辰时,离正午尚有些时间。”周循一文官,又因地处南方,从未遇此情形,方寸已大乱不知所措,完全指望蔡遵,道:“是是是,蔡将军兵将是否已布置妥当?”

    蔡遵道:“周大人不必害怕,兵将我已布置妥当,那方腊也只是一班乌合之众,当真打起来是无法与官军抗衡的。这城中已设下伏兵,那石宝当真敢进城,就教他有来无回,周大人有何惧哉?”

    周循闻听蔡遵此言,心想也对,一班匪类何以与官军抗横?顿时心下宽慰些许,腰也比之前直了些许。

    不觉间已将近午时,城楼上有人喊:“蔡将军,快看,有兵马向这边而来。”蔡遵和周循闻声望去,果见一队人马向扬州城南门行进。蔡遵一凝眉,心道:“果然来了,你是来攻城还是来犒军的呢?一会儿便见分晓。”

    眼见这方腊军行军整齐,显然是经过些许训练,但这部队却毫无阵法可言,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且这行军速度也不比官军,过得良久方才行到了城门之下。

    军马中为首一人见城门紧闭,上前几步,冲着城楼上方大叫道:“蔡将军、周大人,我乃明教护法石宝,几日前我教教主已有书信送到,今日我教大军路过扬州,望将军、大人犒赏大军,请打开城门。”

    蔡遵大叫道:“石将军辛苦了,军情紧急,石将军不必耗时进城,一应犒赏物资,本将军已准备妥当,一会儿我便命人送出城去,石将军还是速速上路吧,待得将军杀退辽兵,回军之日,我与周大人定会大开城门,宴请三军。”

    石宝大叫道:“大军人困马乏,人需要休息,马需要草料,望打开城门,我大军好休整。”

    蔡遵道:“不必了,一应物资,我会派人尽数送至城外。”

    石宝闻听蔡遵如此行事,低声道:“他娘的,一路上的城池,都会开城,不知怎的,这厮如此小心,看来今日这城要费些功夫了。”抬头又望下蔡遵道:“那就有劳蔡将军了,石宝在此等候。”

    蔡遵转身对下属道:“孙兵长,把前几日准备的一应物资全部派人送出城去。”孙兵长道:“是。”

    孙兵长下得城楼,吩咐士兵分别牵着马、拖着载满粮草的板车向南城门行去,连车带马足足半里之长,待到城门前,有士兵缓缓放下城门,车、马慢慢走出城门,石宝勒马立在城门外,眼见车马缓缓行出,慢慢地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得意的笑。

    待得车马行出三四十辆后,石宝向城楼上一望,大笑:“哈哈哈。”双腿一蹬,从马上跃起,飞身到城门下,双手从身后抽出双斧,那双斧乃是石家祖传千斤斧,一支重达一百斤,一般人是无法提起如此重的双斧,更别提挥舞了,而石宝自小力大无穷,这双斧使将起来,顺手无比。另加上祖传的开天斧决,威力更是无与伦比。

    此时石宝抢到吊桥旁提起双斧,左手向外侧用力一挥,那千斤斧直劈上城门上的铁索,铁索应声而断,石宝急又向右跨一步,右手提起大斧,用力一挥,另一侧铁索也应声而断。

    蔡遵在城楼上见此情形已知石宝这是撕下伪装准备攻城了。大叫:“关上城门。”可此时一队马车正向外行进,堵住城门,一时无法关上。此时石宝身后大军前首一人大喊:“兄弟们,冲进城去。”

    话音一落便听得震天的喊声“杀呀。”那嘶喊声震耳欲聋,城外大军直向城内扑去,一时间尘土飞扬,声势浩大。

    蔡遵在城楼上一见石宝身后大军至少两万人,直冲城门而来,也是浑身一震心道:“果然如昨夜两人所说,方腊借机攻城,幸得我小心行事,未放大军进城,但饶是如此,也极难应付。”想到此处,又冲着城下大叫道:“车马停止,快关城门。”

    只见那石宝砍断铁索后并未停步,一马当先,直冲城门而去,把守着城门不容任何人近前。此时这城门确是无法关闭了。但见石宝双斧挥舞,斧子所到之处,枪断人伤,不多时已无人敢上前。

    蔡遵见此情形赶紧下得城楼,跨上战马直冲城门口而来,而周循见石宝已攻破城门,明教大军眼看便要冲进城来,吓得早已没了踪影。

    蔡遵来到城门口,冲着石宝大叫:“石宝,明教都是你这等无信义之徒吗?说是犒军,却变成了攻城。”石宝闻言大笑:“哈哈哈,蔡将军,你太天真了,辽军南下与我等何干,我们本身就是为了攻城而来,兵不厌诈,汝等现在投降,将来攻破汴梁那天,也封你个官做做。”蔡遵大怒道:“无耻之徒,看枪。”

    蔡遵提枪策马奔向石宝,石宝大笑:“你要来送死,休怪我石宝,吃我一斧。”石宝一个纵身跳起至半空中,左脚在墙上一点,又向上跃起数尺,右手提起斧子,就势劈下,这是开天斧决的一招力劈千斤,加上石宝是跳起借着下落之势劈将下来,一般人是抵挡不住的,蔡遵见来势凶猛,横枪格档,未曾想到石宝这一招着实势大力沉,直震得双臂生疼,手中花枪也险些脱手,饶是蔡遵这等身经百战的将军也是闻所未闻此等招式。

    蔡遵此时已无力再挥动手中花枪,直在思忖此时是万万抵敌不过了,该如何逃脱。说时迟那时快,石宝不待蔡遵反应,左手大斧已横自挥至。就在此时,旁边跳出一人,提起地上一柄花枪,直刺石宝左手大斧,欲救蔡遵。

    未曾想到,这花枪乃取轻巧的武器,而石宝之斧势大力沉,与花枪碰上,乒的一声,只稍减弱了大斧的去势,却未阻断,仍向蔡遵斩去,下一秒但见蔡遵已被大斧拦腰斩断。

    霎时间,血溅当场,旁边守军大骇,守城大将已被斩杀,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众人也忌惮这石宝手中的双斧,连蔡遵都被一斧斩杀,自己就更不是对手了,均不敢上前,直立在原地愣神。

    此时城门口处气氛已然凝固,而石宝见已杀了守城将领,更是肆无忌惮,哈哈大笑道:“蔡遵已死,众人放下武器投降,可保性命,若仍要抵抗,石某手中双斧可不是吃素的。”

    方才那挺花枪欲救蔡遵的正是谢如风。眼见未救得蔡遵,那石宝更是得意忘形起来,便喝道:“石宝,你休要猖狂,你假借犒军之名攻城,还大言不惭,真是不知廉耻。”

    石宝笑道:“行军打仗,本就尔虞我诈,要怪就怪你们太天真。”谢如风道:“自当是我们天真,不过今日你虽已斩杀蔡遵,但我们守城将士,仍不会放弃。”说着,转而向众守卫将士大叫道:“将士们,蔡将军虽被敌人斩杀,但我们身为大宋将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辈当与贼人拼死搏杀,不然会与蔡将军一般下场,大家可否愿意与我一同杀敌。”众人首领刚死,便出来一名不识之人,一时也难以信服,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谢如风见众人仍无动于衷,叹了口气,便对孙如雨道:“师弟,咱们先拿下石宝人头。壮一壮声威。”说罢便挺枪直刺石宝面门,孙如雨也拾起地上一柄长枪,挺枪直刺向石宝。

    石宝见两人挺□□来,大喝一声:“不要命的就来吧。”纵身上前,右手一挥大斧自左向右格开两人花枪,左手一挥大斧直劈谢如风面门。

    谢如风大惊,没想到石宝不但力大无穷,速度也是快得至极,赶紧抽回花枪,一个转身将花枪别在腰间,卸去石宝大斧的力道,闪开了石宝这一斧。

    石宝见谢如风一个巧劲避开了他的一斧,也是一怔,没想到世上除了方腊还有人能抵得住他这一斧,顿时有点恼怒。右手紧跟着又是一招力劈千斤,势大力沉劈将下来,这一次石宝未借下落之势,力道倒不如先前劈蔡遵那么大,谢如风见势沉猛,自己若正面抵挡,怕是也会似蔡一般的下场,便横枪向前伸了三寸,挡在石宝斧柄上,如此便不会被石宝大斧震疼。

    此时孙如雨转身一□□过来,直冲石宝小腹,石宝见枪袭来,左手将斧护在腹前,只听叮的一声,孙如雨一□□在了石宝的斧头之上,未伤石宝分毫。

    谢如风见石宝双斧已被牵制,顺势跳起一个翻身右脚朝石宝面门上踢去,石宝毫不理会谢如风这一脚,双斧向外一伸,格开了孙如雨的花枪,也顺势送了谢如风一下,使得谢如风只踢划过石宝面前,未碰得石宝半分。

    谢、孙二人被石宝双斧弹开,一落地便挺枪又向石宝刺去,石宝此时大喝一声:“纳命来。”左脚点地,纵身跳起,跃过谢、孙二人的双枪,空中一转身双斧同时向谢如风劈将下来,谢如风见石宝此招,来势凶猛不敢接招,急侧身一转,躲过了石宝这一斧,孙如雨先前见石宝此招势大力沉,生怕师兄躲闪不及,但见师兄轻松躲过,也是松了一口气。

    石宝此斧被谢如风躲过后,刚一落地,双斧分别向外一转,横着劈了出去,一斧劈向谢如风,一斧劈向了孙如雨,正在两人腰间位置,两人见此招实是避无可避,便挺枪格档,当的一声,双斧同时劈中了谢、孙二人手中的花枪,二人着实被这一斧震得不轻,虎口发麻。不极细想,二人便同时纵身跃起,挑起花枪冲着石宝劈将下去,石宝起身挺起双斧格挡,又是当的一声双枪打到了双斧上。谢、孙二人以防石宝偷袭,齐向后跃起,石宝见状,纵身向前,双斧横劈,正是一招力劈绞斩,谢、孙二人眼见在空中没有着力点,此时落地必被石宝斩中,几乎同时,将花枪点地,又向后跃了数尺,才得躲过石宝的劈斩,人虽躲过,但手中花枪却被石宝斩断。

    二人一看手中花枪已断,也是无奈,毕竟花枪不是二人所长,扔掉断枪,同时栖身向前欲空手与石宝决斗,石宝冷笑道:“拿着武器都不是我对手,更何况手无寸铁,想与我比,简直不知死活。”说罢双斧同时向两人挥下。

    两人同时一转身,使出一招惊涛拍岸,出掌击向石宝手腕,石宝手中大斧毕竟笨重,双手同时被谢、孙二人拍中。但石宝所练武功是力道刚猛的外家功夫,而且功夫全在胳膊及手上,被谢、孙二人拍的这下并无大碍。

    谢孙二人见石宝手中大斧并未脱落,心里一怔,这石宝果然天生神力,中了自己这掌,仍能不动如山,便在这迟疑半分里,石宝不容二人再次出手,便使得大斧向内拍向二人。

    谢、孙二人一见双斧拍至,实是未曾见如此怪异的招数,一般人用大斧多以劈技见长,似石宝这招也只石宝这等人方能使得出,双斧眼见便至,谢、孙二伸臂格档,彭的一声以斧拍到了二人身上,谢、孙二人同时口吐鲜血,显是被大斧震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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