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遇害

    林峰见妻子已然丧命,瞬时泪如雨下,大叫:“孩儿他娘……”转头冲着石宝叫道:“你个贼杀的,为何要我妻子性命。”

    石宝道:“你若如实相告,我定会饶你二人性命,只可惜你不懂珍惜,非要与我做对。”

    林峰道:“我不知,我不知,我不知,我妻已亡,我也不意苟活,便是知道也不会说与你听,你杀了我吧,黄泉路上与我妻作伴。”

    石宝道:“你当我不敢吗?”林峰道:“你杀啊。”石宝怒道:“那就送你去见你死老伴吧。”说罢又是一拳打在林峰小腹上,林峰虽无武功,但也是农家壮汉,这一拳并未要了他的性命。

    石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是不说?”林峰大声叫道:“我不知,我不知。”石宝怒道:“那你去死吧。”说罢,一拳打向了林峰的胸口,同时右手一松,林峰也应声飞将出去,倒在了地上,命已归天。

    石宝转过头来对着手下道:“给我搜。”手下之人,便又四散开来沿屋搜寻。此时躲在地窑里的小书生,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楚二楚,两只小手攥起了拳头,双手的四只手指紧紧地扣在了手上,指甲都已插入手上,直到割破了皮肤流出了鲜血,小书生双眼已缓缓流出了眼泪。心里在想:“爹、娘,那该死的贼人,为何要杀了你们。”慢慢也低下了头,眼泪却不住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衣衫。

    饶是如此,小书生仍是听从父亲的话,不敢作声,不能出去。

    石宝两名手下走到屋后的草垛旁,其中一名说道:“必然藏身于此。”说着,两人便挺枪向草垛中刺去,唰唰唰两人前后刺了几十下,并未见异常,仍不甘心,两人又用脚踢了几下,草垛便散倒开来,只留得数寸高度,两人见草垛中并未藏人,便转身走开了。

    几人只觉这草垛中可藏人,并未想到这草垛下还有一地窖。寻得半天,石宝等人仍未寻得谢如风,只得悻悻离开。

    地窑中的小书生听得外面贼人在屋内屋外搜寻半天,生怕贼人发觉,直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死死地盯住地窖入口。过不多时听见外面人离开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担心贼人未走远,仍未敢出来,只守在恩公的身边,盼恩公能快快醒来,帮他拿个主意。

    谢如风伤势过重,虽得林峰相救,但身子虚弱一直未醒转。小书生在身旁见他一直未醒,心中思念父母被害之事,伤感落泪,哭着哭着便因伤心过度,心神俱疲沉沉睡去。

    这地窖中也不见光,只从入口处的缝隙透进几缕光,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书生仍在熟睡,身旁的谢如风慢慢睁开了眼睛。四下张望,发现自己身一处漆黑的所在,周边似是一个洞穴,而身旁躺着一个孩童,正在熟睡。谢如风见自己身上已不知被何人包扎了伤口,但仍觉浑身疼痛,想要坐起身来,亦是难事。

    谢如风怕打扰那孩童休息,便静静地躺在那里,眼望着上方,出了神。心下在想:“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孩童是谁,但见有点眼熟也实是想不起到底是谁,脸上仍留着泪痕,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肚中饥饿,咕噜地叫了几声,小书生估计是被这几声咕噜声吵到,悠悠转醒,转头一看,谢如风已醒,便道:“恩公,你醒啦?”谢如风听那孩童唤他,心中一懔,便好奇地问道:“恩?小兄弟,你为何唤我恩公?”小书生脸上仍带着泪痕道:“恩公,你不记得我啦?前几日夜里,在镇江城中,您与两位兄弟救得我与父母的性命。”谢如风思索了片刻,忽地想起几日前在镇江,从刘二胜手下救得的一家农人,便道:“我记得了,你是那林峰的儿子?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书生道:“昨夜我爹娘见你身受重伤,不省人事,躺在屋外草地上,便扶你到我家养伤,今晨我与爹爹去打猎,看见有很多坏人往我家来,爹爹担心是来找你寻仇的,便把你藏在我家屋后的地窑里,让我陪着你,可是,可是……”小书生说到此处想起刚刚爹娘被害的情形,又哭了出来,已然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谢如风急忙问道:“可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书生哭了一会,调整了下情绪接着道:“那伙坏人,进得我家便问恩公在哪里,我爹爹拼死不说,那恶人便将我爹娘打死了。”

    说完,小书生再也控制不住,哇得哭了出来,谢如风闻得小书生如此说,心头为之一震,心想:“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林峰夫妇,为我丢了性命,真是该死,实是对不住这林峰夫妇二位啊。”

    谢如风又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小书生收住哭声,但仍抽噎道:“我叫林书生,爹爹都叫我小生。”

    谢如风道:“那我便也叫你小生吧,小生啊,都是我不好,此事我实在对不起你爹娘,我被贼人追杀,我只记得,先前身受重伤向山中跑去,只是后来晕厥过去,醒过来便在此处了。不过我向你保证不会叫你爹娘枉死,定会寻得仇人,为你爹娘报仇。”

    说罢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双手扶住小书生的双肩道:“小生,你知道杀死你爹娘的恶人是谁吗?”

    小书生道:“我只听得有人唤那领头的叫石将军,旁的便不知了。”

    谢如风听后恍然已知,便对小书生道:“我知道那贼人是谁了,小生,那恶人名唤石宝,是一帮反贼的小头目。前些日子镇江追你们之人,便是他的手下。只是这人武艺高强,便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若想将来为你爹娘报仇,定要学习上乘武功,才能杀得了这贼人,不知你是否愿意跟我学习武功呢?”

    小书生望着谢如风,心里却坚定了为父母报仇的信念,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谢如风继续道:“好,那等我养好伤,我会将我身上的武艺尽数传授给你,你学好武功,将来寻得恶人为你爹娘报仇。”

    小书生又再点了点头道:“恩,我一定用心学,将来为爹娘报仇。”

    谢如风此时也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再道:“好,好,好孩子,将来咱俩相依为命,待得你长大了,咱俩去寻那恶人报仇。”

    说完,谢如风又想起了自己的师兄师弟,也不知怎样了,是否遭遇毒手,呆呆的望着书生出神。

    书生见恩公望着他出神,也不知恩公在想什么,也自是望着谢如风,以为谢如风仍有话要交待,同时也盼着谢如风能说点什么,也下也自彷徨。

    谢如风喃喃地低声自语:“师兄,师弟你们怎么样了,是否尚在人间?”

    书生只听得谢如风在说着什么,却未听清说了什么,便问道:“恩公,你说什么?”

    谢如风正自思量,被书生打断,回过神来强忍着疼痛微笑着说道:“小生啊,你别叫我恩公了,从此以后你我便相依为命了,我有一想法,不知你是否愿意?”

    小书生不解地问道:“恩公,你说,我听便是。”

    谢如风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此事非征得你同意不可。”

    小书生一脸稚气,但眼神却很坚定,答道:“恩,我同意便是。”

    谢如风道:“别急着答应,我先说,你再考虑。”小书生道:“好的,恩公。”

    谢如风见此子可爱至极,又非常善解人意,如得好好教养将来必大有可为,便道:“你父母因我而被害,我的确对不住你父母,而你也因此成了孤儿,我在想如你不嫌弃,我想收你为义子,以后你我父子相称,自此相依为命,不知你是否愿意啊。”

    小书生听后一怔,转眼便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跪倒在谢如风眼前,便磕起头来,又道:“小生,拜见义父。”

    谢如风见小书生同意,且又是真心流露,当下欢喜得紧,赶紧扶住小书生道:“不用磕头,不用磕头,起来吧,既然你原意,那自打今日起,你我便是父子了。”

    话到此处,谢如风心里真是悲喜交加,悲的是自己害死了这林峰夫妇,而自己也与师兄弟失散,喜的是因祸得福,收了一个义子,想自己活了近三十载,一直跟随师父抗辽,从未考虑过娶妻生子之事,是以年到三十,还是光棍一个,没想到劫难过后,竟收得一个义子。当下感慨万千一把将小书生搂在怀中,紧紧地抱住,流下泪来,喃喃得低语道:“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小书生见谢如风如此,又想起亲生父母双亡,悲喜交加,也自流下泪来。

    良久,谢如风松开了抱住小书生的双臂,对他道:“小生,义父现在身上之伤未愈,不可轻易出去,我们二人便在此地窑中多待些时日,待到义父伤愈,我们再离开,另觅一处安身之所。”

    小书生点头道:“恩恩,小生都听义父的。”

    谢如风微笑道:“好,好。不知这地窖中可有吃食?”

    小书生回道:“爹爹会把平日里打来的野味先放在这地窖中一部分,也会放一些去城里换回来的粮食,只是都是生的。”

    谢如风微笑道:“不打紧,我们点上火,烤熟了吃便是。”

    小书生道:“恩,义父您饿吗?我取些野味咱们先吃吧。”

    谢如风点了点头,便道:“你去取些肉,我来点火。”

    二人分头行动,谢如风挨着地窖出风口点起火来,便将小书生取来的野兔放在火上炙烤,只一柱香时分,这香味便扑鼻而来。

    小书生眼望着这烤野兔,口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谢如风见他如此笑道:“小生,看来你是饿得紧了。”

    小书生点了点头,谢如风便撕下一只兔腿递了过去道:“来,快吃吧。”

    小书生接过兔腿,便狼吞虎咽起来,谢如风笑着道:“慢点,慢点,别噎着。”

    过得两日,谢如风自感身上之伤已无大碍,行动已能自如,便笑着对小书生道:“小生,义父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地窖中不是长久待着的地方,咱们还是出去吧。想那些恶人,应该也不会再来了,此时出去,应是安全了。咱们先去安葬了你爹娘。”

    小书生也附和道:“恩恩,终于可以出去了。这地窖中终日不见阳光,可当真是难受至极。”

    谢如风拉起小书生便向出口走去,边走边道:“我先上去,打开盖子,你再出去。”小书生点头道:“恩。”

    谢如风随随即顺着梯子向上爬去,爬到顶部向着那顶盖轻轻一推,竟没推开,心知这顶盖上必有重物压着,随即便又用力一推,哗啦一声将顶盖推开了,接着一堆干草零零散散地从出口掉落下来。

    谢如风出去后,四下张望一番,未发现异常,便转头对小书生道:“小生,上来吧。”小书生一听便快速顺着梯子爬将上去。

    快到出口,谢如风抓住小书生的手一把将他拉了上来,并给他拍了拍身上的脏物,说道:“小生,走,去看看你爹娘。”谢如风回头又将地窖盖子盖好,把那堆稻草又推回地窖盖子之上,将其掩盖。

    布置完后,谢如风拉起小书生的手向屋内跑去。

    茅屋开着门,俩人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景像惊住了。

    林峰夫妇分别躺在两旁,地上的血迹已然干涸,屋内也被石宝等人翻得乱七八糟,顿时也是心生怒火,心道:“天杀的石宝,居然对两个手无寸铁的农家人下此毒手,当日离开明教果然是明智之举,否则不仅自己师兄弟三人,更连累了黄河派声名,那便是到九泉之下,也无颜再面见师父了。”

    小书生进屋见得爹娘躺在地上,身旁鲜血淋漓,顿时控制不住大哭着跑向林峰,扑在林峰身上,大叫:“爹爹,爹爹,你起来啊,我是小生啊,你起来啊。”小书生见林峰毫无反应,又跑向娘亲,扑在娘亲身上哭道:“娘,娘,我是小生,你醒醒啊,你醒醒啊。”说罢便伏在娘亲身上痛哭起来。谢如风见状也被小书生行为感动,感觉眼睛一润,流下两行泪来。

    谢如风心中陡升怒意,一拳打在茅屋墙上,恨恨地道:“石宝,你这可恶的贼杀子,将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谢如风誓不为人。”

    小书生伏在父母身上哭了半晌,渐渐体力不支,谢如风见他哭声中已略显有气无力,便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小书生道:“好孩子,节哀顺变,咱们还是先将你爹娘葬了吧。”小书生哭到伤心处,并未听到谢如风与他说话。

    谢如风见他并未理会自己,想是伤心之至,未听见自己说话,便自转身出了茅屋,找到一把铁锹,在屋后找到一处空地,掘起坑来,不一会便掘好两个一般大小,紧紧并排的坑。

    谢如风将铁锹扔在一旁,转身回屋,见小书生仍跪在爹娘身边,喃喃自语。走上前拍了拍小书生道:“好孩子,咱们把你爹娘葬了吧。”此时小书生回过头来,满眼都是泪水,脸上也满是泪痕,不停地抽搐着哭泣。

    谢如风见他这样,心中也是一酸,道:“走吧。”说罢将林峰夫妇的尸体分别抱出屋去,放在掘好的两个坑中,转头对小书生道:“小生,还是你自己亲手将你爹娘埋葬吧。”

    小书生眼中含着泪点点头,便伏下身子,一点点将土推到坑中。在小书生眼中,父母将永远沉睡于此,而他手中的沙土,洒得也是越来越慢,实不想就此与父母分别。饶是如此,也就半个时辰,坑中林峰夫妇也只剩得脸仍在外,身子都已被黄土盖住,小书生也停住了洒下沙土的手,不住地哭泣。

    而此时谢如风也找了两块木板写上了“先父林峰之墓。”及“先母林李氏之墓”放在了墓旁。见小书生仍未埋葬其父母,便叹了口气,静静地等在一旁。

    小书生呆呆地望着父母的脸半刻,终于又动手将沙土再洒向父母,又待得半个时辰,小书生终将父母葬了。

    谢如风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将两个墓碑插上林峰夫妇的墓旁。谢如风低沉着声音道:“好孩子,跪下,向你爹娘重重磕三个响头。”

    小书生十分听话,随即跪倒,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并抬头道:“爹、娘,小生已经拜恩公为义父,从此服待义父,义父也会传我武功,将来长大为二老报仇。孩儿一定为爹娘报仇。”

    谢如风走上前来向着林峰夫妇的坟墓深鞠了一躬,喃喃地道:“林家大哥大嫂,我谢如风承蒙二位相救,深感欠意,二位已经仙去,我自做主张收了书生为义子,望二位不要介意,将来我定传授书生全身武艺,让他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为你们报仇。”

    说完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便又对小书生道:“小生,咱们记得每年此时都来你爹娘坟前祭拜。”小书生用力点了点头,道:“恩。”

    谢如风四下环顾一番,对小书生道:“小生啊,此处已被那伙贼人发现,若是那伙贼人再上山来寻我,那便凶多吉少了,所以我们不能再在此处安身了,咱们要另寻一处住所安身。”

    小书生道:“恩,义父,我知道这山快至山顶处,有一处破败的房舍,咱们可在那里安身。”

    谢如风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小书生道:“前些日子,爹爹带我到山中打猎,无意中追一只小鹿追到那里发现的。”

    谢如风道:“好好,那咱们就去看看,如果可以,咱们便在那里安身吧。”小书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谢如风手搭在小书生肩上,说道:“小生,咱们走吧,随我去山下确认一件事,咱们便再去那房舍确认。”

    小书生含泪点头道:“恩。”说着便随谢如风向山下走去。小书生一步一回头望向父母的坟墓,似是一刻也不愿离开。直到走出很远已看不到爹娘的坟墓才作罢。

    小书生随着谢如风向山下走去,边走边问谢如风道:“义父,咱们现在去哪?确认什么事情呢?”

    谢如风道:“我在受伤之前,将我一师弟藏在山下,他也身受重伤,不知现下是生是死,我想再去看看。”小书生想了想,也不知该说什么,便不再说话。

    二人行了约莫有两个时辰,谢如风凭着记忆带着小书生来到当日藏匿孙如雨的那棵树下。果然,孙如雨已不在此处。

    谢如风四下打量,发现地上血迹仍依稀辨得,看得浅浅的一排脚印向北延伸,看那脚印的样子,一排脚印旁边却是拖出来的痕迹。谢如风看此情形,猜想:“这必是师弟醒来,发现我不在,便想办法自己逃命去了,想是未被歹人抓住,谢天谢地,终于老天有眼。”忽地又想起黑竹林老者那八字真言,当真被那老者言中,各自逃命而去,定可逃过一劫,便放下心来,想是师兄弟们定然性命无忧。

    谢如风放心下中担忧,转头对小书生道:“小生,走吧,我师弟想是已自行离开,将来有机会再去寻他吧。”

    小书生点点头道:“恩,那义父,我们是否去我说的那处房舍?”

    谢如风听得小书生如此一问,便也一时没了注意,心想:“天大地大何处可容身,也不知明教现下如何,更不敢进城打探,但有一事可肯定,那便是目前扬州城仍在明教手中,沿途附近的镇甸须也不安全,如随时被石宝等人发现,那便棘手了,如只我一人,即使打不过,有死而已,然小生在身边,不可鲁莽行事。”

    叹了一口气道:“是了,小生,现下扬州城仍不安全,原得北上进入大宋境内才得放心,只是一路辛苦,你还年幼,万一路上突生变故,我如何也对不住你爹娘,我看咱们还是先往山中去,去寻你说的那处避身之所,待得过些时日咱们再做计较吧。”小书生答道:“全凭义父作主。”谢如风随即便拉着小书生的手向大山深处走去。

新书推荐: 女装高达会梦到暗黑种田文吗(火影+明穿) 娘娘今天又说错话了 [经营]我靠倒卖Boss成为无限流大富豪 对魔女后妈,我万分虔诚 公主锻造手札 名利双收后,我誓做恋爱脑 征服·当年 重生后嫁给了死对头 逃婢 反派角色Ⅰ:时间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