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习武

    一路上谢如风望着山中景色,顿感景色秀丽,山峦层叠,之前来此因是逃命加之黑夜,目不视物,并未留意山中景色。此时望去,顿生一种惬意。行不多时,谢如风开口问道:“小生,这座山名唤何山?”小书生道:“大铜山。”谢如风喃喃自语道:“原是称作大铜山,此山着实有着一番独特的气魄。虽不比泰山、华山等五岳名山,确也别有一番景色。”

    小书生调皮地一笑,说道:“义父,你知道此山为何称作大铜山吗?”谢如风眉头一紧,思索不得,便问道:“我不知,却是为何啊?”

    小书生道:“我听爹爹说过,古时候有个大官好像叫牛鼻子,就是因为儿子被皇帝的儿子打死了,便去打皇帝,结果被皇帝打败了,此处便是他挖铜制钱的地方,因此这里就被称为大铜山。”

    谢如风一笑道:“你说的是汉代高祖皇帝的姪子刘濞吧。”

    小书生道:“对对对,刘濞,是刘濞。”

    谢如风道:“哈哈,牛鼻子,你还真是有趣得紧。”小书生自知记错了,吐了吐舌头,笑了一下,便不再作声。

    谢如风看到这大铜山之貌,似是人迹罕至,怕是自刘濞之后,此处便再无人来了。叹了口气道:“汉高祖至今已有千年之久,自那之后,此处便再也无人至此,怕是那破败的房舍已然无法居住了。

    不过也别无他法,只得随小书生,上山去碰碰运气了,若当真无法居住,那只能另谋他处而去了。

    二人继续向山中走去,不及得上到一半,便见山上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山洞,似是当年刘濞凿山制铜留下的。

    谢如风见那些山洞有大有小,有的仅可供人进入,有的则较为宽敞几人同时进出也似是容易。之前上山时因是深夜,并未注意这山中有如此多的山洞,若此前能够发现,想必也不会被那伙明教教众追上,这如此多的山洞实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二人快到山顶时,见山顶下方一处巨石之上,背靠着山壁矗立着一段破败的瓦墙,依稀可辨出似是一所房舍。历经千年之久,那房舍已然成了残垣断壁,莫说屋顶,便是侧墙也只剩半截。房舍外有一院落,院落内还立着半截炉鼎,当是炼铜而用。那院落围墙,也只剩下不足丈许高,若非特意寻来此处,定然是不知这是一处破败的房舍。

    谢如风心想:“此处想必便是当年刘濞派人制铜钱的住处了吧。如此破败,可如何能成为落脚之地。”随即拉着小书生走向那处破屋。

    走近一看,谢如风更是失望至极。此处何止是破败,那房舍屋顶已然坍塌,墙壁也已倒塌,余下高度与小书生一般,倘若不知,还以为是牲口圈,实是无法居住。

    谢如风见此情形,也自叹了一口气道:“哎,这屋子自是无法住人了,小生,咱们可能要另寻他处了。

    小书生道:“只是这深山之中,再无其它去处,这便如何是好。”

    谢如风四下打量了一下,院落里也是杂草丛生,碎石铸土也自不少,不知是否可用,如若修葺一番也能勉强居住,便回头对小书生道:“小生,我看你我二人这几日便重新将此处修整一番,也许还能将就住下,这几日我们先至山中寻一处山洞安身,待得明日,我们便开始修整如何?”

    小书生道:“我都听义父的。”二人原路返回寻得一处山洞安身,谢如风点起了篝火,便带着小书生出洞寻点野味充饥。当日便在洞中睡下。

    次日清晨,二人来到破屋前,动手修整。小书生依着义父指示,也是忙前忙后,挖泥,打水,不一会,已是满头大汗。谢如风自知,以此屋的破败程度,是绝无法修复如初的。只有依着原先的轮廓重新搭建了。

    谢如风在山中断了几根粗壮的树干,重新支起屋子框架,辅以胳膊粗细的树枝搭成房梁。墙壁以院中碎石及铸土浇筑而成。屋顶以干草配泥将就使用。如此,三间草屋已然慢慢现出形状,同时又除去院中杂草,将院墙也修筑成形。

    月余之后,小屋已然建成,院落也收拾干净。谢如风望着二人月余的成果,微笑道:“小生啊,这房子咱们算是修好了,终于也有个像样的落脚之地了。”小书生也开心地道:“恩呢,那山洞中潮湿异常,经常还会有小虫,我早就住够了,终于可以住个像样的房子了。”

    谢如风道:“是啊,不过,家中还缺少一些物什,咱们去山下你的家中,取些来用吧。”小书生点头称是。

    谢如风刚转身要牵着小书生向山下而行,忽地想到些什么,便道:“小生啊,你先回山洞中待一会,义父去山下看一看,我担心那伙贼人再来,倘若被他们撞见,那便麻烦了,待义父确认安全了,你再随我一起来搬东西。”

    小书生闻言也是后怕,便道:“恩,那义父您也多加小心,我在山洞中等你。”谢如风微笑道:“好,咱们走吧。”说着便牵着小书生向山下走去。

    谢如风将小书生送到山洞中后,便独自一人向山腰中茅屋行去。因担心再撞见石宝,便悄悄地靠近茅屋,栖身在一株大树之后,望向茅屋半晌未见有何异样,便放心返回小书生家中。

    一进家中发现此时又不似先前离开时的样子,屋中家具等物什已全被摔的无法使用,桌子被打得稀烂,椅子少了腿趴地地上,碗被摔到地上粉碎,显是二人离开后,那伙明教之人想必又来此搜寻过。

    谢如风心下思虑:“幸得离开,不然定被明教之人撞见,那后果便不堪设想。”又忽地想到些什么,便快步出屋转向屋后,见地窖盖上的稻草仍似之前那般,未有搬动的痕迹,心下大慰,喃喃地道:“幸好我离开时,将稻草又遮盖好,若被石宝发现此处还有一地窖,定知我藏身于此处,那时便是整座山也会被石宝翻个底朝天。

    谢如风确认茅屋中无明教之人,应是安全,便回山洞中唤小书生下山与他一起搬运生活所用的物什。

    小书生回家后,见此情形不解地问道:“我家中为何变得如此破烂?”谢如风道:“定是你我离开后,那伙恶人又来寻我。来吧,你我看看,是否还有可用之物,我们尽快拿走离开吧。万一那伙恶人再回来,那便危险了。”小书生紧张地点头,便开始寻些能用的物什。

    二人来回搬了几趟,终于将一应可用物什尽数搬进山上小屋,当晚便在新建的屋中住了下来。谢如风晚饭烧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算是犒劳自己与小书生一番,二人许久没安心地饱餐一顿了,吃得直打饱嗝。

    入夜,谢如风躺在床上对小书生道:“小生,至今你我二人已将住所修葺完成,自明日起,我便开始授你武艺,你吃得苦吗?”小书生道:“吃得,吃得,我必用心修习,将来为爹娘报仇。”

    谢如风心下大慰,未料到这小书生实是讨人欢喜,便道:“好,那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开始,我定倾囊相授,你还要用心学习,待得学成之日,好寻那石宝为你父母报仇。”

    小书生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心中也打定主意,无伦如何也要用心学习武功,将来能手刃仇人,眼前似乎也看到自己手持长剑杀死石宝的画面,慢慢地沉于复仇之思中的小书生,缓缓睡去。

    次日清晨,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小屋中,谢如风缓缓睁开双眼,唤起了小书生,吃过早饭,便与他来到院中,开始传授小书生武艺。

    学习武功要循序渐进,站桩、马步、聚气、腰功、手法、直拳等,是习武的基础。是以第一天,谢如风便摆起架子扎马步,告知小书生:“小生,习武之人的基础便是站桩、扎马步,我们先学会扎马步。”

    说罢,双腿分开略宽于肩,腰上用力,身子沉了下去,双臂并于身体两侧,便对小书生道:“来,学我样子。”小书生年纪虽小但聪明得紧,学着谢如风的样子扎了一个马步,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谢如风站起身来,走到小书生身旁,帮他纠正姿势,便对小书生道:“按此姿势,莫动,一柱香时间。”小书生道:“是,义父。”

    谢如风此时便开始讲解武学之道,:“习武者,大道略同,高低上下,大道其异。其上者讲究气力合一,俱天地造化;其中者讲究气凝于内,以气运力;其下者讲究招式攻防。此非上者强于下者,而是自下向上练起,达者为上中下皆可运用自如。我本黄河派门下,师父是邓山河,我派弟子均修习黄河飞云掌,此乃至刚至猛的武功,须得至少达至中者方算略有小成,足以与他人切磋。我黄河派武功招式均须内力催发,方可伤人,内力须得贯通七经八脉,此非一日之功,须得慢慢修行。”小书生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

    谢如风对小书生的武功,用尽心思,自马步至掌法、自进攻至防守均是一招一式演示给小书生,且对小书生的动作不断纠正,直至小书生招式与自己一般无异才算学成。谢如风回想起当年自己师从邓山河时,师兄弟六人同时修习的场面,仿佛还在眼前,不免更加怀念师父。教起小书生来,恨不得比师父当年更加用心,只盼小书生将来能够青出于蓝,立足于江湖。

    春去秋来,秋去春来,转眼一年过去了。小书生这一年间,已将七十二路黄河飞云掌的前六十九路学得初俱模样。打将出来虽仍无内力催动,但那架式是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谢如风背负双手站在院中,看着小书生那一套黄河飞云掌行如流水般打完,心下也是欢喜,仅一年时间已将全套黄河飞云掌打得形如流水,这孩子的确有习武的天赋。

    谢如风微笑道:“小生,这一年来我已将黄河飞云掌的前六十九路尽数传授于你,只因最后三掌只传掌门,是以这套掌法的最后三掌已被我师傅带到九泉之下了,不过这六十九路也足以应敌了,往后记得要多加练习,温故而知新……”谢如风话未说完,小书生便接嘴道:“可以为师矣。”二人相视而笑。

    谢如风实是喜欢这孩子,眼见书生在自己眼前又将黄河飞云掌耍起来,心下忽地痒了起来,便开口道:“小生,武功是用来御敌的,不是用来耍戏的,来,你我过上几招,看看你这一年的修习的成果。”

    小书生眉头微蹙,道:“义父,我可挡不住你的招式啊,我才学了一年呢。”

    谢如风笑道:“莫怕,我不用内力便是,而且这武功若只论招式,孰高孰低也不以时间长短而论。”

    小书生只得点头道:“好,那便请义父多多指教了。”说着站定身子向谢如风深鞠一躬。

    谢如风见这孩子有模有样的,还有些可笑,便道:“好啊,义父除了不用内力,可这招式上,不会让你的,小心了。”

    话音一落,谢如风便挺身向前,右手一招巨浪拍岸直击小书生肋下,小书生一矮身左臂弯曲便挡住谢如风来掌,右手一招奔流向前直拍向谢如风小腹,原本这招奔流向前是打向对手胸口震慑心肺才发挥出最大威力,只因小书生个子矮,方才又矮身格档谢如风攻击,是以此招奔流向前只够得谢如风小腹。谢如风见小书生转守为攻,便回身向右一个转身,左掌顺势一招分流百川,斜着向小书生左肩拍去,小书生见谢如风这两招过渡流畅至极,毫无停顿,也是吃惊,原来这两招可以这么使出来。

    小书生果断向左一转身,右掌拍出击向谢如风左臂,欲将谢如风左臂击开,只听得“啪”的一声谢如风的左臂果然被击开。

    小书生习武一年来,丹田中略有些许内力的积蓄,但自己却从未发觉,更不会运用,即便是气运丹田再运气至掌中,以他现在积蓄的内力,怕是真气未至手臂便已消散。

    谢如风与书生过招,知其未有内力,所以他也只是不使用内力催动发招,只与小书生比试招数,不比内力。加之小书生习武一年有余,较之寻常孩童,力气确实大了不少,这才被小书生一掌推开。

    谢如风左掌被推开,心下大喜。喜的是小书生能够反应如此迅速,将武功招式运用到实际的过招之中,并非学死知识。兴致大起,叫道:“好,小生,此招接得着实漂亮,不过,接下来小心了。”

    谢如风此时背对着小书生向右一侧,又是一招分流百川击向小书生右肩,小书生见谢如风背对自己出招,此是一个破绽,右手一伸挡住谢如风来掌,左手又是一招奔流向前直击谢如风背心。

    谢如风此招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料定小书生定会击他背心,只待他被挡住右手出掌后,并未停顿,顺势依然向右画大圈转身,只一瞬间绕到了小书生身后。刚要一掌拍向小书生,忽觉身子左侧风声大起,大惊之下,原是小书生左掌一招分流百川也是背对谢如风一掌拍过来,谢如风赶忙抬手格档,小书生忽地原地又蹲下,一个扫堂腿向谢如风脚下踢来,谢如风未曾想到小书生竟然会用上腿招,赶忙纵身跃起,一招飞流千尺向小书生头顶拍去,小书生知其无论如何也无法挡住谢如风此招,赶忙就地翻滚闪开此招,谢如风这一掌直击到地上,借反弹之力跃了开去。

    二人对面站定,谢如风笑道:“好小子,最近不仅招式熟练多了,临敌应变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来来来,咱们再来。”说罢便又冲小书生纵身一跳,双掌同时拍出小书生,小书生也是纵身跃起,这一跳也不得了,几近高过谢如风,双掌轮流拍出,谢如风抬手抵档,被啪啪两下打在小臂上,小书生借势向后翻身一跃,脚刚一落地便欲向前冲去,不料谢如风抵住他的双掌后,立时纵身向前冲去,向着小书生落地点一掌拍去,小书生一惊赶急提起双手交叉护在头前,“啪”的一声被打的后退了几步。

    谢如风并未继续追击,而是立在原地微笑道:“小生,纵身太高,破绽便会出现。”小书生笑道;“知道啦,义父,咱们继续来。”说罢,向着谢如风奔去,待得临近谢如风时一个转身一招惊涛拍岸,右手向着谢如风肋下拍去,谢如风抬起左手抵挡,未等小书生出第二招,手腕陡翻一把抓住了小书生,同时右手一招奔流入海。这是一招刚中带柔的招式,似黄河之水奔流入海的情形,初始湍急,末时平静入海,此招如使内力催动,便可将敌人打得内外皆伤,彼时谢如风并未使上内力,便与平常招式并无大异,只是动作会先快后慢。小书生见是一招奔流入海,右手又被义父抓住,本能反应抬起左手,一掌对向谢如风这掌,只听得“嘭”一声,谢如风被打得后退好几步,也松开了抓住小书生的左手,小书生感到无大碍,便又睁开眼睛,望见义父被打得退后几步,心下也是一怔,不知为何这一掌竟有如此威力。

    谢如风微一怔,旋即便笑了起来道:“好小子,竟可使得内力催动招式了。”小书生也是一愣,道:“我并未学会使用内力啊。”谢如风也微奇道:“刚才这一下,明明是有内力催动,不然,你不可能将我击退的。”小书生道:“情急之下而为之。”

    谢如风思索片刻后,眉头舒展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危急时刻只想用尽全力出掌相救而已,而内力也并非你刻意使将出来,这算不得数的,你现在依然周身脉络未贯通,所以依然无法自如地催动内力。小生啊,莫急,慢慢来,这内力之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载,你便可依靠自身真气贯通周身脉络,那时你武功,便可进入武之中者,以气运劲了。”

    小书生点头道:“是了,义父,我想我不需十年,定可贯通周身脉络。”谢如风道:“好,来,招式上还未分胜负,我们再拆几招。”小书生道:“好,看招。”说着,小书生与谢如风便又缠斗在一起,你一招,我一挡,我一招,你一闪,来来回回又拆了近百招,直到天色昏暗,两人才罢了。

    谢如风见小书生也气喘吁吁起来,便道:“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咱两也已疲惫,回屋吃晚饭吧。”说着便开心地扛起小书生在肩上,大步回屋里去了。

    做好了饭,外面天色已漆黑一片,只留得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空中。正自谈笑吃饭间,谢如风忽得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火光闪动,好生奇怪,便放下筷子,走出屋去,小书生见状也紧跟其后,谢如风寻了一个巨石之上向火光处望去,但见东边几近视线之外处,火光闪耀,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实是耀眼。

    小书生不解地问道:“义父,哪里起火了?那个方向是扬州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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