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衫少女

    两人回到屋内,想到明日父子俩要分道扬镳,都心生不快,一起生活了十年,谢如风早已把书生当亲生儿子一般看待,而书生也早已认定了这个爹爹,二人胜似亲生父子。

    书生毕竟也才是个半大小子,入夜,用过晚饭躺在床上,想着这十年来义父对他的照顾,顿时心生伤感,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哽咽道:“义父,我……我……我舍不得你。”

    谢如风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听得书生这话,顿时也是泪水来眼中打转,道:“义父也舍不得你,不过不要难过,只是暂时分开,待得我寻到师兄弟,确认他们无恙后,我便与你一起报父仇。之后,你我二人仍一起生活,一起习武,如何?”

    书生带着哭腔道:“好好,以后我不要跟义父分开,我要一直照顾义父。”谢如风也流下了泪道:“好好,你我永不分开。”

    就这样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忆之前生活的点滴,练功的辛苦,谢如风又给书生讲了很多闯荡江湖的经验,直到天亮,两人都未曾睡着。

    二人索性起身,吃过早餐,便收拾了行囊向山下走去。书生一步一回头,望向与义父生活了十年的小屋,又是一阵伤感。

    行至半山腰,谢如风道:“书生,去看看你爹娘吧。下山后不能常常祭拜,咱去告个别,也叫你爹娘看看,他们的儿子,已长大成人,将要闯荡江湖。”

    书生用力地点了点头。

    待到墓前,书生跪倒在墓前,喃喃地道:“爹娘,孩儿已长大,也学得一身本领,今日便要离开大铜山,与义父寻找石宝,为二老报仇。爹娘在天之灵,定要保佑孩儿,手仞仇人。”说罢向林峰夫妇的墓拜了三拜。

    谢如风也对着林峰夫妇的墓深深地鞠了三躬,喃喃地道:“大哥大嫂,谢某连累二位送了性命,我虽将书生抚养长大,传授武艺,也不及二位大恩之万一。下山后,我定与书生寻得石宝那恶人,为二位报仇,愿二位在天之灵,保佑我们。”

    二人祭拜过后相携下山而去。一路上想着马上便要分开,心中直感伤情,都默不作声,却不觉时间飞快,这就到了山下。

    在一处岔路口,谢如风左右瞧了瞧,便转身双手扶住书生的双肩道:“书生,咱们就在此分开吧,你向南奔青溪县去。临别之际,义父还是要交待你一句,你已长大成人,之前一直与义父在深山中过活,未曾与外人接触,这世间多有人心险恶之徒,莫要尽信他人。此次是你第一次一人面对,万事一定要小心,如遇高手,打不过便跑,不要逞强好胜,记住了吗?”

    书生道:“我记住了。义父也是,孩儿不在身边,您也要多保重。”

    谢如风道:“你不必担心义父,我自幼便闯荡江湖。时间不早了,那我们便就此分开,记得明年八月十五醉花楼见。还有,若是打听到石宝的下落,切莫冲动,一切等义父与你一起。”书生道:“记得了,义父保重。”

    二人拜别后,谢如风转小路向北而行,书生转大路向南而行。

    一路上书生思索万千,幼时父母双亡,义父如何关照于他,又传授武艺,往事历历在目,也不觉孤单,直向南走去。

    走了大半日,天色渐暗,书生肚中饥饿,之前在山中都是随义父打猎,吃些野味,而现在这一马平川,何来野味,也不知该拿些什么填饱肚子。

    于是边赶路,边看周围有何果腹之物。天色将暗之时,见得不远处有一座小庙。外表整洁,似是一直有人清理。

    书生上前叩门,道:“庙中是否有人,我乃行路之人,夜色已晚,寻不得过夜之所,想在此处借宿,不知是否方便。”

    等了片刻不见庙中有人应答,便即又喊了声,仍是无人答应。书生只得大着胆子推门而入,但见庙中院落一个大大的铜鼎置于中央,鼎中香火还在燃烧,应当是附近村民来此礼佛留下的,怪不得这寺庙里里外外均是一般整洁,也定是附近村民来此打扫的。

    书生见庙中无人,也放下心来,走到大殿内,里面供奉的正是文殊菩萨。供桌上摆满了供品。

    书生肚中饥饿,见得这些供品,口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于是跪地向文殊菩萨拜了三拜,喃喃地道:“菩萨保佑,小民肚中饥饿,借菩萨几个供果来果腹,日后定当归还。”起身取了两个供果而食,吃完在大殿中转了转,发现这神像后,还有一后门,从后门向外望去,是这小庙的后院,更是空无一人,便回到庙里寻了一处柱下坐下,依着柱子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书生正睡得香,忽听得庙宇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书生睁眼望去,发现一妙龄少女推开门跑进庙来。但见那少女,一袭粉衫,白色长裤,长发飘扬,肌肤粉嫩,一双大眼恁地灵动,鼻子高高挺起,实是美丽动人。

    书生直盯着那少女瞧去,正奇怪这荒村野庙,何以还会有人这么晚进来?那少女进得庙来,发现左侧柱下坐着一人,正是林书生。一怔,似是未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又望向庙中央,见神像下方的供桌上盖着红布,直垂地面,便掀开红布矮身藏了进去。正要扯下红布挡住自己之时,发现书生仍呆呆地望着她,便伸出右手食指按在朱唇上,示意书生不要做声,随即俏皮地冲书生眨眼一笑,放下红布遮住自己。

    书生见少女行为甚是奇怪,转念一想,自己与她并不相识,这少女之事与自己也不相干,便不再理会,回过头来又闭上眼休息。

    书生刚闭上眼,便听得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睁开眼,见两名异族服饰的长者,跑了进来。两人头戴红色巾带,身披黄色长毛衣衫,脚下一双黑靴,一看便知并非中原服饰。

    其中一名,又矮又胖,另一名却是又高又瘦。两名长者进得庙来,四下环望,似是在寻找什么一般,但见庙中柱下半依着的书生,操着一口怪异的口音问道:“喂,小子,是否看见一名姑娘跑进来。”

    书生见来人如此无礼,本不欲答话,但又恐两人得不到答案,兀自找寻,定会寻得那少女,便不耐烦地答道:“看见了。”

    另一个长者抢着问道:“在哪?”书生道:“从神像后转出庙去了。”

    书生方才发现大殿的神像后有一后门,便故意给这二人指了个错路。

    那名矮胖长者对另一名高瘦长者道:“大哥,走,快追,别让她又跑了。”说罢二人便转向神像后面,追了出去。

    待得两名异族长者转身出庙,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那少女从桌底钻了出来,跳到书生身边甜甜地笑道:“多谢啦!不知大哥哥怎么称呼?”

    书生见她一脸笑容,又是真诚至极,不像是坏人,便答道:“林书生。”那少女一揖道:“啊,是林大哥,多谢相助。”书生道:“不必客气,那二人是谁,为何追你?”那少女稍一凝眉道:“他们啊,他们是。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如果被他们捉到,便要拿我去,拿我去……是了,拿我去成亲。”

    书生但听得她如此说,是又好气又好笑,拿去成亲是何道理?这也算是坏人吗?实是不可理解。便道:“成亲?怎么?你被爹娘卖给他们了吗?”

    那少女道:“怎么可能!不过,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反正我不能被那俩老头抓住。”

    书生见这少女并未打算告诉他实情,心中也知与自己无关,便道:“那你快些逃吧,那二人从后门出去,若是见不到你,便会发现上当,定会折回寻你。”

    那少女听后刚要转身离开,忽地想起了什么便又道:“你不走吗?”书生道:“那二人是寻你,又不是寻我,我跑什么?”

    那少女笑了笑道:“那二人倘若发现被骗,折回这里,定知是你骗他们,你觉得他们能饶过你吗?”

    书生心下沉吟:“她说得对,那二人倘若发现我骗他们,定会寻我算帐,虽不知他二人武艺如何,总是躲开最好。”便起身道:“好吧,咱们走。”

    那少女欢欢喜喜地跑在书生前面,道:“那我们快走吧,林大哥。”书生紧随其后,出得庙门,两人便直向南跑去。

    二人向南一口气跑出数里,少女道:“林大哥,咱们休息一下吧。”

    书生见少女已然气喘吁吁,猜她应是不会武功,只是一位寻常女子,便道:“好吧,咱们在那边休息一下。”便走向一棵树下的大石,坐了下来。

    那少女也靠着书生,坐了下来。书生平生第一次与女子如此贴近而坐,又闻少女体香袭袭飘来,此刻涨的脸色通红,不知是站起身来还是继续与那少女贴身而坐。

    一阵尴尬后,书生张口问道:“姑娘怎么称呼?”那少女转头望着书生,一双眼骨碌碌的转,促狭道:“林大哥是问我吗?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到现在才记得问我姓名。”

    书生一听脸涨得更红,小声道:“没有,没有。只是,只是……”

    那少女咯咯咯的娇笑了起来,继续道:“林大哥脸色如此红啊。”

    少女自也是未经男女之事,不明白书生为何脸红,只道是方才奔跑使然。书生此时方觉自己脸上一股热辣辣的感觉,还以为这少女是故意戏弄于他,自未思索便噌得站了起来,道:“你爱说不说。”

    那少女见书生有些生气,赶忙道:“林大哥别生气,我说便是。”

    书生却哪是生气,实是与少女贴身而坐,周身不自然,再加少女身上的香气,弄得他手足无措。听得少女出言相戏,只得站起身来,硬挤出了那句话。

    少女见书生未有反应,便继续道:“我叫……我叫……习念,温习的习,思念的念。”

    书生一听,眉头微皱道:“习念?好怪的名字。”习念一听,鼓起腮,皱眉道:“哪里奇怪了,哼!”

    书生见她如此,也自觉随意评价他人姓名,确实不礼貌,便带歉意地道:“习念姑娘,对不住,我自小长于深山,此是头一次下山,对外间事物不甚了解,孤陋寡闻,还望莫要见怪。”

    习念眼珠一转,又想戏弄于书生,便道:“既如此,你须得依我一件事,方可愿谅你。”

    书生道:“何事。”习念道:“你先答允我。”书生见习念实是无理,便道:“我不知何事,如何答允,万一你使我杀人放火,我怎可依?”

    习念道:“我像那会差你杀人放火的人吗?既如此,只要不是违背天理,你又能办得到的,你便依我吗?”

    书生道:“只要是不违背天理,不违背侠义,我又能办到的,我便依你。”

    习念道:“好,那便一言即出。”书生跟着道:“驷马难追。”习念脸上又浮出了原先的笑容。

    书生见她又恢复如初,只道是她已不在生气,便问道:“不知姑娘要我依你何事?”习念道:“现下还未想到,等我想到再说吧。”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家妹子撒娇,不再理会。

    习念见书生不再说话,突感一阵尴尬,便开口道:“林大哥,你是要往何处去?”

    书生道:“我正打算南下,去青溪县寻个人。”

    习念俏皮地问道:“是寻何人啊,是意中人吗?”

    书生少不经事,不知何谓意中人,便皱着眉头问道:“何为意中人?”

    习念本想取笑书生一番,不料书生并不知这意中人是何意,如此一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霎时脸涨得通红,只道:“是,是,是你喜欢的人啦,这都不知道,真是个笨蛋。”

    书生听闻这意中人之意后,也不知该接何话,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原地。

    正当二人觉得不知所言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叽里咕噜地不知说的什么。习念一听,赶紧跳起来牵着书生的手便跑。书生兀自被她一拉,还不知是何事,便跟着跑起来。跑出几步后才想起,他是被习念拉着跑起的,感觉习念的手甚是嫩滑,似是凝脂一般,手里的温度,也是从未感受过的,便想挣脱。边跑边问:“何事,为何要跑啊,刚才那声音是什么?”

    习念气喘吁吁:“那两个老头又回来了,发现你我了。”

    书生道:“啊,你如何知晓?”

    习念想了片刻,道:“我,我听得声音像。”

    书生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跟着习念跑。但书生自知,依着习念这等速度,转眼便会被那二老追上,果然只跑得半里,那两名长者便使轻功自二人头顶跳将过来,拦住二人去路。

    习念见状已是无处可逃,便露出恐惧的表情道:“不要抓我,我不要回去,求求你们了。”那二位长者,见状也不答话,那名矮胖长者伸手便去抓习念的手腕。

    书生但觉那两名长者不似好人,这习念姑娘虽只萍水想逢,但举手投足透出一股稚气,不似恶人,便欲出手相助。

    书生一伸手便抓向了那矮胖子的手腕。矮胖子一惊,没想到这年轻人身上竟有些武功,便急缩手,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书生听这矮胖子口音甚是奇怪,心下也生疑,莫不是外族坏人吧,便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矮胖子仍操着一口怪异的音调道:“臭小子,我教你多管闲事,大爷教教你做人。”

    矮胖子突施袭击,以右手化掌,直向书生戳去,书生之前习武均与义父拆招,所用都是掌拍,从未见如此出招,居然用掌戳,立时运起内劲,伸出右掌挡在胸前,格住那矮胖子一掌,同时左手抬便欲打开那矮胖子右臂,但见矮胖子也同时提起左手直拍向书生小腹,书生一见便将右手化掌拍向那矮胖子左手,啪得一声击在那矮胖子手上,那矮胖子未击中书生,也是一惊,心道:“这小子的武艺着实了得,看来要费一番功夫了。”

    那矮胖子左手化掌一抬,直挡住书生视线,右手缩回运起内劲,一掌向书生小腹又自袭来。书生虽被那矮胖子挡住视线看不到下方情形,但觉小腹处一股劲风袭来,左臂自下而上划了一个大圈,便到最底下时,但觉碰到那矮胖子的一掌,用力格了开来,右手催起内劲一招惊涛拍岸拍向那矮胖子左耳处,那矮胖子一见这一招偷天换日并未伤得了书生,反被他格开手掌,一招又拍向自己脑门,登时大惊,将方才挡住书生视线的左手顺势向外推,欲挡住书生来掌,却因力道不足,未完全格住书生此掌,只听得啪得一声,正中那矮胖子脑门,矮胖子直觉得耳朵鸣叫,头晕目眩。

    书生见那矮胖子不及挡住自己的招式,被击中后稍顿,便对习念道:“习念姑娘,你快走,我帮你拖着这两个恶人。”

    此时习念却自在的看书生怎生与两个长者打斗,便道:“不,我与你一起。”书生也是无奈,便道:“这二人武功怕是在我之上,我只能拖住一会,若我拖不住了,你便危险了。”

    那少女道:“我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书生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又与那矮胖子缠斗。

    那名高瘦子站在一旁也自观看,似是一点也不紧张,虽然与他同行的矮胖子已然中了书生一掌,但其仍无动于衷,也不趁机去抓习念。看上去,仿佛知道眼前这少年是打不过矮胖子一样。

    只见书生身子一矮,双腿分开,一掌推波助澜,推向那矮胖子小腹,那矮胖子却不再用掌,左手腕一抖,化掌为爪,一把抓住书生手腕,使这一掌无法进前,而右手同时化掌为指直点上书生肩井穴,书生但见这一指袭来,并未惊慌,也是抬起左手使一招河中巨浪挡住来指,同时一缩手抓住那长者右手双指,右手便一掌拍向那矮胖子手腕,那矮胖子也自伸出左手抓向书生右手手腕。

    书生不躲不防,抓住那矮胖子的左手用力向后一拉,同时右臂不动,缩回右手,并微微抬起,使得右肘直冲那长者额下击去,那矮胖子右手被书生抓住不放,总是受制于人,便侧身躲过书生这一肘,同时运起内力欲震开书生抓住他的那只手,书生突感那矮胖子运起了内力,怕被其所伤,也自运起了内力抵挡。

    书生右手也自不停,伸掌直击矮胖子面门,矮胖子一矮身躲过书生这一掌,又是挥起左手换作拳法击向书生小腹。书生知抓住他的手不可放,便抬起右手变掌拍向矮胖子左拳,两人都运起了内劲,但见书生拍上矮胖子拳时,“嘭”的一声,几将矮胖子震飞。矮胖子见此拳未击中,便抬腿向书生踢去,书生也抬腿格档,那矮胖子又自化拳为掌直击书生胸前,书生又使出一招奔流入海正对矮胖子来掌击去,这招奔流入海是先快后慢之招,起先刚劲勇猛,待得近身时,却又缓慢运劲向前,那矮胖子自不知,但见书生这掌刚劲无比,也自运上全力与其对掌,双掌即将碰上时,矮胖子掌力已大不如前,所谓强驽之末,不可穿鲁缟也,而书生之掌却仍气力不减,此时那名观站高瘦个大喝:“二弟,小心。”

    那矮胖子却不明其意,片刻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那矮胖子已被书生击得飞出数尺,另一人飞速栖身冲向那矮胖子身后,催动双掌抵住那矮胖子后飞之势,并同时运起内力护住他心脉。急问道:“二弟,你怎么样,无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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