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袁深心中大喜,正愁没办法收拾他,不想这臭小子竟自己变招,便想一招制住他,忙使着判官笔向书生膻中穴点去。不料书生是一招虚招,方才将剑刺出便立即收招,将剑横着挥向崔见文与钱见武,崔见文二人忙抽身躲开,书生趁此空隙一掌拍向李见亮,李见亮见此掌避无可避只得出掌迎击,嘭的一声,李见亮被书生强大的内力击飞了出去,直落到石台之下,爬不起来。

    袁深回头怒目瞪视着书生道:“臭小子,竟然连施诡计,伤我天池宫门人,今日我不将你小子碎尸万段,我便不姓袁。”话说间,提起判官笔便向书生面门砸去。

    书生剑挑一线,叮得一声,剑尖直低到判官笔上,崔见文与钱见武同时抢身上前直拿书生周身要穴,书生将剑抽回,手腕一落,侧身又将手中剑向前一送,剑尖直向钱见武飞去,钱见武大惊,忙抽身后撤,而崔见文急出手阻拦,书生不慌不忙一招山人断木,将剑身又挥向崔见文,袁深从旁协助使着判官笔用力向书生剑上敲下,铛地将书生手中剑击中,书生险些脱手。

    袁深更进一步将判官笔击向书生膻中穴,书生此时已无力还击,更是避无可避。膻中穴乃人身胸前最重要的大穴,是习武之人上体汇聚真气的要穴,眼见这一笔若是点中书生膻中穴,书生定然吐血而亡。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地一个石子飞来,击上袁深手中判官笔,居然未能击中书生,一时令袁深愣在当场。

    书生见机会已来,忙出剑刺向袁深小腹,崔见文见袁深有些愣神,担心被书生所伤,急提折扇相救,不料书生早已料到身旁的崔见文会有此一招,剑招未老,便抵住崔见文折扇,左手一掌拍在崔见文胸前,崔见文也被书生击倒在地。

    钱见武见崔见文也被这小子所伤,而袁深仍有些愣神,忙唤道:“师叔,小心。”这一叫才让袁深回过神来,看到崔见文又被书生所伤,怒火中烧大喝一声:“纳命来。”直扑向书生。

    书生知袁深此刻是怒不可遏,不与他硬碰硬,直向后退却,并想法子与袁深兜圈子。袁深发狂一般,右手笔,左手掌,交替向书生身上招呼。书生却远远躲开,直教袁深招式全都落了空。

    钱见武见如此更无法伤得了这年轻人,便绕到书生身后欲堵住他的退路,书生几次想撤出二人中间,也无法得逞,只得横过身子,挡住二人攻击。右手持剑与袁深交手,而左手则使掌与钱见武交手。

    但同时与两人过招,有些应接不暇,只几招过后,袁深便借着书生分身乏术之际,以判官笔拨开纯阳剑,一掌便向书生胸前拍去。

    在这关键时刻又是一个石子飞来,击在袁深这掌的手腕之上,疼得袁深将手臂缩了回去,转头向石子飞来的方向瞧去,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遂大怒道:“是谁,谁在那里暗剑伤人!有本事下来一战!”

    此话一出,不见任何回答,气得袁深破口大骂:“混蛋,有胆子暗剑伤人,却没胆量现在身,真是卑鄙小人。”

    就在袁深分神之际,书生连向钱见武击出三掌,钱见武也连退三步,正想再还击,不料书生除了这三掌外,更又将剑横着削向钱见武,钱见武本已做好前扑的准备,忽见书生一剑砍来,已无法避开,只见这剑横着在钱见武胸前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钱见武见胸前的血也在咕咕地向外喷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袁深此刻才注意到,台上只剩下他与书生还站着了。

    此时院中石台下众人均在全神观注台上几人的比武,以院中现下情形,近百号人仅有三人是立于台下观战,完颜宗弼、薛真人和隐于暗处的岳英。其他人不是躺在地上,便是瘫在椅上。

    台下完颜宗弼对二人比武心下多了几分担忧,自己带去的武林高手,不想全都折在这里,仅只袁深一人还能应敌,看此情形袁深虽能胜得书生几分,但若一个失手,自己便也难以脱身,只是不知方才让雪里花北带兵上山,为何仍不见踪影。

    心中大感焦急,自己带来的武林高手已被这陌生的年轻人伤了大半,雪里花南等人均已无法再战,而最后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袁深的身上了。大喊:“袁副掌门,这便是你说的万无一失?现在只剩你一人了,不要再无事生非了。赶快把这小子解决了,若再不尽快解决,我看你也不要再回长白山了。”

    袁深也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劣势,不再像先前一般,不但人多势众,而且武功还高出对手许多。只因自己一念之差,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也是有些愧疚,大喝一声:“臭小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拼命冲向书生。

    书生瞧袁深这样子,像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一般,更是不敢硬接其招式,左右来回闪避。袁深见台上只剩下他们二人,自己也没有帮手了,书生仍不与自己正面相斗,大骂道:“臭小子,早知道是如今的情形,我早该了结了你,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书生道:“比武本就虚虚实实,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没本事,就趁早滚蛋。”

    听完书生此言,袁深更是心头大怒,发狂似地扑向书生,书生运着内力,使着刚刚学会的纯阳剑法的确有些吃力,只得边退边打,只要不被袁深打伤,便可一直与其周旋。

    只是书生在台上初始力斗五人,只凭着自己的运气及机智连伤四人。只是时辰一长,明显内力不足,渐有颓势。就在此时袁深也瞧出书生出招已不似之前那般刚猛,便狞笑道:“小子,起初仗着你年轻力盛,还能接我几招,我们也斗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便内力不足了。”

    书生回道:“废话少说,若胜得了我,便将我命拿去。”袁深不屑:“哼,看你嘴能硬到何时。”便又数招之间,只听剑与判官笔震得叮叮之响,书生感到虎口被震得疼痛之极。忽地书生一个破绽被袁深瞧见,手中判官笔一转,直戳向他右手手腕,当啷手中剑脱手,掉落在地,书生心下大骇,“我命休矣。”

    那袁深见此机会难得,便不待书生反应又左手一掌推出,直拍向书生胸前。便在这掌马上击中之时,一道黑影闪过,直飞向袁深手腕,袁深大惊急抽掌回撤,心知又是方才之人,便转头望向黑影飞来的方向,只见墙上立着一人,身着蓝袍,长须垂于胸前,只是阳光自那人身后射下,刺眼的光使袁深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

    袁深怒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与老夫为敌?”

    台上二人忽地被这黑影打断,台下众人也注意到墙上的不速之客,薛真人却瞧得清来人,笑道:“周施主,如何不走正门,却翻墙而入。”

    周义左足一点,轻飘飘地落下墙来,笑着道:“薛老道,好久不见啊。你既邀请天下英雄,为何不大敞仪门迎客,却紧闭大门,害得老夫只能翻墙而入。”

    书生见周义到来,早已忘记自己带着□□,拱手向周义作了一揖道:“晚辈见过周前辈。”

    周义见到眼前这小伙子,一幅寻常农家人打扮,而且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这他,便皱着眉头道:“你是何人,如何认识老夫?”

    书生被周义一问,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忙将□□扯下道:“周前辈,是我,林书生。”周义见是书生,便笑了笑:“原来是你啊,为何如此打扮?”书生尴尬一笑道:“只因前些日子,被人囚禁,为脱身迫不得已,才扮做这般模样。”边说还向台下完颜宗弼撇了一眼,这一眼直瞧得完颜宗弼后背发毛。

    完颜宗弼眼见到自己带去的一班武林高手,只剩下袁深还站在台上,剩下的人,死得死,伤得伤,眼见着大势已去。本来还指望袁深能打败这小子,仍有挽回的余地,可突然又杀出一个人,而这人看来貌似跟那薛式是一伙的,只怕袁深败局已定,自己要想个法子,赶快离开了,不然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先前还纳闷是哪里杀出的年轻人竟有如此高强的武艺,现下一看竟又是那个林书生!自己出门将他关押在王府的地牢中,眼见着他又出现在这里,看来定是完颜习捻这个丫头放出来的!

    倘若此时有人注意到完颜宗弼的脸,定会觉得可笑至极。

    周义冲着书生笑道:“我在那边墙上已看了半天,我还道是哪里来的小子,武功造诣不浅,还能引得薛老道传授纯阳剑法,原来是你,几日不见武功大有长进啊!”书生朝着周义作了一揖道:“周前辈见笑了,多得陈道长及薛真人指点才有此造诣。”周义点点头:“好啊,你小子也算得天独厚了,能得薛真人传授纯阳剑法,这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份啊。”

    书生惭愧地笑道:“承蒙周前辈关照,晚辈也仰仗前辈们提携,所以今日众位英雄有难,晚辈定当尽心竭力,誓死护卫各位周全。”

    周义非常满意自己十年前无意中帮过的小孩今日能有如此武功造诣,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有着一幅侠义心肠。便走到书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啊,好小子,这话说得让人佩服!”

    说着又走向薛真人笑道:“薛老道,你这武林盟主为何这般狼狈?是谁有这等本事将你伤成这样?”薛真人忍着疼痛道:“贫道失礼了,只因身中巨毒所以才如此。”周义继续问:“是谁这么本事,竟然还能给你下毒?”薛真人叹道:“这里众多武林英雄都被下了毒,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他们吧,那小兄弟已撑了近两个时辰了,内力已然不济,若你再不出现,这里的众武林人士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周义点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薛真人道:“只要能解这次危机,便是千件万件,只要贫道能办到,也定答应你。”周义摆了摆手道:“不必,只要一件便可。”薛真人问道:“何事?”

    周义正色道:“二十年前我败在你这老道手里,今次来也不欲争这武林第一及这武林盟主之位,周某自由懒散惯了,所以这次来,只是想再与薛老道切磋切磋,也只是私下切磋,便是胜了也不夺你武林盟主之位。”薛真人笑道:“小事,只不过贫道眼下身中巨毒,又身受重伤,怕是这比武要等贫道完全康复。一时半刻无法满足周施主的要求了。”周义点点头:“那到不打紧,原本周某也只是想来瞧瞧热闹,比武之事不急,待得你伤愈后再比也不迟。”薛真人松了一口气:“那不成问题,贫道便答应你了。”

    周义闻言朝薛真人作了一揖:“好,那咱们就此说定,老道,你可不许赖账。”薛真人回礼:“出家人从不欺人,只要贫道伤愈,随时恭候。”周义这才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对了,我看山下埋伏着许多金兵,你这终南山纯阳宫可当真热闹啊!”薛真人大惊道:“山下有金兵?”周义点头道:“现在恐不是山下了,而是你的纯阳宫外。”众人皆大惊,纯阳宫竟然被金兵包围,以现下情形恐是难逃此难了。

    此时袁深也插嘴道:“周义,果然是你,传闻你早已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为何今日还来这英雄大会?”周义不屑道:“袁深,我与老友重逢叙旧,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袁深也不客气地道:“周义,看来你是要站在薛真人那边了?”

    周义笑道:“周某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今日来并非过问武林之事,是来找薛老道叙旧的。”袁深只听得周义并不打算插手此事,心中倒有些宽慰,道:“那便是了,若是如此,周世兄还是站在一旁吧,莫要打扰我等比武。”说罢袁深便又要向书生发招。

    周义道:“慢着,袁深,这小兄弟与周某有些缘份,我虽说过不干预武林中事,可是,不代表可以让你肆意妄为,欺负我周某的朋友。今日你若要为难于他,便要问问我才行。”说着怒目瞪视着袁深,并摆出一幅马上要与袁深动手的架式。

    袁深道:“周世兄,这么说,你是保定这小子了?”周义道:“那是自然,不止是他,还有这薛老道。”袁深冷笑道:“周世兄,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了,如今这等情形,纯阳宫外数千金兵,你认为凭你自己可保住这些人吗?”

    周义回道:“周某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了,曾经也算是江湖中顶尖的存在,你以为我是否能保得住他们呢?”袁深怒道:“那你便是要插手武林之事了?”

    周义大笑:“哈哈哈哈,插手?袁深,你我相识可不是一日两日,你应当知道,若我要插手……”话到一半手指完颜宗弼接着道:“现在恐怕那金国王爷已变成一具死尸了。”

    此话一出,完颜宗弼与袁深都是一惊,袁深明白,的确,以周义身手若向完颜宗弼发难,完颜宗弼自是避无可避,旁人更是救无可救,他定然必死无疑。

    袁深不解这周义到底想要如何,便问:“你到底便要如何!”

    周义此刻面无表情,冷眼望向完颜宗弼:“留下解药,带着你的人滚出纯阳宫!”周义说此话时同时激出浑身内力,直教完颜宗弼周身颤抖,两腿险些站立不稳。

    完颜宗弼心中怒火早已止不住,而面对如此武林高手,自己身边又无人可用,只得强行压住怒火,客气地道:“这位周英雄,这是本王与这一干人的恩怨,你横自插手,似有不妥吧?”

    周义冷笑一声,转头望着完颜宗弼,顿了顿道:“你是何人当我不知吗?识相的就带着你的人滚出终南山,如若不然,我便叫这里多几具尸体又如何!”

    袁深此刻已不被周义看在眼中,便急急插嘴道:“周义,你我武功本说不准谁高谁低,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周义冷笑一声:“我做人一向如此,你我也不是今日初识,若你依得我,我便留那王爷一条命,若你不依我,休怪我不客气。”

    此时旁边的书生见此情形也插嘴道:“周前辈,那人便是侵我大宋的罪魁祸首完颜宗弼,不可放过他啊!”周义转头道:“你莫要插嘴。”书生见周义如此,便闭口不言。

    袁深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管此事了?”周义严厉地道:“你只答我依还是不依!”袁深此时思索一番后,跳下台去,与完颜宗弼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次咱们先撤,将来再作打算。”

    完颜宗弼心中仍有怒意,并着恼于袁深此举:“袁深,我方才就让你尽快解决这干人,你跟我说什么?你定能解决,现在呢?袁深,你坏我大事!”袁深心知肚明,此次着实因他夜郎自大,以至功败垂成,便惭愧地道:“王爷,此次确实是袁某大意了,若不是这周义突然杀出,就只那小子,我定能杀了他。”

    完颜宗弼继续道:“你不用多说了,本王此次带领五千精兵,和一众武林高手,还特意向万毒谷借来万毒蚀骨,本想将这一众自称忠义的武林人士一举歼灭,都是你,叫本王功败垂成,临行前,我已在皇上驾前许下重誓,定能为大金国除去后顾之忧,如今这情形,你让我如何向皇上交待!”

    袁深道:“此次我们已折了几名高手,现在周义,还有那年轻的臭小子都可伤你,而我一人挡不住他们二人,虽有五千精兵,然此时不可逞勇啊。王爷性命为重。”

    完颜宗弼思索半晌冲着书生道:“臭小子,这次算你命好,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书生回道:“什么事?”完颜宗弼道:“你是如何从我王府中逃出来的?是不是捻儿那臭丫头放你出来的?不然你是逃不出我王府的,就算能逃出王府,也出不了汴梁城。”

    书生心中明白,若这完颜宗弼当真认定自己是完颜习捻放走的,那回府后定会为难她,便忙解释道:“不是,没有,我不是捻儿放走的。”完颜宗弼冷笑道:“哼,你不用替她开脱了,若不是她,你是逃不出梁王府,也逃不出汴梁城的!”

    书生正想再说话,可不知怎么说才能令完颜宗弼相信,突然一个身影跳上台去,正是易容后的岳英。岳英跳上台后道:“完颜宗弼,我书生哥说不是你女儿救的,便就不是你女儿救的,你以为你那儿子还在府中,你的女儿便有本事说放人就放人吗?”

    完颜宗弼思索片刻,也觉有理,完颜亨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不会任凭完颜习捻将人放走也不管不问,便又问道:“阁下是何人?”岳英笑了笑将面上□□撕下道:“王爷不认识我了吗?”

    完颜宗弼惊呼:“是你?看来是你将这臭小子救出来的吧!”岳英自豪地道:“那是当然!”完颜宗弼仍有些不解,又向岳英发问:“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斗得过龙渊,怎么可能将人救出?”

    岳英笑道:“我一人当然办不成,你不必多问了,如若有疑问便回去问你的宝贝儿子吧。”完颜宗弼吃了个闭门羹,没好气地道:“哼,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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