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哗变

    欧阳旭见门派众人皆已休息,便趁天黑偷偷跑到袁深房中道:“袁老弟,今日前来找你,是有事相商。”袁深正感奇怪,自己只是一个管家,按身份来讲是断然比不上门派中人的,这欧阳旭是袁正的八弟子,为何对自己讲话如此客气,便也客气地回道:“八少爷,我袁深只是一个管家,万不敢称得上是商议二字,有什么事,您尽量说便是,只叫小的能办得了的,会尽力而力的。”

    欧阳旭怪笑了一下道:“唉,袁老弟这话见外了,你掌管着门派中人一切用度,为门派尽心尽力,哪里只是管家二字可以形容。”袁深道:“八少爷抬举了。”欧阳旭道:“袁老弟,在门中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吧,就不曾想学习武功,成为门派中人?”袁深惭愧地笑了笑道:“八少爷,我自幼父母双亡,幸蒙掌门相救并且收留我,袁深只是掌门的一个跟班,能跟着掌门混口饭吃,已然心慰,至于学武,自是想也不敢想。”

    欧阳旭道:“难道你就不想出人头地?便想一辈子在门中做个管家?”袁深道:“我已近三十的年纪了,岂是想出人头地,便能出人头地的?”欧阳旭压低了声音道:“眼下便有机会,不知袁老弟是否有兴趣呢?”袁深道:“是何机会?”欧阳旭继续压着嗓子道:“咱们都知道,眼下师傅身体抱恙,想必也不久于人世,后日便要比武定下一代帮主,若是袁老弟能帮我夺得这帮主之位,将来定许你副帮主之职,由我亲自传你武功。不知袁老弟意下如何?”

    欧阳旭开出的条件却是袁深做梦也不敢想的,从一个管家一跃变成副掌门,还可以学习武功,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袁深随袁正身旁伺候了近二十年,袁正虽是一直待他不薄,但毕竟只是个管家,不会半分武功,也未入门派。

    袁正但凡收一个徒弟,在门中地位便在他之上,他就要卑躬屈膝地服待,二十年来,他一直未曾向任何人吐露心中所想,而此时欧阳旭突然将他心中的不悦讲了出来,自己更是委屈,想着若然当真能学习武功出人头地,在帮中成为副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相当诱惑,便开口问道:“八少爷,此言当真?”

    欧阳旭道:“袁老弟这是哪里话,大半夜的难道我欧阳旭吃饱了撑得没事做跑来寻你的开心吗?”

    袁深也很是不理解欧阳旭到底要自己做什么,但听闻欧阳旭此言也并非虚言便问:“可袁深只是一介下人,不会半分武功,更不能左右凌霄派之事,不知如何才能帮到你?”

    欧阳如一听袁深此话,便知此事可议,便从腰带中取出一包东西,道:“这里是一包嗜血散,你只要在明日晚餐中在饭菜中下毒,我就能保证顺利夺得帮主之位。”袁深一听大惊失色,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欧阳旭赶紧用手捂住袁深的嘴道:“小声点,莫要被他人听到。”袁深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道:“八少爷,此事万万使不得啊,掌门待我不薄,我不能行此悖逆之事。你也知道掌门绝不容许门派中有心怀不轨之人,一但发现,会叫那人万劫不复的。难道你忘记邓乙山的下场了吗?”

    欧阳旭却自信地道:“袁老弟,你放心此事我都以安排妥当,即使师父发现下毒之事,也万想不到你的头上去。”袁深仍是惊魂未定道:“可,这,这,我,袁老爷待我不薄,我真下不了这个手啊。”欧阳旭道:“袁老弟,这点你放心,这嗜血散会融掉人的血液,令人四肢乏力,有力使不出,浑浑噩噩一般度日。只是这药效仅能维持三日,三日后便会慢慢恢复正常,不会要人命的。我知道袁老弟宅心仁厚,不忍对师父下毒手,我又何尝不是呢,只要师父能够将这掌门之位传于我,我仍然会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倘若他们不顺从我,也不会脏了袁老弟的手,剩下的事,都由我欧阳旭一力承担便是。”

    袁深忽地想到一些事情便即问道:“八少爷,你即便以此方式,夺得这帮主之位,你的师兄弟定不容你,如何能够顺利执掌凌霄派呢?”欧阳旭笑道:“此事我早有打算,前几日我私下去见了金国王爷完颜阿骨打,商议归顺大金国之事。”袁深道:“归顺大金?可我们是大宋子民,你怎能如此?”欧阳旭道:“大宋子民?你看看大宋,连年征战,耗尽国库,不断地加大税收,令大宋子民苦不堪言,再者我们归顺大金也并非与大宋为敌啊?眼下大金国受辽国欺压,也是苦不堪言,我们只要能助大金打败辽国,我们便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袁深思索了片刻道:“可是其他帮众怎能服你呢?”欧阳旭此时面露凶色道:“此事我也早与完颜王爷商议妥当,比武当天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不服者一律不留活口。而后,完颜王爷会支持我将整个凌霄派搬到长白山顶,天池旁,愿意奉我为掌门的,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愿意的,就休怪我欧阳旭无情了。相信重金之下必有顺从者。”

    袁深见欧阳旭目光中闪着凶色,自知此事已全部知晓,即使不同意,这欧阳旭定不会留他性命,不如赌一次,赌胜了,便权力、财富皆可得,赌败了,大不了跟拒绝他一般,丢了性命而已。便点头答道:“好,希望八少爷,哦不,欧阳帮主,能信守诺言,许我副帮主之职,并传我武功。”欧阳旭笑了笑,拍拍袁深的肩头道:“放心,袁老弟,哦不,袁副帮主,我欧阳旭虽说算不上正人君子,但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更何况是对你袁老弟啊。”

    两日后清晨,正是凌霄派比武之日。一早,凌霄派众人便在院中等候,欧阳旭见袁深扶着师傅袁正缓缓从后堂走来,目光便直直地盯着袁深,袁深扶着袁正进入大院,瞧见欧阳旭正在望着自己,便微微点了点头,向他示意,事已成。

    欧阳旭见袁深示意,便心下大宽,自知这帮主之位是手到擒来了,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又缓缓低下头,不想众人发现他脸上异样的神色。

    袁深扶袁正在院当中坐下,袁正便开口道:“二十年前,幸得凌霄派前任掌门赏识,将掌门之位传于我,我时感愧对任掌门,未将凌霄派发扬光大,幸得近几年来门生尚多,门派未败于我之手,也算是幸事,幸甚幸甚啊。近些日子,袁某身体每况愈下,自知时日无多,想必不久于人世,实是已无心打理门派之事。依照门派规矩,今日在此选一位德高望重,武艺高强的弟子,接任下一任掌门,将本派发扬光大。”说完便向袁深示意。

    袁深向前一步朗声道:“今日乃以武选贤,并非生死博斗,众位上台比武时,要点到为止,不可好勇斗狠,倘若伤人性命,即刻取消参选资格。另外,上台比武均要在本门武功上论输赢,倘若有带艺从师的,不可用别派武功,如若用别派武功也是即刻取消资格。众位都清楚了吗?”

    台下众弟子皆点头应道:“清楚。”

    袁深见众人皆已清楚便接着道:“好,既然众位都清楚了,那小的就不再啰嗦,接下来,比武正式开始,比武顺序已在旁边告示牌写明,各位弟子按告示牌顺序上台比武。最终获胜者便是新一任掌门。”

    台下凌霄派众弟子看过比武顺序后,便各自准备应战。

    第一场是大弟子柳百洪与六弟子申无错比试,二人上台后互施一礼便却开始比试,柳百洪手持长剑应对申无错手中短刃。这二人武功本不相上下,只这柳百洪入门早,比申无错早修行几年,论武功招式,二人不分伯仲,但要论起内力柳百洪要比申无错强一些,可二人的比试,你来我往数十招后,坐在一旁的袁正便发现了端倪,开口道:“你二人在绣花吗?虽说此乃以武选贤,点到为止,你们也不能在这里糊弄师父。为何出招如此无力?拿出点真功夫来打。规则只说伤人性命取消资格,可并未说打伤对手也取消资格,拳脚无眼伤个一处两处不妨事。”

    柳百洪与申无错随即停下比试,柳百洪拱手向袁正道:“师傅,并非弟子不用力比武,只是不知怎的,弟子感到浑身无力,丹田之中似内力全无一般,这才使不出力气。”申无错也道:“弟子也是这般,还以为是柳师兄让着我,也不曾想柳师兄也是如此。”

    袁正一听大怒,一掌拍向椅子把手便站起身来,正要破口大骂,忽地身体也失去了力量,噗通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心下大疑,虽然自知身体抱恙,但以自己习武几十年的功力,也不至于站不起身来,正自纳闷间,见欧阳旭跳上擂台,笑着道:“看来师兄弟们是有意相让,都不想坐这帮主之位,那我老八便当仁不让,自己来坐吧!”

    台上其余弟子心下大笑,心道,这老八欧阳旭的武功,众人都知道,在袁正的弟子当中虽说算不上倒数,但若说这门派中武功高强的,也绝轮不到他,说他能以武力坐上这帮主之位,无人肯相信。

    欧阳旭接着道:“也不必理会比武顺序了,我便站在台上,若有人能胜得了我,我就自认武功不济,不再争这帮主之位,若无人能胜我,那这帮主之位,便是我的了。”

    柳百洪道:“欧阳旭,你莫要逞能,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一剑向欧阳旭刺出,欧阳旭反手一挥,右手食指及中指便夹住了柳百洪的手中剑,柳百洪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想将剑抽出,那剑在欧阳旭两个手指中夹住,竟是纹丝不动。

    欧阳旭笑着说:“柳师兄,怎么?说我逞能?看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话音一落便一脚将柳百洪踢飞了出去。

    柳百洪惊愕不已,平日里这欧阳旭武功在自己手下过不了十招,为何今日自己却在他手下过不了一招,也不知为何自己身体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身体一落地,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袁正见此情形,明白了个中原委道:“欧阳旭,你这个阴险小人,竟敢下毒?”欧阳旭一听大笑道:“师傅,可别诬陷我,我何时下毒了?”袁正道:“哼,我运气试了一下,经脉中虽无阻碍,但内气如游丝,聚不起内力来,这不是中毒是什么?”欧阳旭道:“那是你年老力衰,怎能诬陷我下毒?”一旁申无错跟着道:“师傅说得没错,我也聚不起内力来,定是你下毒所致,不然以柳师兄怎会在你手下走不了一招,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欧阳旭道:“好,既然你们都说是我下的毒,我也不会藏着掖着,这毒就是我下的。不过你们莫要怪我,为了凌霄派的将来,这掌门我是志在必得,也只有我能将凌霄派发扬光大了。”

    申无错怒色道:“呸,你这个卑鄙小人,武功不济,人品不行,一无是处,何德何能坐这掌门之位,还大言不惭要将我派发扬光大,我呸,我看你要是当上这掌门定会把凌霄派带得臭名昭著。”

    欧阳旭大声喝道:“哼,我不行,难道你就行?性格软弱至极,天天跟在二师兄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一样,武功再高有什么用?”

    坐在一旁的袁正道:“欧阳旭,你毒害同门,欺师灭祖,似你这等人我袁正是坚决不可能将凌霄派交到你手中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所有人给我一起上,诛杀叛徒欧阳旭。”

    台下众弟子都跳上台来,各自使着手中兵刃向欧阳旭身上招呼。欧阳旭提起手中长剑,身子一转,长剑在空中划了道弧线,以剑上剑气将冲上来的众人击飞了出去。而后大笑道:“今日这掌门之位是非我莫属了,你们都已中毒,丧失了内力,就算你们一拥而上,也不是我的对手,若是能弃暗投明,我欧阳旭不计前嫌,仍当你们是自家兄弟,若非要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台下不论站着的,躺着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虽心中对欧阳旭所做所为不齿,但眼下的情形,貌似也别无他选,只能屈于欧阳旭的威胁之下。于是都向掌门袁正望去,期望袁正能有所行动。

    此时袁正也无计可施,但也不能由着欧阳旭胡作非为,便道:“欧阳旭,我悔不当初啊,就不该收你为徒,以至有今日之祸,只是这掌门之位,是断然不能给你的,你若还有半分良知,便收手吧,若你仍执迷不悟,你便杀了我,掌门之位你取去便是,只是将来天下人都会骂你是欺师灭祖的畜生。”

    欧阳旭道:“师父,这就不必您老人家操心了,今日在场之人,除非能顺我而为,否则绝不会有一个活口离开这山庄,所以凌霄派内发生了何事,就看我如何说了。好了,师父,你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那套灵隐掌你也只教给了大师兄和三师兄,你为什么如此偏心?”

    袁正道:“师门授艺本就因人而异,这灵隐掌一定要内功达到一定境界后方可修习,不然会走火入魔的,除了柳百洪和司空义没人能达到可以修习的境界。我不授你,并非我偏心。”

    欧阳旭并不相信袁正所言,他只以为袁正乃是偏心所致,于是冲着袁正喝道:“哼,你胡说,你休要骗我,你根本就是偏心,不然以我的才能,怎会在门派中武功只是倒数,我自认悟性极高,修为绝不止如此。”

    袁正见这欧阳旭已然癫狂,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不屑地扔了一句:“好,既然你以为我是偏心,那就算是偏心罢,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掌门之位你休想教我让于你,你要想成为掌门,就先把我杀了吧。”

    欧阳旭此刻早已红了眼,不顾什么是非,咬牙道:“好,既如此你休要怪我,弟子便送你一程。”说着一剑刺穿了袁正的心脏。

    袁正在最后一口气时,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欧阳旭,你莫要得意,苍天饶过谁,有因必有果,你今日祸乱门派,欺师灭祖,将来必不得好死。”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倒地而亡。

    台下众弟子尽皆黯然。一旁大师兄身受重伤,缓缓地道:“欧阳旭,你欺师灭祖,禽兽不如,竟然连师父也杀死,你不得好死。你来啊,有种把我等都杀了吧,否则将来我们必杀你为师傅报仇。”欧阳旭笑了笑道:“好,既然师兄求我,师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就杀了你。”欧阳旭走到柳百洪身前,噗嗤一剑刺穿了他的小腹。

    台下与欧阳旭同一辈的弟子都深受袁正大恩,不屑与欧阳旭为伍,也不忍背叛师门,齐齐大声道:“欧阳旭,你个畜生,连我也一起杀了吧,否则我也定会为师傅报仇。”欧阳旭冷笑道:“好,既然你们都求死,我就如你们所愿。”说着,走到台下,一剑一剑将自己同辈的师兄弟尽数杀死。

    回过身来欧阳旭道:“还有谁不服我做帮主的,大可明言,这凌霄派大不了重建,弟子重新招募。”台下众人见欧阳旭如此心狠手辣都默然不语,不敢造次。

    欧阳旭见台下再无反对的声音,便朗声道:“若是大家都无意见,那我现在宣布,新一任凌霄派掌门,便是我欧阳旭。”

    袁深一直在旁观看,直教欧阳旭所作所为吓得魂不附体,一动也不敢动。欧阳旭不欲暴露袁深的所作所为,故意想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戏便来到袁深身旁道:“袁老弟,我知道你与袁正感情深厚,但眼下这等情形,你也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不过,念你照顾咱们凌霄派这么久,我就给你个更好的选择,这其一,倘若你能忘记今日所发生之事,发誓效忠于我,那我就将这副掌门一职交给你,倘若你不屑与欧阳旭为伍,那你就只能似这帮冥顽不灵的人一般下场,你自己选吧。”

    袁深本以为欧阳旭也只是想夺得掌门之位而已,可万万没想到欧阳旭竟如此心狠手辣,竟能狠心将所有反对他的人杀死,此刻望着欧阳旭那杀红了的眼睛,心生胆怯,双腿也在不断地颤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愿意为你效劳。”

    欧阳旭问话之前便知道袁深定是有此回答,微微一笑而后转身向众人道:“以后,袁深老弟便是我派副掌门,一切调度安排,由袁副掌门负责,见他如见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猜测这毒恐怕是欧阳旭支使袁深下的,不然以欧阳旭一个人是万万不可能如此无动声色地便教门派众人皆身中巨毒。只有袁深,这个负责门派中人日常饮食起居的管家,能有此本事。

    想到此节,众人敢怒不敢言,但怒目瞪视着袁深这个罪魁祸首。袁深自知此行为着实惹怒了众人,头也不敢抬地站在台上。

    而后,欧阳旭便依着完颜阿骨打的指示,将凌霄派搬到了长白山颠,天池旁,并将门派改名为天池宫,归顺了大金国,而后几年便帮助大金国消灭了辽国。

    袁深本以为此事已过去数年,已无人再提,不曾想就在欧阳旭将本派搬到天池旁的五年后,一位白须老人独自上了长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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