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兵临城下,北塬皇帝叫嚣,要活捉疯癫渚王

    波乃的信隼返回后,又捉到一只传信鸠鸽。

    胡和鲁和乌恩琪受到重奖后,隆重得让另外几只游隼眼红。它们为了讨好主人,竟然专门猎捕鸠鸽。直到今日辰时,这些争风吃醋的鹰,竟然猎捕了百余只鸠鸽。

    昨日傍晚,绪日干和卓力格涂,也分别猎获了两只信鸽。荟泽长公主查验内容,发现都是风花雪月内容。

    而返从葎城回的乌恩琪,它捕捉到的鸠鸽,正是北塬暗桩或独立细作的密集。

    这密集的内容,他们几人都看不懂。

    长公主说:“索杏,你去叫浮屠娇来!”

    “是,殿下,我即刻过去!”

    “我怎么没想到啊,她最可能破解了!”

    浮屠娇怕见长公主,确切地讲,包括她的恩人燕国公在内,所有官府的人,她都不敢见。

    这个小娘子,人长得精致,容颜清秀,气度不凡,自带仙气;才学满腹,智慧超群。只可惜,原本生在官贵人家,刚过及笄之年,命运便突然改变了。

    她的父亲浮屠耿,因卖叛国投敌罪,去年临近腊月,即每年十月至十二月的秋决,她的全家受到株连,即将被满门斩首。就在赴刑场的前三天,她家的命运,再次出现了变数。

    长公主得到消息,有人收到两份证据,初步表明,浮屠娇的父亲可能有冤情。

    浮屠娇与长公主,还有独吉雪,此前相识并很投机。因而,有了救人的机会,她们不能错过。

    为了增加成功的可能,两人去求燕国公,让他将证据呈送国王。可是,刑部和御史台认为,所提供证据不充足,无法认定无罪。并且,有人极力否定出现的证据,不治死浮屠耿,似乎他不能罢休。这个人,就是第五六的二弟第五七。

    在燕国公的力保下,最终摸棱两可,国王下令,改发配渒州麓县。浮屠娇姊妹虽是连坐女,却也在国王的默许下,被独吉雪买下,并由燕国公操作成了良籍。

    游隼截获的密信,浮屠娇看过后,也是满脸疑惑。

    浮屠娇的外祖父,是渚国早期谋臣,属于墨家学派的传人。对于排兵布阵,设计奇异机关,破解密文暗语等,都比较有名。而在外祖父身边长大的浮屠娇,老人家的本事,她不仅完全继承了,还师从前朝两名才女,公认掏空师傅终生所学的小学霸。

    她非常拘谨,怕曾经的闺蜜长公主;其实,就是超强的自尊心作崇,让她心理压力太大。

    长公主很自然,似乎不曾发生过什么。她拉住浮屠娇的手,对她说:“娇儿,我们相识三年有余,怎么就生分了!”

    “是啊,娇儿。眼下都只是权宜之计,你们姊妹,虽不能回家宅,却也避免无妄之灾;你们的父母,虽然以罪身发配麓县,却也被殿下另行安置,等于变相保护了,你即不必担忧,也不要多想什么!”

    “是,雪姊!”

    “娇儿,记得去年夏初,我们得到密文样笺,你说,那是三法合一;那么,这个是否也为摘选组成?”

    “殿下,代码法,拆解测序法,递进移位法,平仄首尾韵正错,通韵与平水韵检验法,都对应不上……”

    “这必是新造密文法,不知是北塬人的,还是南缙人的,总之,我看不出头绪来!”

    “殿下,怎么额上有汗珠儿?”

    “不避讳娇儿,陛下与子乾兄,已经在葎城阵前了!这密信,至关重要发!”

    “殿下,我想到了!不知道叫什么,却觉得可破解……”

    “快讲,不管对错,讲出来我们都想想,到底是什么!”

    “是,殿下!我认为,这可以称之为‘音韵检索法’,即北塬人想复用的古韵,产生北塬的古韵……”

    “看这写法,似乎有奥妙--这两字后,空隙略大,接下两字同样,再三字,其后间隙略大,似有规律!”独吉雪,好像看出了门道。

    “雪姊说得是呀,这字间隙,十分精准,此处间隙略突兀,不仔细瞧,真的想不到。”

    三个娘子,在纸笺上反复比对,最终找到线索。即拼音法,或叫汉代反切法,检索北塬千年前古国语韵,得出密信内容:渚君,往葎城,亲临督战。纪氏同往,且有新火器。此前所发两信,恐被拦截……

    长公主给定内容意图,浮屠娇按密信之法,重新设计好文字。

    可是,发现纸张特殊,与常用的上等宣纸不同,那密文信的纸似曾相识……

    “殿下,这是懿呈宫的宣郡纸,细分辨,与普通宣纸有差异……”

    “那宣郡纸,是王兄所赠。都用作画了。菰米,随勾散回懿呈宫取纸!”

    “是,殿下!”菰米刚要起身,被波乃拉住了。

    “不用取纸了,我这有!”

    “什么?波乃你怎么会……”独吉雪脸都红了,她瞬间心里乱了;按说,波乃从不贪图,这轻易不可外流的御用纸,她竟然敢拿回来……

    “长姊,想什么呢!”

    “对了,你是说我送你的画本?”

    “正是。后边有四折空页,大小有余……”

    “好好,这样才不浪费时辰!太好了!”

    艮子摹仿原信笔迹,书写好假信。按原方式,用防水布缠好,用漆胶封上。然后,他将欲将鸠鸽抛向空中。独吉雪突然拉住,示意不可直接放飞。她对长公主说:“殿下,这信鸽是郊外捉来的,万一被街上的探子瞧见……”

    “确实不可,要独吉夏和艮子,假借去庄园,带出城放飞!”

    “是。”

    “殿下,我须回庄园,否则,这些鹰,还会将它捉下来!”

    “哈哈,哈哈哈……”

    “这些鹰,始终都在庄园养着,这两日,它们是第二次回府。阿耶说过,这些神奇物,少进城招摇,否则用途就可能不大了。”

    “好好,二娘子受累啦!”

    “事关陛下安危,还有子乾兄,这是我该做的!”

    今日丑时后,葎城区小雨连绵,始终没有停止。而对面防御区,再往北却没有下雨。

    前边讲过,渚国疆域地形特殊,总体突然抬升,如果没有高山险峰,就是个大台子;平均高出周围,大约有丈余。葎城的地势也如此,往前不足三里,便是向下的陡坡,再延伸几丈远,就是较平的丘岭地形了。只有东北延伸区,中间有半里间隔,以外有方圆十几里,与渚国这边的地质类似。那里没有高山和险峰,却有复杂的谷道,和密集的乔木和灌木。

    梁摩仰的节堂,国王等人正在用早膳,且国王的话正兴头上,他说:“纪爱卿,你用吹管飞针,可否命中乔慷的要害穴位,让他立即落马?”

    “陛下,如果距离对,确有穴位可致对方落马。后顶穴,风府穴,脑户穴,玉枕穴,上星穴,哑门穴,风池穴,尾闾穴,耳背穴,肺俞穴,厥阴俞穴,心俞穴,肾俞穴,命门穴,志室穴等等,须在背后偷袭;头维穴,人迎穴,睛明穴,包括眼瞳了,人中穴,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神阙穴,气海穴,关元穴,中极穴,曲骨穴,鹰窗穴,乳中穴,乳根穴,期门穴,商曲穴等等,正面相对出针;太阳穴,章门穴等等,要在侧面。还有奇穴和绝穴,重击穴道,或可致死!”

    辰时正,有探马来报:“大将军,不好了,梁参军被暗杀!界边巡察兵,七人被袭,均已阵亡!”

    “这还了得!欺负到家门来了!”

    “大将军,我去看下情形!”卓副将,赶紧出了节堂,前往第一道防御处……

    “这些獠牙兵,神出鬼没,非常厉害,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驯成!”

    “看旧报,所描述情形,这些人,极善快速匍匐,有如四脚蛇……只要得法,强练久习,自然如同蛇行!自然不止这些,很多特殊技能,需要设定且规范训练!”

    “有道理!依此前纪大人的策略,各军选出精英,在王城郊外演武场强训!”

    “正是。”

    卓副将这边,人刚过护城河前的林带,就见地上有三人躺在那里,基本都是中箭而亡。而且,他察看三人的伤口,发现均为毒箭。

    他急忙返回城内,节堂距城门较近,他有重大发现,要赶紧禀告国王和大将军。

    “陛下,末将回来了!”

    “你们的人,竟然没能作到对方毫毛么?”

    “陛下,射伤两人,均已吞牙毒而亡,在较远处,稍后会运回。”

    “都是废物!”

    “废物,那也是你的兵!”

    “是,陛下!老臣亦是废物,是老废物!”

    “好啦,不必自责啦!”

    “陛下,大将军,对方獠牙小队,所用兵器,竟然是我渚国特有的精□□?”

    “什么?这怎么可能!”

    “那精□□,目前也只制成七百张,哪个敢明目张胆放出!”国王站起身,其神奇,可以看出,并不自信!

    “怎么见得是精□□?”子乾问。

    “我从禁军调此,之前用过精□□。何况,依据前边的将士描述距离,只有我们的精□□,都有如此的射程!”卓副将说着,将拿回的箭镞递给子乾。

    “这箭镞,我确实见过,正是精□□的重箭镞!这上头还有标志印记!”

    “胡引,回去后,此事须彻查!”

    “是,陛下!”

    “据北塬谍报网三重消息,我渚国的精□□,他们试图要暗桩偷技。怎奈,欧家防守严密,且男女老少皆武功非凡,平日里,除欧邪古外,其他工匠,闭门做事,皆不出户。欧家流出的可能极小,这家人,世代忠良,且不畏生死;威逼利诱,都是不可能!”

    “是啊。”梁摩仰同样茫然应付。

    “报,探马消息!北塬大股人马,已近前营。他们的前行速度,完全超常,预计两个时辰内到达附近!且对着我们的人喊话,说,说……”

    “说,没有禁忌!”

    “死罪呀,小的不敢!”

    “说,阵前无禁忌,说!是要活捉大将军,是吧?”

    “说,不仅要五座边城,还要灭我……要入王城……”

    “好啦,不用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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