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北塬大军,包括至关重要的辎重部队,以极限速度行军。按说,这不符合常规。

    北塬这个皇帝,人比较怪,与渚王的高智商怪性不同,他是冲动加固执。尤其如今远离开朝堂在外,尤其又是殊死拼搏的战场,可以联手牵制他的谋臣不在,他便自由放飞了!

    所以说吗,蠢人追求自由往往是沦落,聪明人的自由是相对自由,是规范且不失真本的自由;乔慷这个的自由,正是前者。

    怎么说呢,他从小就不按套路出牌,差不多每日都坑兄弟,设陷糟践一奶同胞。好在他关键时刻仗义,甚至敢于舍命,因而,对于他的人品,兄弟间都不知道如何评判定义。

    国王和子乾,随梁摩仰到阵前幕府。并事先商议好,敌方迫近时,也就是风险较大时,或者说,进入对方的火炮射程可达范围,国王须随玄赤军退后,上城楼察看,或者返回梁摩仰的节堂。必要时,玄赤军要保护国王远避。子乾所设计路线,不是南下返回,而是取密道西行,进入嫪州楚丘南界,再经珲县,都县,往赡州的戍县,最后过渚江北桥进入王城。

    葎城的阵前幕府建筑,为初汉代后期所建,其设计与位置,都特殊得不可思议。四角为巨石带槽方柱,三尺厚的青砖墙体,两端头恰好嵌入内槽,卡得非常结实;应当算是出于抗震思路,却又符合后世防炮弹条件。该建筑占地面积不大,为明三暗五格局;对称两座小楼,间隔十二尺,以硬木廊道桥空中相连。

    建筑所处位置,在第二道防御沟渠后,护城河前树林带前。是早期的军事建筑,属于超大哨楼。后来,梁摩仰用作阵前统帅幕府,是著名的“冒死幕府”。

    未时刚至,北塬大军约万人到达阵前。整体气势,就是来收取“贡物”,根本就没有矜慎意识。似乎断定葎城军,已经吓得发抖,且等待束手就擒了……

    两个时辰前,雨已经停了。此时的风力,却逐渐加大,接近昨日的折大枝程度。

    两方对垒相距较近,最多也就三十丈。北塬军的阵前将帅,葎城这边多认得,主将叫姬途,为北塬军阵前统帅,此人战略战术都较强;副将叫莽隶,此人几乎每战必冲在最前;都尉慕容比及校尉夔冼,他们分别率营队,且均武功不凡。这两人,平时主训练。

    几个军侯、司马、屯长、什长、伍长、军师、监军、使者等,有替补,亦有新增。此次有很多生面孔,且看上去凶神恶煞之相,估计北塬在军事上,确实改革力度不小。

    梁摩仰对这些青壮敌方,绝大多数都不认得。这些人上代人,才是他的对手;能说出对方哪眼大哪眼小,甚至怪异习惯都知道。

    “轰!轰!轰!轰轰,轰轰……”

    “这头病豨,昨日没睡好,还是饮酒太多,马还没停稳,气还呼匀,上来就开炮!”梁摩仰骂道。

    “北塬蠢类,这炮,有的差两丈远。先打个招呼么,要我们尽快清楚这新火炮的射程!等于先告诉我们了!”此人是葎城镇主将,名叫苏概,是梁摩仰的表侄。其能力不在对方姬途之下。

    葎城这边的副将,名叫邱鲁,他的命硬,死多次都没死成,而且没有受过太重的伤。葎城军的都尉,名叫龚比。校尉燕筹,是军师燕及之子。他是军中的鹰眼之一,其视远能力超强,大约能看清十八里外的人马,甚至对方旌旗上的字或图案,基本都能看清。

    这个距离,艮子基本也能看清楚。天空中飞行的鸠鸽,腿上是否绑了信纸,他都分辨清楚。这也是早晨放飞截获的鸠鸽时,他自己才知道可以看清……

    副将邱鲁说:“他们历来就蠢!是水土不良。”

    “你才蠢呢!”苏概压低声音说:“蠢驴!后宫有北塬两位呢!”

    “噫!差点掉脑袋!”邱鲁一吐舌头,下意识地环视四周,确认国王确实没来……

    “说得主将说得没错,他们确实蠢!火器受潮,也就是火药受潮,推力受限!”

    “好家伙,如若不是这样,刚刚我们必有重大损伤!”

    “也不然,所指位置半数无兵卒!”

    “大将军,不好!我们东侧有多人受伤……可能,有人捐躯了……”

    “噫!”梁摩仰心疼得直跺脚!

    “纪大人,谷坎带两百多人,他们潜于林间,何时有用?”

    “马上,要谷坎他们挥动树枝,搅打北侧树林及草丛的花粉!其要领,他们都清楚;现在,立即开始就好!”

    “是!”副将赶紧奔向楼后,对着下边的人发出手势。

    “嚯!嚯!后面的窗子,必须关闭!这花粉,有如烟雾,已经飞起来了!”

    “梁大人,前边的弓弩手,可以放连珠火箭了!”

    “纪大人,这种时候了,何须客套,梁某不当你是外人,作为钦命将军,你直接发令就好!今日这场战役,你我二人,从年纪上论,完全称叔侄;你既然来到阵前,便与我统帅督战!”

    “是,梁大人!苏概,立即传令,九排连珠炮手,后三排床弩,弦长六尺,勾高五尺三,立即发射连珠炮!”

    “是,纪将军!”

    “你的手势,可否精准表示勾股弦?”梁摩仰不放心地问。

    由于反应速度快,石楼隔音太好,苏概转弯出去,根本没听见。

    “不会,我对他们进行过测试,常用战术手语皆优,临时所教新手语,都能精准表示和识别,前边那几位接令官,都是极好的精兵!”

    “纪大人过誉了,梁某更多选择了放权下去,很多大事,都由主将和副将做主。”

    苏概走到楼前,在窗口处,用手势向下发令。

    不发口令,不打旗语,是防备对方的鹰眼人,我们要做什么,不可让对方清楚。

    刚刚对方打的实弹,射程严重失误,相信那边有人可能掉脑袋了。乔慷这个人,虽然抢了其弟的皇位,也基本限制了行动范围,却并没能举起屠刀,他对亲情,就是如此。

    而对外人,尤其这战场之上,炮手们如此失误,新火炮耗费巨资制造,开门便放空,让这边笑话不说;原本设计好的“先发制人”策略,成了消耗本钱了。

    距最近的几人,全都挨了刀,有的流血过多,相信活不了……

    葎城军这边,射连珠炮的强弩,共有三排远程床弩,专用发射连珠炮,即老式三弓床弩;每排有九十余人,每人发射十支。

    新式五弓床弩,采用精钢棘轮限制回退,以小轮拉动大轮,两人即可轻松挂弦。每台床弩配四人,其中,配视力较强的人,站三角折梯上,观察目标位置;一人辅助测量仰角精度,以验证床弩所配量角器无误。

    新式五弓床弩在前,前后相错排列,两列共九十台床弩;加上指挥官,由三百七十余人组成。

    不到两刻时,新型连珠炮,三排床弩同时发射!

    北塬军那边,大炮确实出了问题。他们又向前推进几丈,然后,再次开炮。可是,实心弹打过来,多数滚到这边的防御沟渠里,极少命中目标。

    而攻城旧火炮,射程不够。新型五弓床弩,箭头都镶有捻炮,也就是火器箭,射到对方大营,距离没有问题,确多被盾牌拦挡后,并没有爆炸。

    初步分析,可能是受潮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

    这轮开炮,不是不齐,而是你先我后,有的间隔大半晌,发了十几炮,干脆停止了。

    子乾定睛观察,突然,他发现,对方后边的骑兵非常多,已经分成多组。大分组间隙处,可见多排床弩,还有投石机、轒辒车、壕梯、临车、冲车、撞锥车等。

    “梁大人,北塬似乎要攻城!”

    “是,我也看见了,那正是要攻城的架势!”

    “北塬皇帝御驾亲征,按说所军中有事项,各处皆须格外严谨,确保不出任何纰漏……”梁摩仰直摇头!

    这时,国王竟然来了。看来,玄赤军辈分太小,根本就拦不住也劝不成。尽管,周围有人肉盾牌,头顶有绞筋漆木盾牌护着,那也不能确保绝对安全。

    “两位爱卿,对面如何!”

    梁摩仰吓得一激灵,转身时太猛,差点摔倒了。

    “陛下,我的陛下,这里极其危险啊!”

    “危难之际,孤来了,却躲在城里,岂不是丢人!”

    “对方,似乎没有得到可靠消息,或者说,波乃的游隼,所截获鸠鸽,是他们以为可送达的所有消息;因而,对面便如此笃定,认为我们募兵艰难假象是真。否则,这不符合战术起码原则!”梁摩仰很肯定。

    “报!”

    “说!”

    “北侧探马被杀三人,但是,还有人放鸠鸽,请查检笔迹……”

    “快叫住苏概,他下楼了!”

    “大将军,我还没下去:快将信给我!”

    苏概到窗前光亮处,仔细查检后,他说:“陛下,两位将军,信上说,北塬将士多人陆续倒下,而且,并非我方床弩射中。对方局部混乱,也正是因此所致。刚刚,北塬皇帝突然落马,也似乎是昏厥了……”

    “还有吗?”

    “就这些!”

    “这是怎么回来!这可就奇了,对方非被射中,却多人倒下;乔慷竟然也昏厥了,这是什么事啊!”国王直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大将军,这就是花粉连珠炮的作用!当然了,还有后边的树林的花粉!”

    “是啊,你故弄玄虚,卖了个大关子,赶紧说说,是什么奥妙!”

    “此前我讲过,乔慷这人的病,其中不能遇到深度大的花粉。这次他落马,实则不出臣所料!他患枯草热复发,如所预期,已经中毒,甚至,可能最终死亡!”

    “这是天意!”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