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子乾,我们去皎葩阁 ,要先查验尸身,以免时间久了腐败糜溃!”长公主尽量婉笃,唯恐子乾又多想。那玩笑,她当时说完,其实就后悔了。首先是让子乾尴尬,其次是自己有些过了,尽管那是她心里想说的话,却也应当矜持点。

    “荟泽,虽然是公主,不曾养尊处优,不仅兰质蕙心,更是足智多谋,此次,倒是更像仵作了。”子乾没看长公主的脸,边说着边看桑殳又送来的,比检勾官所报详细得太多,且有新的扩展线索。

    “院尊,那个薄涤,三日前还是小吏……”花迈从车窗递过状报。

    “要追查,何人升了他的职!”

    “院尊,蓝承易在皎葩阁 ,或许我们能相遇,到了可以问他。”

    “子乾,这个薄涤,只有十六岁,刚入职半年多,距升职机会还很远,是司天台的装书历生。这份辞牒所记,此人老实本分,勤奋好学……”长公主递过状报。

    “荟泽,看来……”

    “子乾,无须介意花迈,自我十二岁起,她常进懿莘宫,我们情同姊妹,因而,没有其他外人,无须回避她!”

    “是,晓得了。我要说,这个人,或许并无特别处,出银两的人,才是要点!”

    “是呀,我也认为是这样。”

    “院尊……”花迈刚开口,长公主便捂上她的嘴。

    “花迈,花姊姊,你对他,不是直呼其名么?怎么满口‘院尊’啊?”

    “殿下,你不知道,我们翰林院身价陡长,能多叫几声‘院尊’,人都活得更加向上了!”

    “好,那你就继续叫‘院尊’,纪承旨!掌院学士!”

    “院尊,我朝翰林院复置六年,前有翰林学士承旨,或人已致仕,或人已辞世;如今,渚国任上只院尊一人!”

    “是啊。”子乾下了步辇,燕从伸手把持。目前,除右小腿侧面三处深伤,都脱痂痊愈了。

    依唐制,京师文武职事官,配置防阁武职侍从;三品官分四十八人,由于人口逐年锐减,导致募兵危机,如今各级官员,防阁、庶仆、邑士、白直等,皆并入其官身俸禄,而不再实际派员。

    燕从是防阁武职侍从,由朝廷所特派,属于国王特赐。子乾挑选了燕从,这与其酷爱医技,还有就是直觉了。

    燕从今年十五岁,是孤儿。九岁时母亲因病去世,其父去年在西边战事中阵亡。童年随舅父学武术,擅长近身攻守及链鞭。

    “下官,见过纪大人!”京兆府尹蓝承易,指着薄涤的尸体,他说:“明明是重兵把守,却疑似有人动过了……”

    京兆府少尹胡延卓,科举入仕;其父外祖父,是闲散宗室成员,胡的下一代,实际上已出五服。他将尸体上的罩纱掀开,并用手触碰其面部,僵硬程度较小……

    “此人,生前饮服过烈药……”子乾说着,用工具撬动其牙关,察看口腔内,他说:“一二臼齿,深沟内可见胶性残药……”

    “纪大人,也就是说,此人晚膳后,或者说是酒饮后,服用过毒药?”蓝承易疑惑地看着子乾。

    “毒药……算是,亦不可谓直接杀人之毒;或许是吧……”

    “纪大人,这里的花娘尤怜,已带到!”

    子乾没回应,继续检验尸体。他发现,薄涤生前死因有疑点。

    “蓝大人,京兆府有女仵作么?”

    “纪大人,有女仵作,只是,人不在城内,如若差人去……”

    “不必了,我这边有人!”

    京兆府的两个主官,相互看了看,再看子乾,着实有点懵懂……

    “花迈,你将这尤怜带那边的内房,察看其金沟……”子乾伏在花迈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是,院尊!”

    其实,子乾要花迈检查尤怜,只是要确定,其金沟处可否有白带,有否黄或绿色脓毒等。

    “院尊,此女□□内外,皆有些许黄色脓毒……”花迈说着,表情不适,有呕吐迹象。

    子乾示意她出去,到户外透气缓解,否则,她可能真的吐了出来!

    “将那个尤怜,带过来!”

    “是!”

    那个尤怜,约有二十岁,她紧张中,却又有关内在的镇定;或者说,那应当是克制能力。

    子乾问她:“你,与薄涤,并未行媾合之事!”

    “大人,怎么可能,他初见不挂丝缕女人,有如离弦的箭镞……大人,若是不信奴家,何不亲自查验……”

    “大胆!”胡延卓气恼地踢了她一脚,然后,怒喝道:“跪好!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舌头!”

    “他,确实泄过,而且不止二三次!你,只是诱惑,却不动真的,或许是吊他胃口!”

    “大人,有人花大价钱,奴家必尽本分;这是奴家的饭碗,可不能自己砸了!”

    “他的宗筋□□,甚至不曾翻动,你敢说与他有过……”

    已有妻室的胡延卓,捂着嘴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他怕自己笑喷了。

    同样也成婚的蓝承义,也忍酸不禁……

    “还有人命需要我,外面,尤其城外的百姓,时刻可能都有人死去,你,不要浪费时辰了,这堪比杀人!”

    尤怜瞬间堆下去了,她开始啜泣,继而,她压抑着声音,哀伤地恸哭起来……

    子乾看着她,没有喝斥她,也没有再催促她。

    大半刻后,尤怜跪直了,甩了下头发,擦了擦眼泪,她说:“纪大人,让我渚国百姓,能种上稻谷,竟然得罪了坏人……”尤怜正说着,又被踢了一脚。

    “废话勿讲,招供就是!”胡延卓怒斥尤怜。

    “你,这是做什么!让她说,接着说!”

    “纪大人,以德报怨,重伤在身,卧榻救人,救全城的,不,是全渚国的百姓!我,贱命至此,也就算到头了!纪大人神断,奴家确实未与其行媾合事;那个可怜的郎君,他不知为何就……”

    “你,不敢讲?”

    “我,我,是觉得他,像是被利用……”尤怜不知道如何讲,她似乎找不到恰当表述词语了。

    “慢些讲,勿慌乱……”

    “奴家,见过的男人,多了,而他,只是个涉世未深,还是清白处子。我,下身有梅疮,不忍心害他……”

    “他,宗筋强中,久不能释,即便是自泄,那也不致死啊!”

    “纪大人,是百姓的恩人,我还有父母,还有愚兄;今日,他虽未见到我,却也有人转来口信,说昨日我一下便有了五个侄儿,是西南纪小娘子救了他们……”

    “噫,可惜啊!这是多好的事,祥瑞五赤子,你是他们的姑母!可是如今,你却杀了人!”

    “纪大人,我父母和祖母,都被送上山等死了,是纪大人的命令,让官府将他们接回村,是纪大人的药,救了他们!”

    “可是,可惜,你却成了杀人罪犯!”胡延卓又要踢,被子乾拉住了。

    “你,会武功么?”

    “纪大人,我是穷苦家出身,父亲和祖父,原本身子弱,都没能从军,因而,寿数必然不长;他们早年即离去了,是祖母各母亲养家。为救母亲的命,我要愚兄将我卖到这里……”

    “手,伸过来,我看下。”

    “是,纪大人。”

    “你,讲实话,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这种贱类,哪有实话啊!”胡延卓非常不屑地翻了下眼睛。

    “大人,奴家真的没做过什么。就为大人救命之恩,奴家愿意为您去死!”

    “噫,这贱类,竟知道纪大人心太软,怕眼泪,怕软心话!”

    “胡延卓!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吃过烈酒了!”蓝承易所得直转圈;用手指着他,直咬牙。

    “他厥脱时,你在么?”

    “开始在,叫人后,鸨母见我吓得要死,便叫人将掺出去了……”

    “你离开此处,有多远?”

    “去了楼下!”

    “这里,之后有人来过,你知道么?”

    “奴家离开后,这里如何,都只是后来听说了!”

    “两位,尤怜不是凶手!”子乾很肯定。

    “贱类!我们审问时,你怎么口都不开!”

    “胡延卓,你今日过了!她,面对大恩人,不想泯灭良心!”

    “蓝大人,那个鸨母审讯如何?”

    “这些人,见了刑房,才可能开口!”

    “难不成,什么都没讲?”

    “说了,只是说,进来三人,不知道如何救人……”

    “就这些?”

    “是。”

    “将那三人,押上来!”胡延卓朝里面喊了声,同时挥手示意。

    “纪大人,我才想起来,薄涤他,刚开始时,也就是饮酒半醉时,他说,年底秩八品,明年秩六品,后年秩五品……他还说,明年为我赎身……刻时前,他须返回……”

    渚国已解除宵禁,只有特殊情形,尤其是遇有战事,会依实情而临时宵禁。

    如今的特殊时期,疫情相对可控了,部分市肆通宵营业;教坊并不在禁中,尽管与青楼不同,却也同属欢娱逸乐行,通常会排除宵禁之外。

    而大小是个官,薄涤夜间如遇限时,亮明身份即可放行。

    “因而,他刻时前返回,那是要换值。他没有打算在此过夜,这银两,也不是取自家中……”子乾思索着,觉得这银两,来路有问题。他对在场的人说:“发俸银还要半个月,他手头正紧才是;十六两银,如今瘟疫紧要,官员或商贾,即便是纨绔子弟,已少有人来这种地方了,似乎,有人送到他手里……”

    “纪大人是说,送银钱的人,指明这钱,是让他来快活?”

    “正是!”子乾很肯定,不光是语言,眼神也如此。

    另外三个嫌疑也押来了,他们当中,也就是最前头的人,是皎葩阁的头牌,那腰扭得甚是夸张,完全变了含义。

    “纪大人,这头牌叫倪勾,花名很诡异,叫‘美颜’!“

    不过,让子乾意外的是,此女并不比尤怜有姿色,倒是很有内在杀气。与初见尤怜时不同,尤怜的杀气,实际上是恨怨!

    子乾觉得,他此时的判断,其目标有两个,恶煞面孔的龟公,尤其是那个恶毒外放的鸨母。这种人,收了钱,什么都干。绝对没有人性,没有丝毫良知。

    这时,长公主忍不住了,她走进来说:“她们的手,满是毒污,这个戴上!”说着,她将三层浸药胶密纱手套,帮子乾戴上了。

    旁边的蓝承易,伸着手,也等着戴浸药胶手套;见此情状,胡延卓也伸过搬来,却被蓝承易打了下去。

    结果,蓝承易张口结舌,想说话,人却飘然而去,像蝴蝶,甚至有飞的感觉。他再看看子乾,似乎根本没什么感觉,或者以他的心思,就是子乾竟然不心动,他却替别人心跳加速了!

    子乾拉过鸨母的手,那个女人,就斜眼看着,夸张地扭动着,仿佛尿已憋得临近决堤。

    “去,那边等着!”子乾说着,故意撮了她的手,同时,手指快速点向她的人迎穴。

    这个鸨母,像个傻子,以为子乾逗她玩,竟然还飞了个媚眼。

    那边的倪勾伪花魁,使劲地盯着子乾,双目含情脉脉,满脸柔情似水;嫣然一笑,子乾心里咯噔一下,同时觉得要呕吐……

    “你,过来!”

    那个倪勾,使足劲扭着胯,眼内秋波疾转,已经与媚没什么关系了,倒像是要吃人!

    “贱类,丑得有如牛粪;你以为,纪大人没见过美人啊!就是随便拉出个婢女,与你比,都是绝代佳人!”胡延卓说着,朝着倪勾空吐了一口。

    “呸!绣花枕头,仗着朝中有人,到哪都混,干啥都不行;倒是挺有名气,来这里跪小娘的官,就是比你还大的,都夸像是酒囊饭袋!”倪勾使劲瞪了胡延卓,就扭到了子乾眼前。

    胡延卓往前蹿,同时拔出短剑,他好像要失职,那锐利的刃尖,对着倪勾的胸部就过去了。

    “你,干什么!”蓝承易挡住他,并夺下他的短剑。

    “你等下……”

    “大人,这么年轻英俊,竟然已是正三品了,妾,特邀您,今夜来此,人家要好好伺候大人!”

    薄涤的尸体,子乾检验后,就已经被移送他处了。

    长公主坐在侧面,听到倪勾又浪又嗲,早已忍无可忍,她猛然起身,却被花迈按下。当然了,长公主虽然学艺不算精,怎么也是名师弟子,如果没有比俏偷偷助力,根本也按不住。

    “那个龟公,你先过来!”

    那走近的瞬间,子乾先突然拿出了“应龙探臂”,再以无缝衔接之势,续上了“撮天杵地”。仅这么两下子,吓得那个傻大憨粗,差点仰身倒下。

    子乾的拳掌攻防术,以南梁韩拱月之小九天为基,取游身八卦掌螳螂拳等精粹,以禅入武,内外双修,攻守兼备。另外,子乾擅长穴术,从医用到武用,在冷战期单兵近身战中,尤其会占尽优势。

    后世,即穿越前,有专业武者挑战子乾,结果,被他打得很狼狈。

    之后,那人便在小视频上说,作为武林高手,他试过子乾的功底及招式,觉得只是徒有虚名,尤其强调说“融入这融入那,就是学艺不精,拿四不像出来唬人,玷污了武术经典!”

    其实,不用说谁有话语权,尤其是谁嘴够大,就算出个拿鸡毛当兵器的人,说了上边那段话,只要脸皮厚,胡诌不眨眼,都会有人相信。因为,这也是人心,这正是社会通病……

    那人还说了,不管什么门派,熟悉对方招术套路后,他都够轻易胜出。就这个瞪眼胡诌的人,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火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同师而出,实战时,凭个人天分或理解差异,机械复制招式,在日后的实战中,必然要产生较大变化,或者叫做随机衍生,且又万变不离其宗,这才可谓“术”。慢慢想想,这样,对方如何探底!

    轮到倪勾了,她似乎已经出戏了,此前的骚风没了,竟然转换耍赖模式。

    “手,伸过来呀!”子乾叫倪勾,并近前去抓她的手。

    她不仅没动步,手还背到了身后。

    子乾突然对她的关元穴,中极穴,曲骨穴点过去。

    倪勾并没有闪躲,甚至,反应极其迟钝,只有类似本能地扭了下。

    子乾并没有重点,否则,就算她会武功,不死也会倒地不起了。这三个距离较近的穴位,都是致命的死穴。

    随后,子乾拉她手腕,近身时,点她的章门穴。此穴位,即便力度减半,不死也必伤气机。不过,子乾只用了三成力。这个女子,她便倒地不起了。

    子乾察看她的手,与其身形比例对照,手明显大,手指粗壮;提起她的小臂,阔袖滑下后,小臂格外结实。再捏了捏她的肌肉,明显不同通常娘子,挺硬坚实如木骨。

    “此女,至少有点穴功底,其点穴力度,完全能够致命!”

    “那么,纪大人,眼下她拒不招供,没送大狱刑讯前,如何能确定是她行凶?”

    “她的功力程度差,但是,薄涤酒后饮了药膳汤,其中主药,为五石散,且可能是改方五石散,导致他强中不能自持,期间厥脱,尤怜吓哭。此后,进来的人,鸨母和那龟公,有人去请行医,有人去叫人帮忙,这个倪勾,或者说是假倪勾,假花魁,便趁机杀人!”

    “是点穴么?”

    “正是。薄涤的尾闾穴、鸠尾穴、巨阙穴、气海穴、鹰窗穴、百会穴、哑门穴、神庭穴等处,都有重力点穴痕迹;有几个穴位,点了至少两遍……”说着,子乾甩手,将那倪勾顺力送出几尺远。

    “正是,正是,这人终于露底了,她竟然控住滑行,没有撞到柱上!”

    “鸨母,这头牌,确定是真的么?”

    “纪子乾!你真的来过!你,你,如何成为天下师者!陛下意欲要你兴起女学,重用女官,你竟然来这地方……那女人,还有隐疾!”长公主干脆冲了过来,她拉住子乾的腰带;就差举起手了,如果再挥过来,就算她是“殿下”,可能性质也变了。

    花迈吓得不行了,腿立马就软了。她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我的殿下呀!院尊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花迈!如何晓得他什么样?”

    “殿下,怎么我都算上了!院尊他凭脉象,还有望诊;另外,殿下刚刚还说过,你已看出,此女会武功!”

    “啊!”长公主脸通红,抖了好几下手,然后自找阶梯说:“本宫,就是要陛下应允,拜纪大学士名下……”说着,长公主赶紧跑花迈身后,脸对着窗子,已经羞得不行了。

    “殿下,为师者,亦需弟子监督,大学士,并非神仙!”胡延卓这人,算不上左右圆滑,往往是猛愣过火。后世也可以称,他心理素质好,就是脸皮厚的意思。

    “大人,头牌还有假么!”

    “胡延卓,你差人抓几个人来。就是那些,曾与此女……”

    “是,府尊!”

    “什么呀,什么就是了!”

    “下官,晓得了!”

    “此人,是真的来过!快去!回去再算帐!”

    “是!”

    那个头牌倪勾,还在地上半躺着。她极力低垂着双眼,故意看着地下。

    子乾走了过去,想蹲下身去,突然又站起了身。然后,下意识地偷瞄长公主,与此同时,那边长公主也在瞄他。两个人,脸都有红晕,只是旁人不注意而已。

    “倪勾,你站起来!”子乾说着,同时也伸手拉了她的手腕。

    与此前差不多,倪勾被触碰时,都会不经意地缩手,然后,才会变成主动随力而动。

    子乾说:“你,不是真头牌,或许,你的妹妹才是真头牌;你有个孪生妹妹,真正委身皎花阁……”作为望诊神者,子乾还有祝由术,他已经从对方的细微反应中,得到肯定结论了。

    两人应当分离年久,甚至天各一方,两种人生境遇,性格差异较大,甚至相貌亦有很大不同。子乾判定为假,起初也不肯定,之后,以望诊及脉象探查,她不似频繁撑霆裂月搓粉团朱之女,甚至,凭医者之技判断,此人基本是未破女身。

    子乾近身,并压低了声音,相对婉转地,对她说:“倪勾,你担心细作,会判别那个处子,不仅宗筋□□紧绷,而且,初试云雨事,因欲罢不能,纵欲暴脱,色厥而亡;其宗筋表皮,什么都没有……”子乾说到这,倪勾的表情极其不自然,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子乾继续说道:“你出指力弱,戳得穴位至今可辨痕迹。当然了,外行识别不了,比如仵作。真正出卖你的,其实,主要是那女身之血,还有,那宗筋皮上的胶膜……在薄涤尚有生息时,过量的五石散,致使他那宗筋强而不倒……你不想前功尽弃,情急下便……那是金沟内水干结而成,上有洁净血丝……”

    “不,不要说了!不说了……”

    “那,十分洁净;女官验过尤怜……黄色脓毒与带下物,可是天渊之别!”

    “纪大人,贱女招了!”

    “好,倪勾!”

    “大人,将死之人,也想让您知道名字,我叫倪斟,是倪勾的姊姊……”

    “有人胁迫,威胁之人,正是舍妹?”

    “纪大人,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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