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秦瑜没时间哭诉,忍着心痛问道,“父亲,您可知是谁弹劾您吗”。

    秦伯商如实回答,“不知”。

    秦瑜问道“那您何来的预感”。

    秦伯商看着女儿的眼神,斟酌着是否说出。

    秦瑜看着父亲犹豫不定的样子,着急劝道,“父亲,您若是相信女儿,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儿不是嗷嗷待哺的幼儿,也不是蹒跚学步的童子,女儿长大了,虽不如男子成家立业,但也希望给您和母亲分担”。

    秦伯商听着女儿略显稚嫩但真心可贵的话,心想他秦伯商何德何能,有妻女如此。

    秦夫人也感怀女儿的成长与坚韧,想着女儿都如此坚强,自己又哭啼徒增老爷烦忧,擦掉眼泪,“老爷,您给妾身和瑜儿说说吧,让我们不至于跟无头苍蝇似的”。

    秦伯商内心欣慰,觉得上天待他不薄,坦诚相道,“瑜儿,父亲有你这个女儿,此生足以”,对着秦夫人说着,“夫人,我此生不悔”。

    秦伯商收起感怀郑重说道,“前些时日,无论在职还是回府,总是感觉有人跟着,转悠过两次,但也没发现有人,府衙我的桌子,向来我有布置的习惯,有几次我发现桌子被动过,虽然很小心的恢复了原样,但是我夹在中间的纸鉴却是挪了位置”。

    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荒唐事,接着说道,“大约我也知晓找什么”。

    秦夫人早被老爷的话惊到,看他停顿,急迫问道,“找什么”。

    “艮岑之战”

    秦伯商简单几个字,到让秦夫人倒抽几口凉气,尸横万里,血流成河,战火烧了一天一夜,哀嚎声响彻整个边境,秦夫人当时被父亲勒令在屋内不得出,听着外面响起的噼啪加上人哀嚎的声音,胆大的丫鬟瑟瑟发抖,胆小的丫鬟直接晕了过去,秦夫人听着哀嚎声一夜,渐渐的听不见声音了,可烧焦的味道钻入肺腑,引得她呕吐几日,吃喝不行。

    秦瑜只是略有所闻,却不知具体,看母亲表情,想来牵扯甚广。

    秦伯商当时刚刚入朝为官,在大理寺只是一个不起眼大理寺丞,可看着战报传到皇庭,今上大怒,彻查百余名官员,他只记得询问缉捕官员是否服判,各个直呼冤枉,但第二日都落了头。

    秦瑜听着父亲描述,询问“他们真的是冤枉的吗”。

    秦伯商嘲讽的说着,“总要有人为那十万将士赎罪,也要平民愤”,自那以后,他立下明志,此生绝不冤枉任何人。

    秦瑜听明白了父亲的话,可这些又和父亲有何关系呢。

    看着女儿疑惑,秦伯商说着,“当时一个官吏,五品吏部官员,埋头苦读数十载,家有老夫,还未成家立业,本大好岁月,没想到有朝一日败在为官上,当时他喊着冤枉,被大理寺衙役狠狠张嘴,直到嘴内牙齿全部掉光,还在念叨着冤枉,临死前笑着嘱托我,若是顺路去看看他父亲,一直无颜去看,后来他入了梦,梦里嘴角留着血求我去看看他父亲,我便去了可是晚了一步,已经病死在床上了”。

    秦夫人想到在瑜儿三岁时,老爷忽然起身说去趟济宁,回来后心情落寞,夜里辗转反侧,两个多月后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当时秦夫人很是担心是不是身体不适,每次问他,都笑说无事。

    “前些时日,又入的梦来,喊着冤枉”,秦伯商苦笑,“我便找了些大理寺当年留存的档案,和看了看战役记录,发现了些许踪迹,可还未查找,便在书内发现提醒我的记录,担心给家里惹了祸,便又放了回去,前些时日南下查询舞弊案,在舞弊案积年来往信件中,提到了字眼,觉得甚是有关,可我还未查实,便感觉到了有人监视”。

    秦瑜看了一眼父亲,都知道当年事情必有猫腻,否则也不可能父亲只是摸到只言片语,便要置父亲于死地。

    秦伯商知晓女儿心性至纯,担心女儿被人利用,“瑜儿,父亲也要问你,你如何得知有人弹劾于我”。

    秦瑜看了一眼母亲,简要说了给母亲寻医问药,和赵世子结交好友的情况,不过略过了赵时逸爬窗相见和莺歌的事情,秦瑜晓得母亲也是不愿此刻再让父亲担心。

    秦伯商知她一心想要子嗣,却不知一直延医问药,“夫人,药苦吧”。

    “老爷,药确实苦,妾身陷入执拗,一门心思的想给瑜儿找个依靠,可经几事来看,瑜儿明事理知规矩识礼数,遇事坚韧,连妾身都自叹不如,是妾身该反省自身,妾身今日得以顿悟,子女随缘,有瑜儿妾身觉得知足”。

    秦瑜听着感动,有如此开明的父母,是她的幸事。

    “父亲,您认识徐立臣吗,是大理寺一录事”。

    “不识”,秦伯商看着女儿问道,“是他?”

    录事掌管大理寺印章,抄目,文书,簿籍及案件,所以父亲看了什么,找了什么,录事是最为清楚的。

    秦伯商看着秦夫人和秦瑜,“我秦伯商,做事磊落,无愧天地,这次虽身陷囹圄,但知你们心意,也是无所憾事了,只是对不起你们”。

    “老爷,夫妇一体,何来对不起一说”。

    “父亲,我们是一家”。

    三人相拥而报,秦伯商叮嘱,“明日别哭,大理寺缉捕官员,若是抗命,格杀勿论”。

    秦夫人哭了起来,秦瑜问道,“是否禀告祖母一声,叔父那边?”

    “不用了,徒增母亲担忧”,秦伯商平静说着,“仲怀那边算了,路途遥远”。

    秦瑜点头,想着父亲也是知祖母和叔父待他不是那么热络,冷了心肠吧。

    翌日,秦夫人早早准备了丰富的膳食,给老爷穿上加厚的衣裳,秦瑜陪着吃了安静的早膳。

    管家慌张的进来,“老爷,大理寺来人了,说.....”。

    捕头双手抱拳,时日久了,也知秦大人廉明,特意让管家通报,恭敬相请,“秦老爷,在下奉命缉捕您”。

    下面捕头衙役多多少少受过秦伯商的恩惠与帮助,一个个到没有多大气焰,捕头看着情况,斟酌道,“秦老爷,小的奉命行事,您别让小的为难”。

    秦夫人从福嬷嬷手里接过包袱,对着捕头说道,“不知可否带进去”。

    “秦夫人,包袱也是经过层层检查,还是再等等吧”。

    秦伯商看着捕头为难,劝道,“放心吧,夫人”,转身对着捕头说道,“走吧”。

    捕头以为都会乱闹一番,妇人小姐会哭喊一番,没想到如此安静的走了,看着后面红肿着眼睛忍着不舍的秦夫人和秦家小姐,想到秦大人平日作为,对着下面衙役说道,“好好对秦大人”。

    秦伯商出了秦府大门,消息才传到颐芳斋,老夫人吓得掉了碗筷,秦夫人和秦瑜直到看不到身影,转身回府。

    看着迎上来的张妈妈,急急俯身,“夫人,小姐,老夫人有请”。

    进的颐芳斋,还未站定,老夫人怒拍桌子,“说说怎么回事”。

    秦瑜平静说道,“衙役所言奉命行事,已派青竹和丁旺守在大理寺门口,若有消息,定会传回来”。

    老夫人看着平静的秦夫人和秦瑜,怀疑的眼神从她们头上转到脚上,“当真不知”。

    秦夫人抢着秦瑜前面回答,“母亲,确实不知”。

    老夫人犹疑不定,想着稍后要给伯怀传个消息,商量个对策,需查清情况,千万别牵连他此次升迁,若是情况不好,也可提前想个对策。

    “去吧,近些时日安分点”。

    秦夫人和秦瑜屈膝退了出去,心凉祖母如此凉薄,父亲入狱不但不想策营救,询问原因,竟然怀疑她们隐瞒,怪不得父亲不让告诉,想来也是知晓祖母如此反应了。

    秦瑜回了陶宜居,让藕荷把日常用的东西搬到陶宜居,打算这些时日守着母亲,借了父亲的书房,写了封信件让藕荷送去给福顺,招来紫叶俯身叮嘱了两句,看着一直在门口等着的管家,招他进来,“秦管家,突生变故,这几日定有人上门打探消息”。

    “奴才...”

    秦卓看着坐在上首的小姐,不知该如何处理。

    “犹豫什么”,秦瑜厉色,“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上门刺探消息者,一律以主子身子不适推脱”。

    “老夫人那里...”

    秦卓担心的就是老夫人,下面奴才最会看人眼色,老夫人对大房一直不喜,而且二老爷马上回府,他不知该听哪个主子的话。

    “有事知会我一声”。

    秦卓知晓是小姐给他定了路子,哪个主子的话都得听,只要知会小姐一声即可,再说谁又能说是他禀告的,秦管家顿悟般磕头,看着上首的小姐,觉得比老爷还让人信服。

    看着秦管家退出去,英嬷嬷嘀咕,“这个家,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做主呀”。

    秦瑜看着外面渐渐凋零的树枝,粗使妈妈轻轻撒扫着,带起来一路的萧瑟,秦瑜戚戚然,“很快吧”。

    秦卓回到下人后罩房一身的冷汗,初秋的风一吹,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隔壁田有才家的站在门口看着秦管家进去,放下针线,进的屋内,“当家的,秦管家回屋了”,看着一直踱步的田有才,“别转了,转的头晕”。

    “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吗”。

    田有才蹲在桌边,接连叹气几声,挣扎着说,“明显是主子打擂台,一个拿不准,我们全家得完”。

    “叹气有啥用子”,田有才家的踢了踢他,“小姐给了银两,还给草儿进了府内当小丫鬟,以前我们搭进去多少银子,也没办成的事”。

    她想起前几年求人的样子,心里憋屈。

    田有才也知道憋屈,都以为自己是个看门狗,都不愿意搭理。

    “我可听说小姐的铺子经营的挺好,而且货栈挣了不少银两”。

    田有才家的看着他还一动不动,使劲踢了他,“还不动”。

    田有才拍拍身上的印记,拿起门边上放着的酒坛和半斤肉,提着出了门。

    田有才家的在后面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秦管家,秦管家....”

    秦卓本就烦乱,听着想起的拍门声,没好气的说道,“谁啊”。

    开门看着田有才,一身破旧的衣服,补丁落着补丁。

    “你个老小子,来我这做甚”。

    说完秦卓转身回了屋子。

    田有才低头哈腰,“这不家里那口子绣活卖出去了,给买了点好东西,一个人吃无聊,来看看您”。

    “奥”。

    秦卓来了兴趣,指了凳子,让他坐下,“你媳妇子手巧”。

    这秦府都知道田有才家的手巧,会个绣活,时不时的卖个手帕啥的,看着时不时的孝敬,秦管家对于那针线布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主家不要,给谁不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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