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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劝说和警告

    我真的很气啊!生气到睡也睡不好,工作也没精神。明明工作已经很累了,为什么我还要为这些破事心烦?我已经离开家了,他们的麻烦事还是会找上门来……我每天工作完回到我的卧室,只要一躺下就不想起来!腰痛得要死,我的右手快要断了,一心扑在工作上,右手的食指都磨到起茧了,开公司的指纹锁都失灵啦!曾经那么渴望有一份工作收留我……说到底,我只是希望生活得更容易。

    为了避免我重蹈覆辙,我必须心硬。

    有很多事情早有端倪,我想不到吗?也许我不愿去想,我自欺欺人!当思绪漫游它们一浪一浪翻涌上来,那些断断续续的信息自然地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我不愿明晰的答案,我想到了。旧事就像疤痕,我原本不敢生挖的,是不是最近我活得太快活了?我瞒着他们在G市过单身的幸福日子,他们还是老样子,我不同了,我找到了活路。享用过这一切之后贪心让我别再“奉献”自己,不要向那些丑恶贪婪的人呈上我的价值,他们本应该什么都得不到。

    我在想什么啊?假装回避不是我的本意,我对他们隐瞒我目前的生活全为了和他们拉远距离。可是……我居然想着修复那种关系,他们虐待我,我居然想求他们对我宽容,求他们看见我活得很累,为什么?我竟然会那样想!他们从来没有理会过我,我还蠢兮兮地对他们抱有期待,就因为他们是父母吗?就因为这个,我非得锁死在他们身边,成为他们的命运共同体?他们不幸,由着他们不幸就是了!儿子是他们亲手养坏的,怎么做错了事却叫我承担?读不起书不读就好啦,步入社会打工啊!他怎么不能去打工,我就应该早早打工赚钱自己养活自己,我天生是个打工人,天生是个转嫁风险的替罪羊?什么叫“你是长姐”,什么叫“能者多劳”?我就该跟他们割席,让他们自己管自己的人生吧!钱是我赚来的,我自己花!他们天天想着花我赚的钱,真不要脸!

    我早知道无论我做到何种程度都得不到他们承认,就因为我是女人!

    我不怪罪我身为女性,我怪罪他们。

    从前我想过,小时候经历那些家暴、冷暴力、言语贬损和监控,我都怪我的母亲做了错事,我的弟弟和父亲是局外人,他们不参与我和母亲的战争。可事实上,我的遭遇他们看在眼里,他们全都漠视了,不是吗?有一天我被当成猪仔卖了,他们甚至是受益人!我童年的遭遇他们是“默许”的,甚至是“赞许”的,一猪三吃,人人受益,母亲要我替她劳动,父亲和弟弟要我换来的钱,真是笑死人了!啊……我没办法不用最坏的心思揣测他们,他们因为性别在这个家中天然具有稳固的位置,谁才是这个家的局外人啊?只能是我吧!先前我认为我父亲是那个局外人,我脑子不清醒了!仔细地回想吧,那些旧时的日子——

    爷爷奶奶非常不满长孙是个女婴,挑唆我父亲和母亲离婚,那时我差点就被遗弃了。幸好这灭顶之灾没有发生,因为我父亲是很在乎脸面的人,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我从小被寄养在爷爷奶奶家,父母为了他们J市的新房子外出打工。到小学时我去了父母的“新家”,然后我有了一个弟弟——正是抓计划生育那几年,我父母为了买房才借了钱,又迫不及待要“赌一个”,太好了,是男婴。这可是苦苦求来的男婴,大笔罚款也不得不交,旧债添新债,我父母又急又愁,谁管过我在奶奶手下过得好不好呢?我是什么?我猜我是他们赌第一个婴儿的时候赌错的吧?所以我母亲用鸡毛掸子打我的时候,扇我巴掌的时候就会说“全是你的错!”,“早知道就不生你了!”这可不行啊,你既然不能在我还是个胚胎时预知我的性别将我流产,只好养着我了。

    使我远离家庭暴力的并不是我的反抗,而是我逐渐拥有了力量。年龄大了,体格和力气都见长,纵使瘦弱,我的身体也随年岁发育拔高,等到与她差不过高时,她逐渐打不过我了。母亲就希望我们的相处模式换成一种“假意的和平”。我接受了由她提出来的和解。这使我在家里有一个位置,我也不想再受虐待了。等我外出工作之后,我逐渐觉得母亲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笑的人,养女儿叛逆,养儿子懦弱,养条狗都养死了。拜我母亲所赐我和弟弟都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在此过程中没有父亲的身影,他只是一个需要使用这间屋子的同居人和赚钱养家的工具。我需要与他搞好关系,但他不是太重要,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远离屋子里三个似鬼活人的明争暗斗。

    我不能将对母亲表现出十分的厌恶,三个人同住在一屋檐下,我还是靠父母养活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货真价实的一无所有,久而久之竟“忘记”了这份真实的恨。我特别关心我的母亲,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讨好的意味。她说她生下一个作为女婴的我,让她吃了很多苦头,当年爷爷奶奶为了逼走她,做过很多人神共愤的事蓄意刁难她。她说的话我是相信的,我也体谅她,也许这假模假式的和谐关系一直维系下去,不重提旧事,我真的将要把那些忘记了。难道我不渴望在和睦的家庭中当一个乖巧的女儿吗?可惜她本性难移。到了今天,我有了一份工作,有了工资,感觉到自己有力量了,独立生长着不依凭任何人,我才知道我已经很愤怒了很久很久,(我心知肚明这份自由和将情感宣泄的胆量都是用钱买来的,假如我还像从前那般无力,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要欺骗自己“不恨他们”,我一生恐怕只能当一根烂木头了)。真好,她要是继续演慈母,从前的旧账我要怎么讨呢?为了寥寥无几的爱,我真的很努力,只是好像再努力也不够,因为他们贪心和欲望填不满。我没有从父母身上学到什么,除了关于“价值的思考”——我要保证自己是有价值的,这种想法早就深深刻在脑子里,心里,体现在处事行为、细节上。我成了很优秀的人,仍然没有得到亲人爱和关怀,我真的很介意。我逐渐走得很高很高,走到了寒冷的山顶,觉得自己变得强大,也许有一天我在能力上做到无可挑剔……但是我很伤心,他们的眼光还是没落在我的身上。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庸俗的事物上。强取无效之后是讨好和巴结。我觉得好好笑,我对他们绝望了。

    弟弟是掌上明珠,全家人宠溺他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我呢?所有抚养者的面孔是一致的,这个和那个对我而言只有“坏”和“更坏”的区别。至于我叔叔,他完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非常势利眼而且从来都看不起我父亲一家。中秋时节,两个孩子,一人拥有一个灯笼,只要弟弟想,他就占有了我的灯笼,奶奶把他抱进房间里锁着门玩。啊哈……那时候我为了反抗这件事,举着一把椅子砸了奶奶房门一个坑。后来当然挨巴掌了,但是这样做比较痛快啊。对呀,我从来都是为自己讨公道的那个人。

    我得到过一只小羊羔玩偶,是我五六岁时,爷爷的租客——一个与我玩过飞行棋的姐姐送的。那姐姐没见过我弟弟,所以独一份的玩偶只有我有。

    我没有从我父母手上得到过任何礼物,但是我有一只小羊羔玩偶,所以弟弟必须有一只更精致的橙色老虎玩偶,尽管它不讨我弟弟喜欢,父母还是买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弟弟在我上学时用蓝色圆珠笔划花我的小羊羔玩偶是什么意思,他最喜欢的塑料车、汽车卡片、印小人儿的卡牌、弹珠、乐高、各种各样的积木、扭来扭曲的塑料棒子不是有很多吗?多到装满大厅的两个柜子,让人人都使用的大厅变成他私有的游乐场了!

    弟弟想打篮球,篮球和球鞋一样一样送到他手中,他想弹吉他,只是起了一个念想就拥有了一把吉他,父亲还为他买了一套视频教程。我向父亲索要一盒水粉颜料,他反复问我:“多少钱啊?”“这有什么用啊?”最后不情愿地替我买了,我看得出他十分体恤赚得那五十块钱的辛苦,尤其是将钱用在我身上时,就显得他赚钱格外辛苦。他的钱去哪儿了?那时房价还没飚起来,生弟弟时在J市买的那套房,包括后来拥有的在农村的三层自建房,现在是他们的,之后会是弟弟的,我什么都不会拥有。大学以后我只能自己管自己活着,可他们还找我要钱。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弃儿,大学毕业后我成了真正的弃儿。

    直到我离开家去读大学,在那之前我一直凭我的学习成绩压弟弟一头让他心里自卑,这是我在那个“家”时唯一作的恶。

    哪里有亲情?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亲人啊!我早就知道我只能走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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