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

    姜也细细嚼了一下这四个字。

    啧，谁这么没眼光。

    见下面显示有两条回复，姜也点进去。

    沈砚时：[这么喜欢玩，下次要不要把张纯喊过来。]

    姜也猜，张纯应该是瞿浩当时的女友，因为很快看见瞿浩在下面回复：

    瞿浩：[别别别，哥我错了，那我可能活不过当晚。]

    姜也很快抓住了重点，沈砚时没否认，并且毫不介意被大家知道。

    看发朋友圈的时间，那时候沈砚时应该刚上大一没多久，她还在高三的教室里奋笔疾书。

    瞿浩说的是‘学妹’，看来那女生也在高中，可能是高二或者高三。

    也就是说，他才跟那位学妹才分隔两地呢，难怪还有些念念不忘。

    但还不是被她吸引，对她一见钟情了。

    内心升腾起一丝小得意，姜也对着手机，戳了戳照片上沈砚时的脸，又截图保存，新建相簿，和上次的颁奖照存在一起。

    遮光帘后映出微弱的台灯灯光，打在手机屏幕上。

    再往下翻几条，时间来到大学之前，姜也兴致缺缺，定了个闹钟，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之前放假的时候，沈砚时有一次说自己回了母亲那儿，也就是说...沈砚时是江城人？

    黎夏月是江城本地人，这点她是知道的。黎夏月和沈砚时的关系，说不上来，总感觉比普通同学近点儿，但又与感情无关。

    而且黎夏月之前好几次问她关于沈砚时的事儿，看起来，她好像知道点什么。

    姜也犹豫着明天要不要问问黎夏月，可是她之前说沈砚时是她发小，解释起来挺麻烦的，她更怕黎夏月转头就把这事儿透露给沈砚时。

    越想越清醒，姜也在床上不停翻身，怎么今天找个舒服的睡觉姿势这么难。

    平躺着叹息的时候，姜也感觉眼前骤然漆黑，最后一缕光线也熄灭了，古俞尽量放缓动作上床。

    姜也被响声扰得微微分神。

    突然想起来，古俞，也是计算机系的。

    古俞算是在她们宿舍唯一一个打游戏的了，技术貌似不错，姜也听到过好几次游戏里有男生女生喊姐姐求救，平时睡觉前都会玩手游。

    姜也赶在古俞开局前连忙编辑了一条消息：【你跟大二学长，沈砚时，熟吗？】

    古俞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古俞：他指导过几次我们的项目。】

    【古俞：谈不上很熟，你也想追他吗？】

    公共课上，有女生知道她是计算机系的，细问下跟沈砚时有过接触，就开始旁敲侧击沈砚时的联系方式，古俞对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

    但是沈砚时一个女生都没通过。

    古俞看了眼对面，不忍心打击姜也，委婉地提醒：【不过沈砚时似乎不加陌生人。】

    眼看古俞误会了。

    【姜也：没有没有，我和他还算认识吧。】

    【姜也：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

    古俞：？

    看顶部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又半天没来消息，姜也想可能是自己太急说得太笼统了，补充道：【比如八卦，或者你们相处的时候他提起过的私事，什么都可以。】

    关于沈砚时，古俞开始回想。

    其实这位沈学长虽然答疑的时候挺耐心，但除了在熟人面前，有种骨子里的疏离。曾有同组女生笑言，夏天只要有沈学长在，都不用开空调了。

    沈砚时来的次数不多，每次都很言简意赅，从不跟他们闲聊或是聚餐。倒是导师有时候提起过这位得意门生几句。

    说起来，沈砚时和她这位舍友好像来自一个地方，她当时还觉得挺有缘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忘了说。

    【古俞：他代表我们学校，在挺多国家级比赛拿过奖，在计算机系主页的往届获奖经历可以看到。】

    【古俞：而且，他好像和你来自同一个城市。】

    姜也有些惊讶。

    【姜也：他也是景市的？】

    【古俞：对。】

    见姜也没有继续回复，古俞横屏打开手游登陆。

    姜也返回，从头看了一遍。

    沈砚时竟然也来自景市。

    而且他还知道她的名字。

    未免，太巧了。

    -

    并不是每门课都有期中考试，有的只需要交论文或者小组作业，所以两天内就考完了。

    微积分恰好安排在最后一门，姜也提前交卷，在门口等乐琪。

    直到门口地上的书包没剩几个，乐琪和瞿浩一起出来。

    “姜也宝宝，你发的押题题库也太准了吧，我看到好几道原题，其他的也只是小改，做题思路一模一样。”乐琪一出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mua。

    姜也嫌弃地擦擦脸上的口水，瞿浩在一旁嘿嘿应和：“学妹你这题库哪来的呀押得还挺准。”

    见乐琪要去拿包，瞿浩赶紧转身先把包提留起来，一个肩膀背一个，凑到乐琪面前，舔着笑脸，滋着大牙。乐琪看这活宝模样，不禁笑出声。

    “唉。”

    瞿浩佯装叹息：“本来想找我舍友沈砚时的，这家伙太不近人情了。”

    在一旁默默隐形的姜也心想，这押题卷就是沈砚时发给她的。

    前几天她挑灯夜战，想把佛脚抱得更紧点，突然沈砚时发过来一个文档。

    姜也抽空点开，没想到越看越惊喜。

    【姜也：这是哪来的呀？和我们学校提供的题库不一样。】

    她手上只有往届题目，但是这份文档明显更全面。

    【沈砚时：我舍友要补考，求我做了一份。】

    【姜也：这样呀，谢谢哥/爱心。】

    亏她当时还信了沈砚时的鬼话。

    那边乐琪嗔怪的声音传来：“切，那你不知道自己做一份。”

    “我还没这水平嘛小宝。”瞿浩配合哄道，“我再努努力。”

    “哼。”

    姜也想跟乐琪说她先走了，一直没找到时机，又不好打断，尴尬地跟在后面。看样子他们也要出校，反正同路。

    和瞿浩打情骂俏到一半，乐琪突然“嗯？”了一声。姜也呢？

    左顾右看，才看到姜也跟在后面，乐琪小跑过来挽住姜也胳膊，压低声音：“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和他这两天才在一起。”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他本来说请我们宿舍吃饭，但是黎夏月不住校，古俞又忙得见不到人，今天正好碰到了，我们先去？”

    声音像在蜜罐里泡过一样，姜也不想泼冷水，只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乐琪不在意的耸耸肩：“害，我想通了，现在开心就好，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姜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不去了，待会儿还有点事儿呢。”

    乐琪不勉强：“好。”

    走到校门口，姜也和乐琪告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沈砚时家，他说要庆祝她大学的第一次考试完美落幕。

    姜也不戳穿，想和她吃饭就直说嘛。

    这么含蓄，瞿浩的追人套路也不是不可以学着点。

    导航说步行要20分钟，姜也15分钟就走到了。

    按完门铃，姜也闲散地盯着门旁的红色对联，应该是房主去年过年时贴的，边边角角已经耷拉，沿着裂缝随便一扯就能撕下来一小片碎纸。还没等她把对联读个明白，门里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门把手向下一扣。

    沈砚时穿着烟灰色低领薄毛衣，外面套着上次超市买东西送的围裙。

    姜也挑的，粉色。

    其实她就是随口一说，毕竟比起骚紫色和亮橙色，也就烟粉色好看一点。

    但她没想过沈砚时会穿，他做饭看起来就像在做实验，严谨，认真，实验台干净，更不会让油渍玷污自己。

    锅里炖的汤咕噜咕噜冒泡泡，沈砚时给姜也拿双拖鞋：“桌上有零食，饿了就先吃点。”

    说完赶去厨房，姜也心想，从背影看，绝对看不出这个男人套着粉色围裙，他就适合拿本杂志，端杯咖啡，靠着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当好贵公子。

    见姜也心不在焉地坐在换鞋凳上，脱个鞋子都这么久，蹲在一旁的大橘不满意了。

    “喵呜。”

    姜也这才注意到，原来刚刚咚咚咚的声音是大橘跑过来发出的。

    细看，大橘好像又长胖了，身子圆滚滚，小短腿看起来更粗壮。

    “大橘，给姐姐抱抱好不好呀？”大橘见姜也起身，立马在前面带路，小跑几步，回头看看姜也有没有跟上。

    姜也有点好奇，大橘想做什么。

    直到大橘跳上柜子，把她带到一堆猫条冻干罐罐面前，“喵喵”直叫唤，大有不给就不罢休的气势。

    姜也：“......”

    “跟你爸一点都不像。”倾身看了眼沈砚时还在做饭，这里恰好在视线盲区，姜也偷偷往大橘碗里倒了点冻干，嘀咕，“不准告诉你爸。”

    “喵嗷。”

    大橘挨着姜也腿蹭了两下，开始哐哐干饭。

    张大嘴巴把脑袋埋进去，两边还有冻干漏下来，姜也觉得好笑，拿出手机拍照。

    又摸了两下小猫头，有冻干的大橘丝毫不受影响，姜也转身去吧台。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沈砚时的侧脸。

    锅里在收汁，沈砚时撑着桌沿，微微低着头，灯打在脸上，形成一片不规则的阴影。

    等到差不多了，沈砚时用筷子夹起一片尝味，汁水落在嘴唇，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巴也变得亮晶晶的。

    姜也微微抬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偷拍一张。

    都不敢看拍成什么样子，赶紧把手机压在桌面。

    “我、我来吧。”

    见沈砚时要去端汤，姜也做贼心虚，条件反射地腿先迈出去了。

    沈砚时还没来得及把手从锅耳移走，姜也直接压了上去。

    陌生的触感让姜也缓过神来，看着交织在一起的双手，心“砰砰”直跳，充斥着整间屋子。

    “你...”

    直到沈砚时的声音响起。

    他眉心微蹙，像是不解，“就这么想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