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的考试和小论文都告一段落，晚上姜也抽了张四级卷子，继续练手感。

    只是怎么做都不安心。

    眼神总是时不时瞟一眼手机，一亮屏就脑子比手快的先拿过来看一眼，手机屏幕堆满了APP推送。

    第三篇阅读讲的是人生哲理，姜也却想到了沈砚时身上。

    一天过去了，他到现在也没找她。

    他在干什么？

    是还没有回去吗？

    姜也索性打开和沈砚时的对话框，点进查找聊天内容，按日期排序，随便选了一天，随意的看起来，不知不觉就划到底部。

    落在沈砚时昨晚的——【晚安】。

    明明昨晚那么暧昧。

    说不清道不明。

    就剩一层窗户纸还没戳破。

    她感觉，他们之间一直差一个契机，可是那个契机是什么？

    “姜也，你快帮我看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思绪被打断，姜也回头，只见乐琪举着手机跑过来。

    “这件这件。”

    姜也顺着看过去，沉吟两秒：“还可以吧。”

    “那这条裙子呢？”乐琪点开另一张图，“还有这个外套。”

    “都挺好看的，就是…”姜也犹豫，还是说出来，“感觉不是你的风格。”

    乐琪顿了顿，收起手机，撒娇道：“我就是想换个风格嘛。”

    姜也不信，盯着她没说话。

    沉默几秒后，乐琪低头凑到姜也耳边小声道：“我听说瞿浩大学初恋喜欢这样打扮。”

    “但是你就是你，他喜欢的是现在这样的你。”姜也皱眉，不认同。

    “我也知道，”乐琪垂眸，失落道，“我只是想让他再喜欢我一点。”

    “他做了什么吗？”姜也轻声问道。

    “没有，到现在为止，他对我很好。”

    乐琪说：“是我的问题，我之前说我接受他有那么多前女友和女性朋友，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完全说服自己，我忍不住去想。”

    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在恋爱这件事情上，瞿浩和万小夏一样。

    而她无法坦诚地告诉万小夏的男朋友，你是不一样的。

    她想，乐琪也心知肚明。

    但姜也还是想坚定的告诉乐琪：“这不是你的错。”

    “嗯，可能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会被牵动情绪，会去琢磨他的每一句话，会情不自禁的想让他再喜欢自己一点。”乐琪说着说着笑起来，弯起的眼角荡漾着甜蜜。

    姜也嗔道：“原来你是来向我秀恩爱的。”

    “没有啦，我去洗头发，明天有约会。”乐琪眨眨眼去卫生间。

    被打岔后，姜也竟也没再沉迷刚刚的事儿，一股脑把试卷做完。

    稍微估算下，四级考试按排名赋分，应该也有600以上。

    姜也收拾一下上床，这才看见手机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来自沈砚时和瞿浩。

    她想把沈砚时的留到后面看，就像好吃的东西要留到最后吃。

    【瞿浩：沈砚时这段时间估计在家和公司两边跑，来学校就是上课，我把他课表发给你。】

    【瞿浩：[图片]】

    【瞿浩：不过这周六有个好消息，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奸笑】

    姜也想起来之前看到的八卦贴，还有今天早上沈砚时留的纸条，所以原来他这些天这么忙，上次还在沙发上眯着了。

    姜也把课表保存，回复：【什么好消息？跟沈砚时有关？】

    【瞿浩：yep】

    【姜也：你告诉他我是谁了？】

    【瞿浩：当然没，我只说了是我女朋友室友，让他帮我一个忙。】

    【瞿浩：你到时候就知道你朋友的男朋友有多牛逼了。】

    “……”

    中二、臭屁。

    姜也大概知道瞿浩说的是什么惊喜了。

    还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她，如果不是她，沈砚时才不会来呢。

    姜也在床上屈起左腿，右腿搭着，翘着脚尖，哼着小曲，点进和沈砚时的对话框。

    【沈砚时：早上你喂过大橘吗？】

    【姜也：喂了30克左右，我之前了解过，成年猫一天50克。】

    想了想之前医生说的，姜也补充：【他要控制体重。】

    临时加班，沈砚时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到来消息，举手示意：“暂停。”

    激烈的讨论声瞬间戛然而止，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沈砚时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关闭自己的摄像头，拍了一张。

    【沈砚时：还在开会。】

    这么忙吗？她突然有了具象的认知。

    以及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自己是不是还要再努力点。

    姜也下床拿出本雅思词汇，拍张照，红着脸发过去：【我陪你。】

    沈砚时抿着嘴，喉咙溢出一声轻笑，戴着金属边框眼镜，重新打开画面：“继续。”

    瞿承平不在场，没了大老板。

    这些人基本都是沈砚时自己招的，比他大不了几岁，再加上做的是游戏，氛围没那么严肃。

    有人好奇道：“老大，你刚干啥去了。”

    “不会是…老大房间里有人吧。”一道贼兮兮的声音响起。

    沈砚时敲了敲桌面：“别败坏我名声。”

    胆子大的继续：“老大你刚那样是不是以权谋私。”

    我们连手机都要静音，你却直接把摄像头都给关了。

    还有不怕死的调侃：“老大你耳朵红了。”

    眼镜微微反射出屏幕的光，落在脸上，看不清神情，有种冰冷的禁欲感。

    沈砚时平等的睨了众人一眼：“不能以权谋私，我当老板干什么。”

    众人：“……”

    -

    周六，姜也按照瞿浩发的时间和地点准时到达。

    不知道是不是受乐琪影响，十几度的天气，她出门前脑子一抽，穿了条长裙。

    没风的时候还好，风一吹，就凉得发抖。

    姜也抱紧自己，踢着小石子。

    “姜也。”一道声音伴着脚步声响起。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姜也回头，眼睛微微睁大：“哥，好巧。难道你就是瞿浩说的帮他忙的大帅哥？”

    沈砚时沉默两秒：“嗯。”

    姜也内心发笑，还不等她继续追问，沈砚时略显不悦地说道：“你就穿这么少。”

    “哪有，刚路过的女生也是长裙加外套。”姜也反驳，质问，“难道你没看到吗？”

    “没看到。”没有丝毫迟疑。

    姜也被呛住，半天，只“哦”了声，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

    她指指校外：“瞿浩说他订了学校旁边的私人影院。”

    沈砚时眯了眯眼：“你知道我俩去私人影院——”

    他顿住，换了个说法：“你是不是太放心我了。”

    没有呀。

    是因为我别有所图。

    姜也无辜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沈砚时妥协：“走吧。”

    姜也眨了眨眼，跟上。

    私人影院里，工作人员带他们进入预定好的房间，调好设备，等电影顺利开场就出去了

    影片是姜也选的，昨天告诉的瞿浩。

    她一直在想，横梗在她和沈砚时之间的是什么。

    他们那么亲密，关系早超出了异性朋友的界限，可是，总是差一点。

    她思前想去，可能是因为哥哥这个身份。

    所以说，沈砚时没事冒充盛为言干什么，要是当时他没冒充…

    姜也侧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人，房间里所有灯都关着，电影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光线在他脸上杂乱无章地变化，映出梦幻的旖旎。

    沈砚时感受到姜也的注视，微微偏头：“怎么了？”

    “没、没怎么。”姜也慌张转过身。

    她只是在想，要是当时他没冒充，她大概率还是会答应的吧。

    -

    电影接近尾声，姜也若无其事的提起话头：“你觉得，电影里女主冒充妹妹，陪在男主身边，去追求男主。但男主爱上女主后才知道那是女主，不是妹妹，这对他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沈砚时随口应道：“看男主真正喜欢的是女主还是妹妹了。”

    姜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如果男主之前就喜欢妹妹，女主的行为确实不太好。但如果没有，”沈砚时扭头，对上姜也的眼睛，在背景音乐下轻声又充满诱惑，“自始至终他爱的都是女主，只是一个身份，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姜也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她潜意识里好像也觉得，确实没什么关系。

    姜也垂了垂眼：“可是，女主还是利用了妹妹之前和男主的感情吧。”

    “男主连这都发现不了，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多深厚，聊胜于无。”

    他的胸腔里像有一团火再乱窜。

    随着剧情的发展，他也有些慌神。

    这部电影，和刚刚姜也说的话，就像是故意跟他说的一样。

    妹妹和男主之前的感情？

    是在说她和盛为言之前的感情吗？

    沈砚时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

    深吸一口气，他看着电影，循循善诱：“刚刚男主知道女主冒充的时候有生气吗？”

    姜也回想道：“没有。”

    “他为什么没有生气？”沈砚时追问。

    为什么没有？

    就像当初他知道沈砚时装作盛为言的时候，百般情绪涌上心头，但却是不怎么生气的一样。

    难道他察觉了，在暗示什么吗？

    心里“咯噔”一下。

    内心的答案和房间内突然响起的声音重合。

    沈砚时靠回沙发背，双眸清亮，和姜也转头看过来的眼神直勾勾汇聚，嗓音低沉又慵懒：“因为，他早就爱上了她。”

    “但是，女主可以不用冒充啊。”

    语气埋怨又委屈。

    沈砚时笑了声，凑到姜也耳边，她感觉他的呼吸直接扑倒她的脸上，带着能点燃的炙热，让人晕乎乎的，分不清在说电影还是现实。

    他的声音灵活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流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感到酥酥麻麻。

    “因为，在冒充之前，她也早就爱上了。而且，她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