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ric第二天的PPT就好了很多。讲完了一次,晓默尘只说很好,而后跟他就可能被听众问到的问题预习了一次。

    完了,晓默尘两手一拍,“非常棒,后天以后你就出名了。好了,我得过周末去了,祝你好运。”

    听了晓默尘那语气,Eric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你不参加吗?” 没有晓默尘默老板压场,他还真有点怵。

    晓默尘叹口气,“我也希望我可以不用参加,不过我是这个专题讨论会的主持。”

    Eric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是啊,太好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

    晓默尘所谓的过周末便是围着房子转。昨天晚上跟Eric视频完,陆女士就兴冲冲地举着手机来敲她的门。说房东要跟她视频。

    这么高的效率,得多亏陆女士不厌其烦地叨扰着中介,中介再毫无保留地把这种坚韧的品质送给了房东。

    房东是对四十来岁的夫妻,去年移居了温哥华。倒还真是一双丁克的艺术家。晓默尘的简历符合了他们所有的基本条件,没孩子,一个人住,教育良好,职业提示大概率无不良嗜好,唯一担心她会不会是个邋遢的疯子。至于猫,原本会是个问题,但最近房东自己也养了一只小奶猫,喜欢得不得了。

    视频前陆女士专门把晓默尘那微卷的长发在脑后编了个松松垮垮的辫子,晚间晓默尘也脱了隐形眼镜,鼻子上架了她的金属边框眼镜,简直乖巧得不像话。房东两个一看,这么温温和和的一个年轻女教授,哪里挑得出毛病。不仅没毛病,似乎还有点曲高和寡遇知音的味道。

    “房子里的那副临摹的星空是你们画的吗?”晓默尘问。

    “对啊,是我太太画的。”男的含情脉脉地微笑着看了旁边的太太一眼。他是个雕塑家,太太是个画家。

    “真干净,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嗯?”

    “青。”

    俩人一听笑了,果然是用心之人,“你喜欢?”

    “嗯。”

    “那那幅画就送给你了。”

    “你在Z大读的书?”房东问。

    “对。”

    “那离温哥华不算太远。”

    “是的,去过好几次。那是一座忧郁的城市。”所以晓默尘并不喜欢。

    句句都说在艺术家的心坎上,房子自然是顺顺利利地租了下来。

    周六便是签合同搬家。其实也没什么家可以搬,三个人拖了两个行李箱加一把吉他,打了个出租就搞定了。

    陆女士收拾房子,把主卧的床品拆下来准备买新的。晓默尘把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往衣柜里挂。陆女士瞟了一眼,除了两套稍正式的裙装,就是一堆T恤牛仔裤。她看不过去,要带着晓默尘去买衣服,被拒绝了。

    “我的衣服都有,在路上。”晓默尘说。

    晓默尘在美国待了十年,再简单的人也是有些家当的。更何况晓默尘只是在某些方面简单,在另一些方面却一点都不简单。她把东西都打了包,随着一些实验室的仪器一起运回来。走水路,过海关,且要花一些时间。

    陆女士了解晓默尘的脾气,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不强求了。她又把房子里的东西收揽了一次。房东剩下的东西不多,但也不是无。陆女士把所有房东的个人物品收纳起来,放在了次卧。这样房子其余的部分才能完完全全归晓默尘所有。她不喜欢跟人共用东西,需要有空间能享受绝对的自由。

    “默默,你看看,这些书有你感兴趣的吗?” 陆女士准备朝书架下手。

    晓默尘瞟了一眼,“没有。”其实也并非没有,只是她只看自己买的书或者是图书馆借的书。如果房东说一句这些书都给你了,她也是会看的。

    陆女士突然灵机一动,对着晓默尘开启了她那坚韧不拔的唠叨模式,“啧,这屋子里这么多别人的东西,你看着不心烦?”

    “这柜子不怎么好看,把整个房子的品味都拉低了,可惜东西是人家的,不能换。”

    “对啊,房东的那个朋友,照看房子的那个朋友,是不是还有把钥匙啊?他是不是可以随便进来啊?”

    “你问过房东吗?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这房子是不是还挂在外面在卖啊?要是卖出去了,你不是又得搬家?”

    “如果有人来看房子你是不是得出去啊?”

    ……

    晓默尘被她妈说得心烦,连怼回去的想法都没有了,只好换了衣服,往门口走,“爸,妈,我去跑会儿步。”

    “这大中午的跑什么步,这么大太阳,还嫌自己不够黑?”晓默尘聪耳不闻地往外走,陆女士百折不饶地伸了脖子嚷:“我们马上得出去吃午饭了。”

    纵使已经把日晒雨淋当作家常便饭的晓默尘在八月初沥城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也只坚持了十来分钟,围着湖跑了一圈,就裹了一身的汗回去了。

    等晓默尘洗完澡出来,几人出门觅食。

    陆女士列了个所需物品清单,准备下午跟晓教授去超市置办,问晓默尘要不要一起去,晓默尘想想,“去吧。”

    陆女士和晓教授总是要回老家的,她也需要对自己的生活环境熟悉起来。并且她还需要办理电话卡,开通宽带,还想买辆自行车通勤用。

    超市里的自行车对晓默尘而言如同玩具,自然是无功而返。

    陆女士买了食材,早就手痒心痒地要大展身手给晓默尘做一顿拿手的家乡菜。

    陆女士做饭的当口晓默尘给“舟”发了条信息:“你知道沥城什么地方可以买公路自行车吗?”上次他推荐的餐馆不错,倒像是个沥城通。

    高云帆就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平时通勤确实是用自行车,不过就是超市里买的普通的28圈的车。晓默尘在自行车前加了“公路”二字,说明她想要的不一样。

    高云帆立刻在网上做功课,又发消息问同事学生。至于高宇凌,也许下次女神要买四轮车的时候可以咨询。

    十几分钟后,高云帆发过来一个地址,“这里有几个实体店。你什么时候去买,我跟你一起,我也需要换辆车了。”他那车也就半年,其实用起来挺好的。

    “好的,明天上午吧,我请你吃午饭。”

    晓默尘打了个车到了高云帆发的地址,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该找什么样的人。于是对着“舟”发了一条消息:“你好,我到了。不好意思,可以问一下你是谁吗?”

    “默尘。” 消息刚发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清清爽爽的嗓子。

    晓默尘转头,看到一个架着无框眼镜,穿着短袖格子衬衫,休闲裤,斜挎了一个帆布单肩包,一脸少年气的男人从旁边的咖啡馆出来。

    晓默尘一看,笑了,还真算是故人,“是你啊。高……”晓默尘竖着食指努力地想,然后放弃,不好意思地抓头,她只记得萧悦她们叫他“帆”,姓“高”,中间的字忘了。

    “高云帆。” 高云帆丝毫不介意,反倒觉得这个一反常态难得懵懂的晓默尘很可爱,他和煦地笑着把自己的名字补充完整,问道:“要先喝杯咖啡吗?”他指了指后面的咖啡馆。

    “哦,不了。我在家里都吃好喝好了。”

    “那好,我们走吧。” 高云帆带着晓默尘往旁边的自行车店走。

    高云帆偏着头认真地看晓默尘。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T恤和牛仔短裤,双肩包规规矩矩地背在背上。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清澈地总让人忘记她的年纪与身份。他看到她卷起来的头发,笑问: “你什么时候换发型了?” 上次见她的时候是高云帆回国前的圣诞节,那时候还是直发。

    晓默尘摸了摸自己束起来的卷毛,“哦,两个月前吧。是不是年轻了很多?”说完自己先哈哈笑了两声。

    “嗯,是的。不过本来看起来也不大。” 高云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刚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前几次上课,大家都以为你是助教。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中国留学生那时候都在议论那个华人美女助教是哪个系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教授本尊。” 高云帆笑着看她。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课上得很烂?”晓默尘把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走路。笑着问。

    “没有,挺好的。”高云帆说谎了。他虽然没有上过晓默尘的课,但有所耳闻。她的课上得不烂,但也确实说不上好,主要是太难了,尤其是对本科生而言。但架不住人有魅力,养眼不说,还特别地有激情。倒不是唾沫横飞的激情,是一种感染力,让人听了她的课就恨不得立刻献身到这个学科中去。所以选她的课的人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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