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晓默尘那一日剩下的时光泡了汤,早早地回了家。只因为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的小美从旁观者的视角告诉她高宇凌喜欢她。

    这意味着一些什么。

    晓默尘坐在沙发上,翻开了那本印着高宇凌高清照片的杂志,功放了手机里的音乐清单。

    高宇凌在杂志上讲数字化管理,他说他“不赞成大家无甄别地去搞数字化管理。这样说不是有意跟大家背道而驰地哗众取宠,更不是对数字化管理的否定。只是从来就没有一个工具可以万能地既能丈量长度又能称重量还能测量时间。尤其是有灵魂的东西是不能量化的,量化的直接结果就是舍弃了灵魂,没有了灵魂就不可能有创新有未来。有人说数字化管理也能支撑可持续发展,那要看这个可持续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是一百年两百年。我们需要看得更高更远,我们需要的是能泽被后世的文明与科学,而不仅仅是稍纵即逝的快餐文化。”

    说得真好,晓默尘脸上挂着微笑,蒙娜丽莎似的晦涩的微笑。她觉得她读懂了那些简单含蓄的文字下的灵魂,还有灵魂里的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小美问晓默尘觉得高宇凌怎么样,她现在想说:“真好,特别的好。无论是灵魂还是□□。”

    音响里飘出含混不清的歌词,“Toast to the ones here today, toast to the ones we lost on the way. ‘Cause the drinks bring back all the memories, And the memories bring back, memories bring back you.”【注】

    高宇凌也许已经成为了“the ones we lost on the way.”那些所有的美好只能存在于记忆里了吗?晓默尘突然有点不甘心,一定是那个丢失的人吗?

    她跟着音乐唱起来“There’s a time that I remember, when I did not know no pain. When I believe in forever, and everything would stay the same. Now my heart feel like December when somebody say your name. ‘Cause I can’t reach out to call you, but I know I ……will ……one……day.”

    她会吗?她敢吗?

    西边最后的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里挤进来,在晓默尘身前画上了泾渭分明的一条红红的线,就如此时分裂的晓默尘。

    她不喜欢这样。她把自己从沙发里拔了起来,用保鲜袋装了一袋猫粮塞进上衣的口袋里,换了鞋,出了门。

    猫盆今天晚上居然是空的,这似乎还没出现过。她看了看时间,也许还早。

    她开始沿着湖边,沿着人工河跑步,一圈又一圈,直到月明星稀,汗如雨下,那个喂猫的人也没有出现。她突然意识到她在等她/他,为什么?潜意识里的一种异想天开的期待,每天来喂猫食的会是高宇凌吗?

    谁说美好的事物经历过就不再稀罕,美食吃了还想再吃,美景看了还想再看。美好的高宇凌,拥有了还想再拥有。

    如果喂猫的人是他又怎么样呢?然后跟他说:“高宇凌,我们来个一夜情吧。”

    是啊,不能做男女朋友了,还可以做性伴侣。

    那会吓着他吗?肯定不会。只有他知道在这些方面她的底线有多低。不过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的底线低没用,因为他的底线高高地挂在天上。

    是啊,那个老学究般正经八百的高宇凌,即使从前也费了晓默尘好多的功夫才打开了他那尘封的枷锁。

    ***

    那时候晓默尘让高宇凌第二天就搬过去一起住,但高宇凌并没有。他真的等到交完了那个月最后一天的房租才搬进了晓默尘那漂亮的小洋房公寓。

    所有的东西不过是两个158的帆布行李箱,外加一台笨重的笔记本电脑。

    对,晓默尘发现高宇凌买了一台新的电脑。不过这没什么新奇,那其实是必须的学习用具。老师的课件都是电子版的,他们还需要写很多的Essay,还有做不完的PPT报告,期末选题报告,小组讨论报告,期刊阅读报告。这些都需要用电脑,总是用图书馆或者实验室的电脑很不方便。

    如他们所约定的,高宇凌住在客厅的沙发床上,晓默尘独享卧室的大床。

    晓默尘的床很舒服,但她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来个暴风骤雨,电闪雷鸣吧,她想。不过那还是早春,要把雷公电母从冬眠中请起来不太现实。她又指望隔壁哪家的熊孩子不小心拉了报警器,不过大半夜的,谁家熊孩子不睡觉呢。最后她只能期待屋顶的松鼠能给力一点。

    果然还是小松鼠不负她所望,爪子在屋顶上刮出“呲呲”的声音。晓默尘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客厅,钻进高宇凌的被子里,“高宇凌,那是什么响?”

    高宇凌迷迷糊糊地被吓了一跳。一直住地下室的高宇凌也没听过这种声响,但直觉这是一种属于大自然的声音,瓮声瓮气地安慰她:“哦,没什么。可能是小动物。”

    “我怕,我能跟你一起睡吗?”她紧紧地抱着高宇凌,像只树袋熊一样把长腿也盘了过去。她发现高宇凌居然把睡衣穿得整整齐齐地睡觉。不过他的大腿真结实。

    高宇凌拍着她的背给她压惊,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这样来了几次,晓默尘开始提议:“高宇凌,要不你跟我一起睡卧室吧。反正一半时间我们都睡一起的,我的床舒服些。这样我也不会半夜三更跑出来把你吵醒了。”

    她是常有理的。

    她清楚高宇凌不会买她撒娇的帐,但会买道理的帐。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其实于高宇凌而言两者没有区别。道理确实有,但这些道理是用来解决她有意制造出来的问题的。没有那些问题,道理也就立不住脚了。

    看高宇凌没有立刻回答,晓默尘竖着两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会骚扰你的。”

    这女流氓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确实没有骚扰高宇凌,她只会说:“高宇凌,你穿那么厚的睡衣睡觉热不热啊?”

    高宇凌:“你把暖气调低一点就不热了。”

    “可是那样我会冷。”

    “那多穿点,多盖点。”

    “穿多了,盖多了不舒服。”

    高宇凌还是把暖气调低了,因为他说要节约电费。

    “我冷,高宇凌,你把我抱紧一点。”晓默尘说。

    高宇凌的身体真温暖,裹在晓默尘身上就如披了一张人肉毯子。有时候还会有电热毯般的自动加热功能,但每每晓默尘感觉到了他滚烫的身体,他就会有意离她远一点。

    晓默尘不着急,她想夏天马上就来了,高宇凌肯定不舍得开空调,她为他买的质地良好的睡衣终究还是得脱下来的。

    不过还没等到天热,事情就发生了一点转折。

    知道高宇凌搬去了晓默尘的公寓,有一天,萧悦咬着晓默尘的耳朵问:“高宇凌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这没头没脑的。

    萧悦眨眼睛,“就是……‘那个’怎么样?”

    晓默尘瘪了嘴巴,颓然道:“还没尝试过。”她觉得自己挺没面子的。

    “啊?他不会外强中干吧?看起来很有料的啊。”萧悦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嘁,才不是呢。”那么□□的一个小帐篷,怎么可能外强中干呢。不过那老古板的样子,没有技巧倒是可能的,估计都是直来直去。没事,晓默尘想,她可以慢慢地教,主要天分要够。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晓默尘“心无城府”地转达了萧悦的问候,“萧悦今天问我你那个行不行。”

    “哪个?”

    “就是那个。”晓默尘伸了脖子从高宇凌与桌子之间的缝隙往下看。

    高宇凌忙把饭碗端起来往胸前挪了挪,试图挡住晓默尘的视线。哭笑不得,“你们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矜持了吗?”

    “说得你跟我们不是一辈人一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宿舍每天晚上熄灯以后都讨论的是什么。”

    高宇凌似乎被噎住了,没有反驳。

    “你怎么不问我我怎么回答的?”

    高宇凌笑着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可能有隐疾。”她做好了高宇凌可能会对她生气的准备,也同时做好了怎么去安抚他的准备。

    但,高宇凌居然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嗯。”

    晓默尘觉得那个笑很不寻常。高宇凌肯定憋着坏,可是那么老实善良的高宇凌能憋什么坏呢?

    果然,那之后的周五晚上,晓默尘的人肉毯子又升温了,但他没有立刻隔出距离增加空气流动来降温。晓默尘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伸手摸过去,高宇凌居然也不躲,只在她耳边问她:“真的那么好奇吗?”

    晓默尘没回答,她的嘴顺着那温热的气息寻过去,黏在了他软软的薄唇上。没等她去撬他的牙关,他率先夺了阵地。他拿开了她放在他小兄弟上的手,掌握了主动权。

    这让晓默尘有些意外,她想过很多次跟他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她想一定是她引诱着他一步一步地来。但并没有,高宇凌不急不躁有条不紊,他的唇在她的耳边脖颈徘徊,手却已经探入了她的睡衣。他的手心滚烫,烫得他掌下的那颗心快化了。

    晓默尘觉得自己这睡衣碍事,更觉得高宇凌的睡衣碍事。她伸手去脱他的衣服,又被他捉住。他不急不躁地跟那一颗颗睡衣的扣子较着劲。

    晓默尘心急如焚,这该死的睡衣。这睡衣是晓默尘高中的时候陆女士给买的,长袖长裤,一长排扣到锁骨的扣子。本来已经被晓默尘束之高阁,但高宇凌看不得她的吊带短裙,从他搬进卧室后,就非要她换成了裤子。

    高宇凌一点都不着急,他似乎很享受跟扣子做斗争的过程。

    晓默尘的心理活动却开始复杂,她在想她今天洗完澡后有没有临幸那几条蕾丝小裤衩中的一个,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水漫了金山,待会儿会不会让高宇凌笑话。而这一切的心理活动在高宇凌滚烫的指尖触上她那小山时嘎然而止。

    这个感觉真的是太不一样了,她也跟着小电影学习过,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了。但她错了。

    在她还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时,高宇凌俯下了身。她连忙去推他的头,她不要他这样。他微抬了头,看了她一眼,又埋了进去,对她嚷嚷的“不要”聪耳不闻。直到她的字正腔圆的“不要”变成连绵不断含混不清的“咿咿呀呀”,他才放过她。

    她等不了了,她坐起来,去掀高宇凌的上衣,高宇凌自己上手脱了。她又去扯他的裤子,他的小兄弟就像从盒子里蹦出来的杰克一样,一下子从一条松松垮垮的军绿色的很薄的棉质裤衩里蹦了出来。晓默尘居然还花了一秒的时间想“我一定要给他买一打的CK内裤,那才配得上他的小杰克。肯定比他们包装上的模特还好看。”

    她握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小杰克有点不知所措,真是捏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过高宇凌没有让他含在嘴里。他擒了她的手,把她推倒在床。

    他轻轻地试探,晓默尘有点痛,但她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甚至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不要有任何异动,直到她的身体被充满,她才长呼了口气。她觉得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要爆炸了。

    这不对,这跟她想像的太不一样了。晓默尘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功课,她知道女生的第一次是很难享受的。也因此并没有对最终的感官有所期待,但如今她已经不能用满足两个字来形容了。她怀疑高宇凌是不是偷偷地进修了东瀛文化高级课程,居然给了她这么完美的一整套服务。

    高宇凌来抱她去洗澡,她推开了他。哪里就能连路都走不动了。不是说谁出力多谁更累吗?今天显然高宇凌才是主力。

    晓默尘洗好澡出来,高宇凌已经换上了新的床单,旧床单被他搭在了旁边的椅背上。一大片渲染开的多层次红色印记就如一幅鲜艳的牡丹水墨画般悬吊在那里。看着那牡丹,晓默尘羞愧难当。

    听到高宇凌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声音,晓默尘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床的一边陷了下去,高宇凌从身后抱住她。她问他:“高宇凌,我刚才是不是很丑?”

    “没有。”她感觉到高宇凌在笑。

    “那你为什么笑?”

    “我笑那个信誓旦旦天天都没羞没臊地挑衅的人到了真枪真刀的时候居然害羞了。”

    晓默尘转过身捶他的胸口,紧实的胸口。高宇凌突然紧紧地把她按在自己身上,对她说:“小默,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晓默尘噗呲笑了,“高宇凌,你是从哪个世纪穿过来的老古董,谁要你负责了。”

    高宇凌没笑,“不管你怎么看,我是认真的。我既然做了,就会负责。”

    晓默尘想到高宇凌那完美的技巧,问他:“你对几个女生负过责了?”

    高宇凌没生气反而笑了,“我没有分身术,能对几个女生负责呢?”

    晓默尘得了便宜卖乖,“那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你喜欢?”高宇凌问,“看来功课没白做?”

    “啊?”

    “搬过来之前恶补了一个月的课。”

    晓默尘抬起头纳闷地看着他。他怎么补课?如今这类信息的来源都是网络,他用着一款老式按键手机。她想到了他那台笨重的新电脑,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你买电脑是因为这个?”

    高宇凌摸着她的后脑勺,“我没有别的需求一定要有一台私人电脑。”

    晓默尘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心痛。高宇凌那个扣扣索索的人,为了这个去买了台电脑。

    她又问他:“你们男生上大学的时候不是都在宿舍学习过吗?”

    “重点不一样,那时候更多的是……”高宇凌不好意思地笑,“寻求刺激。现在学习是……”

    没等高宇凌说完,晓默尘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高宇凌回抱她,“既然要做,那当然要做最好的。”

    这就是高宇凌,要做就要做最好,做|爱如此,读书,做学问也是如此,做产品做管理更是如此。他要是不成功,谁还会成功呢?晓默尘想。

    “我还有隐疾吗?” 高宇凌笑问晓默尘。

    “嗯。”晓默尘诡秘地笑着点头,“你的隐疾就是……太棒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好东西自然要藏着掖着。

    那个说自己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家伙。周一到了实验室就把萧悦拉到一边,无比兴奋地表达了高宇凌惊艳的表现。

    然后就听萧悦像个活了三千年的女巫一样说道:“晓默尘,你捡到宝了,好好珍惜吧。”

    可是,晓默尘终究还是把她的宝贝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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